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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害过的倒霉鬼早升极乐,阿弥佗佛。」
程宗扬把香插进香炉,然後道:「死丫头,你也来上一柱。」
小紫笑嘻嘻接过香,往长明灯里一放,那支灯芯足有小指粗的长明灯火光一摇,直接熄掉了。
「好大的风哦,」小紫无辜地说:「再换这一盏好了。」
程宗扬一把拉住她,咬牙小声道:「几百号人看著你呢!还没进门,两盏长明灯都让你弄灭了,小心庙里的和尚跟你翻脸!」
小紫悄悄朝他做个鬼脸。程宗扬没好气地把香递给梦娘,「梦娘,你来!」
梦娘将三柱香并在手中,在长明灯上点燃,接著手腕一折,熄灭了香上的火苗,奉入香炉,然後屈膝跪在锦垫上,双手合什。
程宗扬有些讶异地看了小紫一眼,梦娘对烧香的事似乎很熟悉呢。可梦娘跪下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神越发迷茫。
忽然庙内一阵喧哗,有人嚷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一群人从里面出来,当先一名公子哥,二十来岁年纪,身著华服,後面跟著十几名恶仆,一看就是城中的纨裤子弟。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程宗扬往後让了一步,准备让他们过去,没想到一名家奴朝自己这边一指,竟是冲著自己来的。程宗扬暗叫糟糕,这么狗血的事居然让自己碰上了。他连忙朝後看去,谁知就这么一眨眼工夫,死丫头竟然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程宗扬不想惹麻烦,伸手去拉梦娘,只见那公子哥儿在佛像前蹲下来,从袖里摸出一把折扇,挑住梦娘的下巴,接著嘴巴张成鹅蛋形,眼睛直勾勾盯著梦娘的脸庞,整个人都看得呆了。
梦娘怔了一下,然後朝他一笑,这才慢慢回头,看著自己的主人。程宗扬一把将梦娘拽到身後,很想拿根香蕉把她的小嘴塞住,被人调戏了还笑,你也太傻了吧!
公子哥狂喘了一口气,然後拿折扇指著梦娘,对左右道:「她朝我笑了哎!笑了哎!」
家仆们七嘴八舌道:「公子风采过人,难怪小娘子看著动心!」
「郎情妾意,天作之合!」
「这是佛爷成全!缘份!」
程宗扬拉起梦娘,脸色不善地盯著那公子哥。
那公子哥根本没看到他的脸色,两眼色眯眯盯著梦娘,一边道:「小娘子这花容月貌,令人爱煞……」
公子哥儿一边说,一边恬著脸往前腻。程宗扬又气又好笑,抬手张开五指按住他胸口。
公子哥这才看到他,「你是谁?」
程宗扬道:「你是谁?」
旁边立刻有家仆拇指一挑,横眉立目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王团练的公子!筠州城有名的王家大少爷!」
王团练?还真巧。没想到云家搭上的线竟是这么个货色。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种人,也未必会被云家暗中收买。本来自己想暴打他一顿,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这会儿倒有些不好下手。
程宗扬略一犹豫,立刻被人当成软弱。王公子胸脯一挺,「你是哪儿钻出来的!」
程宗扬还没开口,外面已经有人认出他来,「这是程公子!昨天在城南施粥的大善人!」
「原来是个外地的客商。」旁边一名家仆道:「少爷!我瞧那小娘子有些眼熟,莫非拐来的?」
听说是外地的商人,这些恶仆胆气立刻又壮了几分,「八成是拐来的!拉他见官!」
程宗扬只好道:「没错,在下姓程。」他压低声音,「这次来筠州,正是与令尊作笔生意。」
听说程宗扬的身份,王闻龙心里微微有些忐忑,但看到梦娘的容貌,那点不安立刻飞到九霄云外。
「原来是建康来的程公子。久仰久仰,这小娘子倒像是我们宋国人。有流言说是拐来的,这事可要问问。」
程宗扬微笑道:「朋友好交,仇家难做。王少爷,想清楚了。」
「既然是相识,就不给你上锁链了。」王闻龙斜身倚在供桌上,得意洋洋地说道:「本少爷只带这小娘子回去,待摸清她的底细,便还你一个清白……」
家奴们都听出自家少爷话中的意思,顿时发出一阵淫笑。周围的香客虽然气愤,但都不敢作声,显然这伙恶仆倚仗家势横行城中,没人敢惹。程宗扬一阵光火,往梦娘身前一挡,准备动手。就这么一群恶仆,自己放开手脚,至少能打死一半。
