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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役刚刚踏进张家的院子,张家的狗就‘汪汪’的狂叫了起来。
“阿黄!”张刘氏被狗叫声给惊到了,这还了得?大人还没进院,狗先叫了,这是极大的不尊敬啊。
周宁看了那条大黄狗一眼,看样子确实是养了好几年了,很听主人的话,张刘氏吼了它两句,它就夹起尾巴不再乱叫了。
狗没有拴也不乱跑,它蹲在张刘氏身边,不时的用头蹭蹭张刘氏的腿。张刘氏拍拍大黄的脑袋,轻声的说了个‘去’字。
阿黄跑到狗窝里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再出来也不再乱叫了。
张刘氏提着罗裙一路小碎步的朝周宁跑了过来,离周宁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她‘噗通’一下双膝跪地,给周宁磕起头来。
“不必拘礼。”
周宁隔空一抬手,张刘氏急忙站了起来:“谢大人。”
这声谢可不只是客气话,还真是很有诚意的。今天在大堂上腿都跪破了,现在真是不想再跪了。
周宁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站院子中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案发时是半夜时分,肯定比现在要黑的多。
第32章 正手握刃()
第32章正手握刃
张家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院墙,有高有低还有的地方有缺口。如果对这里的环境不够了解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跑掉的。
石头垒的墙牢固性不是很好,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把院墙给扒倒了。可是据张刘氏所说,那个人推倒她就往后院跑去。
后院的墙是最不规整也是最松垮的,但是院墙并没有石块脱落。可见凶手对这里的地势很熟。
张家在石西村算是比较偏僻的所在,前院临街,后院则一无所有,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从后院跑出去不远就是小树林,穿过林子翻个山头就能走出石西村。张刘氏有交待过她家的地理位置,如果想逃走的话,奔树林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对石西村的人来说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对外人来说除非是有预谋的作案,事先踩好了点,不然怎么会在漆黑的夜里直接选择了一条最佳的逃跑路线?
按照常理讲,如果对这里不够熟悉,夺门而出之后应该是下意识的朝前跑,转身向后跑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桩凶杀案是明显的激。情作案,绝不是有预谋的。她们姑嫂两个在村子里为人很低调,很少跟人接触,跟谁也没什么仇怨。
她家也并不富裕,歹徒只是杀了人,并没有抢劫,可见目的不是谋财。若说是情杀,张彩霞还没有许人家,似乎也说不过去。
周宁一边静静的思考着,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走到灵棚前,在灯笼的照映下看得出来供桌上的东西都落了灰。
张彩霞身上盖着的白布被风吹得鼓鼓的,夜风萧萧很有一种悲凉的气氛。周宁庄严肃穆的在灵棚前站着,他不发一言,别人更是不敢弄出一点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周宁轻轻一摆手,林捕头带着仵作走上前来,两个人齐唰唰的躬身一礼:“大人。”
“验。”简洁明了的就一个字,周宁站在原地盯着灵棚一动没动。
“是。”他们两个人应了一声之后,林捕头又补充了一句:“大人,您还是不看的好。”
凶杀案,难免会有血腥,死者面目一定很狰狞。林捕头不想让周宁看,怕惊到了他。
周宁也没有坚持要看,反正验尸结果他们会详细汇报的。周宁转身走向桌边,陆清用袖子擦了擦小板凳上的灰尘,周宁坐下来静静的候着。
他没有看仵作是怎么验尸的,验尸是仵作的专业,他没有必要上去指手划脚,如果他更懂,那还要仵作有何用?
他转头看向正房,那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又看了看厢房,张家人少,厢房没人住,被改造成了磨房,张刘氏每天就在那间屋子里推碾子。
周宁站起来走向正房,张保正抢先一步跑过去把房门拽开,弯腰、展臂、抬头、微笑,一连串的程式化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般顺畅。
“大人,您请。”
周宁瞄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这个保正怎么看起来像个店小二似的?有没有必要这么殷勤?
