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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怎么那么细,跟三毛的头发差不多。你别笑,我说的是实情,有一天他在小区的小花园里画玫瑰,我凑到跟前一看,他哪里是在画画,不过是在一张白纸上涂了几种染料。”
“刚开始学习都有这个过程,老孙一辈子搞行政管理,能够耐心坐下来就算不错了。”(。)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九)⑤()
“还有你们局的魏参谋,他参加的应当是戏曲学习班吧?”郑丽娜问杨传福。
杨传福说:“对,还是我动员他报的名,他当战士的时候在部队业余文艺宣传队说过相声。”
“我听别人说,魏参谋的嗓音不太好,唱歌特别难听,一张嘴能把小孩子给吓哭了,所以他在军休所参加的是戏曲学习班,主要是学习拉京胡,他在家里边经常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练习,别人听到了都很羡慕。”
“不对吧,我觉得他拉的并不好。”
“后来他家的一个邻居对魏参谋的老伴说:你们家的生活真好,天天杀鸡。”
杨传福正经地对郑丽娜说:“你说这事不太可信,肯定是有人在出他的洋相。对老人感兴趣而又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人们应当鼓励和支持,不能讽刺嘲笑。他们并不在乎有多大的成就,主要是觉得生活充实,办成了一件事情有成就感。老年人做事对别人的认可很开心、很快乐,快乐的心情是医治衰老和疾病的良药,不仅没有副作用,而且不用付药费。老人们身体好,对子女、对社会都可以起到减负的作用。”
郑丽娜不好意思地说:“你刚才讲得很有道理,不过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座谈会上的发言。”
夜深了,城市在干冷的冬日里安睡着,杨传福这几天心里也有些发凉,军休所写作学习班布置的作业也没有很好地完成。
杨传福的大弟弟有两个儿子,五年前弟兄俩结伴去广东打工,他们开始给老板当工人,后来给工人当老板,目前合伙经营一个服装店,每年有几十万元的收入。兄弟俩现在在广东有房有车,也都在当地结婚成家,媳妇都是外地人,看来是都不准备再回老家生活了。大儿子的孩子两岁多了,一直由媳妇自己带着,现在媳妇要参与经营规模越来越大的服装店,大儿子打电话让父母把家里的土地租给别人耕种,去广东给他们料理家务,主要是每天到幼儿园接送孩子。
杨传福的二弟弟也是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现在在武汉开了个摩托车维修店,媳妇是武汉本地人,明年也要生孩子了。二弟弟的二孩是个女儿,大专毕业以后正在四处联系工作。
农村人结婚早,孩子也要得早,杨传福两个弟弟的四个孩子,除了二弟弟的女儿比秋萍年龄小一岁以外,其他的三个都比秋萍的年纪大。
杨传福的两个弟弟前几天分别给他打电话,大弟弟说,他不久就要去广东带孙子,二弟弟说,他明年也要去武汉带孩子。两个人来电话共同的意思,是想问问大哥,老母亲下一步怎么样安排。
其实杨传福心里也清楚,大弟弟两口子去广东带孩子是迫不得已,二弟弟不过是不想独自在家里照顾老母亲,向大哥讨个说法。二弟弟的儿媳妇家在武汉,她的父母都是刚退休不久的工人,六十来岁,身体健康,她生了孩子也轮不到公公婆婆去带。
按照农村人的习惯,老年人如果不能自食其力,一般是到几个孩子家里轮流生活。
让老人在弟兄三个家里轮着生活,杨传福不是没有想过,但觉得那不是个好办法,主要是老母亲不愿意离开本乡本土,以前她跟着自己在北京也断断续续地生活了有一年多的时间,每一次到北京来,她都有些事情不习惯,有些事情看不惯。比如她说农村人吃饭都是用大碗,城里人爱用小碗,她在大儿子家里吃了一碗饭没吃饱,也就不好意思再去盛了,郑丽娜知道婆婆的想法之后,自责了很久,赶快换碗,现在家里用的还是一次能装半斤多米饭的大碗。老母亲又说,城里人在自己家里,出门、回家都要换拖鞋,是自找麻烦,郑丽娜知道了婆婆的不满,以后在她每次来北京的前几天,就把家里的拖鞋早早地收了起来,每天晚上老人休息之后再悄悄地把地板拖干净。老母亲还说,农村人喜欢串门聊天,城里人互不来往,让人心里憋屈得慌,知道老太太想去邻居家串门聊天,郑丽娜没敢答应她的这个要求,只能尽量抽时间陪着老人在自己家里多说说话。但是老太太好像与儿媳妇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儿媳妇讲的跳舞强身的事情婆婆听不明白,婆婆说的春种秋收的事情儿媳一窍不通。
“听我们家老三来电话的意思,是想让几个弟兄轮流着照顾老人,实在不行,我向军休所请长假,每年回老家照顾老娘四个月。”
郑丽娜不赞成杨传福的想法,也不答应他那样做:“你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在农村长期生活过了,回去小住几天还可以,时间长了很难适应,我虽然一辈子没有脱离过城市生活,但是也知道,农村的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与城市相比,依然相差很多,一没有暖气,二没有空调,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热得要命,地上有老鼠跑,空中有苍蝇飞,更不用说每周洗几次热水澡这些事情了,如果你的身体健康都保证不了,还怎么能够照顾老人呢?”
