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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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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爸这个人很‘马列’,他如果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且是你给他打的电话,他会很不高兴。”念军担心地说。

    “他不喜欢别人帮他?”小弥奇怪地问。

    “不是他不喜欢别人帮他,是不喜欢你这种身份和用这种方式帮他。我和你处朋友应该是正常交往,但有了我爸爸和你爸爸目前的这种工作关系,他可能反对我与你接触,这也是我至今不敢把我们交朋友的事情告诉爸爸和妈妈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俩的事情将来会因为欠爸爸的干涉而不会有好的结果?”

    “不会的,我要把生米做成熟饭,再配上一盘辣椒炒苦瓜,一起端到他的面前。”

    小弥相信念军说的话,她深情地看着念军,点了点头。

    那一天,念军在小弥的闺房里待得很晚,孤男寡女在一起,该生的事情生了,不该生的事情也生了。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七章 病房(上)() 
病房窗台上的花瓶里,一束遭到腰斩和切颈的鲜花正在枯萎。

    殷玲的病情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医生用神奇的手为她的生命之钟再次拧紧了发条。不过,医生并不认为她现在就可以回家里休息,而是让她在医院里再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再出院。

    邻床的老太太因为肝腹水,昨天下午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老太太转走以后,殷玲几乎一夜未眠,她一闭眼就觉得老太太又回来了,一阵风似的飘到自己的床头,她一激灵,连忙睁开眼,老太太又不见了。夜晚的病区安静得可怕,万籁俱寂,悄无声息,好像人们的呼吸也都停止了,殷玲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睁大恐惧的眼睛,毫无睡意。后来她索性把病房的顶灯打开,用灯光驱赶走了黑暗。

    值班护士悄悄地走进来,让她关掉大灯。

    护士刚一离开,她又连忙把大灯打开。

    病房的墙壁板着死人一样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孔,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天亮。

    因为是双休日,谭森没有上班,早早地就提着保温饭桶赶到了医院里。谭森进了病房大吃一惊,只见殷玲靠在床上,头发零乱,目光呆滞,面容憔悴得比加了一个夜班还难看。他连忙放下保温饭桶,扳着殷玲的肩膀,担心地问:“怎么了,你?”。

    殷玲什么也没有说,扑在谭森的身上抽泣起来。

    谭森看到旁边空着的床位,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安地问殷玲:“这个阿姨……”

    殷玲抬起头,悲凄地说:“她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

    谭森松了一口气,安慰殷玲说:“没有关系,她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新的病友也很快会来。”

    殷玲抹着眼泪说:“我真想回到家里去,再在这里住下去实在是受不了。”

    谭森笑了,说:“我和小虹天天盼望着你回家,但只有病好了你才能回去。”

    “我的病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完全治好,现在我别的什么都不想,只要是病能好了,让我天天去扫马路、收垃圾,我都没有意见。”殷玲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坐在阳台上安静地看一会儿书,围在餐桌边与你和小虹一起吃一顿家常便饭。”

    “幸福其实很简单,渴时它是一杯清水,饿时它是一块面包,可惜有些人平时体会不到这一点,拼命地去争名逐利,去追求无谓的幸福。”

    殷玲听了谭森的话,红了脸,赞同地点点头。

    谭森搀扶着殷玲下了病床,又把她扶到卫生间进行洗漱,然后两个人才一起吃早饭。

    谭森告诉殷玲,小虹上午去人才市场参加招聘会,下午才能赶过来,汪泉吃过早饭有可能会到医院来看她。

    “前几天他和任局长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殷玲问。

    “来过了就不能再来吗?他昨天说今天如果没有其他的安排,就再过来看看你,与你说说话。”

    谭森把碗筷刚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了汪泉的说话声。

    汪泉提着一袋子水果,跟着自己的声音进了病房。

    殷玲显得非常高兴,连忙招呼汪泉坐下来,抱歉地说:“真对不起,这里连个多余的杯子都没有。”

    “我平时很少喝水,是个耐渴动物,要不然身体怎么会长得这么干巴呢!”汪泉笑着说。

    “我们家老谭不抽烟,也没有香烟招待您。”殷玲依然是抱歉的口气。

    汪泉说:“你不用客气,我知道病房里不让抽烟,刚才在外边连着抽了两支才上的楼。”

