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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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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时床须厚暖,所覆适温,腰脚已下,左右宜暖。”卓雲君所言并不十分高深玄奥,宛如闲话家常一样娓娓道来,但她的声音柔和而轻盈,伴随着细细的雨声,仿佛从天际飘来一样空灵。

    “枕宜低,颈宜顺,衣带须解,阔展为宜……”

    两女呼吸变得柔顺,心神一片安宁。

    “两手离身三寸,拳微握。双足相去六寸,膝宜鬆。”卓雲君柔声道:“此时想东方初白,日光将出,如在面前。乃徐吐气息,口鼻微含,气息自入于内。唇微开,徐徐吐之,留胸肺一缕未出,则徐徐引之……”

    卓雲君声音愈发柔和,“……肺满乃闭气息,以意引之随两肩入臂,至手而握。次者气下入于胃,至两肾间,随髀至两脚心,乃觉皮肉若如虫行……”

    “以三息为度,再吸则不复存肺,直引气入大肠,流于脐下,饱满乃止。竖双膝,鼓腹九度,将气息散入诸体。气散而舒双足,以手抚胸而下,摩腹绕脐十二度。展趾而上,反钩数度。以使手足润温,浊气尽空。”

    “由首至足,寸寸鬆之……”

    卓雲君低咏道:“乃鬆尔额……乃鬆尔眉……乃鬆尔颊……乃鬆尔唇……乃鬆颌……”

    “乃鬆颈……乃鬆脊……乃鬆臂……乃鬆尔手……乃鬆腹……乃鬆膝……乃鬆足……身轻如羽,体柔如化……”

    连绵的雨声在四周响起,伴随着卓雲君的吟咏,犹如梦幻。温暖的楼观内,两名贵妇沉沉睡去,虽然敷着厚厚的脂粉,她们的睡容却像婴儿一样恬静。

    卓雲君柔声道:“退下吧。”

    “是。”沈锦檀应了一声,轻轻退下。

    卓雲君抬指在两女颈间轻轻一点,然後从袖中拈出一道小符,屈指一弹,贴在门角,隔绝了静舍的声音。

    她柔柔起身,一双玉手解开头顶的髮髻,将长髮披散下来,然後抚过衣领上“坐看雲起时,行至水穷处”两行字迹,接着往外一分,杏黄的道袍飘落在地,展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

    卓雲君上身穿着一条透明的黑丝乳罩,丰挺的**高高耸起,将黑丝撑得仿佛要涨开。下身是一条同样质地的黑色吊带袜,款式是程宗扬当初亲自设计的,黑色的花边贴在肌肤上,最大限度地勾勒出腰臀优美的轮廓。

    竹帘微微一动,接着纱帷掀开,一条身影带着风雨涌入楼内。卓雲君唇角露出一丝妩媚而又如释重负的笑意,然後并膝而跪,深深伏下身子,娇声道:“主人……”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多日不见,卓美人儿愈发明艳,白滑的**在黑色的内衣衬托下丰腻如雪,这时伏在地上,腰臀曲线柔美动人,流露出万种风情。

    “起来吧。”

    在主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卓雲君忽然生出一丝羞赧,微微垂下头,避开主人的目光。

    “知道我要来?”

    卓雲君娇喘道:“两里之外,奴婢便感应到那两名侍奴的气息了。”

    卓雲君和罂奴、惊理一样,都被小紫收走一魂一魄。距离相近时,这些侍奴能够互生感应。她修为更高,感应也更敏锐,罂奴和惊理是在里许之外才感应到卓雲君在楼观内。

    “她们是谁?”

    “那位是平城君,赵王的妻姊,与奴婢相识多年。另一位是前帝的幼妹,阳石公主。都是访道而来。”

    程宗扬道:“没想到你面子还挺大。”

    “这些贵人富贵已极,所求无非养生之术。”卓雲君柔声道:“她们被奴婢拂过穴道,六个时辰之後方醒。主人便是在此……也不妨事的……”

    …………………………………………………………………………………

    窗外的雨声不住传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卓雲君此时就像一个顺从的奴妓,温驯地偎依在主人的羽翼之下,被主人火热的气息所包围,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只要在主人的庇护下,宗门的勾心斗角,血雨腥风,都不用再由自己去面对,她只要服从主人的命令,获得主人的恩宠,就不必有任何忧愁。

