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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不止,想必是妄用此鞭,伤了肺经。」
郭槐冷哼一声,荡星鞭先扬后抑,刹那间仿佛将空间撕开一角,鞭影下仿佛露出一片闪烁着星光的夜空。
剑玉姬美妙的身影像风一样流逝,接着现出她艳光照人的真身。
荡星鞭笔直挥出,与剑锋交击的刹那,鞭身波浪般弯曲起来。庭院中的青砖早已被已死老僧双拳震飞,这时鞭风掠过,厚重的青砖像风化一样变成碎粉。接着一道细细的鞭痕透入剑身,像小蛇一样在剑内游动着,朝剑玉姬的纤指掠去。
剑玉姬唇角的笑意凝住,她玉指一紧,将鞭影从剑中逼出,就这么一瞬间的变招,她已经失了先机,被滚滚涌来的鞭影罩住。
郭槐慢吞吞道:「当日武穆王用此鞭绞杀西门夫人,收了她的一魂一魄置于鞭中。还请仙姬当心。」
忽然一声清啸,如潮的鞭影蓦然退散。剑玉姬犹如一只艳光四射的孔雀从鞭影中飞出,长剑微微一旋,从郭槐肋下刺入。
郭槐身形一闪,整个人从衣间滑出,失去支撑的衣物仍保持着原来的形状,接着被剑光绞碎。
「好一招金蝉脱壳。」剑玉姬道:「大貂璫再接奴家一剑。」
郭槐神情微变,厉声道:「你哪里学来的剑法!」
剑玉姬妙目生辉,「大貂璫好眼力。正是华妙宗的玄元仙剑!」说着剑上泛起一层绚丽而又神秘的光华。
「去死吧!」
程宗扬一声狂吼,屠龙刀划过数丈的空间,眨眼间劈到剑玉姬身前。那抹绚丽的剑光在屠龙刀的寒光下凝住,接着散为无数流星。
剑玉姬连发丝也没有动一下,程宗扬却连人带刀整个弹飞,被郭槐在背后一托,才稳住身形。
剑玉姬道:「果然是太一经,难怪游婵会上你的当。」
郭槐往前踏了一步,荡星鞭平平伸出,速度虽慢,撕开的空气却发出尖锐的啸声,犹如鬼哭。
剑玉姬手臂平举,劲气交击的刹那,她曼声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剑气纵横交错,蛛网般攻入荡星鞭最薄弱的一环。
暗黑色的鞭影一瞬间荡出无数圆环,将凌厉的剑气逐一化解。接着鞭梢猛地挑起,刺在剑玉姬肘下。
剑玉姬雪白的手臂溅出一朵血花,长剑「锵」然落地。就在这时,郭槐手臂一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身后一柄长剑鸿羽般飘落,变幻的剑势如诗如梦,轻飘飘穿过荡星鞭最后一个圆环,从郭槐右肩刺入,没有半点停顿地直没至柄。
郭槐佝偻的身子不堪重负般单膝跪倒,他干枯的白发溅上血迹,右肩上多了一只剑柄,剑锷是一串繁复的鸟篆,剑柄只有一手长短,形式古朴之极,质地非金非玉,只有一抹淡淡的莹光在柄上流淌。
而握着剑柄的女子,赫然是他对面的剑玉姬!
