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铁蛋接着说“我的个工友对我说,你别瞅着城里的女人身材好,这鼓那翘的,她们都喜欢整容,里边塞的全是泡沫塑料。”
方元说“你真是个土老帽,整容女人身体某些部位填充的不是泡沫塑料,是硅胶。不过,大城市的大街上有些漂亮女人确实是‘妆’出来的,美不美,来盆水,洗掉胭脂就是鬼。”
“您这话说得不错,我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听有的人讲过句话,叫做‘男人自信走四方,女人自信不化妆’,这句话是说城里的女人,也是说乡下的女人,不自信的女人多了,您的生意才会好。”冯铁蛋又本正经地对方元说,“方大哥,今个说点实在的,咱过去穷,不敢找对象,现在手里有钱了,您接触的年轻女人多,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农村妞,给咱也介绍个。”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二)⑧()
方元对铁蛋说“你小子的脑子有时候消化不良,我讲的有些话的意思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合适的农村妞倒是不少,不过她们家的大门上都有把锁,只有用成捆的人民币才能砸开,等你养猪赚了大钱,不用我介绍,就会有人会主动找你。再说了,你走起路来像个滚动的皮球,也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养猪场现在形势不错,将来肯定能赚大钱,另外,我也在注意减肥。”
“你天天吃肉喝酒说荤话,还能减肥?”
凉菜已经上齐了,大林给几个人倒上酒,先举杯表示了谢意。方元对大林说“好友不言谢,对自己人,客气就是外气,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给我们讲就是了。”
赵连明和冯铁蛋听了方元的话,也都附和着点头。
大林说“我父母年纪不算太大,身体也还算过得去,现在没有太多的事情麻烦你们。多年来,我心里直有个结解不开,就是清凉河的水污染越来越严重,我们村这几年有不少人得了怪病,我怀疑与吃了污染的地下水有关系,这个问题县里、乡里都知道,为什么长期得不到解决。乡村美不美,先要看水,房子建得再漂亮,喝严重污染的水,还叫什么新农村建设?连明向乡里的主要领导反映下,让他们为老百姓办点实事。”
方元气愤地说“下边些当官的,现在看到上边对有些问题抓得紧了,见了老百姓态度还算好些,过去见了找他们办事的群众,脸色比刚死了爹妈还难看,恨不能把群众脚踹出门外。而见了来检查工作的上级领导,面容比刚了五百万彩票大奖还喜庆,恨不能等领导拉完大便去舔屁股。他们在上级面前屁都不敢放个,更不敢反映什么问题,他们的唾沫星子舍不得为普通老百姓抛洒,要留着蘸手指头去数钞票。像赵大主任这样有点良心又没有什么实权的基层干部,听了群众的反映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所以说,只有政府的官清,清凉河才会水清。清凉河两岸的老百姓都被污水害苦了,听乡卫生院的王医生说,我老岳母就是常年吃了污染的水才落得个半身不遂的。”
赵连明又红了脸,难为情地说“方老板不能那样讲,治理环境污染牵涉很多方面的问题,不是乡政府和某几个领导所能解决的,这件事情有些部门以前的确是不够重视,现在不但主管部门,连政府主官都与上级签订了军令状,要定期将污染问题解决,前几天书记还说,他要与乡长起向县里再次汇报改善清凉河水质的事情。”
“他们是看现在上边对有些事情抓得很紧,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不要总是护着那些当官的,卫生巾当口罩——捂的不是地方。”方元依然愤愤不平地对赵连明说,“过去群众反映咱们乡里的书记、乡长都不办实事,书记是碰到难办的事绕弯,看到件划圈;乡长是喝酒喝多了走路绕弯,撒尿划圈;如果他们有心治理河水污染,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我知道治理河水污染需要钱,乡里真是没有钱吗!买小汽车怎么有钱?建办公楼怎么有钱?特别是那个分管副乡长,最喜欢干的事是儿媳妇的****装孙子,别人问河水污染的事情,他的脑袋就摇得像是没有尿净的老二样。有些领导和部门把难办的事情像皮球样踢来踢去,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有些当官的不去踢国家队、进世界杯,可惜了!”
