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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都离洛都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首阳山阻隔,需要绕行宛洛道。新丰市在舞都以东,是舞都通往宛洛道的必经之地,市集虽然不大,但以酿酒知名,比其他市集富庶得多,众人一进市就闻到浓郁的酒香。
市内没有客栈,酒肆倒是不少,只是此时生意有些冷清。冯源和敖润找了处能安置骡马的酒肆,众人停好车辆,把马匹系在树下,然後打了水,洗去汗意。接着店主送来绿豆汤,供众人消渴解暑。
第十八章 兵分两路()
高智商果不其然又被揍了一顿,这会儿还一瘸一拐。他拎着哈迷蚩的酒葫芦找到店主,借口打酒,让店主把肆中的酒都拿来尝尝。
那店主被他几句马屁一拍,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献宝似的把店里的好酒都拿出来让他品尝。
程宗扬见他左一碗右一碗喝得不亦乐乎,不由笑道:“哈老爷子,你让这小子戒酒戒色,怎么不戒酒啊?”
哈迷蚩咳了一声,青面兽声如洪钟地替自家叔公答道:“男人不喝酒,不如一条狗!”
程宗扬一口绿豆汤顿时喷了出来。
这边高智商跟店主攀谈完,捡最贵的酒满满灌了一葫芦,得意洋洋地瘸着出来。
程宗扬道:“小子行啊,只灌了这一葫芦,白喝人家四五碗酒了。”
高智商笑嘻嘻道:“再多喝几碗他也高兴——我刚跟店里谈了笔生意,让他们每月往七里坊送一车酒,要新丰市最好的。师傅,劳驾你帮他写封书信,好让他们去找陈乔陈大哥。”
“要这么多酒幹嘛?”
“游冶台啊。上次从临安送来的酒,已经用了一半了。这店里的酒我尝了,虽然比不上临安酿的名酒,但比舞都的酒可强多了。我刚才试了试,跟临安运来的酒一兑,滋味更是不同,保证那些土狗喝不出来,”高智商伸出一隻巴掌翻了翻,小声说道:“价钱至少翻五倍。”
“幹!你是你乾爹的亲儿子吧?高俅平常都教你什么了?”
“师傅,这可是你教我的啊——只要有心,到处都是生意。”
“我教你掺假了吗?”
“又不是兑水。”高智商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要问起来,就说这是我们临安高太尉府上出的新酒!再说了,舞都那些土狗往游冶台一坐,那眼珠子都瞪着台上呢,就是给他们喝马尿也尝不出来,我这算是厚道的。”他一边说一边琢磨道:“师傅,你看我改个名叫高厚道怎么样?高智商——别人一听就觉得我是个特聪明的奸商,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可都防着我呢。叫厚道多好,仁义厚道,这名儿跟我可太配了。”
“跟你爹说去!”
“行!我回去就跟他说。师傅,那书信你快点写啊。”
高智商提着酒葫芦兴冲冲去找哈迷蚩,程宗扬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後拿出纸笔,给陈乔写了封信,让他根据七里坊的销量,按月从新丰市进酒。高智商虽然荒唐了些,这事儿办得倒不坏。从临安贩酒就跟从西湖运水到舞都一样,成本过于昂贵,新丰市离舞都不过数十里,又出好酒,算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汉国平民通行的是两餐制,上午九点一顿,傍晚五点一顿,中午并不开火。众人随便吃了些瓜果,便在树下纳凉。等太阳西移,酒肆生好炉子,整治了几样份量实在的菜肴,众人吃完已经是傍晚,随即备好车马,准备上路。
一行人离开酒肆,沿街穿过新丰市,程宗扬皱了皱眉,放缓速度。等小紫的车辆过来,他隔着窗子道:“感觉不大对,好像後面有人盯着。”
小紫停了一会儿,然後笑道:“是剑玉姬的人。”
程宗扬顿时一惊,“巫宗?”
“惊理看到他了。”小紫道:“那人看到老头儿就走了。”
蛇夫人留在舞都,惊理和罂粟女两人随行,平时都隐在暗处。她们魂魄与雁儿的娃娃系在一处,如果没有主人的允许无法远离。但小紫作为真正的女主人,临走前先把她们的魂魄移入妖铃中。
有她们两个作眼线,小紫等于多了两双眼睛和耳朵。
程宗扬道:“这么快就被巫宗的人盯上了。”
小紫笑道:“这已经是第三拨了。”
程宗扬一惊,“前面还有谁?”
