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多人这一刻才看到罗氏的头脸,只见她脸色灰白、双目紧闭,没有一点点的活人气色。
陆清端着一盏茶,慢慢的走到罗氏面前。他端详了一下罗氏,然后对旁边的衙役吩咐了一声:“动手。”
一个衙役过来掐住罗氏的面颊,另一个拿着长条的硬铁片撬开罗氏的牙齿,把一个两公分见方的小木块垫到上下牙中间。
堂上有几个女人吓得缩起身子直往别人后面躲,还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的探出脑袋往这边瞄。
陆清悠闲的端着茶盏,慢慢的掀起盖子轻轻的刮着。刮了一会儿,他把茶盖放到衙役手里,拿出一个小摄子从茶盏里夹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来。
那药丸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在什么药汤里泡着的。陆清小心翼翼的把药丸放到罗氏的嘴里。
给死人喂药,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闻。
陈福禄和吴庆分别站在陆清的左右,他们俩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了。他们眼见着药丸在罗氏的口中慢慢溶化。
药丸化成一团白雾在罗氏的嘴里缭绕着,看起来有几分的诡异,陈吴二人倒是没有一点的恐惧,只是都傻愣愣的盯着。
“娘,我怕。”吴庆的妹子忽然抱住吴老太婆,把头埋进了老太婆的怀里:“嫂子,好吓人啊。”
吴老太婆搂着宝贝女儿的肩膀:“不用怕,有娘在就算她成精了也不敢翻天,她就是诈尸也没用。”
吴老太婆虽然已经是年过花甲,毕竟掌着一个大家族的实权几十年,很有几分凌人的气势。
吴庆的小妾也捂着胸口,缩着身子往吴老太太的身边躲。吴老太太看她一眼,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嗔道:“她死活都与吴家无干了你还怕她则甚?直起腰来。”
听了老太太的‘训导’,吴庆的小妾也添了三分胆气,直起腰板来怒目圆睁的盯着罗氏。
你道她是冲死人摆威风么?当然不是的,她只不过利用‘愤怒’来掩盖她的‘胆怯’罢了。
过了一会儿罗氏口中的白色雾气渐渐散去,陆清让衙役轻轻的撤下木塞,还用硬铁片垫着防止咬到舌。头。
木塞刚刚撤掉,罗氏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嘴上的劲道小了些许,衙役把硬铁片也抽了出来。
罗氏缓缓的睁开眼睛,并没有睁得很大,只是月牙似的一条缝儿。
“啊?!”
陈福禄惊喜交加的喊了起来,一下子攥住了罗氏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啊?!”
吴庆惊骇莫明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晃了晃险些摔倒,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啊?!”
堂上堂下的百姓都震惊的无以覆加,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死人复活更加难以置信的事呢?
“罗氏,你都听清了吗?”周宁的好奇心也很重,只不过他好奇的是陆清的医术,这药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奇。
罗氏的血脉渐通,脸上也有了红润之色,她点了点头:“回大人的话,我都听清了。”
原来她不只没有死,而且从头到尾发生的事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吴庆感觉头上一阵晴天霹雳,炸得他外焦里嫩的。
有没有这么离奇的事?有没有这么耍人的命运?吴庆一时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大人的话,我有三谢,求大人容我当面道来。”
第76章 还有一事()
第76章还有一事
罗氏的死而复生引爆了公堂内外的气氛,自从盘古开天地,有谁听说过死人能当堂活过来?
这桩什么争妻案早被抛到脑后了,大家的关注点都转移到了罗氏身上。罗氏是怎么死的已经没有人在意了,都在稀奇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看没看到那颗药丸?那可是起死回生的仙丹啊。”
“我看清了,我看清了,那颗药进嘴就有仙气冒了出来。”
“那小娘们能不能飞起来啊?”
“会不会长生不老?”