大林看到赵连明为难的样子,对他说“有些事情你不好意思给乡里的领导讲就算了,现在环境污染是全国性的问题,各级都在抓,即便是局部治理,也需要多方配合,但是,抓抓就比不管不问要好,我这次回来来不及找他们了,准备回北京以后给陈书记再写信反映下这个问题。”
酒到半酣,人至微醉,赵连明看到几个人酒喝了不少,菜吃了不少,话也说了不少,对大林说“咱们吃点主食吧,酒不再喝了。”
方元在旁说“我喝得差不多了,赵主任好像还缺点量。”
赵连明说“我已经喝多了,现在看什么都是双影。”
方元说“那好,你再喝杯,回家看看自己的两个老婆哪个长得更漂亮。”
方元的话把赵连明说得不好意思了,他向青翠给每个人又要了碗面条。
面条端上来之后,脸膛快成猪肝色的方元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问青翠
“老板娘,你这是汤面条还是面条汤,就这还要两块五毛钱碗?”
青翠笑着说“方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当然是汤面条啦,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嫌碗里的面条不多,你们天天大鱼大肉吃多了,多喝点汤可以帮助消化,今天的面条下得是有点稀,不过,您没听别人讲过‘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吗!”
青翠的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崔大林客气地对她说“你的话比你的饭菜更有味道!”
四个人酒足饭饱,大林喊青翠结账。
“共是百四十五块毛整。”
青翠手里揑着张纸条,过来对大林说。
方元面红耳赤地问青翠“都是炒面捏娃娃——熟人了,你今天准备怎么样打折?“
“怎么打折?我找根棍子把你的条腿打折。”青翠眉眼含笑,给方元开玩笑说。
方元乜斜着被酒精染红的眼睛,淫笑着问青翠“男人都是三条腿,不怕打,你准备打折我哪条?”
“我把你的腿都打折。”
“我这个人‘善解人衣(意)’,你要是把我的腿都打折,我就跟你个被(辈)子过了,到时候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别让黄乾休你,你把他休掉算了。”
大林看着方元红色的脸,知道他平时喜欢上,肚子里的名词特别多,怕他再说出黄色的话,将他从座位上拖起来,推着往包间外面走。
青翠最后收了大林百四十块钱。
方元用千块钱买的“桑塔纳”在饭馆门口停着,这辆“桑塔纳”看样子是汽车,听声音是拖拉机。方元上了车,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要送大林回家,大林吓得连忙摆手说“就你这个样子还能开车?”
赵连明对大林说“乡下没有人查酒后开车,方老板今天喝的酒也不算太多,开车送你回家没有问题,过清凉河小桥的时候注意下就行了。”
方元不好意思地对大林说“我把你送回家没问题,只是汽车太破旧了,好比是堆废铁下边安了四个轱辘,凑合着坐吧!”
方元喝多了酒,旧桑塔纳似乎是也跟着醉了,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边跳着摇摆舞,边叮叮当当地演奏着音乐,以让大林觉得比步行还慢的度向沿河村驶去。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三)①()
杨传福是部队退休正师职军官,按照有关规定,军队干部退休以后,必须搬出部队营区的公寓房,住进军队为退休干部建设的经济适用住房,军人工资待遇不变,移交给地方政府管理,成为驻在地城市的市民。费元青是部队的转业干部,早就已经是北京市市民,因为他在地方上还没有解决住房问题,却仍然可以住在部队大院的营区里。
