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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姑娘被太阳的热唇亲吻得涕泪滂沱,她好像是热恋的痴情少女,在无限的感动逐渐失去了自我。
费元青现在住的部队大院位于复兴路沿线,靠近公主坟商业区,交通和购物都非常方便。他的小外孙肖肖穿着刚买来的运动鞋从院子外边的商场回来,哪里水多往哪里走,根本不听提着旧鞋子跟在后边的费元青喊些什么。
路过大院军人服务社的时候,肖肖撒着娇对费元青说“姥爷,我还是想吃巧克力。”费元青说“那可不行,我刚才给你讲过了,你妈妈让你少吃甜食,怕把牙齿吃坏了,你妈妈在家里可能给我们快做好饭了,咱们赶快回家吃饭。”
肖肖噘着小嘴,靠在路边小松树的树干上不肯再往前走了,任凭树上融化的雪水滴落在羽绒服上。
肖肖也很爱吃水果,费元青答应给他买橘子,他才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军人服务社。
军人服务社里没有橘子,只有脐橙,费元青刚说让服务员称两斤,肖肖在旁不干了,嚷着说“我要吃橘子,不要吃橙子!”
费元青说“橙子和橘子不是样吗!”
“不样!”肖肖摇摇头,“俺舅舅说了,橙子是大姑娘,橘子是小姑娘,大姑娘的衣服不好脱,小姑娘的衣服好脱。”
旁边的几个顾客和服务员都笑了起来,三四岁的小屁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费元青涨红了脸,橙子也不买了,拉着肖肖的胳膊就走出了军人服务社。
费元青平时与爱军没有多少话说,也很少有吵嘴磨牙的机会,很多时候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彼此心照不宣或者是互相容忍。但是,这次他显然是生气了,回到家里对儿子劈头盖脸顿训斥“你不教孩子学好,是不是想当教唆犯?”
莫名其妙的爱军弄明白费元青火的原因之后,不以为然地的笑笑说“爸爸,我用形象的话语教肖肖学习知识,要比您对孩子娇惯更有助于他的成长。”
费元青最不愿意听别人说他娇惯肖肖,尽管他娇惯得很厉害,挺着脖筋对爱军喊“我怎么娇惯他了,不是每天也教育他学好吗!”
“用你那种方法也能把孩子教育好?别的事情先不讲,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在我们家里是越来越‘随便‘了——我说的是随地大小便。”
正在做饭的爱琴听到费元青和爱军为了肖肖的事在客厅里高声争执,连忙提着锅铲子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明原因后,偏向着爸爸对弟弟说“你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做得有些过分,前天你姐夫正在阳台上抽烟,肖肖看见了,就朝着他喊‘赵启亮你不要再抽烟了!’气得你姐夫狠狠地凑了他几巴掌,肖肖说是你教他那样喊的。”
肖肖在自己家还有点怕他爸爸赵启亮的巴掌,在姥爷家里什么都不怕,他爸爸有时候忍不住次火,肖肖就会大声地喊“姥爷!姥爷!”,好像费元青就是“9”。
爱军对姐姐狡辩说“我想让姐夫少抽烟,是为他好,让肖肖喊他赵启亮的名字怎么不行?现在干什么事情都要实名制,买飞机票要实名制,买火车票要实名制,银行里存钱取款也要实名制,你们家就不能实行实名制?
“你小时候在咱们家里敢喊咱爸爸的名字吗?”
“我?我小时候当然不敢了!”爱军自己觉得有些理亏,看到爸爸进了卫生间,才不好意思地悄声对姐姐说,“像肖肖这么大的时候,咱妈和我们两个人还没有随军,爸爸每次探家,我看见他就吓得往妈妈身后边躲,像小偷见了警察似的,还敢喊他的名字?”
“你不敢喊咱爸爸的名字,就让肖肖喊他爸爸的名字,这不还是故意教他学坏吗?”