周宁也习惯了,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人。小心无大错,他也许就是怕得罪了上级吧。
周宁在心里悄悄的暗叹一声,他就是学不会这手,否则也不会被‘流放’到云江县这么个小地方了。
想起在京城发生的事情就没来由的郁闷,周宁深呼吸一下,把烦心的事甩出脑外,好好处理眼前的麻烦是正经,事情都过去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周宁迈步走进了屋,张保正一把扯过跟在后面的张刘氏,几乎是推的把她给推了进去,急匆匆的留下句:“好好配合大人调查。”
回手就要关门,却被陆清一把拽住了门边。陆清上下扫了张保正一眼,撇撇嘴,说道:“你是想夹死我吗?”
“呃”张保正哪里是这个意思?他没想到县太爷的小跟班是这么的没眼色,这种时候你跟着往屋里闯个什么劲?
“不敢不敢。”张保正得罪不起周宁,也得罪不起周宁带来的任何一个人,他赶紧赔着笑脸解释:“我只是怕人多了会打扰大人查案,您是不是?”
他话已经说得明白了,大人在里面查案,你进去合适吗?稍开点窍的人也知道这时候该回避了。
不料陆清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用力的拽开房门,力气大的几乎要把门给拽掉了的感觉。
陆清大开着房门,还吩咐一个衙役在门口守着,不许关门。他让两个衙役提着灯笼跟他一起站在房门以内。
周宁看一眼屋内陈设很简单,简简单单的两个木箱,一个大柜子都摆在炕上。
地上只有一张桌子,两个长条板凳。屋子里很昏暗,只有三盏小油灯。一盏放在桌子上,一盏放在箱子上,一盏放在窗台上。
周宁环视一圈,张刘氏跟在身后,忐忑的大气也不敢出。周宁也没有坐下,淡淡的问了句:“昨天点了几盏灯?”
“就那儿放了个灯。”张刘氏指了指炕上的木箱子。
张彩霞每天都靠着箱子坐在那里缝被衣裳,为了省点钱,虽然很黑也只点一盏小油灯。
周宁‘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炕上已经清洗过了,没有任何的血污。屋子里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
现在屋里点着三盏小油灯,门口还有两个大灯笼,依然是光线不足,那么昨天深夜里只有一盏灯,该是多么的黑暗?
张彩霞坐在油灯下,除了手里的活计应该什么都看不清。屋里进来人的话,她不会吓得惊叫么?
就算是熟人,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也应该喊叫才对。如果她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怎么会被人杀了?
虽然没有看到尸体,据张刘氏所说张彩霞是正手握着剪刀的,周宁也能判断得出她是被人抓住了手,反手扎进自己胸口的。
如果是她想要自杀以逃避被人凌。辱,那她应该反手握剪子才对。
周宁站在屋里向窗外望了一眼,两眼一摸黑,啥也看不着,他抬腿又向外走去。
第33章 尖锐呼声()
第33章尖锐呼声
正房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场早已被破坏得渣都不剩了。整整一天屋子里没有断人,该擦的擦了,该抹的抹了,什么原始的痕迹都没有了。
周宁走到门口,看灵棚前两个衙役扯着白布遮挡着别人的视线。林捕头和仵作在白布后面验尸,还有四个衙役负责提灯笼和打下手。
他们还没有忙完,周宁看看四周围了很多的乡亲们,都在张家的院墙之外,胆大的向前抻着脖子,胆小的缩在别人身后悄悄的张望。
周宁又看向厢房,厢房离正房有点远。以前正房都是婆婆住的,儿媳妇住厢房,距离一般都不会太近。
这房子也有个百十来年的历史了,到张刘氏这一代,就只有她跟小姑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于是姑嫂俩都住在正房,把厢房改成了磨房。
周宁走向厢房,陆清从衙役手里拿过灯笼,赶紧的在前面引路。厢房没有点灯,全靠灯笼照明。
屋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磨盘,四周空空什么都没有。地面上圆圆的一圈深沟,那是一步一步踩出来的印迹。
厢房的门大开着,正房的门也大开着。周宁指了指碾子,吩咐一个衙役:“推。”
衙役不管那么多,老爷让推咱就推呗。推碾子拉磨绝对是个体力活,有钱的人家都是用驴的,穷人家也只好人力来推了。
石磨发出倒牙酸的‘嘎吱’声,周宁对着陆清低语了两句话,陆清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正房里传出了尖锐的呼救声。
周宁站在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石磨的声音掩盖不住那声呼喊,更何况现在外面人多得数不清,而昨夜外面是没有人的。
“你昨天有没有听到大喊声?”周宁扭转身,面向张刘氏。
一般来讲是应该有呼喊声的,以正房和厢房之间的距离来讲,肯定是听得到的。即使关上两道门也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
张刘氏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周宁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不科学啊。就算是熟人又能熟到哪去呢?熟到那人突然出现,张彩霞都没有惊讶?
