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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问赵连明:“有些子女对自己的老人管不了或者不愿管,你们的工作人员能对素不相识的老人们尽心吗?”
二林看到哥哥与赵连明见了面有说不完的话,就回财务室算账去了。
赵连明对大林说:“今年的九九重阳节,咱们县里搞了一个评选‘孝星’的活动,我们招聘的工作人员有好几个都是从各个乡镇的孝星中挑选出来的。我对工作人员讲过,我敢于接过来敬老院院长这副担子,就准备把老人们当成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你们在这里工作,做不到把老人们当成自己的老人,至少要把老人们当成自己的亲戚或者邻居对待,为他们服务要热情细心。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上班,凭的就是一腔热情,我这个院长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块钱,其他工作人员的工资就更低了,在外打工的人几乎都比我们的收入高。在这里上班不仅待遇不高,工作也很累,我们几乎没有双休日这个概念,星期六保证不休息,星期日保证不了休息。当然,做好工作仅仅靠热情还是不够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分批轮训,要学习起码的护理知识,也要培养高尚的职业道德。”
大林被赵连明说的话所感动,深情地说:“我虽然已经决定今后在北京发展,但是看到你这样的辛苦,也还是想回来帮你一把!”
赵连明理解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北京天广地阔,机遇多,前景好,你应当在那里安心工作。有人说,人忙的两大原因,一是不放心自己的事,二是总操心别人的事,如果自己的事放得开,别人的事少想点,你就会活得很潇洒。我现在对自己家里的事没什么不放心的,别人的事还得多操心,现在是要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想到将来几百个老人的生活安排,我确实闲不下来,也非常地劳累,但是看到刚进来的几个老人都能把我当成他们的亲人,有些老人对我和其他工作人员比对自己的儿女还信任,我又感到很欣慰。”
崔大林听了赵连明的话直点头,用手指了指他身后边上方墙上贴着的一副字“清如秋菊何妨瘦,廉如冬梅不畏寒”,感慨地说:“我相信你能够不为名,不为利,一心一意地为老人们服务,把敬老院的工作越做越好。”(。)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十二)②()
赵连明也扭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那副字,不好意思地对大林说:“这是一个在市纪委工作的朋友送给我的,按道理说,我这个算不上‘官’的院长办公室里不应当挂这些东西,它应该是领导干部们的座右铭。但是,你的职务里有个‘长’字,就会有一些权力,权力是个双刃剑,可以为公众谋利,也可以为个人牟私。过去官场上风气长期不好,现在党中央抓得很紧,应当说是比过去是好得多了,特别是在大环境上,正气上升,浊气下降,但在有些地方、有些部门还不尽人意。我们这些没有能力‘清理环境’的人,只有搞好‘个人卫生’了。”
大林说:“你讲得不错,不过,每个人的‘个人卫生’都搞好了,‘环境卫生’也就自然好搞了。”
赵连明接着对大林说:“县里的领导和有关部门对敬老院的建设很关心,给了不少的优惠政策,周围的群众对我们的工作也非常支持,腊八那一天,有送杂粮让我们给老人们熬粥的,过小年那一天,有端饺子让老人们品尝的,铁蛋这小伙子真是不错,已经给我们敬老院的老人们送了两次猪肉。”
大林高兴地说:“我看到敬老院现在建设得很好,相信以后也会管理得不错,我有个……算是老乡吧,他的老家是咱们邻县的,他本人是部队的退休干部,听说咱们县里建了个敬老院,也想以后把自己的老母亲送过来。”
“那好啊!”赵连明说,“邻县有人想送老人来的,我还没有听说过,省城和市里已经有人为自家的老人在这里报了名,当然,本县报名的还是多数,敬老院建成后一共三百个床位,现在报名的已经有将近两百个人,包括一位多年前退休的县政协副主席,也准备与老伴一起入住进来。”
“方元在这里怎么样?”大林问。
“干得不错,老方手艺好,又爱说爱笑有人缘,现在敬老院的老人比较少,周围的居民找他理发的比较多。”
“还有……”
大林下面的话还没有讲,赵连明就笑了:“你还想问青翠吧,她还是那样能干,因为现在吃饭的人不多,她除了管理食堂,还帮我搞搞行政管理工作。我有个想法,以后炊事人员来多了,让她从伙房里脱离出来,老人们的伙食,不管是买菜、做饭,都让她负责,让她主要协助我做好伙食管理方面的事情。”
“她婆婆后来怎么不在这里,又走了?”
