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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要坚持经常通通电话,与老朋友聊聊天。
与费元青一起去公园锻炼的这段时间,杨传福结识了一些新朋友,有部队的,也有地方的,与他们在一起,自己觉得生活上很愉快。人退休了顾忌就少,特别是相互熟悉了之后,说话就更加随便一些,老人们聚在一起,可以敞开心扉,家长里短,天南地北,指占江山,激扬文字,大到抨击社会,小到批评庶民,站在人之旁看人,处在事之外看事,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可不是都敢做,而是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能够掌握得恰如其分。
昨天晚上,杨传福刚要准备给费元青拨个电话,费元青先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今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你知道我又得了什么病吗?”
杨传福知道费元青的身体以前有些小毛病,有人说小病不断,大病难犯,觉得他现在不大可能有什么大的问题,便不经意地跟他开玩笑说:“你废话比较多,不是得了‘废(肺)言’吧!”
“肺炎倒是没有,我得了肝炎,而且是局部有些硬化。”
杨传福听了费元青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他:“真的还是假的,是爱军陪你去医院做的检查吗?”
“他昨天没有去。”
“你还没有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他?”
“没有,这孩子最近好像心事比较重,我怕再增加他的思想负担。”
“你应当对他说实话。”
杨传福劝费元青。
费元青说:“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假话,但有时候也要撒点小谎,我给他说我在医院检查没什么大事。”
“又是一句废话,撒谎还不是说假话!”杨传福在电话里笑着说,“这件事情你应当给爱军说一下,这孩子从表面上看嘻嘻哈哈的,其实有些事情想得很细,他知道实情以后,能够帮助你治疗。首先你自己不要有思想负担,肝炎现在好治,你以后在生活中、特别是饮食上要有规律,不能总是凑合,要注意加强营养。”
费元青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生大病生小病都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活了六十多岁,已经够本了。以前有人说过,肝炎肝炎,活不了三年,条件不好,还要提前。我这次得的病要是不好治,不用买车票,不用打背包,随时准备走,老伴还在那边等着我呢!遗憾的事情就是儿子现在还没有成家,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抱上孙子的那一天。”
费元青的话说得杨传福心里很不是滋味,接着劝他说:“你这个老费呀,不要太悲观了,我刚才说了,肝炎现在不是难治的病,就像从前的肺结核一样。我认识解放军总医院的一位肝胆专家,让他再给你再好好查一查,然后对症下药,我还等着你病好了以后陪我去公园走步呢!”
“以后去公园一起走步的机会可能不会很多,人们一般都忌讳与患过肝炎的病人接触,以后公共场合我会尽量少去。我现在主要是觉得对不起儿子和姑娘,他们小的时候,我没有给他们多少父爱,以后我也不愿意给他们添太多麻烦。自己感觉到身体差不多了,就不打算再白花钱,把钱省下来给儿子买房子,到了一定时候,我一个人爬到八宝山大门外,高喊一声:老板,准备一个干净一点的炉子,老汉我要走了!”
