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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仆妇从舱内出来,从程宗扬手中接过穆嫣琪。接著一个小丫头冲出来,朝鱼无夷叫道:「谁杀过你的兄弟?臭鱼头!你认错人了!」
义愤填膺的俏态,正是和乐明珠最要好的邓晶。话没说完,小丫头的辫子就被一只玉手扯住,拽回舱内。
潘金莲踏上甲板,她穿著一件玉白色的衫子,色泽素雅之极,只在襟上镶了一道细细的朱红色滚边。两绺青丝垂在胸前,纤美如诗。她这时没有戴口罩,美艳的面孔阳光下丽若朝霞。虽然披了一条长及脚踝的宽松长袍,但凸凹有致的身材怎么也遮掩不住,走动时腰肢美妙的曲线在衣内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几乎忽略了她肩後的长剑。
敖润和老张退回来,一左一右守在程宗扬身後,小声道:「老程,那是你的熟人?」
「我跟她不怎么熟。她小叔子跟我是兄弟。」
敖润松了口气,「我说呢。要让月姑娘看到你为别的女人这么拚命,还不当场翻脸?原来是有了人家的。」
程宗扬点点头,「是个小寡妇。」
「哟,」敖润道:「这模样看不出来啊。」
潘金莲道:「光明观堂与泊陵鱼氏素不相识,何时杀你兄弟了?」
「鹤羽剑姬呢?让她滚出来!」
潘金莲美目生寒,「我便是!」
四百三十一章 杀弟之仇()
鱼无夷目光闪闪地盯著她,片刻後伸出发黑的舌头,舔了舔唇角,「本公子还以为鹤羽剑姬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想到却生得一副风流模样,倒像个俏生生的窑姐。」
潘金莲玉脸慢慢涨红,她生得瓜子脸桃花眼,天生就带了几分风流媚态,行医中没少因为长相吃亏,被人误以为那种容易上手的轻浮女子,因此一向对异性不假辞色,免得被人误解。此时被人当面骂作娼妓,不由大为恚怒。
鱼无夷厉声道:「半年前,我兄弟鱼无疾被人剖心而死,鹤羽剑姬,你敢不认吗?」
潘金莲怔了一下,「这关我何事?」
鱼无夷厉声道:「我兄弟死在五原城!潘金莲!正是你和奸夫武二郎联手所杀!」
程宗扬猛然想起,武二那斯在五原城的鸳鸯楼大开杀戒,没干掉西门庆,反而错杀一个和西门庆喝酒的闲人,还因此中毒险些丧命。如果自己没有记错,武二中的毒正是泊陵鱼氏一种叫蜜罗汁的怪毒。
潘金莲美目露出怒火,「武二杀的人,与我何干!」
「谁不知道你身为嫂嫂,却与武二郎勾搭成奸,一妇上了两兄弟的床!」鱼无夷道:「那日武二郎杀我兄弟,你在旁掠阵,隔日又用化毒丹解了我泊陵鱼氏的蜜罗汁,救了武二郎的狗命。我兄弟的死如何与你没有关系!」
潘姊儿啊潘姊儿,程宗扬心道:武二血溅鸳鸯楼的时候你也在场啊。怪不得巴巴赶来留了颗丹药。
敖润和老张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两人咬著耳朵嘀咕道:「潘金莲?」
「武二郎?」
「奸夫淫妇?」
「真是她?不像啊。」
「谁脸上还写著淫妇俩字儿?」敖润打量两眼,「你别说,为这嫂子,干一票也值啊。」
程宗扬低声道:「说什么呢?」
敖润凑过来道:「潘金莲和武二的事,晴州都传遍啦,这几个月到处都在说呢。」
「可不是嘛。」老张悄声道:「说得精彩著呢。都说潘金莲长得赛西施,还真是有点儿……」
鱼无夷阴恻恻道:「冤有头债有主,那小贱人的性命我没兴趣。鹤羽剑姬,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公子立刻奉上腐骨毒的解药!我也不杀你,只要擒你回去,让你给我兄弟披麻带孝,待武二那狗贼在本公子刀下授首!」
潘金莲弯眉渐渐挑起,洁白的外袍无风而动。
一名鱼家子弟道:「这贱人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无夷哥!擒她回去,让这淫妇给我们兄弟挨个做老婆!」
「剖了这对奸夫淫妇的黑心,给无疾兄弟报仇!」
另一个灰衣男子道:「我的百鬼毒还缺了一味药,待搞大了这淫妇的肚子,取了她的紫河车炼药!」