“几个不认识的小卒子。只有一个挺古怪,没有露面就退走了。”
程宗扬想起刚到舞都的时候,自己去雲家坞堡求亲,朱老头曾经带着小紫出去不知搞此什么,看来就是遇到本门的对头了——那人居然在老头儿眼皮底下都没有露出痕迹,还真有几把刷子。
“不会吧?咱们可是从太泉直接到的舞都,他们这么快就派了三拨人来?”剑玉姬如果是得知消息才派人过来,这效率实在高得吓人。
“一点都不巧。”小紫笑道:“他们一直在舞都盯你的小情人呢。”
“幹!他们在打雲家的主意?”
“也许是吧。见到我们还很吃了一惊呢。”
这倒没错,朱老头本来远在苍澜的太泉古阵,突然在数千里外的舞都出现,任谁都得吃上一惊。
小紫看出程宗扬的犹豫,笑道:“你想回去保护雲姊姊?不用啦,他们会跟着我们的。”
从剑玉姬的举动来看,黑魔海似乎一直在盯着雲家。可她到底是在觊觎雲家的什么呢?难道黑魔海与打伤雲如瑶的凶手有关系……可如果这样,她们为什么要忍这么久还不出手?她们到底在等什么?
程宗扬权衡片刻,雲家本身也有高手,何况自己昨天和雲老哥交谈时提到了黑魔海的事,想必雲家已经有了提防,再加上大祭在即,巫宗不会在这紧要关头节外生枝,因此剑玉姬的人虽然一直盯着雲家,但暂时不会有太大威胁。倒是他们吊死鬼一样始终跟在後面是个麻烦。
“老敖!”程宗扬叫来敖润,“黑魔海巫宗的人盯上咱们了。”
敖润身体一震,握紧刀柄。
“没事。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手。只不过让他们一直盯着,咱们什么事都不用幹了。”
敖润道:“程头儿,你的意思是……咱们给他们个狠的?”
“几个小卒子,打死也没什么用。这样,一会儿我和紫姑娘、朱老头先走,你们还按原来的计划,赶往洛都。到了之後先去鹏翼社。斯爷和卢爷两位眼下都在洛都,跟他们会合,然後该幹什么幹什么。我到洛都,也去鹏翼社。”
“程头儿,那你呢?”敖润道:“我跟你们一道走。”
第十九章 宛洛游侠()
“不行。他们还指望你带路呢。”程宗扬道:“放心吧,我们三个打不过也跑得过。”
话虽这么说,程宗扬心里也有些发紧,自从阴阳鱼进入丹田,自己肚子里就跟揣个地雷一样,随时都可能失衡。这些天虽然用双修之术减轻了威胁,但最好用的卓美人儿一直不在身边,效果只能说一般,真要动手还是逃命快一些。
“给我安排一辆车,四匹马。两匹马拉车,两匹马换着骑,速度快一些。”
“还有老头呢,多备一匹马吧。”
“老头儿骑着驴呢,不用管他。”
既然巫宗的人已经盯上了,就让他们盯着自己吧,说到底,这是黑魔海自己的事,犯不着把商会的人也扯进来。况且老头儿有些勾当也未必愿意见光。到时候敖润、冯源等人还好说。富安和刘诏这些人总不能灭口吧?
程宗扬安排停当,随即带着车马先行一步。
夜色渐深,沿着官道一路行来,道旁的旷野逐渐被开垦过的田地代替。皎洁的月光下,一片片农田阡陌相连,一眼望不到边际。此时已经秋收,农田旁堆着高高的麦秸堆,夜风拂来,飘散出暖暖的麦香。在树林中沉睡的村庄,也从草苫的房顶换成瓦片,显示当地的富庶与安康。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程宗扬忽然想起游冶台的歌谣,不由问道:“这就是宛洛道吗?”
朱老头仰起脸,鬍鬚在风中飘扬,似乎在闻着夜风中的熟悉气息,良久道:“可不是嘛。洛阳是汉国都城,又称洛都、洛京,宛城在汉国号称南都,从宛城到洛都,富户成群,人烟稠密,连狗都比别的地方多好几倍。”
话音未落,身後就传来几声犬吠,数名架鹰带犬的少年纵马呼啸而来。他们绕着马车打了个转,笑道:“何方来的小娘子?为何在月下行路?”