“时代不同了,现在就不是教人学好的社会,欺上瞒下的升官,造假说谎的财,你还想让肖肖也做我们这样的老实听话的傻瓜?”爱军有时候在姐姐面前无理狡三分。
爱军后边说的这句话有点硬,被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费元青听见了,他觉得儿子的话硌疼了自己的耳朵,批评爱军说“你像个新时代年轻人说的话吗,人世间阳光与黑暗同在,美好与丑陋并存。你可以拥抱阳光,也可以诅咒黑暗,但是不能否定这个社会,你也是社会的分子,否定社会上的切也等于否定了你自己。尊老爱幼,诚实做人,是老祖宗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美德。以权谋私,贪污受贿,不过是历史长河定时期泛起的沉渣,是没有生命力的。”
爱军不高兴地提醒费元青“老爷子,这是在家里边,不是在课堂上,您是给儿子说话,不是给学员讲课!”
费元青也认真起来,话说的不太好听“很多事情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不喜欢所谓的‘愤青’,味地指责别人,怨恨社会。你如果是顶礼帽,别人会把你戴在头上,如果你是副袜垫,别人只能把你踩在脚下。”
爱军还想反驳爸爸的话,看到爱琴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才把涌到嗓子眼的话又口唾沫给咽了回去。
爱琴好言劝慰费元青,费元青吁了口气,看到爱军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对爱琴说“好,好,你不要再劝我,我不生气,他本来就是棵狗尾巴草,我也不能指望让他开出牡丹花来。”
爱琴虽然经常在爸爸与弟弟产生矛盾的时候偏向着爸爸,但是并不愿意听爸爸说些贬低爱军的话,像什么“****就是****,即使外边粘层芝麻,也成不了点心。”“乌鸦穿上白大掛,别人也不会说它是只天鹅。”等等,这些都是他对爱军的评价。爱琴觉得,爱军善良厚道,心直口快,对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喜欢牢骚,讲讲怪话,但是不会干出格越规的事。妈妈去世以后,他对爸爸关心照顾得也不错,只是嘴里不会哄、不爱说罢了。
“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爱军,您不能给他讲话就长篇大论,火气十足,刚才对他说的话确实像是在课堂上讲课,他是你的儿子,不是军队院校的学员!”
费元青听了女儿的话,低下头,声不吭。
看到家人心里都不是太痛快,爱琴也不想在爸爸家里多待,吃过饭以后给赵启亮打了个电话,让他早点开车来接自己和肖肖回家去。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四)①()
北京城下了今年以来的第场雨,房檐下滴滴答答的响声,如同在拍份明码电报,向人们报告着春天就要到来的好消息。
《农副业生产科技》杂志原来是几个军队退休干部为了服务部队的农副业生产而创办的个刊物,部队全面停止生产经营以后,就成了主要为地方“三农”服务的杂志了,兼为指导基层连队的养猪种菜工作,主要工作人员也是由部队从地方大学生招聘进来的,实行单独核算,自负盈亏。
杂志编辑部位于某部队机关大院的角,在栋独立的两层小楼里办公,这里原来是部队内部的个家属小工厂,家属小工厂停产以后,由杂志编辑部装修成为办公的场所。杂志编辑部的主编、副主编、编辑部主任、总编室,以及字编辑、美术编辑、打字员都在二层,层是出版、行、广告和办公室等部门。
编辑部的几个编辑都是年轻人,他们当,除了费爱军有北京户口,算是个北京人以外,其他的几个人都属于“北漂”,也都是大学毕业以后应聘到编辑部来工作的外省籍年轻人。
上班的时候,编辑们各忙各的,午吃过饭的休息时间,他们喜欢聚在起吹牛聊天,天南海北,云山雾沼,无话不讲,无事不议,地点般在崔大林和陈充实办公的2o5室。
陈充实表人才,是个富家子弟,老家在山西,从娘肚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攥着两套房子的钥匙,虽然小时候也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但老爹那时已经开始在家乡的省城迹。陈充实为人热情豪放,只是不拘小节,生活作风有些懒散,笑点非常低,嗓门特别高。
“这个老天爷真是讨厌,请人洗沐浴,也不把水烧得热点,啊涕!”吴忧在陈充实办公桌对面的把椅子上坐下来,打了个喷涕,用手掌拨弄着被雨水淋湿的头,对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说。