哄笑中,王闻龙忽然一声怪叫,接著有人叫道:「火!火!」
王闻龙倚在供桌上,那盏已经熄灭的长明灯不知何时又燃了起来,正烧中他的衣衫,接著火苗蹿到他头发上。
旁边的家仆立刻大乱,程宗扬拿衣袖遮住梦娘的头脸,一边叫道:「还傻站著干嘛!赶紧救火!快把王少爷衣服扒了!」
几名家奴七手八脚过去扑打,刚才叫嚷最凶的那名恶仆正在著急,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用水泼啊。」
那恶仆一拍额头,赶紧四处找水,又听到那声音指点道:「那边缸里啊。」
那恶仆脑中晕腾腾的,扭头看到供桌旁放著一只铜缸,里面盛著半缸清水,拿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少爷身上泼去。
半缸灯油淋上去,火焰顿时大起,连带旁边几名家奴也被沾上,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一帮恶仆鸡飞狗跳,旁观的众人个个称心,谁也不上前帮忙。那些奴仆正不知如何下手,忽然一个声音娇笑道:「我来!」
旁边一尊泥塑的金刚像晃了一下,接著直挺挺倒下来,轰然一声倒在那些恶仆身上,顿时烟尘四起。刚才还惨叫连声的几个人立刻安静下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程宗扬掩住扑面的灰尘,过了会儿甩了甩衣袖,叹了口气,「真惨……大夥儿别乱动,赶紧报官,等官府来救人!」
说著他挽住梦娘,施施然走进庙内,接著一把扯住正在偷笑的小紫,压低声音道:「死丫头,你太狠了吧。」
小紫笑道:「你不是让救火吗?你瞧,一下子火就没了,好快呢。」
「人都压死了,当然快了。」
「泥做的空心像,压不死啦。要不我把弥勒佛推过去,那个是铜的,」小紫笑道:「压过去,他就变成一勺一勺的了。」
「真恶心!」程宗扬扭头对梦娘道:「记住啊,以後见到不认识的人,不许笑。」
梦娘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程宗扬心里暗叹,这梦游美人儿太过香农艳丽,放在外面实在不安全,烧个香就烧出这场风波来,难怪是红颜祸水呢。
几名知客僧匆忙奔出来,显然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过来查看。程宗扬怕小紫再惹祸,连忙拉住她道:「走吧。」
小紫笑道:「庙里这么好玩,我才不要呢。」
「别闹了。香也上了,金刚也砸了,你不会还想把这庙给点了吧?」
「好啊好啊。」小紫抱著他的手臂道:「先从中间那个大房子开始烧吧。」
「那是大雄宝殿!你要把它烧了,全庙的大和尚都会找你拚命!」
「小气鬼。过新年,一点礼物都不给人家。」
程宗扬心头一软,「想要什么礼物?」
小紫眼珠转了转,「香竹。」
「你想我把这寺买下来给你?有毛病吧?」
「大笨瓜,你不是说这寺里有几株很香的竹子,才叫香竹寺的吗?你去砍一株香竹给我。」
「不好吧?」
「那就烧庙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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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的院子里是吗?在下慕名而来,就是想看看筠州名闻天下的香竹……观音堂後面?好的好的!多谢老丈!」
程宗扬打听了方位,顺利找到位於寺庙东北角僻静处的观音堂。溜门撬锁的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先贴在门上听了片刻,然後翻身跃入院内。由於外面香客太多,这会儿又烧伤了人,倒了金刚像,庙中的僧人都去前面帮忙照应,院内静悄悄空无一人。
院中的石陛上立著一座佛堂,旁边用碎石铺出一条小径,两边都种的花草,由於是冬季,枝叶大多凋零,没什么看头。绕过观音堂,只见墙角生著一丛翠绿的修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空气中似乎飘浮著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观音堂垂著帷幕,不知里面是不是有人。程宗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丛翠竹有**株,粗的犹如儿臂,细的还是幼苗。程宗扬找了棵比拇指略粗的,也没有用刀,直接抬手一折。没想到那香竹还挺结实,这一下居然没能折断。