第三章 腰斩西门()
第三章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望着郭槐颈侧的长剑和那个握剑的丽人,一时间都有种时空混乱的错觉。
郭槐身前身后同时出现两个剑玉姬,他对面的剑玉姬跌坐在地,被荡星鞭刺穿的手肘鲜血淋漓,另一个与受伤的剑玉姬外表毫无分别,却多了一分空灵的气质。
郭槐咳嗽着,肩侧的伤口溅出血沫。随着他的咳声,对面的剑玉姬身形隐隐变化,那张原本艳光照人的面孔变得冷若寒霜,却是程宗扬曾在南荒见过的那个女子:齐姊。
立在郭槐身后的剑玉姬轻轻一拔长剑,鲜血喷泉般从郭槐肩头涌出。
剑玉姬淡淡道:「大貂璫今日往生极乐,可喜可贺。」
米远志提到与易彪等人交手的是一个黑衣女子,程宗扬便先入为主,以为那是齐姊,完全忽略了小玲儿那个小贱人。剑玉姬和齐姊都是幻术匿形的高手。结果齐姊冒充剑玉姬,成功地骗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由剑玉姬的真身给了郭大貂璫致命的一击。
难怪自己与剑玉姬交手之际,觉得她没有想像中那么厉害。起初自己还以为她是想留自己性命,现在想来,恐怕在飞上大殿的一刻,这两个贱人就彼此换了位置。
等程宗扬意识到上了剑玉姬的恶当,局面已经无法收拾。米远志、郭槐先后重伤,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对面却是剑玉姬和齐姊两个。纵然齐姊手肘受伤,无法执剑,还有个实力难测的剑玉姬。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程宗扬眼角几乎暴裂。眨眼之间,自己邀来的两名帮手尽皆重伤,胜负立刻逆转。自己底牌已经出尽,对面的贱人似乎仍有着层出不穷的手段。这场鸿门宴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终究还是剑玉姬技高一筹,只怕自己偷鸡不成,连老本都要赔个干净。
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拚死一搏!程宗扬一言不发,合身朝剑玉姬扑去。
剑玉姬微微一笑,举剑点在屠龙刀的刀锷上,只轻轻一挑,程宗扬死命紧握的屠龙刀便脱手飞出。
这时双方只有尺许,程宗扬兵刃脱手,已经是没牙的老虎,剑玉姬抬起洁白的玉掌,往程宗扬胸前印去。
忽然程宗扬胸口光芒大作,电光火石间,一道强光穿透了剑玉姬的玉掌,却没有溅出丝毫血迹。
这并非是自己刺中的又是一个幻身,而是剑玉姬掌心被电光击穿,溅出的鲜血还未流出,就被直接蒸发。
程宗扬一手伸在怀中,胸前衣衫破碎,手掌伸出时,掌中已经多了一柄电光闪烁的长刀,正是他藏在怀里的雷射宝刀!
如果自己先亮出雷射刀,以剑玉姬的剑术,最多是另一柄屠龙刀,而且自己丹田刚生异变,运用不畅,实力更降一层。程宗扬行险一击,直接握着刀柄在怀里逼出刀身,终于伤了这个似乎永远不会被击败的女子。
被挑飞的屠龙刀还在空中翻飞,剑玉姬与程宗扬一触即分,退出数丈。她美目平静如水,没有流露出丝毫震惊、诧异的神情,她的手下却一片哗然。
西门庆捂着胸口笑道:「仙姬竟然受伤了,哈哈哈哈……」
齐姊不顾自己的伤势,急急掠到剑玉姬身侧,握住她的手腕,厉声道:「怎么会这样!教尊说过,你一旦受伤--」剑玉姬冷厉地瞥了她一眼,齐姊立即闭上嘴,胸部却不住起伏,眼中的惊怒怎么也抹不去。
剑玉姬忽然扬起头,只见一道身影从倒塌的大殿后跃上半空,一把抓住那柄屠龙刀,接着直劈下来。
程宗扬一喜,以为是死奸臣良心发现,从庙里诈尸,仔细一看,却是一个蒙面客。
那人握着屠龙刀,从天而降,攻势未至,已经卷起漫天刀风,声势惊人,可谓霸气十足。
齐姊挡住剑玉姬身前,左手握剑,迎向屠龙刀。她与这柄屠龙刀周旋多时,深知屠龙刀的锋锐尽在锋刃,只要避开刀锋,就是用普通钢刀也可一战。
那人刀法远比程宗扬精熟,刀锋一侧,将齐姊的长剑拦腰斩断,刺骨的寒气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剑玉姬神情带着一贯的从容,眼看爱将手臂不保,她左手玉指轻点,以毫厘之差避开刀锋,按在刀侧。屠龙刀虽然锋锐,此时被她真气一锁,仿佛被套在鞘中一般,难以挣脱。
蒙面客双手握刀,往左右一摆,挣开剑玉姬的玉指,然后飞身而退,一把抓住程宗扬的衣领,「走!」
听到这个声音,程宗扬先大骂一声,然后叫道:「跑不了!杀了她!」
那人也不含糊,「蠢材!你不走!我走!」
程宗扬不退反进,细长的雷射刀呼啸而下。蒙面人一跺脚,反身朝剑玉姬杀去,一边喝道:「就一招!」
剑玉姬凤目生寒,左手握住剑柄,长剑划了一个玄妙的圆弧,点在雷射刀身正中。
