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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自己不跳,也不能保证草原或者西域的侵略者不挖。
仔细想想,若是陛下的身体康健,还能多活几年,到时候将皇位传给润王,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润王的母妃出自方家,这是京中一等一的大族,裙带无数,论身份比怀王高贵,论头脑比康王聪明,论孝心……,京中谁不知道润王年纪不大,孝心可嘉?
张大学士不止一次的夸赞润王聪慧好学,他每日给陛下亲手煲汤的事情,报纸上也经常报道。
细想之下,十四岁的润王,已经不算小了,以陛下的身体状况,再活五年不是问题,到那时候,传位给润王岂不是正好合适。
三王、二王夺嫡之时,所有人都不会考虑到润王的存在,然而如今康王放弃,端王扶不起,躲在角落里不起眼的润王,终于开始走到人前。
……
皇宫,御书房。
赵圆眨了眨眼睛,看着陈皇,问道:“父皇,好喝吗?”
陈皇看了看他,心中因为端王而生出的阴云逐渐散去,笑道:“好喝,圆儿煲的汤,比御厨做的还好好喝。”
“那我能出宫给大学士送一碗吗?”赵圆道:“大学士受伤了,喝汤对身体好。”
陈皇将他揽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圆儿孝心可嘉,朕一会儿让人出宫给张家送一份,你就不用亲自出宫了。”
“那好吧。”赵圆点了点头,有些失望道:“父皇慢慢喝,我去读书了。”
“不急,再陪一陪父皇。”陈皇摸了摸他的脑袋,抬起手时才发现,润王坐在他的腿上,已经比他还要高出一些了。
“父皇老了……”他叹了口气,随后又有些欣慰道:“圆儿也快要长大了。”
魏间笑眯眯的看着润王,说道:“奴才还记得,润王殿下小时候在地上爬来爬去,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再过两年,就真的长大成人了。”
“是啊,朕的圆儿,也快要长大成人了……”魏间的话令陈皇陷入了沉思,目中隐现光芒,某一刻,看向润王,问道:“圆儿有没有想过,以后有一天,坐到父皇的位置?”
赵圆疑惑道:“我坐了父皇的位置,父皇坐哪里?”
陈皇道:“父皇累了,想要歇歇了,但是在父皇歇下来之前,要找一个能帮父皇的人,圆儿愿意帮父皇吗?”
赵圆不假思索道:“愿意。”
陈皇道:“可是那会很累。”
赵圆依旧没有犹豫道:“只要能帮父皇,再累我也愿意。”
陈皇笑问道:“如果以后不能出宫找王家妹妹张家姐姐玩呢?”
赵圆眉头皱起来,想了想,问道:“那我能不能把他们接进宫里?”
陈皇看着他,说道:“只要你想。”
“接不接她们不重要……”赵圆擦了擦口水,嘿嘿一笑,说道:“主要是能帮到父皇……”
……
张府。
张大学士在京弟子无数,这几日他受了伤,张家每日探望的宾客不绝,门庭若市。
一辆马车在张家门前缓缓停下,两位正准备进去的官员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立刻躬身道:“见过王相。”
王相微微点头,便缓步向张府走去。
王相和张大学士虽然是政敌,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张大学士受伤,他来探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房间之内,众人见王相进来,行礼之后,就纷纷退了出去。
王相和张大学士一说话就剑拔弩张,一会儿他们两个要是吵起来,他们帮谁都不对。
王相看着病床上的张大学士,问道:“怎么样?”
张大学士看了他一眼,说道:“死不了。”
王相道:“你的身体比老夫好多了,动起手来,端王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怎么会被他殴打?”
“老夫能做的已经做了。”张大学士并未回答,目光望向他,说道:“接下来,轮到你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为时尚早()
张大学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换做别人,可能会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但王相表情未变,只是轻叹口气,问道:“你想好了?”
张大学士道:“老夫已别无选择。”
“也是。”王相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次让他丢尽了颜面,以他的秉性,张家退无可退。”
张大学士道:“端王并非良主,于公于私,这件事情,老夫都必须做。”
“这是构陷。”王相看了看他,摇头道:“一代清流,竟也有行此浊事的时候。”
张大学士冷冷的一笑,问道:“你王家延续至今,也不见得有多么干净。”
王相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好养伤,老夫走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偏头望了一眼,说道:“不过你有句话,老夫很认同。”
“端王确非良主,陛下应有更好的选择。”
王相离开张家的时候,来张府探望的官员,无论品级,纷纷出门相送。
定国侯凭借着陛下的宠爱和信任,在京师近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这是只是近乎。
整个京师,真正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只有王相。
他是当朝左相,也是唯一的宰相,他挥挥手,京师就会卷起一场风雨,他跺跺脚,朝堂就会引发一场地震。
唐宁这几日在写陈国和草原通商的章程,没有去尚书省,但对于朝中的消息,依然格外关注。
其中便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端王殴打张大学士,前几日在京师引起了很大的风波,但因为陈皇没有包庇,端王认错及时,处理得当,这件事情很快就平定下来。
然而此事还没有平定两天,便又死灰复燃,而且有了越烧越旺的趋势。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张大学士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但在儒家礼法盛行的年代,端王作为公众人物,欺师灭祖,殴打老师,造成的影响,要远比后世严重的多得多。
如若他是普通的读书人,有功名者,革除功名,无功名者,终身不得参加科举,这算是轻的惩罚。
如若他是朝中官员,轻则削官,重责免职,也在法理和情理之中。
如果他是皇帝,则影响更加恶劣,甚至有人可以用这样的理由写一篇缴文,当即兴兵造反,占的还是大义这一边。
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加入弹劾兴讨端王的行列,张大学士的影响毕竟太过巨大,即便是陈皇,也要小心认真的对待。
唐宁从这两日的朝局变化中,看到了王相的影子。
要说朝中除了陈皇之外,谁的权力最大,自然是王相,他要是盯上了谁,哪怕是皇子也要脱层皮。
别人看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唐宁看得清。
张大学士被端王殴打,王相参与兴讨弹劾,看似是站在礼法大义的角度,其实站的是润王。
王相与张大学士,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表态,但在唐宁眼中,他们已经明确无比的站在了润王一边。
康王放弃,怀王没有资格,若是端王被废,朝中官员、京中百姓便是再后知后觉,也应该想到润王了。
这也恰恰是唐宁所担心的。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圆虽然可以时不时的在陈皇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但还远不是走到台前的时候。
枪打出头鸟,端王是不能被废黜的,他还需要在台前为润王挡几年的枪,王相和张大学士若是逼迫太紧,反而过犹不及。
与此同时,方家。
方哲无意识的搓动手指,喃喃道:“还不是时候啊”
方鸿面有忧色,说道:“我们应该怎么做,用不用提醒王相”
“不用。”方哲挥了挥手,说道:“且看看吧,在事情明朗之前,方家不要和王相以及张大学士接触,也不用接触,他们比我们更知道该怎么做”
早朝之上。
这几日朝中对于端王一事热议不断,即便是陈皇,也不能生生的将之压下去。
陈皇看着下方官员,问道:“端王不尊先生,动手殴打张大学士,许多官员上奏,要求朕废黜端王亲王位,诸位以为如何?”
