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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6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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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听得出都是都中勋贵人家的妇人,为首那个叫平城君——这个封号赵飞燕依稀在宫里听过,似乎是自己晋封后位时,前来拜见的封君之一。当时只远远磕了个头,连相貌都未看清楚,没想到竟是如此饶舌的一个妇人。

    平城君忽然神秘地说道:“你们听说过那位皇后娘娘的事吗?”

第六章 皇后传闻() 
赵飞燕微微一怔,便听到旁边有人接口道:“又怎么了?”

    平城君吃吃笑了两声,“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

    “说吧,说吧。”

    “那位皇后娘娘啊,以前是个舞姬……”

    “这有谁不知道的?”

    “我娘家三叔的四外甥的连襟的远房小姑上次来,悄悄跟我说起来,她那个男人原来在乐津里当里长……跟那位娘娘好过。”

    赵飞燕惊愕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面纱下的玉颊涨得通红。

    众人纷纷道:“真的假的?”

    平城君得意洋洋地说道:“哪里会有假的?她男人以前在乐津里,里面的歌舞姬都归他管。那位娘娘因为生得漂亮,被她男人看中了,专门叫过来,在屋内服侍了几日。就因为这个,那位娘娘当上皇后,差点没把她男人吓死。她看着自家男人连日魂不守舍,一番追问才问出来。”

    “竟有这种事?”

    有人插口道:“你们家也养着舞姬,还不知道那些小娼妇是个什么情形?本来就下贱,再有三五分模样,还不是由着人受用?”

    “都说那位娘娘生得美,不知怎么个模样?”

    平城君道:“她男人本来还不肯说,我那个远房妻妹拧着她男人的耳朵问了一夜才问出来……”

    “快说!快说!”

    平城君压低声音,“她男人说,那位娘娘模样长得漂亮不用说了,那身子白生生的,又软又嫩,跟没有骨头一样,什么花样都摆得出来。她男人说,有回喝醉了酒,弄了她一夜,前後换了十几种花样。据说,那位娘娘屁股里面有一个蝴蝶状的红印,从後弄她的时候,屁股一晃一晃,那蝴蝶就像在飞一样。”

    众女都掩口笑了起来。赵飞燕脸色却变得煞白。

    笑了一会儿,有人悄悄道:“我还听说,那位娘娘其实是被爹娘扔掉的,後来被一个无赖拣回来养着。刚十二岁,就被那个无赖给蹧踏了。”

    “可不是嘛。都说她那个养父是个无赖,小姑娘还没长成就破了她的身子,伤了天癸。要不入宫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怀胎的消息呢?”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那位娘娘是个白虎……”

    “那不是克夫吗?”

    “可不就是嘛,”有人煞有其事地说道:“听说入宫之前,死在她肚子上的男人就有好几个了。”

    “那天子……”

    “天子可是真龙下凡,当然能镇得住那白虎。不过子嗣上可就艰难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众女纷纷附合。忽然有人道:“平城君刚才说蝴蝶记,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家那死鬼,上次拿了幅春宫图回来……”

    众女哄笑起来,“春宫图啊,好个有情有趣的夫君。”

    那女子也笑了起来,“你们就笑吧,我就不信你们没看过。”

    “好了姊姊,那春宫图怎么了?”

    “那春宫图上是个光溜溜的美人儿,手脚都被捆着,趴在马鞍子上,被几个胡人从後面弄。屁股缝里就有一隻红红的蝴蝶……”

    “不会吧?那春宫图是哪里来的?”

    “我家那死鬼去年从边塞回来,说是从一个杂胡部族中得来的。图上的美人儿是一个从洛都到边邑寻亲的舞姬,被胡人掳走。那些胡人弄得高兴,还让被掳的画师画了那幅图。”

    “後来呢?”

    “听说那舞姬後来被卖到别处,没了音讯。”

    “该不会就是那位皇后娘娘吧?”

    “那可保不齐。若是有人拿那幅图跟皇后娘娘比照一下,说不定宫里就要出大乱子呢。”

    有人愤愤不平,“这种人也能当上皇后?”

    “天子到底是年轻,见到美色就晕了头。”

    “太后娘娘也是,怎么就由着天子的性子胡来?”

