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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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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乘坐辇沿著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蜒行来。几名小太监跟在辇後,前面挽著红绸牵辇的却是几个半裸的宫女。

    最前面一乘坐著古冥隐,中间一乘是半死不活的晋帝,程宗扬抱著云丹琉,坐在最後一辆辇舆上。

    古冥隐摆开阵仗,邀程宗扬乘辇去昭明後宫处置云丹琉。自己用脚後跟就能猜到,这死太监如此招摇,无非是想引萧遥逸出手。这一招对别人也许行,对小狐狸……反正程宗扬是不抱半点信心。

    从古冥隐的举动里,看得出黑魔海确实对星月湖八骏忌惮万分。老太监已经知道玄骐的存在,更肯定他就潜在宫中,却迟迟不敢与他正面硬撼,出动人手围杀这只小狐狸。除了对星月湖八骏的身手深具戒心,还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古冥隐在宫内人手不足。除了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太监,并没有什么得力的手下,否则也不用千方百计地集中力量,来应付近在咫尺的萧遥逸。

    作出这样的判断後,程宗扬心头大定,甚至有些盼著小狐狸现身,赶紧让自己从这个已经变得不好玩的局里解脱出来。

    晋国很少有轿子,至少在建康城,人们使用的交通工具大多是牛拉的车。宫里的坐辇与石胖子完全由人力抬行的步辇不同,辇下装有轮毂,前面系著绸制的挽索,由人力牵引。

    车轮在鹅卵石上颠簸,掩盖了辇中的声音。云丹琉眼中的鄙夷、憎恨、厌恶、愤怒……足够把自己埋了,再立个碑。

    「妈的!要不是为了你这丫头片子,我用得著这么做嘛!」程宗扬在云丹琉耳边道:「大小姐,我求你了,你就信我一次……」

    云丹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程宗扬连忙凑过去,「什么?」

    云丹琉银牙一紧,毫不客气地咬住他的耳垂,几乎把他耳朵咬下来。

    程宗扬目眦欲裂,硬生生把惨叫声吞到肚里。手指紧紧抓住云丹琉的大腿,痛得热泪盈眶。

    「松口……」程宗扬竭力装出好色如命的表情,一手抱著云丹琉,一边摸著美妇白花花的屁股,脸上淫笑满面,口气却几乎声泪俱下。

    云丹琉死死咬住他的耳朵,毫不松口。程宗扬拔出手指,嘶声恐吓道:「摸你脸!」

    指上温热的液体几乎滴到云丹琉脸上,那该死的丫头才松开牙齿。

    「我干!」程宗扬在心里痛骂一声,急忙摸了摸耳朵,上面两排牙印,痛得钻心,幸好还是完整的。

    古冥隐尖笑声遥遥传来,「那贱人烈性得紧,上忍莫急,一会儿到了宫中再慢慢炮制她!」

    计好刚凑过来准备翻译,就被心情极端恶劣的程宗扬挥手赶开,「八格!」

    计好咽了口吐沫,乖乖滚到一边。

    程宗扬瞪著云丹琉喷火的眼睛,然後抱住她的粉颈,毫不客气地反咬过去。

    妈的,我都吃了几次亏。再这么忍了,可太便宜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海盗!

    云丹琉发丝间有股淡淡香气,让人想起阳光下的碧蓝的海面。她白嫩的耳垂,软软的,像玉坠一样又滑又凉,上面扎了一个小小的耳孔。因为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依照六朝的规矩,只镶了一只小小的玉石耳钉。这会儿含在口中,在舌尖滑来滑去,没几下把自己心里那点火气给滑没了。本来想咬一口泄恨,渐渐舍不得松口。

    云丹琉穴道被制,无法挣扎。好不容易程宗扬吐出她被吸红的耳垂,才看到那丫头几乎喷火的目光。

第三百二十一章 破门() 
程宗扬咳了一声,有些尴尬与她拉开一点距离,刚想开口,这边芸娘依偎过来,媚声道:「仙使太君,奴婢来服侍你……」

    让晋国太后服侍自己,感觉肯定不坏,但当著云丹琉的面,自己宁愿表演切腹,多少还壮烈一点。

    程宗扬笑了一声,装作把她抱在怀里,指尖却在她耳後的凤池穴用力一按,让她昏睡过去。

    「我真是来救你的,只不过被这些人误认为忍者。大小姐,都这时候了,你总该相信了吧?」程宗扬嘴唇不动,悄声道:「一会儿我解开你的穴道,咱们见机行事。这些人里,就那老太监一个硬手,其他都好打发。你逃出去别回家,直接去玄武湖。那里有人等著……」

