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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是钱,村里有的人生了病以后不愿意到大医院做过多的检查,或者查出病来也不想花大钱去治,只是躺在家里买点廉价的药,自我安慰或者自生自灭。崔长兴开始也不愿意花钱去医院检查,二林与柱子一起劝他到县医院去了一趟,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医生说他只是一般的胃炎,二林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大林几乎每次给二林打过电话都心情沉重,他原来总是想自己能多存点钱,准备以后为父母养老,或者是先将家里的房子进行彻底翻修,最近一段时间,他头脑里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想法,就是利用自己学习的知识和掌握的信息,回家乡发展。回到家乡,可以照顾父母,也可以带动乡亲们致富,更重要的是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但是,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做通爸爸的工作。
大林与柱子通话大多是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柱子告诉大林,县里乡里的领导都要换届,由于上边督促得紧,他们的作风以过去相比,有了不小的改变,前几天还有人到村前的清凉河做过调查,听说市里县里都有意解决河水污染问题。柱子还对大林说,他最近刚谈了一个女朋友,是邻村的一个小学老师,长相一般,人品不错。
大林一听柱子讲出他刚谈的女朋友的名字,就说这个女孩子他也认识,她在高中上学时低自己两届,大林并且对柱子说,自己对她的印象不错。
柱子对大林说,他也劝说过二林,让他趁现在年龄不是太大,抓紧时间谈一个女朋友,条件差不多就行了,越等越被动。目前农村有点能耐的女青年都外出打工去了,她们当中的很多人出去了就不想再回来,由于资源奇缺,应了有人说过的那句话,再丑的姑娘也可以结婚,再帅的小伙也可能单身,现在的农村,找不着对象的小伙子不在少数。
大林问柱子奶奶的情况,柱子说奶奶的身体还可以,只是说话投机的同龄人越来越少,感到有些孤独,不过,她现在对电视比以前感兴趣了,有了新的消遣内容。“奶奶有一次问我,电视里啥人都能进去吧?你看看清光大道原来的那个召集人,模样长得不咋地,就识五个数,还只会倒着数,天天没大没小地在那里胡说八道,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出事。”
大林听了柱子的话,止不住笑了起来。
“有一次她又问我,以前那个留着女人头发的男人怎么也见不着了?六加一等于几都算不清楚,也能上电视?不过他说话倒是挺逗乐的。”柱子接着对大林说,“我知道她问的是谁,对她讲,人家早就辞职不干,到学校当老师去了!老人家听了以后表示理解,对我说,他是累的受不了啦,天天夜里头加班,连剃头的空都没有!”
大林与柱子通过电话,心里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是没有几年的工夫,男孩子的胡须拔地而起,女孩子的横空出世,当年的小孩子都长大成人了,那个当年扎着牛角辫的小姑娘肯定早已不是破土的春笋,而是挺拔的修竹了,并且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叔伯兄弟媳妇了。
柱子有了女朋友,大林又开始为二林忧虑。
大林本来还想给赵连明也打个电话,看到手机里的话费已经不多,也就算了。
前几天赵连明告诉大林,县政府确定在县城建一所敬老院,民政局局长推荐他参与筹建,大林今天主要是想问问他到县里筹建敬老院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夜已经深了,大林关好房门,又看了一会报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五)①()
春姑娘莲步轻移,姗姗来迟,不慌不忙地在空中纺着雨线,在地上织着绿毯。
柳树和杨树都躁动不安,争先恐后地在枝头展现新绿,只有槐树和榆树还沉睡不醒,依然在和煦的微风里做着美梦。
莲花池似乎是已经老了,春风一吹,皱纹满面。
莲花池岸边的晨练者,大多数是老年人,他们有的在快步走路,有的在做健身操,有的在放风筝,有的在踢毽子、打乒乓球,更多的是在多种健身器材上做各种动作。
杨传福和费元青一般是早上起床洗漱以后先到莲花池公园,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围着池水快步走四五圈,然后再回到家里吃早饭。
两个人刚走到第三圈,一个迎面慢跑的老人停下脚步给费元青打招呼:“费教员您好,好久不见了!”