还有人道:「不如把她炼成毒妓,等擒下武二狗贼,让他们变成一对毒鬼姘头——唔!」
那汉子忽然捂住嘴,口中鲜血直迸。众人齐声怪啸,一半人耸肩抬腕,从袖中打出各色暗器。
船头清光一闪,潘金莲从肩後抽出长剑,在身前一划,挥出一股剑气,将疾射而来的飞蝗石、铁蒺藜、毒针、毒刺、袖箭……尽数弹开。
「好功夫!」老张叫了一声。
敖润却道:「糟糕。」
「怎么了?」
敖润握紧马刀,低声道:「江湖上寻仇的多了,一般都找几个相熟的帮手,真打起来也好说合。鱼家这回没一个外人,摆明是生死相搏。老程,咱们来的可有点不巧啊。」
老张道:「老敖,不行你先回。我在这儿顶著。」
敖润变了脸色,「你这是骂我呢!」
老张道:「我上月接到家里捎来的信,明州遭了瘟疫,多亏了光明观堂的燕仙子,才救了我们那一村的人。」
「得。我陪你顶著吧。」敖润回头看著程宗扬,「老程?」
「别废话了!干吧!」程宗扬拔出匕首,叫道:「这么多大男人打人家一个女人,不嫌丢人吗?有种过来!」
鱼家人果然是搏命来的,面对潘金莲的剑气,没有一人退缩。除了鱼无夷,其他人清一色用的双尖短叉,不脱海岛渔人本色。听到程宗扬叫阵,当即分出几人,对付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佣兵。鱼无夷却没有出手,他双手拢在袖中,用阴冷的目光打量著场中的形势。
潘金莲虽然动怒,下手却留有余地,始终没有使出致命的杀著。三人刀盾齐举,相互配合著与鱼家子弟缠斗。突然间鱼无夷跨前一步,手指送出,蜻蜓点水般在老张腕上一划。
老张以硬功见长,就是被人一刀砍在腕上,也顶多留个白印。可鱼无夷手指划过,老张手腕顿时溅出一道血痕。渗出的鲜血与空气一触,立刻变得发黑。
敖润见状大叫一声,「忍住!」接著一刀劈出,砍在老张腕间。
鱼无夷阴声道:「晚了!」
刀锋过处,老张粗壮的手腕朽木般断开,迸出浓黑的血液。程宗扬头皮一阵发麻,鱼家的毒竟然这么暴烈,一沾血就深入血脉。
突然几点银光飞来,不失毫釐地刺在老张肩头穴位上。鱼无夷挥袖卷住几枚袭来的银针,接著闪身退开。
敖润一把扯住老张,替他止血,程宗扬替两人挡住攻来的鱼叉,不及向发针的潘金莲道谢,眼睛已瞟向船头。那里站著一个年轻人,他穿著黑衣,神情淡漠,自从上船,就纹丝未动。无论是鱼无夷突然出手,还是老张血溅当场,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像一尊石像般盯著潘金莲。
那种专注的目光,令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个人。在鬼王峒为鬼巫王雕刻图腾的那名石匠。
就在这时,那名黑衣人出手了。他一脚跨出,没看出他怎么作势,便越过人群,接著一拳轰向程宗扬面门。程宗扬向侧退开半步,手中的珊瑚铁匕首寒光乍现,封住他的去路。黑衣人沉肘摆臂,一拳轰在匕首侧面,显露出精湛之极的拳法,虽然只是一拳,却如千锤百炼,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程宗扬掌心剧痛,匕首险些被他打得脱手飞出。黑衣人充沛的拳劲完全不逊於武二郎,自己气血翻涌,如果黑衣人再补一拳,保证自己立刻吃不了兜著走。
四百三十二章 恶斗()
幸好黑衣人意不在此,程宗扬被他一拳击退,敖润和老张同时暴露在他的拳风下。那年轻人错身而过,一拳擂在敖润刚举起的龙鳞盾上。敖润一个趔趄,险些跪倒,一边拚命劈出马刀。黑衣人左拳摆出,正砸中敖润握刀的手指,接著右手抓住他的衣领,脖颈一弓,「呯」的一声,用额头重重磕在敖润脑门上。
头骨是人体最硬的骨骼,何况黑衣人这一记头槌贯满真气,足以开碑裂石。
纵然敖润功底扎实,脑袋又够硬,没有被他撞碎颅骨,这时被他当头一击,也不禁鼻血狂飙,昏死过去。
老张右腕已断,眼看黑衣人的拳头当胸击来,他长吸一口气,施出他四级修为的外家硬功,胸口鼓起。
拳中胸口,如中铁石。老张真气外吐,硬生生挡住黑衣人一拳,却赫然发现黑衣人的拳劲竟是螺旋攻出,如同一支利锥撕开他的护体真气,将他血脉、骨骼一一崩碎。
黑衣人一拳捣穿老张的胸膛,发出指骨击在甲板上的声音。他直起腰,乌黑的瞳孔盯著程宗扬,用舌尖舔了舔拳上的血肉,年轻的面孔流露出一丝奇特的兴奋感。
