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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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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手艺,到了公输氏后人的手里,就不会是凡品。

    哼哼,一到做饭的时候,就端着炒锅到这里来转悠,不馋死几个绝不收兵,对了,让那些厨子们给我切礅,刀工应该是有的吧。

    公输念槐想到方琼流着哈喇子的样子,心情愉悦极了,嘴里哼起了七里香: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念槐老弟,早上遛一遛,心情不错啊。老弟哼的曲子是海外的吧。”

    “噢,海外的?嗯,是海外的,海外的,呵呵,孟兄耳朵很灵啊,一听就听出来了。”公输念槐琢磨了琢磨,也幸亏是海外的,孟之经这个内陆仔听不太明白,否则只是第一句里的电线杆,就够自己忙活的了。

    孟之经给背着手走路的方琼施过礼,就冲落在后面的公输念槐傻笑,“本以为念槐老弟不会起来的这么早,等为兄准备好洗漱用具,去敲老弟的门时,才发现老弟竟然早就不在了。幸而老弟衣着怪那个奇特,为兄问了几个人,才确定老弟的去向。”

    公输念槐眨巴了几下眼睛,没弄明白孟之经的意思。洗漱还须站齐了一起来?看孟之经的样子,似乎有戏谑之意。

    “哈哈,劳孟兄久等了。小弟每到一处新地方,总要起早的。呵呵习惯了。”

    “噢,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念槐老弟晚上没睡着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孟之经过来跟公输念槐走了个并肩,说这话时,还特意盯着公输念槐的嘴唇看了几眼。

    经孟之经这一暗示,公输念槐想起来了,晚上自己与蚊子小战了一次,隔壁的孟之经定是听见了,早上本想小小的解释一番,想不到自己比他起的更早,他便以为自己被蚊子咬的一晚上没睡好。

    这人啊,不管是什么人物,看别人遭罪,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现在孟之经就是这样子。

    跑出来找自己不是装的,想看看自己如何被蚊子虐也是真的。

    “啊,我想起来了,昨晚上小弟房间里曾经有几只蚊子不请自来,小弟好好地喷了它们一脸。只是小弟不明白,整个院子里,似乎只有我的房间里有蚊子,难道这里的蚊子欺生吗?”

    这句话一出口,公输念槐就知不妥,若放在很熟悉的人身上,就是一玩笑,嬉笑一番也就过去了。

    孟之经就不同了,一是相识不到一整天,与熟识还差了八百年呢,二则孟之经是谁,是主人啊,三则孟之经暗示这件事,本存着戏谑的成分在里面,往重里说就是想看公输念槐的笑话,还是那句话,放在相熟的人之间,屁事没有。但就是这样两个少年人,都是喜欢闹的年龄,都想与对方走的更近一些。

    想法不错,步子迈的大了,扯着小嫩蛋蛋了。

    孟之经脸色一红,喃喃地不知如何措辞了。

    “小弟就奇怪了,本想一早就请教孟兄防蚊驱蚊的方法,只是,嘿嘿,方叔见不得小弟赖床。”

    公输念槐立码想出一个说辞来。其实看见房间里没蚊帐时,他就留意上了,在蚊虫肆虐的夏季,这些古人是如何防蚊虫叮咬的呢?只是没有来得及问而已,现在拿出来一说,一举两得吧。

    “噢,是这事儿啊,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孟之经变的也挺快,脸上立码换成一种恍然的表情。

    孟之经停下脚步,朝草丛里扫了几眼,快步走向一蓬草,弯腰哗啦一声拔出一棵草来,抖落抖落草根上的泥土,然后双手甩了甩,草叶上的露水飞琼乱玉似的溅了出去。

    “驱蚊草?”公输念槐站在小径上看着孟之经,孟之经炫耀似的把手中的草朝公输念槐晃了晃,“老弟,就是这种草,能很好地驱蚊。你床上,房间的窗户上都放着这种草。”

    “七里香!”公输念槐接过这棵草,一眼就认了出来。

    “噢,老弟识得此草啊。”孟之经见公输念槐一口就叫了出来此草的名字,兴趣就减了几分。

    “小弟也知道此草有驱蚊功效,只是从未使用过。哈哈,”公输念槐心想,在后世里谁还会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驱蚊,麻烦不说,效果也比不上化学制品。