费元青现在住着的部队院校的房子,是七十平方米的三室厅老式团职单元,这也是他转业前在部队分的公寓房,用费元青自己的话说,他现在是“只有房住,没有住房”。部队的房子住着并不安生,营房部门每年都会催促两次,让他想办法自己在地方上解决住房问题,尽快搬出部队营区。按照部队的有关规定,军队干部都有住房补贴,干部转业时,搬出部队营区居住的,住房补贴并结算给干部本人。没有搬出部队营区的,般是由营房部门暂时扣住房补贴,什么时候搬出部队营区,什么时候再行补。费元青的女儿结婚时,在南四环附近贷款买了套两室厅的小房子,是费元青帮助交的付。女儿买了房子之后,费元青手里还有些钱,但当时并没有下决心以自己或者儿子的名义再买套房子,现在费元青和费爱军爷两个经常互相埋怨,费爱军对爸爸说,你要是当时买了房子,我早就谈好女朋友了;费元青对儿子说,你当时要是谈好女朋友,我早就把房子买了。
房子的事不能细想,细想就后悔,费元青在儿子面前嘴硬,心里早已服软,觉得很对不起儿子。儿子虽说也算在部队的单位工作,但只是部队在社会上的聘用人员,不是军人和在职职工,部队不解决住房问题,也不给放住房公积金。与自己起转业的老戴,就用自己的转业费又加了些钱在老山附近买了套三室厅的房子,他在老山附近买房子并不是因为那里离宝山近,将来“伸腿”了可以“近水楼台”,而是那里的房子相对于城区来讲便宜些。不管怎么样,人家目前有套房子在手,心里边踏实,而自己攥在手里的钱,却像泡在腌缸里的咸菜疙瘩,不断地缩水,原来可以买个套房,现在只够买个厕所。
费元青与爱人结婚后长期两地分居,两个人“异床同梦”,都想有个稳定的家。他的爱人从老家县城随军来北京的时候,夫妻两个并没有多想别的,只想有张睡觉的床,有口做饭的锅。当时女儿爱琴已经九岁,上小学三年级。爱琴小时候长得很逗人喜欢,头上扎着两只小辫,小辫上系着花布条,费元青总是说她跑动起来像只飞舞的小蜜蜂。爱琴从小就懂得刻苦学习,清贫度日,在班里受老师表扬最多,在外边零钱花得最少。爱琴结婚成家的时候,费元青的老伴还没有生病,费元青也还没有转业,当时部队的生活保障与地方相比要好些,经常分些水果鸡蛋之类的东西,长大的小蜜蜂总是不失时机地飞回来,把爸爸妈妈家里有用的东西“采”走。费元青两口子想到女儿女婿收入都不是很高,家里有什么吃的用的总是先满足女儿的需要,他们愿意看到女儿越来越会过日子。费元青的儿子爱军比爱琴小四岁,父母溺爱,姐姐谦让,使他从小不知愁滋味,吃饱喝足玩够了才想起来学习。上小学的时候,他是班里调皮捣蛋学生的形象大使,经常因为完不成作业,放学后被老师留校。可怜费元青除了口若悬河地在军校给学员们上课,还要经常接受地方小学老师的再教育,被儿子的班主任叫去训话。
爱军长大以后与爱琴的感情很深,心里有什么话不愿意对爸爸妈妈说,但是喜欢讲给姐姐听。他看到爱琴总是从家里拿些东西走,就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姐姐说我把咱们家安四个轮子,帮你把所有的东西统统都拉到你的小家里好不好,省得你再点点地往回拿,是那样的辛苦。爱琴说弟弟狗屁孩子知道什么,这叫“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爱军说,我当然知道,社会上的柴米贵,父母家里的柴米不贵,社会上实行的是“社会主义”,按劳取酬,购物付款,父母家实行的是“**”,各取所需,不用掏钱。
爱琴这只长大了的蜜蜂很少到婆婆家去拿东西,因为那里是“禁飞区”,小姑子好比是“高炮部队”,专打“空入侵者”。
费元青的老伴去世以后,爱琴和爱军似乎下子都成熟了许多,他们不得不向无忧无虑的生活告别,更多地去关注天比天衰老的父亲。
父母两个人都健在时,他们透支了后半生的幸福,现在开始还债了。
爱琴不再从大家里往小家里拿东西,而是经常从小家里给爸爸带些好吃好喝的回来。后来她也现,自己从小家里带回来的东西爸爸固然很喜欢,但是,老人家最喜欢的事情还是能够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外孙在膝下承欢。所以,爱琴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带着儿子回家来看望爸爸次,让爸爸尽享天伦之乐。
小外孙是费元青生命的延续,也是上苍对他失去老伴后空虚心灵的种补偿。
妈妈去世后,费爱军在外边的聚会和应酬参加的也少了些,尽可能多的在家里陪伴孤寂的父亲。“在家多陪陪父亲”,是爱琴对弟弟的要求,也是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