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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神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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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壮水性如何?”周宁想人要是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孙大壮急于逃跑,很有可能会游到河对岸。

    “大壮是个旱鸭子,不会水。”张保正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件事他可以拍着胸。脯做保的。

    石西村会水的人也不太多,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谁身上有几根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周宁暗暗的盘算了一下,既然孙大壮不会水,那他走的必然就是山路,这山路嘛,没个两三天是走不出去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还在山里才对,周宁问清楚出村的山路一共有三条,即刻吩咐林捕头前去缉拿凶犯。

    “每条路派十个人快速急追,案犯已经逃脱一整天了,有可能跑了很远,也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藏着,不要光顾着向前跑,要小心仔细的搜寻。”

    “是。”林捕头一提抓人就来精神,兴奋的脸上直冒红光。

    周宁又对师爷说道:“你马上坐船回去,安排人从出口向内搜寻。”

    “那大人你?”师爷知道周宁这是让他先回去休息,他回去只要通知衙门里的人去搜山就行了。

    他只需要传句话,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周宁呢?他似乎是没有走的意思啊,难道他要在石西村守着?

    “我在这儿等消息。”周宁说的很平常,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嗡嗡的在每个人的耳中不断的回响。

    周宁完全可以坐官船回县衙,该查的查了,该审的审了,也派人搜捕逃犯了,县太爷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守着了。

    但是周宁就是要在这里守着,他回去睡觉,差人就不会尽心尽力的去搜捕犯人,他在这里守着,人心就有凝聚力,就有强大的动力。

    林捕头也想劝劝周宁,不过他只是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想了想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人朝漆黑的山路跑去。

    周宁上任时间不长,但周宁的脾气秉性他还是了解了一些。想劝周宁改变想法实在是太难了,要是真的想让他早点休息,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抓住逃跑的人。

    孙氏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她紧紧抓着孙有德的胳膊,不停的摇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有德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胡闹,更不要胡言乱语。言多有失,现在好歹的谁也没有证据。

    如果真的要是因为自己乱说了什么,让人家抓住把柄,那才是把孙子往死路上推。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换而言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降低存在感。

    周宁抬头仰望星空,今天晚上月色还好,满天的星斗闪烁着寒光。陆清拿起一件披风给周宁披上,免得他着凉。

    抓人不是说抓就能抓得到的,周宁也不可能在张家的院子里过夜。张保正上前再次相邀:“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先到舍下歇息吧。”

    周宁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先回去吧。”

    “大人,您总得”张保正才说了一半,忽然想到周宁说的是‘你先回去吧’,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在赶他走啊,张保正眼珠一转,忽然间脑子开了窍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张刘氏的家啊,所有人都走了话,岂不是天赐良机?

    刚才大人在正房审问张刘氏的时候,屋里全是灯笼,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周宁是坐在窗前问话的,张刘氏是站在地中央回话的。

    按理民见官要跪,张刘氏又不是诰命夫人,又没有什么权贵的亲戚,她凭什么站着回话?

    张刘氏除了脸蛋比较突出,哪还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她家无势也无财,连人都没有,就剩她一个人了。

    县官大人凭什么赦免她下跪之礼?这里面没有说法?张保正心底暗暗的腹诽起周宁来了,他不信天底下还有不吃腥的猫。

    所谓无利不起早,这桩案子对张家来说是塌天大事,但是拿到县衙里来说,这算是个什么事?一年到头被押下来的命案数也数不清。

    周宁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跑过来?为民伸冤么?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来也只有鬼信,哪个人会信?