    云丹琉身体紧绷,眼神却不住变化。程宗扬松了口气,只要这丫头不倒打一靶,自己脱身的把握就多了几成。

    昭明宫东北,有一处独立的宫殿,虽然属於後宫的一部分,却紧邻华林园,相当於独占了三分之一的後宫。庭前陈设雅致而又珍贵,玉马金鞍,珠廉翠幕,显示出宫中妃嫔非同一般的荣宠。

    坐辇进入宫门,太阳穴的伤痕传来一阵轻微的跳动。自己的生死根除了能转化死气,对灵力、法力之类的波动也异常敏感,只不过感应能力与修为深浅密切相关,同样的波动,换作半个月之前,也许就忽略过去。至於这处宫殿本身,很可能另外设有一重防止外人窥视的禁咒。

    但很快,程宗扬就发现自己错了。越过宫门的同时,耳边便转来一阵哀嚎。

    「张少煌!你这个畜牲!我的儿子啊!」那人哭嚎著破口大骂,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声音凄厉而哀痛。

    程宗扬心里一沉,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

    进入宫内,古冥隐神情明显松弛许多。整个晋宫都死气沉沉,唯独这里不仅有人看守,而且还都是劲装大汉。那些人穿著黑色的布衣,背弓挟矢,占据了宫内最险要的几处位置。无论把守哪个位置,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或是对面,或是背靠背,不留任何死角。这些汉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明显的军人气质,目光虽然落在那些宫女半裸的身体上,却彷佛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鹰隼般的目光只在她们手足处停留,审视她们是否有异常举动。

    程宗扬暗叫不妙,自己在外面已经留心,可角楼上明明空无一人,谁知一进来就看到这些人在楼上游弋,看来这里的禁咒不仅针对影月宗,还兼有匿声藏形的功效。自己这下算是真正踩到老虎牙齿上了。

    古冥隐彷佛没听到宫室里传来的哀嚎,一直来到宫後的小院,才停下坐辇。

    他先让人把晋帝送到旁边一间小室守护起来,接著芸娘也被送进去。

    作为晋国的君主和太后,这两个人是极具份量的筹码。晋帝的份量不用说,一旦晋帝驾崩,无论挑选继承人,还是听政,都需要太后的下令才名正言顺。

    庭中与外面的宫殿只隔了一道院墙,哭嚎声不断传来,像发疯一样拚命咒骂张少煌和桓歆,哭叫自己屈死的儿子。

    看见程宗扬不自在的表情,古冥隐道:「太君不必理会。那人家里的妻妾儿子都被人杀了,痛极攻心。」

    徐敖果然在这里,而且还知道是张少煌在外面干的事。但程宗扬担心是另一人事——这帮死太监没见过自己,徐敖和自己可不陌生,如果被他撞见……

    那老太监手法奇异,程宗扬一路好不容易才解开云丹琉两处穴道,这会儿动手无异於疑人说梦,只好硬著头皮,抱起云丹琉进入室内。

    那间宫室外面看著普普通通,里面却阴森之极。房门是用厚重的楠木制成,比一般房门厚了一倍,四壁挂满刑具,中间一只火炉,放著烧红的烙铁,地上溅满未洗乾净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云家那位死士的血。

    室内正中放了两张圆凳,古冥隐与程宗扬分别坐下,计好在旁等著翻译,另一个小太监朱灵宝闩上房门,笑嘻嘻看看程宗扬,又看看她怀中的云丹琉。

    古冥隐扬起脖颈,对计好道:「上忍太君对云家这位大小姐爱不释手,一路抱著,连放下也不舍得。」说著他尖声道:「这几句不用译了。告诉上忍,他喜欢便尽管抱著。」

    计好叽哩咕噜说了几句,程宗扬顺势抱得更紧,手掌贴在云丹琉背後,帮她打通穴道。

    古冥隐阴恻恻道:「云侍卫长。你们云氏商贾世家,因为捐资有功,才破例允许一人出仕。晋国商贾数万,唯独你们一家得此殊荣,却不思报效,反而与临川王勾结,阴谋作乱——灵宝!解了她的甲!」

    朱灵宝狞笑著刚要举步,忽然愕然回首。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室内弥漫,古冥隐的狞笑也彷佛僵在脸上,直直瞪著那扇木门。