“这些问题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生活不习惯可以慢慢适应,主要是儿时的玩伴有好几个都作古了,健在的不多,回家一看,满眼都是陌生面孔,难免有错把故乡当他乡的感觉。现在我刚刚习惯了军休所的生活,这里的各项活动很丰富,回到老家就单调多了,会觉得有些孤单。另外,你一个人长期在北京生活我也放心不下。”
“你如果能做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让她每年来北京住几个月,我非常欢迎,秋萍明年就从国外回来了,老太太喜欢孙女,这也是动员她来北京长住的一个理由。不过,她在我们家里的时候,咱们俩可以城里人适应农村人,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到了外边,她也要农村人适应城里人,按城里人的习惯说话办事,免得别人笑话。”
杨传福听了郑丽娜的话,苦笑了一下说:“算了算了,要是那样的话,你觉得别扭,她感到委屈,心里都不痛快,这是何必呢!”
“老人家在老家不行,来北京也不行,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过罢春节我回老家看望老人的时候,与老二老三再商量一下,我觉得还是让老人在老家生活比较合适,人到了老年,一般都不愿意脱离熟悉的生活环境。以后我和老二在外边可以多出些钱,让老三在家里多出些力,我们合理负担,共同赡养。”(。)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十)①()
天高云淡,气爽风清,树叶舞动着金色的巴掌,不知是欢送即将离去的深秋,还是欢迎即将到来的初冬。
对于饱受雾霾之苦的北京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农副业生产科技》编辑部的工作人员住得很分散,多数人距离办公的地方比较远,他们上午上班时从四面八方赶来,下午下了班向四面八方散去。他们都有部队大院的出入证,也可在部队大院的食堂就餐,但是,编辑部的员工不能进机关的军人食堂吃饭,大院职工和军人家属小孩的食堂又有点乱。一般情况下,崔大林和陈充实、吴忧、费爱军等一些年轻人,中午几个人相约或是某一个人单独,在部队大院外边找个小饭馆简单吃点饭,外边的小饭馆不像部队院里的食堂有那么多的规矩,时间可早可晚,说话自由随便。多数时间是各人根据爱好,分别点菜买饭,陈充实有时候高兴了也会自己掏钱请几个哥们撮一顿。
崔大林上午下班的时候接了二林的一个电话,没有赶上与陈充实他们一起去吃饭,准备就近到办公楼旁边家乡人开办的一个名叫“豫香飘”的面馆,简单地吃一碗羊肉烩面就回办公室休息。
二林刚才在电话里对大林说,他在省城的学习已经结束,现在已经到敬老院报到上班,方元也已经到了敬老院,正在购置用品,准备理发室开张。
二林还说,青翠上个月已经和黄乾办理了离婚手续,黄乾的妈妈想与青翠去敬老院仍然一起做饭,黄乾还有一个姐姐,前几年嫁给了本乡的一个憨厚农民,并且有了一个孩子。但是,农村的老人一般不愿意住在女儿家里,黄乾的妈妈说是要把青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青翠也不想离开对待自己如同己出的婆婆,很乐意与她一起去敬老院上班,并说自己的妈妈死得早,她以后就把婆婆——应当说是原来的婆婆,当成亲娘。黄乾的姐姐表示自己以后会尽量孝敬老母亲,不再认黄乾这个弟弟。