难道张彩霞有了心上人?难道是负心人杀了她?刚才周宁也有问过张保正,他说张彩霞姑娘深居简出,名声很好。
要说男女情事本身就做得很隐蔽,轻易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不过再怎么也是会有端倪的,这张家只有她们姑嫂二人,想必张刘氏会知情。
“死者生前跟什么人关系最为密切?”
周宁的问话让张刘氏有点发懵,她不是很懂‘密切’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县太爷的语气,大概是在问彩霞跟谁最好。
张刘氏抿了抿唇:“我小姑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密切。”
陆清这个大文盲都知道张刘氏答非所问,他嘴欠的上前解释道:“就是问你小姑子有没有相好的。”
“呀”张刘氏顿时红了脸,差点一口‘呸’出来,问的这叫什么话?不过她及时的把后面的字硬生生的吞到了嗓子眼以下。
这不是开玩笑的场所,面对的也不是她能开得起玩笑的人物。她收起她的小情绪,赶紧的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很少出门,跟谁也没有来往,这几天想着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嗯,不用说了。”周宁不想听她絮絮唠唠,絮唠那么多有什么用?周宁只想知道这是不是一桩情杀案。
既然张彩霞没有意中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周宁正在深思,陆清走了回来。“公子,刚才我随便拉了个姑娘到正房,让她喊了三声。”
“嗯。”周宁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紧接着他又夸张的“嗯?”了一声,眼中放光的问道:“喊了几声?”
“三声。”陆清很坚定的回答,这件事他能肯定,他就在屋里守着了。
“三声?”周宁明明只听到了一声:“都是一样的喊法么?”
“当然不是。”陆清昂着脖子,一脸的骄傲,就像他立下了什么大功似的。“公子不是要试试姑娘受惊时喊声有多大吗?”
陆清在院外随便扯了个姑娘,把小玲子给拽进了正房。陆清把屋子里的油灯吹灭了两盏,只留一盏放在箱子上。
小玲子就坐在箱子前面,她知道陆清就在门口站着,虽然看不清人,她倒也不害怕。
她正疑惑让她坐在这里有什么用,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吓得她惊呼一声。她转头看向门口,陆清的身影虽不清晰,也还看得出来。
她捂着胸口,按着乱跳的心:“大,大人,你在么?”屋子实在是太黑了,她虽然看到了陆清的身影,都不太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她刚刚看到从她眼前掠过的黑影,不过是陆清扔过去的一个棉花包。紧接着衙役手提钢刀就朝她冲了过去。
钢刀压颈吓得她大喊了一声,然后她就镇静了下来,外面有好多人守着呢,县太爷还在外面呢,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的。
“杀。”陆清嘴里吐出冰冷透骨的一个字。
小玲子还没有弄明白杀什么,衙役手中的刀翻了个花,亮闪闪的银色光芒晃得人眼前直冒金星。
衙役钢刀‘唰’的一下真的朝她的脖子砍去,刀带着一股劲风扫得人头皮发凉。
小玲子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此时什么顾不上多想了,双手抱着头,抻着脖子大喊起来:“啊!”
小玲子前后一共喊了三声,周宁恰恰只听到了最后一声。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