众多官员纷纷低着头,没有发声。
康王已经被废黜了,端王要是也被废黜,陛下找谁去继承皇位,这件事情太过敏感,谁敢先开口?
朝堂之上,无一人应答,陈皇目光扫视一圈,目光最后看向王相,问道:“丞相觉得呢?”
王相拱了拱手,走上前,说道:“回陛下,年轻人性子冲动,有时候做事会有些偏激,端王虽不该对大学士动手,却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若是再废黜亲王之位,是否有些重了?”
他说完之后,目光望向张大学士,问道:“大学士觉得呢?”
张大学士上前道:“启禀陛下,老臣一把老骨头,若是连累皇室生乱,纵万死难辞其咎,老臣认同王相所言,愿陛下三思。”
王相和张大学士都不同意废黜端王,百官也都理解。
皇室已经够乱了,端王要是再出事,非得乱成一锅粥无法收拾不可,这件事情再闹下去,只会让陛下难堪。
但端王不顾礼法,欺师灭祖的形象,已经深深额烙印在他们的心里,无法抹去,等到来日陛下正式册封太子时,为了陈国国祚的延续,为了朝堂的安稳,今日的一幕,怕是又会重演。
陈皇没有回答,目光望向唐宁,问道:“定国侯觉得呢?”
唐宁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王相和张大学士这两头老狐狸,他们在朝堂上搅起这么大的风雨,最终却又轻轻落下,端王看似没有什么损失,但他的形象,却已经在百官甚至陈皇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为他以后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偏偏在此时此刻,以及未来一段时间里,他还不会退出舞台,会好好的站在人前,尽到兄长的责任,为润王遮风挡雨。
他抬头看着陈皇,拱手道:“臣觉得,王相和张大学士说得对。”
陈皇目光望向怀王,怀王躬身道:“儿臣附议。”
户部侍郎方哲站出来,拱手道:“臣附议”
“臣附议”
有了这几位朝中重臣的牵头,百官纷纷表态,陈皇也未曾在端王的事情上继续追究,宣布退朝。
这件事情看似是重拿轻放,但从此以后,他们心中再想起端王时,便会浮现出一个无才无德,殴打师长,不顾礼法的纨绔形象
这样的纨绔,如何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皇帝?
散朝之后,百官有秩序的退朝,唐宁走出大殿时,回头望了望,张大学士和王相并肩而行,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是方哲方鸿两兄弟。
人群之中,几道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然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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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假如……【第三更】()
下朝之后,陈皇惯例性的回了御书房。
作为皇帝,他要比朝中的任何一位臣子都累。
今日陈皇并未批阅奏章,坐在位置上,表情平静,目光却深邃无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次朝臣声讨端王,声势前所未有,虽然最终被他压了下去,但不可否认,他的心里,也发生了动摇。
长幼有序,传幼不传长,不合礼制,不知道史书上会如何写他,但若是真的将皇位传给端王,他辛苦一辈子治理的江山,或许会毁在他的手上。
这是他更不能容忍的事情,时至今日,他不得不严肃的考虑这个问题。
而当他仔细考虑之后,才发现论智慧,论品行,论背景……,无论是哪方面,润王都要强过端王。
他差的只是年龄,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同样是亲王的情况下,皇位不好越过端王,传给润王。
但只要端王和康王一样成了润王,在身份上低润王一等,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心中便已经动了这个念头,只不过那时候,这个念头还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到如今,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沉思许久,缓缓的站起身,问道:“润王是不是真的比端王更适合接替朕?”
魏间站在他的身后,低头不语。
陈皇皱了皱眉,说道:“别给朕装死,朕问你话呢。”
作为皇帝,满朝上下,其实他最信任的,不是别人,正是魏间。
魏间作为内侍总管,不涉党争,与任何官员都没有利益牵扯,他信任唐宁,是信任他的能力,他信任魏间,是信任他的忠心。
很多事他都可以交给唐宁去做,但有些话,他只能问魏间,也只信任魏间。
被陈皇训斥之后,魏间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