    “太后也不容易……”

    赵飞燕眼前阵阵发黑。她自知出身低微,全倚仗天子的宠爱才登上后位,因此入宫之後循规蹈矩,深居简出,极少与洛都的贵妇见面,连宫中的婢女、内侍也刻意善待。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自己遇见天子之前,虽是舞姬,却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谁知会被这些妇人在背後如此诋毁?尤其是自己身上的标记,除了天子,哪里有旁人知晓?

    是了,多半是那些侍浴的宫女……赵飞燕拧紧手指,几乎涌出泪来。自己屡屡厚加赏赐,她们怎可如此!

    一名道姑进来,竖掌向众人施礼,笑道:“已近夕时,观中开了斋饭,还请诸位赏脸。”

    “观中的斋饭自然是要叨扰的,”平城君招呼众人,“走了走了。”

    一众女子纷纷起身,不一会儿就人去室空。唯有赵飞燕坐在原处未动,那道姑也没有催促,只悄悄合上门。

    一个声音响起,“那些只是无知恶俗的多舌妇人,娘娘何必理会她们的胡言乱语?”

    赵飞燕低着头,良久才道:“吾父虽然为人粗鄙,好酒无行。却非是衣冠禽兽之徒。”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程宗扬道:“别看那位平城君说得嘴响,扒开来其实臭不可闻。子烝母,甥侵姨,妻咒夫——哪一条都是天地不容的死罪。无非是帝王贵胄,郡国封君,无人敢惹罢了。”

    这样的猛料突然暴出来,赵飞燕惊愕地抬起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没错。就是那位平城君。”程宗扬索性说开了,“她妹妹续弦给了赵王,如今是赵王后。赵王刘彭祖年事已高,赵王后却是青春年少——那位赵太子色胆包天。不仅淫及後母,连平城君也是入幕之宾。”

    当初从平城君身上搜出诅咒的木偶,惊理和罂奴暗中留意平城君的行踪,居然发现她与赵王太子通姦的勾当。接着顺藤摸瓜,又发现赵太子与继母赵王后关系非同寻常。而那隻诅咒的木偶,就是赵太子、赵王后、平城君三人相互勾结,暗中诅咒赵王刘彭祖的道具。这些事一旦暴光,三人最好的结果也是禁锢终生。众所周知,吕后杀起宗室从不手软,若此事大白于天下,三人都难逃一死。

第七章 姐妹相见() 
赵飞燕陡然得闻秘辛,却没有目光一亮,觉得拿住了平城君的把柄,要给这个背後诋毁自己的贱人一个好看,反而惊得花容失色。

    程宗扬心下大奇,赵飞燕在史书的名声可不堪得很,妖媚惑主,淫、乱後宫,再加上燕啄皇孙的恶名,怎么本人纯洁得跟隻小白兔似的?一路谨小慎微,唯恐行迟踏错——你这都是装的吧?

    赵飞燕惊慌地说道:“这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见。”

    装吧装吧,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程宗扬躬身道:“是,臣知道了。”

    赵飞燕微微鬆了口气,随即道:“合德呢?”

    “请娘娘稍候。”

    程宗扬打开房门,向外面知会了一声。片刻後,门外人影微闪,一个少女慢慢走入静室。

    赵飞燕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接着泪珠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虽然戴着面纱,赵合德仍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叫了声“姊姊!”便扑过来抱住她。姊妹俩紧紧拥在一起,痛哭失声。

    程宗扬拉上静室的房门,看了眼立在门外的卓雲君。卓雲脸上带着温婉淡雅的笑意,与他目光一触,却瞬间露出一丝惊喜,“主子,你的伤势……”

    “正要找你试试呢……”程宗扬低笑着展臂搂住她的身子,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入旁边一间静室。

    …………………………………………………………………………………

    姊妹俩痛哭一场,渐渐收住眼泪。赵飞燕用丝帕拭去妹妹的泪水,拉着她的手端详半晌,然後展颜笑道:“真的长大了呢。”

    她搂住妹妹的肩,像小时候那样把妹妹搂在怀里,柔声道:“阿爹可好?”