    张保正恭恭敬敬的一个深鞠躬,说道:“小人谨遵大人吩咐。”说完弯着腰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走了。

    周宁抬眼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笑‘这个保正是有病吗?’。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前半句分明是想邀请周宁去他家吃饭,后半句突然一个急转弯。

    还说什么‘谨遵大人吩咐’,吩咐你什么了?就让你回家睡觉去,就算是吩咐?周宁倒是盼着有人这么吩咐自己一下。

    张保正走到院墙边跟轰什么小动物似的张开胳膊乱舞:“都回去,都回家睡觉去。”

    有的村民很听话的走了,大部分村民没有散去,都很好奇这桩案子到底查明白没有,就看来一大群人,又是验尸又是问人的,然后很多人都跑了。

    中间的过程他们只看得到影儿,却听不真说了些什么,都是凭着想像在丰富一个又一个画面。

    周宁吩咐陆清道:“带路,我们去官船上休息。”

    “公子,这时候夜寒风大,河面上尤其的冷。”陆清知道周宁这是不想回县里,他也不敢硬劝周宁回去。“来的时候我叫他们备了帐篷,不如就在这院子里支起来吧。”

    “也好。”周宁就是想留在石西村等消息,他料定一天的时间孙大壮跑不了多远。

    帐篷在哪里都能支,但是河边确实是太冷了,这里毕竟可以借着房屋的墙挡挡风寒。

    衙役们七手八脚的把帐篷支了起来,张刘氏一看这也太过意不去了。她想了又想,最终咬牙上前说道:“大人,您去正房歇着吧,我去磨房就好。”

    “不必管我,你自去歇息吧。”周宁看她憔悴的样子也真是挺可怜的:“你最好叫几个乡亲过来陪你也有个照应。”

第39章 深夜治伤() 
第39章深夜治伤

    张家院子里到处是火把,把灵堂照得通亮。周宁这些日子很是疲惫,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周宁坐在帐篷里静静的看着关于这桩案件的记录,想从里面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王婶和李婶过来陪着张刘氏,她们劝她赶紧睡觉,这都第二宿了,再不睡人就废了。张刘氏看着窗外的火把,想起躺在灵棚里的张彩霞,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走出房门,到灵棚前往盆里填了些烧纸,又点了柱香插好。她拿根短木棍轻轻的拨弄着烧纸,又对着张彩霞自言自语起来。

    “霞啊,县太爷来了,现在就在咱家院子里守着呢,你在天有灵给嫂子托个梦,告诉嫂子是谁害的你,报仇伸冤的时候到了……”

    周宁把帐篷拨开一道缝隙向外望着,冷风嗖嗖吹得张刘氏衣衫发鼓,火光映红了她的脸,两行悲泪滚滚而下。

    周宁轻轻放下帐篷,民怨不可积,这仇一定要报。周宁刚刚坐下,忽听张刘氏喊了句:“二柱子,你干啥去?”

    这深更半夜的她在和谁说话?什么人这个时间出门?周宁又把帐篷撩开一道缝儿,只见张刘氏朝隔壁走了过去。

    刘二柱刚进屋不到半个时辰,切不说他自己也想了解案情的进展,就是围观的人也让他没法休息。

    半个村子的人都站在他家的院子里,也不知道都能看着些什么,反正没人愿意离开,都一直在守着。

    刘大柱腿肿得把裤腿儿都剪开了,他依然坚持在院子里站了好久。直到围观的人散去,刘二柱才回屋准备睡觉。

    这两天整个石西村的人都疲惫极了,昨晚就没怎么睡,今晚又过了子时才消停下来。

    刘二柱先帮刘大柱的腿上换了药,然后才倒头睡下。他刚睡着,就被刘大柱的呻。吟声给吵醒了。刘大柱腿疼得无法忍耐,紧咬牙关还是忍不住闷吭出声。

    见大哥头上汗珠跟豆子似的往下滚,刘二柱自然就慌了神。他披上衣服就往外跑,总得给他哥找点止疼的药来才行。

    郎中给留的草药也不顶用啊,他必须找郎中再讨点别的药。他刚一出门就被刚准备回屋的张刘氏看到了。

    刘二柱边系着衣服上的扣子,边回答张刘氏的问话:“我哥腿疼的受不了,我去找吴二嘎子要点药,干挺着也不是事儿啊。”

    “蛇咬的最遭罪了,先用手巾蘸凉水敷一下,能解解疼。”张刘氏隔着院墙替他出主意。

    “对,我都急懵了,我先给他敷一下,那肿的跟椽子似的。”刘二柱说着又急忙跑回屋里。

    张刘氏叹了口气,低头往自己的屋里走。要不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大柱被蛇咬了,她怎么也该过去看看的。