“苟处长您好,现在怎么也是自己一个人早上出来锻炼,好长时间不见你带着小外孙出来玩了?”
费元青也与杨传福一起停下来,与他搭话。
“小外孙去年秋天到中关村附近的奶奶家上小学去了,我去幼儿园接送他的任务圆满完成,现在‘失业’了,也失落了。”苟处长说。
费元青同情地对苟处长说:“这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可失落的。我的小外孙现在也不乐意跟我出来玩了,有时候还给我犟嘴,我对他说,你不要总是不听姥爷的话,姥爷的话讲的都有道理,你知道吗,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小外孙反驳我说,姥爷也不要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吗,我吃的糖比你吃的盐都多。我吓唬他说,你要是再这样气姥爷,姥爷就活不长了。小外孙说,姥爷净骗人,你的身体这么棒,能一直活到死!”
苟处长笑了笑说:“带小孩子非常有意思,有一次,我的小外孙对我说,姥爷姥爷,你现在退休了,天天在家里闲着真好,我也想退休,不去幼儿园了。不管怎么说,与孩子在一起待久了就有感情,也会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许多,分开以后还真是让人想得慌。”
“小外孙毕竟有一个‘外’字,在姥爷家是临时暂住,回爷爷家是‘物归原主’。不过没有关系,咱们在家里失业了,到公园里来‘再就业’。”费元青用安慰的口吻劝说苟处长。
费元青说完,把苟处长介绍给杨传福说:“这位是苟处长,原来在北京军区联勤部工作,联勤部机关举办干部培训班的时候经常请我去讲课。苟处长调为技术七级以后就退休了,他的小外孙与我的小外孙年龄差不多,以前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带孩子来这里玩的时候经常碰面。”
杨传福客气地与苟处长握了握手。
费元青又向苟处长介绍杨传福:“这位是‘杨局’,我的长。”
杨传福红了脸,捅了一下费元青说:“我是你的左手掌还是右手掌?”
苟处长好像也是个爽快人,看到杨传福有些难为情,哈哈地笑着说:“不管以前在职的时候是这个长或是那个长,退休以后都是家长,普通老百姓一个,你们看到没有,那边练习压腿的两个老同志,一个是国家改委的司长,一个是空军政治部某部的副部长,他们除了退休金比普通老百姓高一些,有病了可以住干部病房以外,其他的地方与下岗职工没有太多的区别。在这里,谁的身体好,谁的孩子有出息,谁的家庭和睦,谁就会被别人羡慕,过去的职务高低、收入多少,并不是被人羡慕的理由。”
苟处长的话说得杨传福和费元青直点头。
又有一个满面红光、头乌黑的老人大幅度地摆动着胳膊快步走过来,费元青热情地给他打招呼:“老乡,坚持得不错啊!”
对方停下脚步,高兴地对费元青说:“听说你最近辞了出版社的工作,这就对了,退休就要好好休息,生命有限,钱赚不完。我回江南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刚回来,换个生活环境心情格外愉快,特别是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和少年时代。过去我们总觉得农村贫穷落后,现在感到农村处处都充满了诗意,猪圈里躺的是天蓬元帅,花丛里飞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吃的是绿色食品,呼吸的是新鲜空气。有些事情想想很有意思,小的时候躺在家乡的打麦场上,对着夜空遐想,什么时间能到北京住上几天,晚上睡在候车室、马路边都没有关系,能够看看**,瞧瞧故宫,逛逛动物园,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当你真正在北京住了几十年之后,又总是在想,什么时间在家乡的农村建一个小院,盖几间砖瓦房,养一群鸡鸭,种几畦蔬菜,夏天在树荫下,冬天在火炉旁,与家人聊天,与乡亲唠嗑,那是神仙过的日子啊!所以,我现在每一次回到老家就不想再回来,有人说得好哇,人世间最美的风景,是久未回家的那条路,我刚回到北京来,就又期待着下次再回去。”
费元青怕几个人站在路边影响其他人走路,往旁边拉了拉自己的老乡,问他:“在家里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吧?”