“咱们大老爷真天神也,竟有还阳之术。”
“……”
公堂之上没有人敢胡言乱语,公堂之外人们的议论声就大了起来。周宁经常公审,十桩案有个七八桩都是公开审理的,他也不怕百姓议论。
别的衙门不是放告日根本没有官司审理,周宁的大堂不同,除非有事他离开了云江县,不然几乎天天有官司可断。
是以短短三个月云江县百姓养成了一个新习惯,有事没事就喜欢到衙门口转,看看有没有热闹可看。
以往看完热闹大家的话题核心都是案情,各自说着自己看到听到的部分,最终不是赞叹县官大老爷妙计层出,就是赞叹人情冷暖,再不然就是义愤填膺的咒骂犯罪的人。
而这一次完全不同,没有人探讨案情,纵然是两男争一女这么惹眼的话题也没有人提了。
大家全都在关注是什么样的灵药把一个死人变成了活人,罗氏躺在地上的时候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直挺挺的样子绝不是装得出来的,甚至她被人架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僵直的。
“牙都是用铁片子撬开的,活人用撬吗?”
“死人咋能会咽药呢?”
“那药进嘴都变成烟了,根本不用咽,你知道啥是仙丹不?”
“罗氏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啊?”
“……”
衙门外吵吵嚷嚷,公堂上相对还算肃静。周宁问罗氏有什么话要说,罗氏说她有三声谢要当面道来。
“准你三谢,你要谢谁就谢吧。”周宁饶有兴致的眯着眼睛,这个罗氏有点意思,醒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要道谢,她要谢什么呢?
陈福禄还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她拂开他的手,轻轻的掸了掸衣袖,冲着他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陈福禄万没有想到罗氏的第一句谢谢会对他说,他惊喜交加的嘴角越咧越大。
“谢夫君相怜意。”罗氏深情款款的低头,温温软软的声音真个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陈福禄伸手搀扶着她,他好想对她也说句温情浪漫的话,可是他一个字也想不出来,他只傻傻的傻笑着,笑的有些粗犷也有些憨直。
吴庆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他只是傻怔怔的看着罗氏,看着她轻轻的转了个身,对着大堂上的县官老爷也来了一个万福。
“谢大人好妙计。”罗氏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从地狱逃出生天的幸运儿,她根本就不曾死去,从头到尾都是周宁给她出的主意。
唯有如此她才能听到陈福禄和吴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生死是人生最大的事,到了生死这一步才能知道谁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谢大人好妙计。’这几个字不停地在吴庆的脑海里盘旋,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考验,他差一点就经住了考验,最后他没有顶住来自吴老太婆的压力而功亏一篑。
罗氏扭过头,看到痴愣愣的吴庆。她从容淡定冲着他微笑,笑的很美很美,美的有几分迷离,吴庆恍惚间有点迷醉。
罗氏施施然的飘飘下拜,吴庆本能的躬身还礼。
吴庆弯下腰去才想起来罗氏说她有三谢的事,前两谢都谢过了,看来这第三谢是谢他的啊。
她会谢他什么?谢他十几年的恩爱情?还是谢他当初帮过她?抑或是谢他还牢记着夫妻情,差一点就签字画押带她回家了?
吴庆正在胡乱猜想,罗氏清晰的开了口:“谢吴郎将我弃。”
吴庆的身子猛的一顿,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谢吴郎将我弃!’,她说的是‘谢吴郎将我弃!’!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早就想离开吴家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是吗?多谢他主动抛弃了她,对吗?
是说她真心爱的人始终只有陈福禄一个,她一直想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苦于被他吴庆给束缚住了,是吗?所以感谢他做出了放弃她的抉择,对吗?
总而言之她的意思必定是说他的放弃对她来说恰恰是成全,不然何谈谢字?
太讽刺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一则笑话。
“珍珍”吴庆颤了颤唇,艰难的唤出了这两个字,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再叫她‘珍珍’的资格了。
吴庆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他是多么的想挽留她啊。只要她愿意为他留下,他什么事都愿意为她做。
然而罗氏不稀罕了,不稀罕他再为自己做任何一点事。罗氏只是平淡的微笑着:“谢谢你的忘恩负义让我洒脱的离去。”
“你?”吴庆没有想到罗氏会这么说,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一刀断了吗?