程宗扬压下翻腾的气血,狂叫道:「贱人!滚出来!」
水中荡出一圈涟漪,一具火辣的**从水下飞出,剑锋挽出一朵梅花,悄无声息地射向黑衣人脑後。
泉玉姬只披了幅轻纱,此时被水浸湿,彷佛一层透明的蝉翼贴在雪滑的身体上。在她鼻侧穿著一只银环,精致的银链从环中穿过,一端挂在耳下,扇状垂在脸侧,唇瓣艳若丹朱,妖艳的模样宛如水中钻出的魔姬,再没有丝毫六扇门捕头的痕迹。
黑衣人旋身,一拳击中剑锋。拳剑相交,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後展开拳法,与泉玉姬斗在一处。
潘金莲剑势忽然一涨,内围几名鱼家子弟立刻溅血退开,各自抱住手腕。剑锋丝毫无误地刺进肌肉,却避开了可能致残的筋腱,分寸之准,令人咂舌。
潘金莲长剑入鞘,「鱼无疾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
负伤的子弟退到鱼无夷身後。无夷公子微微昂起头,冷冰冰道:「声音这么媚,叫起床来肯定别有风味。」
武二郎杀错人,却算到自己头上,令潘金莲愤懑之极。可如果再杀伤鱼家的人,这笔账更算不清楚,反而坐实了自己与武二之间子虚乌有的奸情。潘金莲当然不会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有人故意中伤自己便罢,再连累了师门的清名,才是她所无法承受的。因此因此鱼家人骂得再难听,潘金莲也强忍著不肯伤人。
潘金莲玉容雪白,握剑的手指慢慢捏紧,最後道:「我再说一遍,鱼无疾的死,与我、与我们光明观堂都没有关系。听清楚了吗?」
无夷公子细长的眼睛透出寒光,指著那个突然杀出的艳女道:「你若脱得和她一般,说不定我便信了。」
程宗扬可能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知道潘金莲心事的,他暗骂一句白痴,鱼家已经掏刀子玩命,你还处处留手,谣言如果那么容易洗清,世间也没有那么多血口喷人的家伙了。难道你自己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把他们全部摆平?就算你真有这个本事,这会儿也晚了。
「潘姊儿!」程宗扬一手扶著敖润,叫道:「为了你们光明观堂的事,我这边已经有人死了。你还想两手乾乾净净,也随你。可谁敢伤我的人,我要他的命!贱人!给我杀了他!」
「凑啊哟!」泉玉姬剑上血光涌动,已经施出秘藏的剑法。
潘金莲闭上眼睛,片刻後凤目睁开,盯著鱼无夷,慢慢道:「你们以为我不敢杀人么?」说著她白鹤般飞起,凌厉的剑气犹如潮水般覆压下来。
鱼无夷诸般言辞无非是想激得这位鹤羽剑姬动怒,见状袖中立刻飞出一丛黑黝黝的长丝,妖蛇般盘旋而起,将袭来的剑气一一化解。其他鱼家子弟便没这般手段,负伤的几人纷纷退避,剩下各自举起双尖短叉,在纵横袭来的剑气下苦苦支撑。
程宗扬顿时对潘金莲刮目相看,潘姊儿显露出这手功夫,小狐狸也要甘拜下风,光明观堂的名声果然不是白来的。
黑衣人同样受到剑气的攻击,他功底扎实之极,一拳一脚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招术间再微小的变化也没有丝毫苟且,泉玉姬虽然用上压箱底的功夫,仍然落在下风,只是不知黑衣人出於什么考虑,对泉玉姬迟迟没有痛下杀手。这时被潘金莲剑气一迫,黑衣人立刻沉腰坐马,双脚像钉子般钉在甲板上,盘臂合掌,迎向剑气最强的一处。
黑衣人在船上杀人,潘金莲本来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这时鱼氏诸人纷纷自保,连鱼无夷也只是蓄势待发,只有这个黑衣人敢出手来硬挡,当即摧动剑气,剑如流星直刺黑衣人肩胛。
黑衣人错肩翻掌,朝潘金莲剑脊拍去。潘金莲长剑微旋,刺在他掌心,剑锋微微一顿,接著破开他的护体真气,穿透他的手掌。
黑衣人年轻的面孔没有流露出丝毫痛意,被刺透的手掌凝在半空,用乾涩的声音慢慢道:「你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