费元青的话又把杨传福说笑了,对他说:“你如果能高声喊叫,还去八宝山干什么,多讲些废话咱们还在一起逗乐呗!老费呀,你有病治病,别胡思乱想了,有人说得好,在职的人要多赚钱才能好好活着,退休的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能多赚钱。你把病治好了,本身就是一个每个月能提取几千块钱退休费的存款折,你要是走了,就等于把你儿子的存款折搞丢了,让他想挂失都找不到地方。我们刚才讲的都是笑话,咱们相识多年,我了解你那两个孩子,你对待疾病的消极态度他们不会赞同,儿女们早早地就没有了妈妈,他们不想再失去爸爸。”
尽管在电话里有说有笑,放下电话以后,杨传福还是觉得心里边沉甸甸的,他给军休所自己所在党支部的支部书记老柳打了个招呼,告诉老柳自己有个老战友身体不好,准备抽时间陪他一起去医院看看病,最近有些集体活动可能参加不了,老柳表示理解。
最近几天,杨传福已经陪着费元青去了两次医院,他的病情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医生建议费元青住院治疗,费元青同儿子姑娘商量以后,同意医生的建议,因为暂时没有床位,只有在家里边吃药边等待。
几天之后,老柳让杨传福到军休所去了一趟,先询问了他陪同朋友看病的情况,又给他介绍了最近军休所安排的文体活动内容,并拿出几张表来,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愿意参加哪一项。杨传福把几张表认真地看了一下,对老柳说:“我的嗓子像破锣一样,参加歌咏队肯定不行;现在一转圈就头晕,参加舞蹈队也不行;在机关工作多年,没有别的本事,就会舞文弄墨,参加写作班倒是可以考虑。”
“那好,这项工作由咱们军休所另一个支部的老苟同志负责,他原来是北京军区后勤部的退休干部,喜欢写作,退休后在军地公开发行和内部刊物上发表过不少文章。写作班集中活动的时间不是很多,每个月听两次讲座,聘请的教员是北京市丰台区的一位退休干部,姓史,文字功夫比较好,还是北京市作家协会的会员。”老柳说。(。)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九)②()
杨传福听了老柳的话,高兴地对他说:“太好了,你刚才讲的这两个人我都比较熟悉。”
从军休所回到家里以后,杨传福对郑丽娜说,他在军休所已经报名参加写作班,以后除了锻炼身体,主要时间就是学习写作,也尝试着给报刊寄些稿件。郑丽娜在外边天天与一帮老太太们跳舞,就怕杨传福一个人在家里着急上火,前一段时间很高兴看到他与费元青做伴经常去公园锻炼,没料到费元青后来又病了。“我支持你多去外边活动,但是不要参加有组织的什么‘学习班’和‘讲座’,上班上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受够约束吗?以后最好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对杨传福说。
杨传福不同意郑丽娜的说法:“我觉得老年人参加集体活动比较好,人老了也要有团队意识和组织观念,这样才能活得充实,才能有一种归属感。崔灿同志你认识,他退休以前是部队的行政管理干部,现在女儿去了国外,老伴还在上班,他一个人闲着没什么事,天天骑一辆破自行车瞎转悠,我们戏称他为‘马路天使’,他总想找人聊天,公主坟地区马路边修理自行车的师傅他全认识,人家是做生意,他是没话找话说。有时候天气不好,不便于外出,他在家里百无聊赖,这屋到那屋,那屋又到这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团团转。买个几十块钱的小电器,也能打好几次免费的售后********电话,给女服务员东拉西扯说个没完。还有一次,他把电话号码拨错了,硬是与陌生人聊了半个多小时。”
郑丽娜笑着对杨传福说:“你有时候说话喜欢夸张,他会那么无聊吗!”
杨传福有意逗郑丽娜发笑,说:“我讲的事情与事实基本相符,个别时候适当夸张。退休干部有的喜欢在外边到处走,有的喜欢待在家里不出门,一个人与一个人不一样。与我一起退休的老秦,退休前是部队机关的档案管理员,他退休以后天天猫在家里,看看电视,翻翻书籍,什么活动都不愿意参加,有些应该办的事,他要不然让老伴去应付,要不然就推脱说‘我下次再去’,他有个老乡的独生儿子结婚,请他参加婚礼,他又漫不经心地推脱说‘我下次再去’,他老乡不高兴地说‘你还想让我儿子结几次婚?’。”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杨传福听了一次讲座,去了几次书店,词典、字典、成语典故之类的书籍买了七八本,郑丽娜笑话他说:“你还真把在军休所参加写作班当成一件正经事干了呀!”
“那当然,既然要干什么事,就下决心干好它。”杨传福说。
郑丽娜相信杨传福说的话,认真干事是他一辈子的作风。她没有忘记自己关心的事情,问杨传福:“那个姓崔的小伙子对他与秋萍的事情表态了吗?”
