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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刘二柱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肿成这样根本不能摸。“让蛇咬了?”
“嗯。”刘大柱点了点头:“喝多了,上山来凉快凉快,一脚踩到蛇身上了,没想到还是条毒蛇。”
小黑上有蛇,石西村的人也不怕蛇,大部分都是黑蛇、白蛇,很少有毒蛇。刘大住抓着弟弟的手,用力的往起站,可是腿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怎么也站不起来。
同时发现刘大柱的还有两个小伙子,他们过去帮着架起刘大柱,搀着他慢慢的走下山。
他左腿使不上劲,靠一个人架起半边身子给他当拐杖,山路又不好走,他还一瘸一拐的。
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跟他讲起张彩霞被杀的事,他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很是震惊,进了村子怎么也不听众人的劝阻,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休息,非要先到张家看看。
“你治伤要紧啊,治晚了你这腿整不好都得瘸了。”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你看不看还能咋地?”
“你现在这情况,张家嫂子肯定能理解,你还是先看看郎中吧。”
“……”
任凭别人怎么劝说,刘大柱执意要去张家看看。大家只好搀着他走进张家的院子,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来来回回的照应着。
张刘氏被搀进了屋里,哭了一整夜的她已经止住了眼泪。她下定决心要给张彩霞报仇,一定要到县里去告状,说什么也不能让凶手就这么逃之夭夭了。
张保正昨天晚上问张刘氏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她就表达了这个决心,几乎所有人都明确表示支持她去告状。
孙有德更是拍着胸。脯,掷地有声的保证要替她写状纸。清晨张刘氏洗净了脸,强打精神喝了小半碗的稀粥。
她推开房门,恰好刘大柱走到门前,吓得她尖叫一声,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大柱,她长出一口气:“哎呀我天爷,是你啊,吓我一跳。”
“张嫂,我来晚了,霞妹子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
刘大柱的话刚开个头,张刘氏就捂着嘴哭了起来,一样的话茬不知道多少人提过了,每一次提起都像是一把钢刀插。进了人的心里。
这份疼痛实在是刻骨铭心,谁一问到这个事,张刘氏就忍不住的要哭起来。因为一提到这个事,就要先去回忆昨夜发生的事。
每回想一次就像是一次凌迟般的痛不欲生,张彩霞至死没有闭上的双眼,张彩霞嘴里塞着的破布团,张彩霞胸口插着的剪刀,张彩霞身下的血迹……
想起什么都让人痛到颤。抖,想起什么都让人恨如烈火。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对一个弱女子痛下杀手。
张彩霞今年才十七岁,正是花样好年华,可怜她人生的美好还一点都没享受到,竟然被人硬生生的一下就推到了黄泉路上。
有多怜惜就有多爱,有多爱就有多恨,这口气是死活都咽不下去。张刘氏打算去找孙有德替她写张状纸,然后马上去县里告状,一推门被刚走到门口的刘大柱吓了一跳。
刘大柱问起星夜的事,张刘氏难免伤心。她哭的时间不长,已经哭了一整夜,眼泪像是也少了很多。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昨夜的情况,刘二柱扶着刘大柱过去给张彩霞上了香。由于他腿上有伤,赶紧的找个板凳坐那儿了。
“张嫂,你一点都没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模样么?”刘大柱扶着桌子才勉强坐得住。
张刘氏绝望的摇了摇头,她只看到了一个黑影,连脸都没看着,昨天晚上一丁点的月光都没有。
“那”刘大柱又进一步问道:“那彩霞妹子没说什么吗?”
张刘氏又用力的摇了摇头,莫说遗言了,她连口活气都没看着。她进屋的时候张彩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是多悔多恨多希望自己早进屋一会儿,不奢望救活张彩霞,能趁着她有口气在,知道是谁害的她也好。
哪怕是说不了话,能赶上一口活气,也算送她一程,起码咽气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在。
刘大柱这一问,张刘氏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一时悲从中来,冲到张彩霞的尸体旁边,趴到尸体上放声大哭。
王婶和李婶一边一个搀起了张刘氏,这一。夜她们俩也跟着陪了不少的眼泪。
刘大柱叹了口气:“这就不好办了,张嫂没有看清人,彩霞妹子也没有留下话,只怕衙门不能接这样的状子吧。”
第20章 状纸难求()
第20章状纸难求
按理说杀人是最大的案子,官府没有理由置之不理。但是像这种毫无线索的案子,让人家从什么地方下手查?