    卓雲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依恋一个男人,论修为,他及不上自己;论年纪,他比自己年轻许多;即便是占有自己的手段,也不那么光彩。然而自己却越来越离不开他。

    也许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男人,也许是他显露的能力足以庇护自己,让自己感到安全,也许是因为自己有太多欠缺——返回龙池之前,卓雲君最执着的念头是与蔺采泉那个伪君子一决生死。但妈妈的命令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回去,在被蔺采泉彻底孤立之前,拿回属于自己教御之位的一切。

    紫妈妈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蔺采泉刚刚坐上掌教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要紧关头与自己公然翻脸。卓雲君用空洞的语言向蔺采泉表示祝贺,对外显示了太乙真宗的精诚团结,便随即带着门下弟子远走汉国。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做出如此选择。因此老奸巨滑如蔺采泉,也完全没想到性格一向勇烈的自己会突然改弦易张,甚至没有做出起码的应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

    自己与蔺采泉都彼此心知,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局,蔺采泉在宗门经营多年,再与商乐轩联手,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一旦他腾出手来,自己就将要面临来自宗门内部的重重杀机。但此时的卓雲君没有丝毫担忧。因为自己是主人的侍奴,自己的生命和**,都属于这个把自己当成奴妓的年轻人。他们想要除掉自己,先要问主人答不答应。

第七章 吕家仇人() 
程宗扬拍了拍大腿,“过来。”

    卓雲君爬到他膝上,乖乖坐在他怀中。程宗扬伏在她丰腴的**间,呼吸着她肌肤的体香,良久才吐了口气。

    卓雲君用手心摸着他的下巴,“主子累了吗?”

    程宗扬“嗯”了一声。连日来的奔波,体力上的劳累还在其次,消耗更大的则是精力。任何一个细小的蛛丝马迹都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自己就像绷紧的弓弦,不敢稍有鬆懈。这时放鬆下来,只觉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卓雲君柔声道:“主人有鬍髭了。”

    程宗扬始终不习惯留鬚,一有机会就把鬍鬚剃个乾净。但这几天跟着卢景四处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打理。

    “帮我刮。”

    卓雲君没说什么,她轻柔地从程宗扬膝上下来,从书桌下的木格内找出一柄小银刀,帮主人剃去鬍鬚。

    程宗扬闭着眼靠在椅背,那柄小银刀在他下巴上沙沙轻响,一点一点刮到颌下。雪亮的刀锋贴着皮肤,只要轻轻一斜就能划开他的喉咙,但程宗扬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卓雲君玉指轻柔地挪动着,仔细帮主人刮完鬍鬚,用丝帕抹净,然後收起小银刀,重又偎依到主人怀中。

    程宗扬虽然闭着眼睛,想放鬆一会儿,心头却没有片刻安宁。

    太乙真宗号称天下第一宗门,门下弟子超过十万,但大也有大的难处,大宗门的弊端在太乙真宗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首先就是内耗严重,王哲在世时,教内已经出现不稳的迹象。随着师帅身死,教内纷争立刻白热化。太乙真宗六大教御,夙未央远走大漠;蔺采泉拉拢商乐轩,与林之澜明争暗斗;林之澜索性引入大批教外人士,尽数收为弟子,极力扩张;齐放鹤与卓雲君更是兵戎相见,斗到两败俱伤。而王哲最看重的秋少君,乾脆弃教而出,形同放逐。

    还有是门人冗杂,积重难返。太乙真宗传承日久,枝脉极多,虽然以龙阙山为祖庭,诸位教御尽出于龙池,但各地的支脉也英才辈出。比如一个在教内毫不起眼的支系道观,就出了王珪、米远志、秦仲越三名踏入第六级通幽境的门人,修为不下于诸位教御。这些支系弟子如果能得到教中的扶助,成就无可限量。可王珪在教中出头无望,转而投军,好水川一战被星月湖八骏联手击杀。米远志被蔺采泉当作炮灰,死在临安小瀛洲,只剩下一个秦仲越,如今音讯皆无。