    突然间,厚重的木门毫无徵兆地被人一脚踹开,力量之大,像是要硬生生拍进墙里。那个站在门後的小太监连屁都没放,就那么直接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呯」的夹在门板和墙面之间。过了片刻,才有一股可疑的血肉混合物从门下淌出。

    不光程宗扬,连古冥隐都看傻了。萧遥逸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温柔地进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哟,原来是古公公啊。」

    古冥隐愣了片刻,接著脸上变色,袖中蓦地飞出一柄飞刀。

    小狐狸斯文得就像前来赴宴,鬼知道他是怎么溜进来的。眼看飞刀就要刺中心口,萧遥逸露出一丝狞笑,「呸」地一口唾沫,就那么把飞刀唾到一边,然後一手拽开衣领,拍著脖子,口沫横飞地叫道:「看到了吗?有种朝这儿砍!死太监!跟我斗!我玩死你!」

    程宗扬险些乐出声来。那小子架式实在是拉风坏了,气势更是嚣张到极点,一眨眼就从一个贵公子变成个老兵痞,硬是把老太监给镇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玄骐() 
古冥隐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舍易取难,直到此时才出手。自从一年前古冥隐利用晋帝长年沉溺酒色,把内宫牢牢控制在手中,原以为就能为所欲为。直到那时,他才真正领教晋国世家大族的强悍地位。

    那些世家大族不仅声望显赫,手握实权,而且都是些的该死政客。最古怪的一次,莫过於他搭上徐敖这条线,准备借助徐度手下的州府兵。到现在古冥隐还不明白,一连串自己亲手颁布的诏命之後,徐度怎么就莫名其妙丢了兵权,而接任的成了他作梦都没想到的谢万石,眼睁睁看著州府兵这只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萧遥逸的突然现身,带给古冥隐的惊怖远比程宗扬见到的更强烈。他目光不住变幻,而旁边的计好更是傻盯著木门,两腿直打哆嗦,连裤子湿了一片也没发觉。

    萧遥逸凶狼一样扭过脖颈,指著程宗扬叫骂道:「倭贼!滚回你的洗脚盆里去!」

    程宗扬腾地起身,梗著脖子叫道:「八格!」气势比起萧遥逸毫不逊色。

    古冥隐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尖声叫道:「上忍拦住他!我去叫人!」说著身形一晃,就那么撞碎後窗,落荒而逃。

    计好打了个尿战,顾不上给程宗扬翻译,就紧跟著钻窗而出。

    室内腾起一团诡异的烟雾,接著兵刃撞击声不住传来。

    程宗扬朝後窗干了一个卷轴,「死狐狸,你怎么来的?」

    「容易!跟著老太监的坐辇就进来了。」萧遥逸嘿嘿笑了两声,「程兄好艳福啊……」

    「少罗嗦!」程宗扬道:「能不能解开?」

    萧遥逸搭住云丹琉的脉门,「能!」

    「还不快解!」

    「给我半个时辰。」

    「我干!」

    萧遥逸叫道:「幽冥宗这手法本来就不正道。这几处穴道还是最难的,你在建康城打听打听,半个时辰能解开,我是独一份!」

    程宗扬把刀丢给萧遥逸,「使劲敲!用力一点!」说著解开外面的皮甲,反过来把云丹琉的身子裹住。

    萧遥逸一脸纳闷,「你这是干嘛?」

    「免得你的脏手乱摸!」

    萧遥逸叫起屈来,「哪儿脏了!再说了,凭什么许你摸就不许我摸?」

    「少废话!」

    程宗扬把云丹琉丢给他,简单说道:「死太监把宫里都控制住了。不用管,没救了。这里他们人多,你先走。我身份还没泄漏,一会儿混出去。」

    萧遥逸搓着手,跃跃欲试,「急什么?不如杀了那老狗。」

    这也是一个选择,只不过多了一个不能动的云丹琉,这个选择就太冒险了。

    「保命要紧。反正他的底细咱们也摸透了。先救人,回头再来收拾他们。」程宗扬又问道:「外面的人怎么回事?」

    「没听到过风声。不过都是荆州口音,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招募的。」萧遥逸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这会儿走太早了点吧?」

    程宗扬疑惑地说道:「小狐狸,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萧遥逸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咱们撑到天亮,就赢定了。」

    「不会吧?」

    萧遥逸神秘地一笑,「怎么样?一起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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