“她婆婆?应当说是她原来的婆婆,她现在没有婆婆,以后你妈才是她的婆婆。”
大林听了赵连明的话笑起来,说:“你是在给我绕口令!”
赵连明说:“青翠和黄乾的妈妈来了没有几天,黄乾的姐姐就把母亲接到自己家里去了,她怕别人说儿子不管妈妈,女儿也不管老娘。”
“黄乾的妈妈愿意住在女儿家里吗?”
“农村的老人一般都不愿意住在女儿家里,不过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自己家里的房子破得不能住人,街上的小饭馆也关门了,她听说二林和青翠处对象,自己也觉得以后在一旁看着没有意思,就跟女儿回乡下去了。黄乾真不是个东西,他的行为令人神共愤,让天地同悲,我相信,他现在不会好活,将来也不得好死,在北京肯定也干不长。黄乾的妈妈走的时候与青翠抱头痛哭,情同母女,青翠说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把黄乾的妈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昨天还托人给黄乾的姐姐家送了些年货。婆媳关系,处理不好了是闲话,处理好了是佳话,青翠给一些乡下媳妇做出了榜样。青翠前些年生活得很苦,她只想找一个诚实可靠的人,用粗糙的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用宽厚的肩膀为她遮挡风雨,没想到嫁给了不通情理的黄乾。以后青翠与二林成了家,她会非常珍惜第二次婚姻,当一个好媳妇,你爸爸妈妈都是厚道人,他们好心有好报,娶了个儿媳妇等于又多了一个女儿。太平盛世,一般说来,个人经历最大的兵荒马乱,是来自家庭的战争,通情达理的公婆碰到贤惠孝顺的儿媳妇,一家人才能相安无事、和谐共处。”
大林听了赵连明的话,点点头,赞同地说:“你讲的话我相信,农村吵架拌嘴的,有些是因为邻里关系处理不好,更多的是由于婆媳关系紧张。”
赵连明对大林说:“你刚从北京回来,先休息一下,咱们有时间了再聊,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大林连忙摆手,“你现在事情多,先忙工作,我一会就回乡下,去看看父母,铁蛋在电话里给我说,过两天他请客,到时候请你和我,以及方元,柱子、二林与青翠也都参加。”
大林临别时告诉赵连明,干事业可以拼搏,但不能拼命,要注意劳逸结合,适当休息。
桥头铺今天逢集,冬闲的农民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的在出售自家的农产品,换些零花钱,有的在选购年货,慰劳自己一年的艰辛。公共汽车好不容易用高音喇叭拨开拥挤的人群,在十字街口停了下来。
大林下了公共汽车,嘈杂的叫卖声,鸡鸣狗叫声,都争先恐后地钻进他久所未闻乡音的双耳。
铁蛋接过大林手中的拉杆箱,对他说:“我今天没有多少事,你非不让我到县城里去接,何必一个人坐着公共汽车回来呢1现在街上的人太多,我把养猪场的汽车停在了东街口,咱们走过去从那里上车。”
“按说从这里回家也没有几里路,我步行一会就走回去了,你也没必要用汽车再跑一趟。”大林说。
“你刚从北京回来,我想快点见到你。再说咱们有条件了就要利用,上次方元大哥说我只会赚钱不会享受,当了老板连一辆好一点的汽车都不舍得买。我给他开玩笑说,享受谁不会,我现在赚的钱买两辆宝马车都没有问题,可以一辆在前边开道,一辆在后边保驾,我骑着三轮车走在中间。我的意思是说,适当的享受还是应该的,只是不要脱离农村的实际,不能铺张浪费,穷讲究,摆阔气。”
铁蛋边走边说。
大林听了铁蛋的话很高兴,对他说:“你不但学会了养猪,也学会了说话,讲得很有道理。不过,你现在的经济条件虽然好了,生活只能算是十全九美,还差一个媳妇,听大哥的话,赶快找个对象结婚。”
“我能混到现在这样,是秃子占了月亮的光,全靠大哥指点帮忙。找对象的事我不是没想过。有时候觉得,一个人生活挺没有意思的,有时候又害怕结了婚与女方性格一合不来,日子过不下去。别人也给我介绍过几个女孩子,我都没有同意,我这人毛主病多,一个人浪荡惯了,不喜欢被人管束,有人说,结婚就是被判了有‘妻’徒刑,老婆就是监禁丈夫的管教干部。”