    否则自己就不用晚上喷花露水了。

    “孟兄说我的床上也有此物?嘿嘿,小弟心太也粗了,竟没发现。”

    “就在床垫之下,窗户上也摆了两个。效果还是有的。”孟之经伸手折断一枝草茎,凑近闻了闻。

    两人边说边聊,一会儿就回到了院子。

    公输念槐先跑回房间掀起床上的垫子,果然发现床板上铺着一层干枯的七里香。窗户的两个角落里,有两个小布袋,公输念槐站上窗户,拿起布袋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也不知他们用此法驱蚊多久了,想必蚊子也熟悉了吧。”公输念槐想起自己的花露水,决定再采一些七里香,聊胜于无吧。若搬到山里去,与蚊子的战争还要进行下去。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不是给蚊子送好吃的。

    “老弟,洗漱吧,前院里已经摆下早饭了。”孟之经没有跟着公输念槐进来,只是站在西侧院墙处,那里一条小水沟,一些污水正是沿着水沟流出院子,极有可能它们的归宿就是南长水。

    孟之经递给公输念槐一物,公输念槐接到手里,惊呼道,“牙刷!”

    公输念槐震惊不已,这尼玛的不科学啊。牙刷在宋代就出现了?这支牙刷是用木头雕出来的,样子跟后世的牙刷没有什么区别,但跟后世的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工业制品高档多了。

    公输念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嘿嘿,艺术品啊。牙刷柄上雕着一朵兰花,寥寥几刀,空谷幽兰的韵味就出来了。奶奶的,自己那支流水线上出来的牙刷可以退休了,不敢拿出来丢人。

    “正是牙刷子。此种牙刷子檀木为骨,狼毫为毛,巧匠精雕而成。这支就是老弟的了。”

    哇塞!檀木牙刷,这怎么用来刷牙啊,这是古董文物艺术品啊。刷牙嘛,还是用自己的塑料牙刷更实在吧。

    牙膏呢,一个木盒,分两格,一个小格里放着一小撮细白的东西,另一个大些的格子里盛着清水。

    “念槐,这是青盐,这是清水。”孟之经指指小盒子,他看出来了,公输念槐对这里的一边都很陌生。就别等着公输念槐开口了,先解释给他听吧。

    “噢,孟兄,这盒子是何种木材所制,看起来典雅的很。”

    孟之经一愣,“檀木所制,与牙刷子出自同一木材。”

    “噢,奢侈,奢侈,嗯,”公输念槐一想还是刷牙吧,要不孟之经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土佬帽。

第二十一章 作院作头() 
第二十一章作院作头

    公输念槐洗漱完毕,珍而重之地把檀木牙刷放进自己的双肩包里。作为一个公输氏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支檀木牙刷的艺术价值。用这样的牙刷刷牙,暴殄天物啊。

    公输念槐随着孟之经来到前院。还是那个大磨盘。大磨盘上放着一个大笸箩,人还没走近,香味就进入了鼻孔。

    大笸箩周围放着几个瓷碗,白生生的瓷质,清亮超脱。端着这样的瓷碗,喝着金黄的小米粥,色彩对比强烈。

    只是让公输念槐怎么也不忍心用这样的瓷碗喝小米粥,有些开着宝马乞讨的感觉。很不协调。

    走近了,公输念槐才发现,笸箩里盛着好几样面食。

    “馓子,烧饼,包子,”公输念槐一样样地数着。

    “念槐,这是环饼,胡饼,馒头。”

    “哪有馒头?”公输念槐一看,笸箩里就三样面食,孟之经怎么又说出三样来。

    孟之经指了指包子,“这是馒头,”

    公输念槐拿起一个包子,看了看,确定是有馅的,“孟兄,你这是包子呀,怎么变成了馒头?”

    “念槐,这本就是馒头,何时变成了包子?”

    “这就是包子,有馅的是包子。这没馅的,有没馅的吗?”

    “没馅的是饼,这环饼,胡饼,都是没馅的,是饼。”

    “合算自己吃了半辈子馒头,还吃错了。把包子当馒头吃了。不对,是把包子当馒头吃了。唉,也不对,嘿,”

    “争论什么呢,还不过来搭把手。”方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噢,方叔,还有啊。这些是什么呀,嘿嘿,真多。”公输念槐回头一看,方琼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摆着几个小碟子。每个小碟子里都盛着一些小菜。

    “辣萝卜,辣瓜,这是什么?”公输念槐本想接过方琼手里的托盘,一看这些小菜,就又数上了。他是真的很好奇。

    “这是淡盐齑,小子,还不接过去。”

    公输念槐一把把托盘从方琼手里夺过来,“还有拌生菜、这是啥菜?”