二林接下来的话有些吞吞吐吐,他对哥哥说,铁蛋想撮合他与青翠……大林听了弟弟的话吓了一大跳,没有等弟弟把话说完就连忙问他:“你觉得青翠这个人怎么样?”二林说,他觉得青翠是个好女人,就怕青翠离过婚,比自己还大一岁,爸爸妈妈不会同意。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将来自己假如与青翠成家以后,即使自己家里的人没有意见,别的人会不会笑话。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世俗观念可能会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大林说,“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是不是真心爱青翠,与她结合觉得是不是合适?我本人对她的印象不错,但是,你以后在县城有了稳定的工作,找个条件稍好一些的姑娘应当不成问题。”
“青翠吃苦能干、孝敬老人在乡里也是出了名的,我想以后我们俩都在敬老院工作了,如果与她结了婚,就让咱爸咱妈离土不离乡,也到县城里来与我们一起生活,他们的身体都不是太好,我和青翠一起伺候他们。”
大林听了二林的话,觉得喉头发紧,眼眶发热,他有些悲凄地问弟弟:“你是不是为了父母又要牺牲自己?”
“哥,你不能这样说,在咱们老家,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有的早就已经结婚生了孩子,有的去了外地打工,我找个合适的二婚女人已属不易。为了父母,我可以说已经牺牲了自己的某些利益,但这种牺牲是值得的,父母为我们牺牲了多少,我们以前想过、现在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吗!”
大林愧疚地说:“你为父母已经做了很多,主要是我做得不够,我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你。”
二林说:“哥,你要是那样讲就是说外气话了,我一直为了有你这个哥哥而骄傲。我听连明哥说你早就有回老家发展的想法,如果你是考虑家庭因素才这样想,我觉得没有必要,照顾父母有我在家就可以了,北京的天地广阔,发展前景应当比老家好得多,你应该安心在北京工作,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也是爸爸妈妈的意愿。”
听了二林的话,大林的思绪乱了。
大林来吃饭的“豫香飘”小吃店门面不大,里边只两个小包间外加六张餐桌,老板姓黄,叫黄联,老板娘姓田,叫田蜜。饭馆里除了夫妻二人和一个厨师,还有两个女服务员,都是那种身材尚好,长得一般,远望青山绿水、近瞅龇牙咧嘴的老家农村来京打工的姑娘。来小吃店吃饭的客人也不是太多,陈充实他们跟着大林来这里吃过一次饭就再也不想来了,费爱军说这个小吃店的老板,在做饭的时候,山药不扒皮,土豆不扒皮,谁来吃饭扒谁的皮;小吃店里地面上有很多油,餐桌上也有很多油,但是菜里并没有多少油。
因为来这里吃过几次饭,加上又是老家相距比较近的老乡,小吃店的黄老板对大林很热情,一副油腻泛红的面孔像是一张闪光的请柬,他热情地对大林说:“工作很忙吧,最近怎么没有过来吃饭?欢迎你以后还带着朋友一起光临!”
大林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不过他不想对老板实说原因。
大林在小吃店靠门口的一张餐桌旁边坐下来,一边想心事一边吃饭,不知道一碗羊肉烩面怎么样就进入了自己的肚子里。
尽管一碗烩面让老板赚不了几个钱,大林临走时依然给他提了几条意见:注意清洁卫生、饭菜要有特点、价格应当合理。
老板听了大林的话,似乎比赚了他几毛钱更高兴,一个劲地点头致谢,他告诉大林,老板娘田蜜前天已经回老家搜罗人才去了,以后的饭菜尽量突出中原特色,其他的方面也准备努力改进。
大林回到办公室,还没有看到陈充实和费爱军他们吃饭回来,便拨通了上次探家回京时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乡梁晨的电话:“梁哥您好,中午打扰了,前天您给我说的事情我还没有听太明白,省城附近的生态农业示范基地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