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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琪说到这里的时候,吴邵刚已经明白了一切。
看来吴潜的仕途已经倒头了。
自古以来,皇位的册立就是异常敏感的事宜,的一位皇帝,都不愿意他人插手自己册立继承人的事宜,这是皇家的事宜,更是皇家的尊严,之所以会征求意见,不过是做表面文章,以彰显出来皇上之英明。
吴潜此人是有些能力的,而且是朝中少有的主战派,去年蒙军大局进攻四川与鄂州等地,感觉到江山遭遇威胁的皇上,任命吴潜为左丞相,主持朝中一切的事宜,上任之后的吴潜,驳斥了求和派与投降派关于迁都的主张,力主与蒙军作战。
可惜朝中求和派的代表,就是右丞相、枢密使贾似道,而且迁都的奏折,也是贾似道提出来的。
当时贾似道刚刚上任,还不足以与吴潜抗衡,于是聪明的贾似道,领兵驰援鄂州,为巩固自身的地位甘于冒险。
蒙军撤离之后,感觉到心力交瘁的皇上,急于册立皇太子。
这里面已经隐含了一层意思,那就是皇上并非是真正想着主战,也是愿意过安逸日子的,只不过因为南宋朝廷遭遇到被颠覆和剿灭的危险,迫不得已之下才依靠吴潜的。
偏偏吴潜没有看到这一点。
贾似道意识到了这一点,投其所好,对皇上册立忠王赵禥为皇太子表示赞同,而且笼络朝中各方力量,开始大规模的排挤左丞相吴潜。
叙述完这一切的事宜之后,李思琪看着吴邵刚。
尽管吴邵刚还年轻,可吕文德和李思琪都愿意将如此重大的事情告知,他们感觉到吴邵刚一定会有着不一般的认识,能够提出来很好的意见建议。
吕文德虽说是贾似道的,但也认同吴潜的能力,所以说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是不是完全偏向于贾似道。
吕文德与李思琪商议此事的时候,两人同时想到了吴邵刚,于是李思琪专门来找寻吴邵刚,征求意见。
吴邵刚已经沉默了好一会。
内心里面,他同样是贾似道的,但仅限于皇位继承人的方面,至于说对于蒙军的态度方面,则是左丞相吴潜的,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绝非是幼稚和热血能够解决问题的,也就是说吴潜遭遇到排挤已经成为定局,目前无人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吴邵刚今后的发展,需要依托吕文德和李思琪等人,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明意见,而且是为吕文德提出切实可行的意见。
“李先生如此的推心置腹,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个人认为,皇上册立皇太子事宜,其他人是不好插手的,这毕竟是皇家的事宜,皇上肯定是有着通盘思虑的,以此来说,吴左相的举措不当,而且我认为,册立皇太子的事宜,关乎到朝局之稳定,如此重大的事情上面,不能够很好的提出建议,吴左相有负皇上之重托,影响了自身在朝中的威望。”
“吴副将的意思,吴左相怕是要被责罚了。”
“我认为是如此,至于说皇上会如何的思量,那就不是我能够揣测的。”
“吴副将的分析很有道理,贾右相在此事上面,与吴左相的认为是完全不一样的。”
吴邵刚看了看李思琪,索性说开。
“李先生,我认为皇上肯定是贾右相的,至于说吴左相,有些危险了。”
“可否有转变局势之可能。”
“不会出现此等的情况。”
“吴左相若是选择归隐,结局当如何。”
“吴左相怕是做不到这一点了,毕竟身为百官之首,地位绝非一般,如此重大的事情方面出现偏差,岂能不承担责任。”
。。。
李思琪站起身来,对着吴邵刚抱拳行礼了。
“今日听到吴副将这番分析,茅塞顿开,他日吴副将若是能够到朝廷之中,一定会成为我朝栋梁之材。”
吴邵刚也站起身,对着李思琪抱拳行礼。
“李先生夸奖了,我可没有这等的能力,也就是随便说说。”
“吴副将还是不要过于的谦逊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随便就说出如此深刻之认识。”
第五十二章 机会()
朝廷的变化,都在吴邵刚的预料之中,皇上果然对左丞相吴潜表示了不满意,右丞相、枢密使贾似道等人,抓住了机会,加紧力量排挤吴潜吴潜感觉到心力交瘁,深思熟虑之下,主动辞去左丞相之职,打算归隐回家,不过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贾似道压根不想放过吴潜,在朝中制造舆论,最终皇上下旨,将吴潜贬斥到循州。
循州也就是如今的广东惠阳,属于南宋最为偏远的地方之一了。
这一次的贬斥,进行的非常彻底,圣旨下达的时候,吴潜就被迫离开京城,前往循州去上任,而且沿途还有专人护送,防止吴潜耽误时间。
