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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卫还击作战的英雄。他对我的成长影响很大,不管是不是他的亲侄子,我都不希望因为与他的关系而获得特殊的照顾。我到领导机关来,是按正常程序调动,我大伯没有为我说一句话。我到机关工作以后,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与他的关系,主要是怕别人用有色眼镜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我大伯的独生女儿在国外读博士,我倒是有时去他家,他也总是问我一些情况,我向他反映过干部使用中的有些现象和个人的看法,也几次拿你举例子,但并不是有意为你说情或者鸣不平。我大伯做了几十年的干部工作,我相信他的鉴别力,他肯定对你的情况进行过了解,才向有关领导提出使用你的建议的。”
张广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以后不要再在领导面前胡说八道!别人要是说我找领导跑官要官,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你身上本来就不脏,跳黄河里干什么,黄河水浑,不是越洗越不干净吗?”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别在你大伯面前再讲我的事。”
“记住了,你的批评我虚心接受!”
晨钟笑着对张广源说。
这是一个距机关较远但环境幽静的特色小吃店。
今天是周末,郑罡洗了澡,理了发,还特意穿了一件有长条格格的衬衣,身上像是打了条形码。他今天晚上做东,要请组里其他的三个人吃饭。
晨钟跟着郑罡先到饭馆的包间点菜,过了半个小时,局里的司机才把张广源和陈文铭送过来。
“小郑,你调机关时间不长,周围什么地方有好吃的都了解得很清楚,我在机关二十多年,也不知道这里有个饭馆。”张广源笑着对从包间里跑出来接他的郑罡说。
“那当然,识食物者为俊杰吗!”郑罡做个鬼脸说。
陈文铭在一旁开玩笑说“郑参谋,你今天穿上这件衣服很好看,像是一只漂亮的木桶。”
郑罡无奈地说“唉,没法子,人瘦了可以打肿脸充胖子人胖了,怎么掩饰都不显瘦,你们以后给我介绍对象,都要让女孩子隔着门缝看我。”
四个人落座以后,郑罡举起酒杯说“今天请各位到这个小吃店小坐吃小吃有两层小意思,一是祝贺张参谋荣升为张副局长,也祝贺陈参谋荣升为组长,我们组最近肯定还要再调新人来,同时祝贺小晨即将由新参谋荣升为老参谋二是感谢三位同事平时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这个人小毛病多,希望以后除了关心帮助,还要批评教育。”
张广源举着酒杯说“你还要特别感谢陈参谋,是他及时为你提供信息,让你没有掉进漂亮女人的酒窝里,成为失足男青年。”
郑罡红着脸说“张副局长说得对,记得我以前还给小晨讲过,谈女朋友和结婚都要特别慎重,结果自己反而百虑一失。”
晨钟也举着酒杯说“我们还要祝贺郑参谋的诗作终于在报纸上公开发表。”
“学习写诗不过是为提高机关文书写作水平的一种方式,不值得一提。”郑罡不以为然地说,“好,咱们边喝边说,来,干杯!”
几个人推杯换盏,一会儿一瓶白酒就见了底。
陈文铭酒量很其他三个人思维正常、脸不改色,他已经头昏脑胀、满面通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拉着郑罡的胳膊说“小郑啊,找女朋友这事不能着急,找不到二十多岁的,就找一个三十多岁的找不到长得漂亮的,就找一个长得一般的吃不到天鹅肉,就去吃、吃烤鸭。不正经的女人是有毒食品,咱宁愿饿肚子,也不能尝一、一口。”
张广源笑着对陈文铭说“你这不是把咱们小郑比作癞蛤蟆了吗!”