好好的在家呆着,突然就被杀了。整桩案件能说得清的就两条,一条是人确实是被杀了,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另一条是确实是被杀的,张刘氏跟凶手撞了个对面,而且张彩霞握剪刀的手式也看得出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除此之外呢?
没了,没有多一点的线索可以提供。
“人命关天,他们凭什么不管?”张刘氏抹了一把眼泪,气恨填满胸腔,一阵阵闷闷的像要爆炸似的疼。
张嘴说话都像是要喷出火来,听刘大柱说衙门未必会接这桩案子,她顿时就急了。
昨天晚上乡亲们都给她鼓劲,支持她去告。今天一大清早就被他泼冷水,这盆冷水没有浇下张刘氏想要告状的决心,倒激起了她的斗志。
不管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她都一定要去告,县里告不下来,就到州里去告,州里告不下来,就进京去告御状。
“依我看还是先让彩霞妹子入土为安的好,告状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刘大柱一只手按着桌子,一只手按着麻酥酥的左膝盖。“再者说了,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咱们穷人打官司哪有那么容易?”
“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张刘氏气得差点就蹦起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走哪都是这个理。”
张刘氏没有理会刘大柱,她抬腿就走了,怀着满腔悲愤大步流星的走到孙家。她轻拍了两下门板,孙有德媳妇打开房门。
“孙婶,我找孙叔帮我写个状纸。”张刘氏站在屋外,没有进屋的意思。她家刚死了人,怕人家嫌晦气。
昨晚孙有德夫妻都过去了,她家的事也不用多说,孙有德在众人面前亲自答应要给她写状纸的。
孙氏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她一步迈出门坎,回手关上了房门。“小张媳妇,按理说写个状纸没什么。”
张刘氏疑惑的抬起头盯着孙氏,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钱还是不打算给写了?要钱还好说,给点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怕是人家不给写了,那官司就不好打了。
虽然没有状纸也能告状,但呈状毕竟是第一道程序,没有状纸衙门就很可能不予受理。
没打过官司也知道打官司的基本步骤,人家都是呈上状纸,然后回家等着。县太爷总得一桩案子一桩案子的审,都是按呈状顺序来的。
有状纸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空等,没有状纸的基本上就没啥指望了。为了自己的案子能早点走入正常程序,这里面就有许多的说法。
说白了就是送礼,给六扇门的打点顺了,你的状纸就能往前排排,就能早点让县太爷看到。
送礼就别想了,张家并不宽裕,倾家荡产也凑不出什么钱来。状纸再没有,这状还没告呢,就已经没啥希望了。
看着张刘氏疑惑惶恐的眼神,孙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也是够惨的,丈夫远走,小姑被杀,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该说的话不说也不行,孙氏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你孙叔昨天在老牛家就喝多了,彩霞的事又让他上了一股急火,加上夜里受了风寒,从你家回来他就发热,汗出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坐都坐不起来。”
什么病来的这么急呢?这分明是推脱之词。张刘氏从腰里捻出十个铜板塞到孙氏的手里:“病的这么重啊?给孙叔抓点药看看吧,别耽误了。”
“大壮去请郎中了,药钱还够,你用钱的地方更多,咱娘俩就不用客套了。”孙氏说什么也不收她的钱,收了她的钱怎么好意思不帮她写状纸?