树倒猢狲散,吴潜被贬斥之后,朝中他的官吏,马上转变了方向,开始依附贾似道。
吴潜被贬斥到循州之后,贾似道终于彻底掌控了朝中的大权,也得到了皇上高度的信任,一时间攀附贾似道的官员蜂拥而至,包括吕文德等人,都对贾似道表示了忠心。
李思琦曾经也提醒了吴邵刚,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表示一下意思,要知道殿前司所属诸军,不少的统制、正将以及副将等等,都专门去拜会贾似道,表示了忠心,为的就是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包括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催锋军统领张世杰,都专程去拜访了贾似道。
吴邵刚压根没有这样的打算。
顺应潮流是理所当然,贾似道是奸臣,而且是历史上数得上的奸臣,南宋的灭亡不能够要求贾似道完全负责,可其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是现如今的历史条件之下,吴邵刚若是不想着攀附贾似道,很有可能遭遇到排挤,或者得不到重视,最终的抱负就无法实现。
穿越的吴邵刚,思维一直都是非常理性的,也正是因为理性的思维和选择他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立足,慢慢开始发展自身的力量,按说现如今的情况之下,攀附贾似道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可惜吴邵刚有着自身的底线,内心之中,他无法趋炎附势,通过依附贾似道上位。
当然历史终归是历史,贾似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如同历史上描写的那样,还不好说,这需要吴邵刚真正接触之后,才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
朝廷之中忙忙碌碌,军营里面的吴邵刚却没有什么事情,上次的巡逻过去之后,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吴邵刚没有接到的命令,也没有出去巡逻,在军营之中基本属于可有可无的状态,包括他麾下的张炳辉和马龙等人。
遭遇这样的情形,换做其他人,早就承受不住,可吴邵刚有着很多的事情做,其中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加强对麾下的张炳辉和马龙等人的训练,而且训练的要求越来越高。
吴邵刚可用的人暂时不多,故而每一个人都非常,他必须将每一个人都铸造成为无坚不摧的火种,在关键时刻能够用得上,而且这些人就是他目前和将来的骨干。
张炳辉和马龙等人,早就适应了这样的训练强度和高度,上一次在中瓦子南边巷子里的厮杀他们明白了训练之,也让他们更加的敬仰吴邵刚。
吴邵刚及其麾下,在催锋军军营之中依旧是独来独往,与其他的军士鲜有接触。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吴邵刚对催锋军军营和军士的观察也是很仔细的,他凭着自身的观察和认识,感觉到所谓南宋最为精锐的殿前司诸军,其实没有多强的战斗力,而且将其他诸军之中的精锐之士,抽调到殿前司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
皇上和朝廷仅仅想到了削弱其他诸军的战斗力、增强殿前司的骁勇,压根没有想到,抽调到殿前司的军士,同样是需要强化训练的,可惜这些战场上骁勇的军官军士,调到殿前司诸军之中,就闲置在一边,这些军官军士不仅疏于训练,而且学会了享乐,原有的战斗力和意志力急速的衰退,甚至不如其他军队之中普通的军官军士了。
所以吴邵刚对张炳辉和马龙等人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不能够受到外界环境之影响,依旧和之前一样强化训练,依旧不能够有丝毫放松,最大限度的消除外界的消极影响。
四爷突然前来拜访,而且是在军营外面等候吴邵刚有些吃惊。
上一次的巡逻之后,吴邵刚与四爷和黄茂生之间,还是有着不少接触的,只不过那都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一起吃饭喝酒,而且大都是四爷或者黄茂生派遣专人前来邀请。
走出军营,吴邵刚一眼看到了在不远处酒肆旁边站着的四爷。
酒肆坐下,几个简单的小菜已经摆在桌上,桌子中间放着一壶酒。
吴邵刚和四爷两人坐下,包括黄茂生等人,都是站在酒肆的外面。