“还好,不过我在家也是挺忙的,探亲访友,故地重游,同学聚会,拜见老师,一个半月时间不到,头全白了。”
费元青看了看老乡的满头黑,不解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去理店呗,回到北京一染,又全黑了。”
费元青嘘了一口气说:“你这个家伙,就喜欢耸人听闻!”
费元青刚要把杨传福和苟处长介绍给自己的老乡,他的老乡握着苟处长的手,惊喜地说:“您是北京军区联勤部的苟处长吧?在老费女儿爱琴的婚宴上,咱们俩坐在一张桌子上,还互相敬过酒呢!”
苟处长也连忙说:“对,对,我看着你也有些面熟,人老了记性不好,您贵姓?”
“我不敢说,怕您吃了我。”
苟处长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噢,我想起来了,您姓史!”
杨传福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对费元青的老乡说:“老史别害怕,现在城里的狗不****(史),都改吃狗粮了。”
老史不等费元青介绍,就热情的与杨传福握握手,友善地说:“这位应当是老弟吧,我原来在丰台区政府工作,退休已经七八年了,认识您很高兴!”
杨传福客气地说:“我姓杨,今年六十二岁。”
老史说:“不好意思,我比您多吃了几年干饭,快七十岁的人了,属鸡的。”(。)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五)②()
费元青在一旁给老史开玩笑说:“现在禽流感闹得这么厉害,你还敢说自己属鸡?”
老史也与费元青开玩笑说:“照你这样说,现在北京市的雾霾天气这么多,姓费(肺)的也不要轻易到户外活动。”
老史看到杨传福在一旁笑着看他与费元青说话逗乐,解嘲地说:“我和老费是老家同在一个县的老乡,也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在一起就喜欢老来疯、穷开心,杨老弟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脸上气色不错,头上一根白都没有。”
杨传福笑了起来,对老史说:“你是在夸我的染剂选得好吧,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有几个头不白的?”
老史好像也是个健谈的人,听了杨传福的话,感慨地说:“人老了不能不服老,但是要不怕老,春天鲜花美艳,秋天果实香甜,早晨朝阳似火,傍晚红霞满天,各个季节和各个时段都有不同的精彩。我觉得老年人都应当做到‘三要’,就是‘一要笑,二要闹,三要俏’,笑是心情舒畅,闹是朋友常聚,俏就是时尚爱美,不是有一个词叫做‘老来俏’吗,染也是老来俏的一种表现。元青是个好同志,很多方面都做得非常好,但是在这一方面做得不敢恭维,老伴走了以后不能天天伤感失落,更不能自暴自弃。振作精神,注意仪表,梅开二度,枯木逢春,说不定哪一天哪一个半老徐娘就看上你了,你也可能会爱上她了,如果你要总是为失去的太阳流泪,就会连欣赏月亮的机会也错过了。”
“到底是北京市作家协会的会员,说出话来像诗朗诵。”费元青面孔红红的对老史说,“人老了毛病也就多了,年轻时啃半熟排骨,年老时吃猪血豆腐;看书时眼睛离书越来越远,撒尿时身体离便池越来越近;晚上躺床上睡不着,白天坐沙上打瞌睡;眼前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忘不了;孩子不在身边孤独,孩子在身边嫌闹。我有的时候,主要是天凉的时候,都不敢到公共场所去,清鼻涕好像总也擦不干净,拔丝苹果似的。你说说像我们这个德行,还俏什么俏,等着翘辫子吧!关于找老伴的事,别人也给我介绍过几个其他的女人,但是,我宁可十次‘错过’,也不敢有一次‘过错’,如果看错了人,不是坑了我一个,而是害了我全家。”
苟处长说:“我年轻时也是个文学爱好者,表过一些小文章,对作家一向很崇拜,觉得老史同志的话讲得很有道理,也很深刻。经常在这里锻炼的老同志,相当一部分都具备了‘三要’的条件。有一句话叫岁月不饶人,他们是人不饶岁月,六十岁的时候长得像五十岁差不多,七十岁的时候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