    谭森笑着向殷玲介绍说:“你还不知道吧,老汪现在是个全才,抽烟、喝酒、钓鱼、打牌样样精通。”

    汪泉板着脸,假装正经地说:“谢谢谭高参夸奖,我现在只有抽烟的功能不减当年,其他几个方面的能力都在衰退。想当年,我还不是太老的时候,正像谭高参讲的,喝酒可不是一般的水平。有一次我发高烧四十多度,迷迷糊糊地被别人送进了医院,当我清醒过来以后,发现护士正在挂吊瓶准备给我输液,我问护士,那玻璃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护士说是葡萄糖液,我说赶快换,不输葡萄糖液。护士奇怪地问我,不输葡萄糖液输什么,我说输二锅头!”

    殷玲乐得笑起来。

    汪泉接着讲:“我钓鱼的水平不算是很高,但是不管把钓鱼钩伸进路边随便一个有水的地方,当然,小孩子撒的尿水除外,其他的地方都能钓两条黄花鱼出来;我打牌的水平也算是一般,节假日差不多天天打,一年之中,有时为了给对手留点面子,也故意输个一回两回的。”

    殷玲笑得弯下了腰说:“汪干事说话真有意思。”

    谭森说:“汪泉同志说话喜欢夸张,他要是说什么地方粮食大丰收,说不定农民兄弟还没有播种呢;他要是说谁家的小孙子长得漂亮,说不定人家的儿媳妇还没有怀孕呢,这都是他当年当宣传干事的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也算是一种职业病。”

    “应该说这是一种幽默。”殷玲说。

    汪泉说:“要说幽默,我比你们家老谭差远了,你别看他样子好像是很老实,有时候说话不是太多,那张嘴要是捉弄起我来,让我下不了台,上不了场。”

    “有些人看问题存有偏见,老实人不是不爱讲话、不爱活动,老实人是忠厚诚恳、实事求是。”谭森说,“老汪同志不但本事大,而且还很谦虚,我哪能与你比呀,你这么好的同志,领导夸奖,群众拥护,连蚊子都不忍心去叮。”

    “那是它们怕我身上的这股烟味。”

    “不,它们是怕你的皮厚,哪个蚊子要是想喝你的血,必须带一把电钻。”

    汪泉对殷玲说:“怎么样,我刚才的话没有说错吧,他又开始捉弄我了,你以后对谭森同志要严加管教。其实我内心是个很老实的人,只是因为穷,雇不起保安,嘴上缺少一个把门的,什么话都随便往外出。我有时候说话夸张,其实那是一种艺术;我多数时候还是实话实说,那是一种品德。”

    “老汪这话讲得对,我们综合部里的一个女打字员身材娇小,他把那个女孩子叫到身边,故作神秘地悄声对她说,我有个一个月可以长高一公分的秘方。女孩子喜出望外,连忙问他是什么秘方,老汪回答:你每三十天将鞋底加高一个厘米。老汪的话说得那个女孩子面红耳赤,只差没有骂他‘老不正经’了。”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七章 病房(下)() 
谭森给殷玲讲完,转向汪泉说:“这就是你的实话实说。”

    汪泉红着脸笑了:“谭高参是矮人面前讲短话,那壶不开提那壶。”

    殷玲说:“我真羡慕你们之间有这种感情,在充满友情的氛围中工作和生活,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心情舒畅、延年益寿。”

    “所以,我对谭高参讲,将来建好了经济适用住房,我们还仍然搬在一起搁邻居,老朋友们经常在一起吹吹牛,聊聊天,是最大的人生乐趣。我和谭高参从外表看不一样,一个长得胖,一个长得瘦;一个是排骨,一个是肥肉。但是我们俩的性情一样,处世哲学相同,现在有的人琢磨钱,有的人琢磨事,还有的人琢磨人,我和谭高参都是爱琢磨事的人,而且还是只琢磨正事不琢磨歪事的人,我也知道我们这种人有时会失掉很多,但是有所失就会有所得,就像有的人喜欢跑官,有的人喜欢跑步,跑官的人职务越升越高,跑步的人身体越来越好。说实话,像谭高参我们这样的人现在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一项工作不落实,就急得手脚冰凉,小便发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在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急功近利,心情浮燥,开个七八平方米的小卖部就是‘板’,手中有个几千几万块钱就叫‘款’,随便哼几首歌曲就称‘腕’,整天不是为他人着想,而是只为个人打算。”