程宗扬不信这邪,把竹子折过来,一脚踏住,用力一踩。这一脚他用上九成力道,连铁棒也踩断了,可香竹只弯了一下,便又弹了起来。程宗扬索性两手抓住竹子,一脚踩住,来回一通狠拧,终於将竹竿拧断,翠绿的茬口散发出一股馥郁的香气。
程宗扬一边直起腰,一边剥著竹叶,嘴里道:「恕罪恕罪,借根竹子用用,改天给观音姊姊送份厚礼……」
忽然程宗扬停下手,扭头朝背後看去。观音堂的台陛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她穿著一身青色的僧衣,头上光光的,却是一个俊美的女尼。她颈中带著一串佛珠,双眉修长,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不过她的佛法似乎不怎么高明,至少看著自己的眼神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悲悯,反而充满恼怒。
「嗨!」程宗扬抬手摇了摇,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後撒腿就跑。他距离寺庙的後墙不过两步,抬腿就便蹬在墙上,接著身体向上升起,一手攀住墙顶,翻身跃上墙头。
「哪里走!」娇叱声中,一股风声朝脑後飞来,程宗扬一手拿著香竹,一手向後反抄,入手微微一沉,却是一颗佛珠。
那佛珠虽然不大,力道却极强,刚一入手,掌心便传来火烧般的剧痛,程宗扬惨叫一声,从墙上直栽下去,脱离那女尼的视线之後,立即轻轻一跃,改变方位,掠到旁边一条小巷内。
那女尼紧接著也掠上墙头,四下观望。如果拿的别的东西,自己随便找户人家溜进去,那女尼也未必会挨家挨户的搜索,但自己拿的香竹,那香气别说是练家子,就是普通人也能闻到。什么诱敌、诈敌都不用想,有多快跑多快才是正经的。程宗扬用外衣裹住香竹,把摘下的竹叶扔进一户人家,趁女尼目光移开的机会,弓著腰一路狂奔。
那女尼从墙头飞身而下,风一样紧追过来。自己实在很走运,寺庙前这会儿人山人海,四邻八坊的人听说金刚显灵砸倒王家大少爷,都赶来看热闹。那女尼眼看著那窃贼钻进人群,恨恨地一跺脚,转身离开。
程宗扬一溜烟跑到车旁,把包好的香竹往车里一塞,「死丫头,真被你害死了!」说著扯开缰绳,跃上马车,打马便行。
小紫在车内笑道:「好香呢。阿梦,你来闻闻。」
「真的好香。」
程宗扬策马绕了几个弯,没看到有人追来,才放缓速度。他抬起手掌,只见掌心已经肿了起来。那颗佛珠有龙眼大小,通体紫黑,散发著檀木的香气,仔细看时,珠身表面彷佛洒著无数若明若暗的金粉,宛如无数繁星,光芒流动,竟然是名贵的金星紫檀。看到这颗佛珠,程宗扬顿时觉得手掌也没那么痛了,这样上品的金星紫檀,拿出去卖,也很能值几个钱呢。
奇怪的是香竹寺是和尚庙,怎么会有尼姑?而且还是个美貌的女尼,难道香竹寺里还有别的勾当?程宗扬心里嘀咕著收起佛珠,一面驾车在城内大兜圈子,免得庙里的和尚尼姑循著香气直接找到自己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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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刚回店铺,林清浦便迎出来,躬身向程宗扬施了一礼,「六爷有请。」
「云六爷?」程宗扬一怔,「他来了吗?」
林清浦笑道:「六爷想与公子说几句话。」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差点儿忘了你的水镜术。云六爷还在晴州吧?几千里都能联系上,有够厉害的!」
林清浦笑道:「托公子的福,在下的水镜术略有长进。请。」
房间的门窗都被廉帷遮住,虽是白昼,房内却暗如深夜,只在桌上放著一盏油灯和一只铜盆。程宗扬知道影月宗的水镜术对光线和空气流动都很敏感,为了避免意外,都在静室施术。
程宗扬在桌前坐下,一边笑道:「记得你们的水镜术分五层,不知林兄如今的修为是第几层?」
「得公子赐镜,在下的水镜术如今已经是第四层了。」
说著林清浦将灵砂投入水中,两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