晨钟看陈文铭喝的有点过,也站起来,扶着他的身子对郑罡说“陈参谋说话的意思是好饭不怕晚,也就是说,错过了欣赏三月的春兰,就观赏九月的秋菊。”
“陈参谋有话坐下来说,还是小晨的话讲得文雅!”张广源说,“谈朋友就像乘公交车,发现坐错车了,到站下来赶快再倒别的车结婚就像在北京坐地铁,有时候想上去不容易,有时候想下来也不容易。所以,谈女朋友要慎重,结婚更要慎重。”
郑罡说“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想追求圆满,各方面的因素都想照顾到,结果除了身体圆满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圆满。前一段时间结交的那个女孩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她是在我与女博士分手后精神倍感空虚的时候乘虚而入的,那个时候,我对问题的分析有偏差。”
陈文铭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地说“谈女朋友不能充大大方,在经费上不能投入太多,只要不结婚,你就有可能是花钱养活别人的老婆。”
张广源说“陈参谋休息一会吧,我们说的话与你想的事不是一个意思。”
陈文铭闭着眼睛不再讲话。
张广源对两个年轻参谋说“我以前只是在工作上严格要求你们,忽视了年轻同志生活中的个人问题,这是个失误,生活上的问题解决好了,才能集中精力把工作做好。你们两个年龄都不小了,个人的问题都要抓紧,为了知根知底,我建议你们的着眼点先放在机关的女工作人员和老干部家里的女孩子身上,不要怕别人说兔子吃窝边草,有一句话叫做,既然窝边就有草,何必再到远处找,这句话说的有道理。”
两个年轻人听了张广源的话都笑了。
郑罡给晨钟开玩笑说“小晨,张副局长的指示我们要坚决贯彻执行,我看机关保密室新来的保密员对你有点意思,你每次去承办文件,她的视线缠绕到你身上解都解不开。”
晨钟也给郑罡开玩笑说“我看机关服务中心年轻的女经理模样漂亮,体态丰满,与你比较班配。不过有一点,她一只耳朵戴两只耳环,虽说两只耳朵上也是四个圈,但可能要比一台奥迪车难以驾驭。”
“你们两个越说离题越远。”张广源对两个年轻参谋说,“工作和生活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生活问题处理好了工作才有干劲,工作做出成绩了,女孩子自然就会找上门来。今天就这样吧,小晨扶着陈参谋往外走,咱们叫一辆出租车,一起回机关大院!”
本篇完
住院(一)()
这所军队医院不仅全军闻名,而且闻名全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所医院聚集了全军乃至全国著名的专家教授,拥有全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如果你有幸,不,应当说不幸染病,不得不到这个医院去治疗的时候,你会有一种感觉,好像世上所有的人都在害病,都在这里开方取药找医生,而且来这里看病的老百姓比军人要多得多,门诊大楼里,操不同口音、着不同服装的男人和女人,匆忙地跑前跑后,急切地上楼下楼,人挤人,脸对脸,全无了陌生人之间应有的距离和矜持。
到这里来的病人或病人亲属,办理治疗手续和交费的时候,你分不出谁是穷人谁是富人,谁是官员谁是百姓,对医院的工作人员都一样的表示出谦恭,对收费的标准都一样的不认为不公。
在这个医院里看病难,住院更难,属于典型的“一床难求”,即便是医生给你开了入院证明,半年六个月才能等上床位也是常事。按照这个时间计算,越轨女孩子肚子里怀了孩子想住院打胎,等排上队的时候,只有准备去妇产科当产妇、品尝苦涩的禁果了。当然,这只是“理论数据”,打胎不一定非要住院,需要住院医生也会采取有力措施,不让你等那么久,以免私生子满大街跑。
挂号大厅里熙熙攘攘,张玉梁虽然穿着军衣,佩带着上尉军衔,但是却不能在“军人挂号处”排队挂号,因为他是带着父亲来看病,要挂地方人员的号。
张连根老汉六十多岁的年龄,看上去像是七十多岁的样子。被生活重担压弯了的腰佝偻着,整个人的身体成了一张弓,蜡黄的脸上沟渠纵横,书写着他在艰难环境吃苦受累的全部履历。现在农村的年轻人穿上时髦服装,与城市的年轻人相比,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一样,即使完全是城里人打扮,别人也会看出来你是农民,因为长期的农村生活会在一个人身上铭刻上无法磨灭的印记。
张老汉被大儿子张玉柱搀扶着,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好像玉柱的手一松,他就会瘫坐在地面上。
张连根两眼已经昏花,但是二儿子玉梁那一团模糊的绿色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内。
张连根在玉梁面前一直有一种负疚的感觉,在生产大队当党支部书记的那些年,他的一颗心都操在了大伙身上,对这个从小就不吵不闹、乖巧听话的二儿子,自己几乎就没有怎么管过。直到玉梁高中毕业考上军校,快要离开家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多年来,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当爸爸的责任。现在的这个家在经济上主要靠玉梁支撑了,为了省出更多的钱补贴家里,玉梁把自己生活上的开支已经压缩到最低限度。不久前,是他今年第二次回去探家,他说回家是坐的火车卧铺,但他妈妈给他洗衣服时发现了口袋里揉皱了的一张硬纸片,玉柱对妈妈说,那是火车硬座车票。
“对象吹了?”今天早上下了火车一见玉梁的面,爸爸就问。他要对二儿子已经打电话告诉家里的信息再证实一遍。
“吹了!”玉梁肯定地回答。
“谈了一年多,咋就吹了?”