    汪泉的话说得殷玲红了脸,她低下头说:“汪干事讲的话很有道理。”

    “弟妹呀,你现在应该想开一些,别的什么事也不要考虑,安心在医院养病,谭高参一个人在家里不会饿瘦。人有了病就应该懂得,自己是治疗自己疾病的最好医生,多想想高兴开心的事,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凡是你认为过不去的事最后都将过去。现在只有身体是自己的,心情是自己的,假如一个人心情不好,身体自然也不会好,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实话,如果一个人身有不测,不要说你辛辛苦苦换来的钱和物不是自己的,连老公和孩子可能都是别人的。”

    汪泉似乎觉得有些话说得不妥,连忙又说,“对不起,医院里的酒精味太浓了,我,我刚才有些醉了,开始讲胡话,要不我刚才怎么会说自己现在有些能力正在下降呢!”

    谭森耸耸鼻子,当真地对汪泉说:“你真是在讲胡话,我怎么没有闻见酒精味?”

    汪泉说:“你身上有些器官的功能也在退化,脸上那两个小孔是干什么用的?”

    谭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这是电源插座。”

    “我看差不多,而且还是两相的。”汪泉说。

    殷玲在一旁笑着说:“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每天不知道要多说多少没有用的废话,这样好哇,不花钱,穷开心。汪干事刚才的话讲得很好,我以前有些事情就是想不开,整天在外边瞎跑,对不起谭森和女儿,比不上你家大嫂那么贤慧。”

    “我老伴与你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你在事业上争强好胜,她在生活上满足现状,你是有理想有抱负,她是打酱油买豆腐。不过,我这一生真是应该感谢她,我忙于战备施工的时候,他替我尽孝,照顾家里的两位老人;我调入部队领导机关,忙于事务的时候,她一个人又当娘又当爹,教育年幼的儿子。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要上顾老下管小,操不完的心,干不完的活,退休了比上班还累。天凭日月树凭根,做人凭的是良心,我不会忘记她的恩德。说句丑话,弟妹你不要见笑,在别人眼里,你嫂子就像猪八戒他亲妹妹,光着膀子在大街上走三百米,都不会有一个男人扭头多看她一眼,可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天使,她就是美女。”

    谭森也笑弯了腰,指着汪泉说:“我要是把你这些话学给嫂子听,她不感动得流鼻涕才怪呢!”

    汪泉满面正经地说:“我讲的是实话,很多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敬可爱,而是因为可敬可爱才显得美丽。当你了解了她的可敬可爱之处以后,你会觉得她很美,当你知道了她的不可敬不可爱之处,你会觉得她很丑。”

    “你这番话诸有道理。”谭森说,“不过,我怀疑你刚才讲的话是含沙射影、旁敲侧击,杀鸡给猴看,骂驴让马听,是在给我上传统课。”

    汪泉对谭森说:“平时都是你给我上课,我现在怎么敢给你上课。我总觉得,男女结婚就等于上了同一条船,要生死与共,风雨同舟,不能成了夫妻还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患得患失,更不能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我楼上有个小伙子,结婚以后经常与爱人吵架,这件事谭高参你应该知道,我讲过不止一次了。最近楼上突然安静了,我心想,小夫妻现在磨合好了,不再像孩子一样,一天平静两天争吵。后来听别人说,小伙子跟他媳妇掰了,被吊销了当丈夫的营业执照。前天我从筹建办下班回家,正好碰见他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一起下楼,那个女孩子一对眼睛涂得像大熊猫,两片嘴唇油嘟嘟的,如同刚炒熟的回锅肉。更让人看不惯的是她那一脑袋头发,就像是一株秋天成熟的高梁穗,有人头发白了花钱把它染黑,她却有钱没地方花,把黑头发染成红色的,我看着她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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