“我与费爱军一起陪费元青看病的时候,问过他,他说小崔正在给家里人商量,小崔对找对象成家这件事非常慎重,他说既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女方负责。”杨传福对郑丽娜说,“小崔还对费爱军讲,他现在更多的是考虑将来怎样方便照顾父母,他觉得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农村那么差的生活条件下,养大他和弟弟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两个老人的身体都不是太好,他们应当有一个有人适当照顾的晚年。”
郑丽娜说:“这么说来,小崔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昨天我与秋萍在电话里讲了一些小崔的情况,她和有些女孩子不一样,还是想找一个家庭经济条件较差、本人吃过苦、受过苦难的男朋友。”
“秋萍前几天也给我讲了这个意思,我虽然与小崔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他留给我的印象不错,他的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民,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来,他传承了先辈的本分与诚恳。有人说,男孩子找对象先看丈母娘,女孩子找对象先看老公公,这话应当说有一定的道理。”
郑丽娜不同意杨传福的观点:“从人的相貌来说,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从德行上来讲,这话就站不住脚,大富豪的儿子是败家子,女强人的女儿是娇小姐,这种现象不在少数;反过来,父母平庸无奇,儿女出类拔萃的也比较多。我给你举两个例子,一个是我的远房亲戚,我应当叫他表哥,他的邻居们对他的家庭成员有个概括,说他老婆是吃货,自称‘美食家’;儿子是蠢货,做什么生意都赔钱;女儿是騒货,公安部门几次的扫黄对象,他的邻居们并且开玩笑说他们家是‘百货公司’,因为我这个表哥也算是个‘货’——货真价实的博士,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第二个例子是与我一起跳舞的刘姐,我们舞蹈队的有些姐妹说她丈夫是个烟鬼,她儿子是个酒鬼,她本人是个小气鬼,她女儿是个与魔鬼打交道的人,但她的女儿不是‘鬼’,而是‘神’,刻苦勤奋,自学成才,民歌唱得特别好,人称‘民歌女神’。”
杨传福笑着说:“你说的话我相信,你讲的例子也有说服力,但这都是个别现象。应该说,更多的情况是父母很优秀,儿女也很有出息,这就是‘教子有方’。我有个战友老秦,比我大一岁,目前还在工作,他是部队某科研单位的总工程师,技术三级,他的双胞胎女儿,一个是博士,一个是硕士,都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姐妹俩分别嫁给了我们机关研究所的两个博士后,我给研究所的所长开玩笑说,你们研究所‘团购’了老秦家的两个姑娘。”
“是呀,人家的姑娘都有了归宿,我们家的秋萍还是个‘北漂’,不是漂在北京,而是漂在北美。”郑丽娜叹了一口气说。
杨传福安慰郑丽娜说:“秋萍现在是好中选优,你别着急,先看看这个小崔的态度怎么样,他目前也没有说不同意,当然,我们家秋萍也没有说完全同意,我的意思是到一定的时候先让他们沟通一下,最好不要再让其他人在中间传话。”
“听你讲了小崔的情况,我觉得他与我们秋萍还算是比较般配,但也不是非常理想。我们不能说男女结合必须门当户对,但也应当条件相当,小崔家在农村,经济条件差没关系,我们可以资助,主要是他的父母身体都不是太好,秋萍将来如果与他成了家,照顾老人的负担会很重,我心疼我的女儿。”(。)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九)③()
“苦难和磨炼是青少年最好的学校,环境是课堂,父母是老师,你欣赏学生的优秀时,不要忘了环境的作用和老师的功劳。”杨传福对郑丽娜说。
郑丽娜笑了:“你刚参加军休所的写作班没有几天,说话就寓意深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杨传福的面孔红了一下说,“秋萍想找一个家里生活条件稍差一些的男朋友,我想她是认为这样的男孩子的自主能力比较强,能吃苦,不娇气。秋萍说过,自己最不想找的男朋友是趾高气扬的‘官二代’和挥金如土的‘富二代’。我有个老局长的女儿嫁给了一个高干子弟,结果两个人结婚以后‘视力’都出了毛病,男的是家里有活看不见,都想让女的去干;女的是家里有钱见不着,都让男的给花掉了。老局长女儿的丈夫是软件工程师,但是心肠比钢铁都硬,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