    孟之经伸头一看,“是盐芥。”

    公输念槐把托盘放在磨盘上,把小碟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磨盘上。又见一个托盘放在磨盘上,公输念槐一看,这个托盘大多了,上面放着四个砂锅似的罐子。

    一士兵模样的正把四个砂锅从托盘里捧出来,放在磨盘上。每个罐子里都放着一把勺子。

    方琼拿起勺子搅了搅,“念槐,这里有七宝素粥、五味肉粥、粟米粥、糖豆粥,你喝哪一种?”

    公输念槐凑过去,每个罐子都闻了闻,“方叔,每人只喝一种?四种都想喝,咋办?”

    “嘿,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自己来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来来,快吃,还有活儿呢。”

    “方叔,您来一碗七宝素粥?好咧,七宝素粥来了,方叔慢用。”公输念槐给方琼盛了小半碗粥递给方琼,孟之经他就不管了,拿起一只小细瓷碗,也不管粥是否配得上这白生生的细瓷了,先从盛五味肉粥里装了冒尖的一碗,出溜一声,多半碗粥就没了,再一转圈,细瓷碗就剩下碗底了。

    又一碗糖豆粥下肚,味道似乎比五味肉粥更合自己的胃口。粟米粥下肚后,公输念槐就把这道粥忘了。

    等把七宝素粥倒进嘴里后,公输念槐就后悔给方琼盛的多了。转了一圈,就这粥最好喝。

    四碗粥下肚,公输念槐这才想起可以坐下来吃,一把馓子,不,是环饼,一个烧饼,一个带馅的馒头,小菜也都尝尝。

    “方叔,孟兄,你们也吃呀,这辣萝卜味道软了,辣味也不正宗,口感还是不错的。哈哈,”

    孟之经拿筷子敲敲细瓷碗,“粥没有了。”

    公输念槐鼓着腮帮子,惊心动魄地瞧着孟之经敲打细瓷碗,生怕把这白生生的碗敲下一块来,这都是宋瓷啊,制瓷巅峰,每一个放在后世,就能引起拍卖界的轰动。你敢拿筷子敲?败家玩意儿!

    “噢,粥没了?罐子小了,换个大的。还有馓子馒头,来,方叔,来一个烧饼,也没了?谁吃的这么快?”

    公输念槐伸手往笸箩里一划拉,空空如也,笸箩空了。

    “嘿嘿,笸箩太小了。跟盘子似的。要不,你们也吃些小菜,我再去拿一些。”

    公输念槐很为自己的身体发愁,饭量也太大了吧。好像方琼与孟之经只喝了一碗粥,馓子与烧饼,每人也只吃了一个,合算这一磨盘,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噢,孟叔呢,从起床就没看见,不会,哈哈,”公输念槐只好转换话题,肚子里有了东西,脑袋就又重新活跃了起来,这才想起来,从起床到现在就没看见孟珙。

    “将主自有事情处理,不用你小子费神。吃的差不多了吧,那就撤下。噢,念槐啊,若饿了,就到厨房找吃的。”方琼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对公输念槐说道。

    公输念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傻傻地一笑。

    “方叔,严作头来了,门外候着呢。”此时,一名军兵从院门外走进来,施礼后禀报道。

    “严方?叫他进来吧,把这些撤下去。”方琼吩咐一声,拿起抹布擦抹起磨盘来。

    孟之经取过漱桶,每人漱了口。

    “孟兄,作头是什么?”公输念槐听得好奇,小声地问孟之经。

    “作头是作院的工头。这个严方应该是火器作的作头。”孟之经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作院是什么?”公输念槐的疑问很多,因为这些名称与他头脑里的知识对不上号。

    “作院就是制作兵器的作坊。”

    “作坊?”公输念槐一愣,在后世里,作坊又叫小作坊,专指那种规模小技术含量低的小工厂。

    这个名词一跳到公输念槐的大脑里,他就没什么兴趣了,一个小作坊主,又不是什么大企业的老总,不值得关注。

    公输念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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