程宗扬丹田异变,真气凝成的剑身脆弱不堪,勉强挡了半招,雷射刀险些脱手。但他也为蒙面人争取了半招了时间,那名蒙面客一言不发,屠龙刀狂风般朝剑玉姬卷去。
屠龙刀在他手中威力倍增,狂猛的气势仿佛要与剑玉姬拚死相搏。剑玉姬与齐姊同时出手,谁知那蒙面客脚下灵巧地一挑,像踢绣球一样挑起碎成两半的石香炉,分击两人,接着一把拖起程宗扬,往墙头一丢,自己肩不动,手不摇,一边向后疾退,一边连番踢起碎石残砖。
他脚法的精湛实在是程宗扬生平仅见,那些砖石在他脚下如同活物一样,或直或斜,甚至还打着转,划着圈,拐着弯,雨点般四下纷飞,然后又折回来,劈头盖脸地朝剑玉姬和齐姊攻去,如果在足球场上,每一脚都堪称世界波。不过老家伙跑得更快,程宗扬一手攀着墙头,还没看过瘾,他就蹿得无影无踪。
但他很义气地留下一句话,「玄天剑在此!谁来杀我!」
齐姊娇叱一声,飞身欲追,却被剑玉姬拦住,「诈术。」
程宗扬倒是想走,可惜刚才只顾看蒙面人的脚法,错过时机,蒙面人故意引她们去追,人家也不上当,这会儿想走也不容易。他硬起头皮笑道:「仙姬真身穿那么露,是不是在黑魔海待得久了,有暴露的癖好?」
剑玉姬淡淡道:「我身如镜,公子所见,不过是心中所想而已。」
「骗鬼啊。我还想你都露着呢。」程宗扬道:「废话少说!有种砍死我!」
剑玉姬伸出手掌,掌心的伤势已经消失不见,「十余年来,能伤我者,唯公子而已。」
「上次是岳鸟人?」程宗扬讪笑道:「听说那家伙对与自己为敌人的女人向来先奸后杀,不知上次仙姬伤在哪儿了?」
西门庆开口刚要说话,忽然脸上露出惊惧的神情,接着双足一蹬,身体拚命拔起。
他腰腹的衣物猛然破开,一截雪亮的剑锋悄无声息地从他腹上露出寸许,然后横着一切,带着扇面般泼溅而出的鲜血,从他肋下划出。
众人同时色变,黑魔海诸人是惊,全未想到程宗扬直到此时还藏后手,程宗扬是又惊又喜,天知道哪里来的杀手,但至少不是黑魔海的人。
那柄长剑像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全无痕迹,身手竟然比方才的蒙面人还高出几分。
西门庆腰间的伤口几乎把身体斩成两半,他轰然一声扑到在地,一边吐血,一边费力地说道:「救我!救我……」
齐姊先是震惊,接着露出一丝冷笑,「大官人放心,便是只剩下首级,教尊也能让你复生。」
西门庆露出怨毒的眼神,显然复生的滋味并不好受。
剑玉姬神情平静如常,如水的目光却流露出一丝憾意。她幽幽叹了口气,淡淡道:「却是妾身失算了。公子后着连绵不绝,下次交手,妾身定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程宗扬冷笑道:「别急着走啊,时辰还早,大家再聊两个时辰。一边谈心,一边看着大官人咽气,这乐子,给我俩员外我都不换!」
西门庆在黑魔海中地位非同一般,他伤势几乎等同腰斩,多拖延片刻,就多一分危险。程宗扬算定剑玉姬不敢拿西门庆的性命作赌注,才扯足了顺风旗。
果然,剑玉姬硬吃了他的讥笑,她若无其事地收起长剑,然后退开一步,躬身福了一福,柔声道:「万望公子珍重。」
齐姊冷冷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挟起西门庆和巫嬷嬷,两人飞身而去。
这一仗自己如果运气够好,都死七八次了,但程宗扬这会儿没有半点后怕,只有满心疑惑。
头一个蒙面人是谁,只看他堪比捞钱手段的精湛脚法,就能猜出七成。再加上他目标有够直接,抢了屠龙刀就跑,自己要还猜不出那老东西的身份也不用混了。
可几乎腰斩西门庆的刺客是谁,自己就没有半点线索。那刺客一击即退,未曾露出丝毫身形。以至于连剑玉姬也摸不清底细,断然罢手,可程宗扬把自己在临安的交情想遍,也没想出究竟会是哪路神灵出手相救。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刺客还留在寺内,并且对自己没有恶意。
程宗扬先看了金兀术和青面兽的伤势。他们两个被匿踪的剑玉姬亲手所伤,伤势虽重,却不致命。
伤势更严重的则是米远志,他胸腹被八臂魔僧斩开,换作旁人早一命呜呼,但太乙真宗出来的高手,对养生之道确实别有所长,米远志敛息凝神,伤势竟然没有恶化,只是无法移动。看来要把他送回太乙真宗的道观,还能保住性命。
郭大貂璫已经是回天乏术,他鼻息宛如游丝,勉强护住心脉一点温热,但生命已经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垂着眼睛哑声道:「烦请公子……送老奴回宫……」
程宗扬安慰道:「大貂璫放心。我这里有医生,多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郭槐把一条细滑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