再说他并没有负情,他之所以放弃她完全是出于无奈啊,如果她真的都听到了,更应该理解他的苦衷,不是吗?
就算要分离,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吧?
只要她还愿意给他一点点机会,他都愿意拼命的去争取。吴庆刚要对她说句挽留的话,突然一下被拽了个咧趄。
他稳住身形发现拽着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老娘。他刚想问问老娘有什么事,吴氏老太婆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前指着罗氏骂了起来。
“贱人,你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败坏吴家的门风还胆敢如此的理直气壮。”
罗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转了身。陈福禄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对吴老太婆说道:“罗珍是我媳妇,轮不到你来说骂。”
“啪!”周宁一拍惊堂木,说道:“休得争吵,还有事听本官说来。”
第77章 当堂施针()
第77章当堂施针
官司断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两家都拿了具结文书,罗氏跟着陈福禄走就是了,周宁还有什么事要说?
按照流程也就差县官大人宣读个判词了,这也不过就是个流程而已,读判词也不算是什么事情。
果然周宁很正规的读了一遍判词,正式宣布罗氏被判给了陈福禄,从此后跟吴庆再没有关系。
读完判词,周宁没有直接退堂,而是继续说道:“罗氏并非死而复生,而是被药物麻醉后出现了短暂的尸僵,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其实她还是清醒的,虽然不能动却能听到声音。”
本来周宁没打算向公众解释这个事,刚才他隐隐约约听到门外的议论声,好像都在说什么‘死人又活了’之类的话。
周宁才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老百姓本来就信鬼信神的,这要是传扬开来,更会助长歪风邪气。
周宁不信鬼神,也不希望百姓们把希望都寄托在虚无飘渺的鬼神身上。
“药物不可轻用,给罗氏用药之前本官特意请郎中给她把过脉。”周宁淡淡的向下方扫视了一眼:“罗氏有体寒之症所以一直未曾怀上身孕,这次用药又要加重她的寒症。”
陈福禄拉着罗氏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无声的给了她莫大的力量。罗氏有体寒之症,陈福禄是早就知道的。
罗氏是在继母身边长大的,小时候常被赶去河边洗衣服,不分冬夏的跟河水打交道,身体怎么能好?
吴老太婆白了罗氏一眼,冷哼一声,小声的讥讽道:“就是个不能下蛋的鸡。”
周宁坐在公堂之上,自然是听不到吴老太婆小声嘀咕的。罗氏就在她的身边,听得真也看得真。
虽然罗氏脸上没有带出一点不悦的神色,心里却被堵的没有一丝的缝儿。就这么一句话,她都翻来覆去的骂了十年了。
不能生养一直是罗氏的心病,就因为这个吴老太婆强逼着吴庆娶了二房。不管她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没有发言权。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能生养还有什么资格不让人家纳妾?吴庆也是无奈得很,若不是深爱着罗氏,早就娶二房了,他也是顶着压力硬是拖了七年。
如今这亲情关系都一刀两断了,这份讥讽嘲笑依然存在。
吴庆也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句话,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的站出来维护罗氏,没有跟他娘辩理,甚至没有转过头看他娘一眼。
吴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双目无神的垂着眼睑,静静的听着周宁说话。
“本官请的郎中恰好治得了她的病症。”周宁一摆手,陆清拿出一个锦盒交给罗氏。
陆清又对陈福禄嘱咐道:“里面有配好的药丸和服药之方,你回去好好看看。”
“谢大人。”罗氏朝公堂上方轻轻一福。
“谢谢,谢谢了。”陈福禄拱手冲着陆清作揖。
“不必客气。”陆清转身走回公案旁站好。
听说罗氏的病能治得好,陈福禄喜不自胜,眼角都流出泪来。吴老太婆则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