“吴副将,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了,来,我敬你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
吴邵刚举起了酒杯,一口气喝下去。
放下酒杯的时候,他再次开口。
“四爷今日专程前往军营而来,想必不是喝下这杯酒吧。”
“吴副将爽快,我到这里来,当然不是专门喝酒,而是有事情告知的。”
吴邵刚拿起了酒壶,给四爷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上。
四爷再次端起了酒杯,慢悠悠的开口了。
“吴副将,朝中这么多的变动,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所感悟。”
“也没有多少的感悟,看热闹罢了。”
吴邵刚说出来这番话四爷很是吃惊,他看着吴邵刚,好一会才开口。
“厉害,真的是厉害,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等的说法,来,我再敬你一杯。”
“酒醉聪明汉,四爷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请告知。”
“吴副将说的不错,这朝中的事宜,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也知道,我们在江湖上面混,若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还真的无法立足,何况这里是京城,情况更是复杂,稍有不慎,那就是家破人亡,我可不想撞见这等倒霉的事宜,故而也是异常朝中事宜的。”
吴邵刚微微点头,四爷在他的面前说话一直都是很爽快,没有藏着掖着。
“朝中出现如此之多的变化,我也曾经想着提醒吴副将,或者出面帮忙吴副将斡旋,想不到你是如此的想法,看来是我多想了。”
四爷说出这番话吴邵刚多少有些感动。
“感谢四爷为我的事情操心,不过我以为,现如今去攀附朝中的权贵,不合适,那些上位者可不是傻子,什么都不明白,能够让他们真正瞧得上,可不是随意去拜访一下就可以的,就说四爷与我之间的情谊,那也是不打不相识,若是我当初在中瓦子巡逻,与四爷之间没有的交集,贸然去拜访四爷,四爷会如何看我。”
四爷眯着眼睛稍稍思索,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当初吴副将若是贸然与我见面,我还真的不会有什么想法。”
酒过三旬,吴邵刚和四爷两人的兴致都很是不错,喝酒更是爽快。
再次放下杯子的时候,四爷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吴副将对被贬斥的左丞相吴潜大人是如何认识的。”
“能力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百官之首,只是在处理某些事情方面,看法颇有一些欠缺,而且做事情优柔寡断,最终给自身埋下了祸根。”
“吴副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身为朝中的左丞相,大权在握,对于那些暗地里捣鬼之人,或者说反对自身之人,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不要总想着维护自身之形象,不愿意对宵小之人动手,不要害怕朝中诸多的议论,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愿意去动手,等到别人动手了,那就什么都失去了。”
四爷眨了眨眼睛,面对苦笑开口了。
“吴副将这是不是在提醒我啊,官场上这样做行吗,皇上会允许吗。”
“有什么不行的,官场如战场,皇上允许不允许,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自身若是软弱,甚至完全用谦谦君子之作风来行事,那注定是悲剧,朝廷之前是读书人,可朝廷之后就是朝中之官员,已经不是读书人,还用读书人某些迂腐之观点来行事,不栽跟头才怪。”
四爷忍不住再次伸出大拇指,对着吴邵刚开口了。
“吴副将,每次相聚,你都给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听你说的这些话语,我很多时候都想着行会的事宜,你若是在行会,可没有我说话的份,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就有着非同寻常之能力,我可是太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