孙氏硬把钱塞回到了张刘氏的手里,昨天晚上孙氏也曾力劝张刘氏去告状,现在她却话锋一转开始劝张刘氏放弃了。
“唉”孙氏深叹一声:“小张媳妇,气归气的,恨归恨的,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吗?你听孙婶一句别去告状了,一个妇道人家东奔西走的”
“孙婶”张刘氏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接起了话茬:“彩霞死的不明不白的,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地?就算抓着人,就算把他剐了,人死也不能复生。彩霞那丫头咋也活不过来了,你打官司告状把家折腾败了,张二虎子回来日子还咋过?你得为活人想啊。”
张刘氏见她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去告状,是铁了心不打算帮自己写状纸的意思。没有状纸,官司还真是不好打。
张刘氏有求于人也不想跟她犟,自家的事自己拿主张,别人说什么都只是别人的意见,没有必要跟人家争长论短。
她过来就是想求人家帮着写个状纸,说别的没用。她直奔主题的说道:“孙婶,你看能不能让孙叔帮忙替我写张状纸,我知道孙叔病了,就看在彩霞死都没闭上眼睛的份上,撑着给写写吧。”
“哟,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故意不帮忙似的。”孙氏见劝不动张刘氏,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求求你了,孙婶。你也知道咱们村上就孙叔一个识文断字的,除了孙叔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写。”
张刘氏急的一个劲的冲着孙氏行礼,孙氏则一甩手,彻底的撩下了脸子。
“行啦,你爱找谁找谁去吧。我们要不是半夜到你们家去,也不至于一下子卧床不起。你不顾活人,我们家还得顾活人呢,起都起不来了,怎么帮你写状子?”
张刘氏见孙氏变了脸,她急得冲着屋子里大喊:“孙叔!孙叔!我求求你,帮我写个状子吧,彩霞在天有灵也感您的恩德啊。”
孙氏抬手把张刘氏向后推了老远:“去去去,别在我们家嚎丧,回你自己家嚎去。”
张刘氏闻听此言,肺都要气炸了,她圆睁二目,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孙氏撇撇嘴,不屑的讥讽:“凭你也想打官司?你咋不上天呢?”
第21章 一定要告()
第21章一定要告
张家突遭大难,张刘氏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一大早上就接连被人添堵,听到孙氏的嘲讽,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往上蹿。
指尖颤颤的点着孙氏:“老孙太太,你会不会说人话?你们家人平白无故的让人给杀了,你就缩头在家当王八呗?”
张家现在是没有男人,可谁说女人就不能出头了呢?人被逼到绝境哪里还顾得什么方便不方便。
张刘氏现在就想抓住凶手给小姑报仇,生吃了那人都不解恨。谁拦着她告状,就宛如她的仇敌一般。
孙氏抓起门边的扫帚就朝张刘氏身上招呼了过去,张刘氏只好向院外退去。孙氏边追打边骂着:“小寡妇你敢骂我?老娘今天拍死你,让你们家人都死绝了得了。”
状纸没弄到,反被人一顿扫帚给打了出来。张刘氏气恨恨的回转家中,跑到灵棚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王婶和李婶把她搀扶起来,好一顿安慰。然而有些伤痛是语言没有办法抚平的,例如‘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等等这些话,更是没有丝毫的劝慰效果。
痛哭之后张刘氏进屋洗漱一番,换了身蓝布衣裳,她下定决心要去告状。昨天夜里还都力劝她告状的人,现在大部分都改变了态度。
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都气愤的难以压制,经过几个时辰外人都冷静了下来。毕竟活人还要过日子,折腾个什么劲呢?
凶手这会儿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凶手是谁都定不下来,就算官家接了状子,你让人家抓谁去?
这件事情保正是必须要报到上面去的,上面是查还是不查都看上面的意思。张刘氏去告,意义真的不大。
没有人相信县太爷会准她的状子,会派人到这个偏僻的乡下来查一桩没头没尾的案子。
多少有状纸、有人证、有物证简单清楚的案子都被搁置了,这么一桩没有线索、没有证人、没有证物的命案,查起来棘手,查不明白丢人。
县太爷也不傻,一句‘回去候着’就能敷衍你到死,何必来查?你家有钱有势也行,穷得勉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