“话不能那样讲,关键在于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林对铁蛋说。(。)
部队大院的“老百姓”(十二)③()
“合适的女人不是太好找呀,我姑姑家的大儿子在珠海打工,找了个也是咱们家乡与他一起去打工的女人当老婆,结果结婚后他老婆把他的钱卡得死死的,连买一条香烟都要先提出申请。今年春节他探家回来住了几天,临走的时候给我打招呼说:表哥,‘后会有期!’我怎么听着他的这句话像是:表哥‘后悔有妻’。”
大林听了铁蛋的话,忍不住笑了。
铁蛋几个月前已经拿到了驾驶执照,今天是他自己开车。
大林看到车窗外裸露的土地,光秃的树木,都感到非常的亲切,这次的假期比较长,他准备在村里村外多走走多看看,追忆以往的艰辛生活,凭吊逝去的童年岁月。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一只清高孤傲的大公鸡,在门楼底下踱着八字步,“喔喔”地向一群母鸡发号施令。
汽车刚在大门口停下来,大林的妈妈就赶快撺跑了门楼下的公鸡和母鸡,拖着有残疾的腿,一瘸一拐地从院子里快步迎了出来。自从两个儿子都有了女朋友,她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手脚比以前也似乎是利索了许多。
大林的妈妈看到多日不见的大儿子,把欢喜藏在心里,脸上依然是那样的谦卑、诚恐,她始终把自己视为社会的最底层,对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养育长大的孩子,仰视、屏息,唯恐什么地方说的不对或者做得不到。
大林一手拖着拉杆箱,一手搀扶着妈妈往家里走。铁蛋在路边停好车,从后边赶上来,抖着手里的两只大塑料袋子对大林的妈妈说:“干娘,快过年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些猪肉和青菜。”
大林的妈妈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崔长兴没有在家,他去柱子家帮忙安排柱子结婚的事情去了。
铁蛋经常到沿河村来,对沿河村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他对大林说,沿河村现在各项工作都开展得比较好,经常受到乡里的表扬,崔双来当村委会主任的时候,大伙的泪水哗哗的,柱子接了他的班当了村委会主任以后,大伙的笑声嘎嘎的。
“崔双来现在干什么?”大林问铁蛋。
“崔双来在自家门口的路边开了个烟酒商店,只有一间小门面,他老婆天天在那里守着。村民们开玩笑说,崔双来是董事长,他老婆是总经理,两人合伙偷着经营假烟劣酒,想尽办法把酒鬼和烟鬼们的口袋掏空,并尽快把他们送进坟墓。”
“崔双来还在乎这点小钱?”
“崔双来当村委会主任的时候是捞了不少的好处,但是怎么也经不住两个儿子瞎折腾啊!”
“他的两个儿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大林又问铁蛋。
“他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虽然都娶了媳妇,但是,不生孩子净生气,不去打工净种地,打工怕吃苦,种地又不下劲。”
大林的妈妈在一旁忍不住说:“崔双来的两个儿子他一个也管不了,整天气得一张嘴就骂他们是‘王八蛋’,村里人都说,他就没有想一想,这两个‘蛋’是谁下的。”
“是他老婆下的呗,他老婆虽然不是老母鸡,但是也下了两个‘蛋’,大儿子是混蛋,二儿子是笨蛋。”铁蛋笑着说。“崔双来骂他儿子是王八蛋,他的儿子与别人吵架的时候也总是骂别人是王八蛋,‘王八蛋’这个词在他们家里的普及率非常高,老子儿子都会说。”
崔双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