吴忧个头不高,身材瘦削,安徽六安人,贫困山区长大的孩子。他生活俭朴,吃饭简单,只要有碗大米饭,随便来点什么菜就是顿饭,午就餐从来不过十块钱。吴忧办公室的同屋是个退休的某部队领导机关的老秘书,是被杂志社聘来临时负责章校对和字把关的,吴忧平时与他没有多少话可说,如果手头的事情不多,不是到崔大林和陈充实的办公室,就是到费爱军的美编室,有话放开讲,没话找话说。
陈充实捧着个大保温杯,呷了口香茶,哈哈地笑着对吴忧说“这种天气好哇,年当我最喜欢的就是三月,春雨连绵,树绿花红。”
编辑部的位置距离费爱军家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是他般不回家去吃午饭,喜欢午饭后与同事们块在办公室说笑打闹,再说跟爸爸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好饭吃,有时候回去了说不定老爸还会用半锅“剩宴”应付他。费爱军刚才与几个编辑起在编辑部附近的个小饭馆里吃了碗牛肉烩面,便宜实惠又省事,他用竹签剔着牙缝,接着陈充实的话说“我最喜欢十月,秋高气爽,瓜果飘香。”
吴忧自称“贫下农”,他听了两个被自己称为“资本家”的话,悻悻地说“我没有你们那么雅致,我最喜欢的是二月,二月般二十天,最多二十九天就能领个月的工资。”
崔大林手里翻着报纸,也凑热闹对吴忧说“我觉得你平时最有经济头脑,要是照你那样说,我最喜欢夏天,没钱买衣服穿也不会挨冻。”
吴忧找到了同盟军,乐呵呵地接着崔大林的话说“讲得很好,要是照你这样说,我也喜欢冬天,真正到没饭吃的时候还可以喝点西北风。”
陈充实有些看不起“贫下农”,对吴忧说“你说你俗不俗,讲话就是喂嘴巴、填肚子,就不能养成些高雅的习惯。”
吴忧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高雅习惯,只有庸俗爱好,第是吃,第二是喝,但是不喜欢、也没有资本像有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样吃吃喝喝。”
费爱军不赞同吴忧的“阶级成分”划分,他说自己在北京无住房,二无汽车,三无女友,只能算是“城市贫民”,称不上是“资本家”。他的生活习惯与陈充实有些相似,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也与陈充实接近,他对自己的“盟友”陈充实说“你要体谅吴忧同学的难处,他家里最近准备盖房子,为了给父母多寄点钱,已经三天没有吃肉了,现在看见猪毛做的鞋刷子就流口水。”
“陈充实同学根本不知道给父母寄钱是什么感受,二十六七岁了,联结母体的脐带还没有断,大小事赙都要给妈妈打电话请示。”吴忧本正经地对费爱军说,“他谈恋爱以后,像有些人讲的,工资月月光,女友面如霜,抬头望明月,低头想亲娘。给家里打电话就说,妈,您再给我汇点钱过来吧,别让俺爸知道。这正像有些人讲的,现在有的年轻人喜欢啃排骨,有的年轻人喜欢啃父母。”
陈充实最反感的就是有人说他“啃老”、“拼爹”,他红着脸反驳吴忧说“我从来不把家里有钱看成是什么好事,优越的家庭条件像是对翅膀,装在老虎身上叫如虎添翼,装在老鼠身上那叫蝙蝠。我不想有虎威,也不想成鼠目,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承认我是月光族,也同意有些人的观点,吃光用光,身体健康,省吃俭用,攒钱看病……”
“对,今天有钱今天醉,明天没钱喝凉水。”费爱军声援陈充实。
“我这个人原则上不依赖父母,不然早就在老家子继父业当老板了。我想自己在外边独闯片天地,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积累资金的时候。”陈充实对同意自己说法的费爱军点点头以示感谢,接着对吴忧说,“你也不要总是以为老子的钱就可以随便使用,现在不仅是‘老子’,连‘孔子’、‘孟子’的钱让你使用都是有条件的。我知道,你目前还不能理解这点,总以为别人的钱花着痛快,上次我们起在市碰到的那个大包购物的胖大妈,身上披金挂银,付款掷千金,你当时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能钻进她肚子里再投次胎。”
“你还搞什么资金积累,回老家去把自己名下的那两套房子卖了,在北京辈子的生活费都有了。我对身上披金挂银的有钱女人也不是羡慕,只是好奇而已。”吴忧酸酸地说。
“我名下的房子并不属于我个人所有,我以前曾经向老爸提出过,把老家的房子卖掉,在北京买个两室厅的小单元,他听了我的话,脑袋摇得像是个拨浪鼓。他不听我的,我也不听他的,想让我回家继承家族的产业,当赚钱机器,我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