    现在莫说半夜探伤多有不便,就是白天也只怕别人会嫌她丧气。好端端的一个家,她一进门不到三年公婆全都下世去了。

    后来丈夫出门经商也是一去不回,泥牛入海般杳无音讯。现在小姑又无故遇害,乡亲们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腹诽她是个大克星呢。

    她有心去看望大柱,却不能真的过去,只好先回屋再说,或许可以央王婶、李婶过去看看。

    她刚走到门前,陆清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她急忙后退一步躬身施礼:“大人。”

    “嗯。”陆清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谁被蛇咬了?”

    张刘氏看了一眼刘家,说道:“大柱子,昨天晚上喝多了跑山上去了,不小心被蛇给咬了。”

    “带我过去看看。”陆清才懒得理什么大柱子二柱子的,要不是周宁让他去给治伤,他绝对装没听见。

    他出来给人治伤,还带着两个衙役负责给他提药箱。张刘氏应了声‘是’,便赶紧的在前面带路。

    刚向前走了没几步,周宁一掀帐篷也走了出来,他轻咳一声,众人急忙停住脚步。周宁淡淡的说道:“我也过去看看。”

    周宁本没打算出来,他听到张刘氏说那个大柱子昨夜跑到山上去,就不由得蹙起了双眉。

    深更半夜往山上跑,这不像是喝多了,像喝疯了。周宁虽然不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可疑之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昨夜这个时间段太敏感了,凡是昨夜无故离开过石西村的人都必须要调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衙役打着灯笼,绕过院墙象征性的拍了两下门板,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刘二柱开门见这么多人,属实是吓了一跳。最前面是打着灯笼的衙役,后面是穿着官服的县太爷,再后面他连看都没敢往后看就‘噗通’一下跪倒了。

    “草民给大老爷磕头。”刘二柱也不懂什么礼术,反正磕头就是最大的礼了,没人叫停就一直磕。

    “免礼。”周宁说了‘免礼’,刘二柱听清了,但是没听懂。他微愣了一下,继续磕,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磕头不会有错的。

    “别磕了。”周宁不怎么喜欢别人一个劲的给他磕头,别人磕出血来,他也得不到什么。

    这回刘二柱听懂了,他站起身来,嘴唇都直打哆嗦,县太爷怎么到他家来了?他紧张加忐忑,不知道该怎么招待才对。

    陆清指了指房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是来给你哥看伤的。”

    陆清见多了像刘二柱这样的傻呆,看着当官的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整个人变得跟个白痴似的。

    怯官,是人的自然心理,这是很正常的事,大多数生活在底层的百姓都有这么点心理障碍。

    官员出行仪仗甚是威严,平时也不和百姓接触,偶有相见也是不苟言笑。百姓们很难不怯官。

    若要民不怯官,需得官不疏民。周宁并不希望良民怯官,他也尽量的跟百姓亲近,自从他上任以来发行了很多条亲民令。

    衙役们都觉得自己在百姓面前的威风气下降了许多,对来告状的良民都必须亲和,给他们提供休息的地方还供应简单的茶食。

第40章 火烧银针() 
第40章火烧银针

    听说他们是来给他哥治伤的,刘二柱惊喜交加又有点不敢相信,感觉像做梦似的。

    刘家也没什么大人物,普普通通的草民一个,被蛇给咬了一口,竟然惊动县太爷亲临?

    刘二柱呆呆愣愣有点麻木似的拽开房门,连声‘请’都忘了说,就咧着大嘴笑。直到众人都进了屋子,他才傻呵呵的随后跟上。

    刘大柱背靠木箱,闭眼睛坐着。他紧咬牙关,脸上汗珠像豆子似的往下滚,腿肿得快有腰粗了,皮都撑得透明。

    他听到了敲门声,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来了很多的人,却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以为是乡亲们看完了张家的热闹,想起他被蛇咬了过来看望他的。

    他疼得心焦难耐,真的不需要谁来看他,他更需要一个人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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