“前边是一年多,后边是一辈子。”
爸爸知道,女孩子给儿子吹的原因之一,是玉梁的家在农村,两个老人身体状况都不是太好,经济负担太重。
“大娃子,像这样的大医院,挂个号要多少钱?”张连根看玉梁还在蛇一样的长队里排着,有气无力地问玉柱。
“挂普通号要不了几个钱,挂专家号收费可能高一些。”玉柱回答。
“给你弟说,挂个普通号就行了。”
“我弟说了,这一次要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的病治好。”
张连根听了玉柱的话不再言语,闭上干涩的眼睛,任凭嘈杂的人声冲击脆弱的耳膜。
今年春天,县医院的诊断结果出来之后,张连根并没有把自己得了肝炎的事告诉玉梁,农村得肝炎病的人不少。过去医疗条件不好,肝炎病不好治,老家农村就有“肝炎肝炎,活不了三年,条件不好,还要提前”的说法。现在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都比过去好了,肝炎不算是难治的病,治起来比较麻烦就是了,“得了肝炎,住院半年,半年不好,没完没了。”这是一种新的说法。
也正是自己的心存侥幸和粗心大意,时间不是太长,张连根就觉得肝部越来越不舒服,县医院的医生对他说,可能是得了肝硬化,让他最好到大医院确诊,他这才也不得不让玉柱给玉梁打了个电话。
玉梁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还吹了,张连根觉得,这比自己得了肝病还让人心里难受。
玉梁手里拿着挂到的专家号,走过来轻轻地喊了一声“爸”,张连根才艰难地把眼皮睁开。
住院(二)()
卫生部办公楼里首长们办公的这一层,总是静悄悄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杨文汉看看手表,再有七八分钟就要开会了,才连忙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起来,锁进保险柜里,拿起笔记本朝楼上的会议室走去。
“部长,请您等一下!”杨文汉刚走到楼梯口,秘书小方追上来,悄声对他说,“大营门来电话,说是你二叔从老家来了。”
杨文汉皱了一下眉头,为难地说“我家里现在没有人,你先安排他在招待所住下,我开完会再过去看他。”
杨文汉有点心神不定地开完会,赶紧往招待所走,心里猜测着二叔这一次为什么来北京。
二叔年近古稀,小时候有点调皮捣蛋,只喜欢四处瞎跑,不愿意进课堂念书,从小就跟着干活的大人们在田地里撒野。由于没有上过学,五尺长的扁担,一条横在面前,知道那是个“一”字,两条横在面前,不知道那是个“二”字。有一次生产队里分柴草,他不认识夹在柴草堆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字条,看到别人一个一个地用架子车往家里拉分得的东西,他在一旁急得大喊“我在哪,哪个是我!”这件事在村里一度留下笑柄。
杨文汉的父亲去世比较早,妈妈带着几个孩子能够度过缺吃少喝的艰难岁月,多亏了二叔。
二叔虽说没有文化,但是身强力壮,在生产队里干活能拿男劳动力最高的工分,他在三十岁那年才与一个有点痴呆的女人结了婚。
有点痴呆的婶婶人很厚道,对二叔照顾也算周到,她与二叔结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