    “还好。就是常常喝酒。”赵合德没有提及父亲被人殴打的事,只道:“有时候喝醉了,还是跟人吵架。”

    “跟以前一样呢。”赵飞燕语带惆怅地轻叹道,然後打起精神,“给你们的钱,可收到了吗?”

    “收到了。可爹爹……”赵合德欲言又止。

    “爹爹怎么了?”

    “爹爹……”赵合德声音越来越小,“……嫌自己没有身份……”

    赵飞燕沉默下来。皇后之父封侯本是汉国的惯例,但自己甫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生父已经无从知晓,养父又是市井之徒,在朝中无人问津。结果朝廷上下都像忘了此事一样,对封侯之事绝口不提。而天子刚刚秉政,自顾尚且不暇,自己又怎可因为家事去劳烦天子?

    迟疑间,她听到合德细如蚊蚋的声音,“姊姊……我……我不想入宫。”

    赵合德伏在姊姊怀里,小声道:“我真的不想入宫……大门那里画的鸟兽好大……好吓人……像是要把人吞掉一样……我看到就害怕……”

    赵飞燕拥紧妹妹,隔了会儿道:“那便不入宫了。”

    合德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扬起脸,高兴地说道:“那我明天就回去!爹爹不会做饭,这些天总在外面吃,只怕早吃够了。”

    “不。你不能回去。”赵飞燕叮咛道:“你哪里都不要去,唯有待在这里,才能保得平安。”

    赵飞燕一边说一边拉起衣袖,从腕上褪下几隻赤金手镯,戴到妹妹腕上。

    赵合德意识到姊姊的慎重,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爹爹……”

    爹爹虽然称不上慈爱,但终究是他把自己姊妹养大,于己有养育之恩。如果真是有危险,总不能置之不理。

    “爹爹不会有事的。”赵飞燕抚着她的长髮道:“我担心的是你。”

    “因为有人要害我吗?”

    赵飞燕用沉默回答了她。

    “为什么?我又没害过别人……”赵合德越说越委屈,泪珠一连串地滚落下来。

    赵飞燕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再忍忍啊……”

    “可我想回家……”

    赵飞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你不怕阿爹骂你?”

    “阿爹最多也就是骂我。他若不高兴,我逗他开心就是了。”

    赵飞燕拥着妹妹,心里一阵酸楚。是啊,虽然阿爹脾气暴躁,对她们姊妹动辄喝骂,可到底不会故意加害她们。

    “再忍一忍。终有团聚的时候……”赵飞燕岔开话题,笑道:“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我在宫里提心吊胆,没想到妹妹竟遇到了卓教御。不知江女傅可好?”

    “嬷嬷受了伤……”

    赵合德断断续续讲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如何辞别爹爹,如何与江女傅一同来到洛都,如何躲避那些心怀不轨的盯梢者,甚至不得不改道易容……其中自然少不了提到那个年轻人。

    虽然赵合德隐瞒了许多,赵飞燕仍听得惊心动魄,低叹道:“此番我们姊妹能够相见,还要多谢谢程大夫。”

    “他……”赵合德撇了撇嘴,低下头小声道:“……不是个好人。”

    赵飞燕无奈地说道:“他若是那种‘好人’,又哪里会相助我们姊妹呢?”

    赵合德吃惊地睁大眼睛,“为什么?难道……难道我们是坏人吗……”

    赵飞燕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良久,赵飞燕直起腰,重新整理了妆容,展颜笑道:“此地比洛都城内可要安稳得多,能把你托付给卓教御,我也好放心了。”

    …………………………………………………………………………………

    程宗扬伏在她背上,笑道:“如何?”

    卓雲君媚眼如丝地娇喘道:“主子比以往又厉害了几分……真的是伤势尽复了呢……”

    程宗扬心情大快,从太泉古阵开始,丹田的伤势就一直纠缠着自己,时刻都要小心维持丹田气轮的平衡,那感觉就像怀内揣着个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偏偏丹田的伤势与生死根、阴阳鱼纠缠在一起,非是药石能解,连死老头都束手无策。没想到古墓一番散功重铸,却让生死根、阴阳鱼与自己的丹田融为一体,不仅解除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反而因祸得福,令自己一直停滞的修为也突飞猛进。如今自己已经触摸到新境界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跨越界限,攀升至第六级通幽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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