    庸碌之辈占据龙池,门中俊杰却不得其用,太乙真宗门下弟子即使有百万之多,也不过是一头病入膏肓的老虎,一旦发生动荡,说不定就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程宗扬并不希望太乙真宗过于强大,但也绝不愿看到太乙真宗土崩瓦解。近的有卓雲君,远的有天天跟在月霜马後吃灰的秋小子,太乙真宗一旦分裂,对自己未来的布局将是一大打击。

    卓雲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洛都,意味着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争已经尘埃落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分裂。程宗扬现在担心的是,以蔺采泉的老奸巨猾,说不定真有手腕把一盘散沙般的太乙真宗捏成一团。

    一个分裂的太乙真宗不符合自己未来的利益,而一个强大的太乙真宗不符合自己目前的利益。一个庞大而虚弱的太乙真宗,才最符合自己的期望。

    她柔润的手掌放在主人脐下,轻轻揉着。以卓雲君的修为,在与主人负距离的接触之下,自然能感受到他丹田的异状和其中蕴藏的危险。但这种异状卓雲君也未曾见过,她只知道,在与自己交合之後,主人丹田的异状略微减轻了一些,这让她很是高兴。

    程宗扬睁开眼睛,“小紫让你来的吗?”

    “妈妈命奴婢九月之前赶到洛都。”

    程宗扬一听便明白过来,小紫虽然聪慧无双,但修为的短板不是只靠智力就能弥补的。她制作各种机械,用种种手段收服奴婢,这一切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黑魔海大祭做准备。卓雲君身为她手下最强的侍奴,在这关键时候当然要放到身边。

    程宗扬道:“吕不疑——这人你知道吗?”

    “颍阳侯是太后亲弟,虽然官职不显,却是汉国最要紧的人物之一,奴婢自然认得。”

    “八月初九晚上,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卓雲君回想了一下,“八月初十是北岳大帝诞辰,初九夜间,奴婢在观中讲南华真经,到戌时方散。颍阳侯一直在观中,还用了斋饭。”

    “你没记错吧?”

    卓雲君笃定地说道:“不会记错。”

    程宗扬越发疑惑,吕不疑戌时还在上清观,当然不可能在上汤出现。那么当晚出现在上汤,打着吕字旗号的车驾,究竟是谁人所有?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卢五哥接了笔生意,要找几个人。”程宗扬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的经过,连自己的猜测也没有瞒她,然後道:“吕不疑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初十北岳大帝的诞辰,颍阳侯原本要奉祭,但那天他刚到不久,就被门人叫去,然後匆匆离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与其继续捕风捉影,不如直捣黄龙,找吕不疑当面问个明白,也好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宗扬索性道:“有没有办法把他引出来?”

    卓雲君摇了摇头,“颍阳侯虽名不疑,为人却甚是谨慎,出入都有大批家奴随行。即使听经时,身边也有几个随从形影不离。”

    “这家伙也太小心了吧?”

    “此观往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奴婢隐约听过一些传闻,说吕家有一个很厉害的仇人,颍阳侯的父亲就是死在那个仇人手里。”

    “颍阳侯的父亲?那不就是太后的爹吗?”程宗扬心里一动,“他们的仇人是谁?你知道吗?”

    “吕家对此讳莫如深,奴家只听说是暴毙。似乎是被某个仇家毒杀。”

第八章 巫蛊木偶() 
程宗扬心下雪亮,这事九成九是死老头幹的。太后的亲爹死在朱老头手里,正经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汉国天子驾崩後,太后垂帘听政,执掌大权,难怪朱老头会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到南荒。

    “吕不疑这些天的动向,你打听一下。”

    “是。”

    “小心别让人起了疑心。吕不疑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那件事绝非小可。”

    程宗扬说着推开屏风,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一愣。

    原本在锦衾下沉睡的平城君,此时被剥去衣裙,赤条条躺在席上,罂粟女和惊理正围着她说笑抚弄。

    程宗扬皱眉道:“你们在幹什么?”

    惊理放开手,笑道:“奴婢原本只是好奇这些贵人的身子是什么样,不成想却发现一件趣事……主人您瞧。”

    惊理摊开手心,手中是一个寸许高的木偶,木偶上用细小的暗红字迹写着几组干支,似乎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是在她身上找到的。”

    卓雲君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巫蛊。以诅咒杀人。”

    程宗扬接过来看了一下,“这是她藏在身上的?她在诅咒谁?”

    “要看这生辰八字是何人的。”

    程宗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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