程宗扬心头忐忑,他上次遇到这种游侠少年的经历,自己还记忆犹新。如果他们敢抢死丫头……那他们也太惨了。
程宗扬摸了摸腰後的刀柄,却被朱老头拦住,老头儿乐呵呵道:“几个精力过剩的少年郎,又不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动啥刀子?让大爷去跟他们说说。”
朱老头侧过身,骑着毛驴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名少年就笑道:“这驴好玩!”说着拎起鞭子,朝驴屁股上抽了一记。
毛驴嘶鸣一声,撒开四腿就跑,朱老头没坐稳,驴子刚奔出几步,他就顺着驴屁股溜了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几名少年指着老头哈哈大笑,甩鞭子的少年摸出几枚钱铢扔了过去,笑道:“起来吧。”
另一名少年臂上架着一隻苍鹰,他一边摸出肉粒,一边道:“小娘子,把帘子掀开,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你瞧——”
他右手一抬,将肉粒高高抛起,接着左臂一沉,臂上的苍鹰箭矢般飞起,一口叼住肉粒,漂亮的动作博来一片喝彩声。
後面一名少年摸出笛子横在嘴边,清亮的笛声随之响起。他一边吹笛,一边用双膝操纵马匹绕车而行,那马依着笛声的节奏,居然走的是顺拐,两边的前腿後腿同时迈步,那少年像坐在摇篮上一样舒服地摇来晃去。
接着又一名少年纵马过来,他一手提着缰绳,一边撮唇吹起口哨,那马匹随着他的口哨声左右盘旋,就像是跳舞一样,充满欢乐的气氛。
程宗扬原本手心里捏了把汗,看到他们的举动,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汉国少年和晋国的浪荡子,宋国的无赖恶少差不多,但比晋宋两国的少年多了些节操,虽然嘴上花花,举动倒不出格,比如这会儿笑闹无禁,却没有人去掀车帘,只卖力地又吹又唱,又笑又跳,倒像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孩子,极力想吸引别人的注意。
朱老头揉着腿过来,笑眯眯看着这些少年,一边道:“这就是汉国的游侠少年啊。”
“老头儿,你年轻时候不会也幹过这事吧?”
朱老头笑而不答,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温情。
车前一直沉默的驭手忽然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俏脸,半嗔半喜地说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何苦扰人。”
旁边顿时响起一片口哨,近处的少年叫道:“快来快来!看这个赶车的!竟然是个美人儿!天!赶车的都是如此美人儿,车里的美人儿何等绝色?”
几名少年都聚拢过来,嚷道:“美人儿姊姊,你们是哪里人?可曾婚配?”
看着这些少年,程宗扬突然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自己和段强一起也没少胡闹,看到美女吹个口哨吸引对方注意的举动也有过,虽然隔着不知道多少时空的距离,他却发现自己非常理解这些汉国少年的好奇与冲动。区别只在于自己和段强可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心直口快,对感情毫无矫饰。
坐在驭手座位上的罂粟女柔声道:“我们是舞都人,送我家小姐去洛都。今晚要赶到颖川过夜呢,谁知误了时程。听说宛洛游侠最是扶弱济困,不知几位少侠能不能帮忙给奴家指指路。”
那些少年鼓噪道:“正是!正是!宛洛游侠儿任侠好义,扶弱济困正是吾辈所宗!”
“颖川距此不过十余里,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何用指路?我们来护送你们!”
那些少年兴冲冲地架鹰走犬,在前引路。从朱老头面前驰过的时候,那个投钱的少年道:“老头儿,你没事吧?”
朱老头捂着胯骨,“哎哟哎哟”地叫着,那少年跳下马,一手扶着朱老头的腰,把他送上马背,说道:“坐稳了!”然後一拍马臀,马匹驮着朱老头稳稳前行。
程宗扬靠近马车,纳闷地说道:“你幹嘛把他们引过来?”
小紫道:“他们又不肯走,难道要赶开吗?”
第二十章 借宿薛家庄()
赶开是不可能的,这种热血沸腾的游侠少年最是冲动,几句话投缘,就能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同样,一言不合,他们就敢抛头颅洒热血跟你死拼到底。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