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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小腿上的红色印迹是勒痕的话,那至少勒痕该是对称的,而且潘氏不可能只绑他的小腿,他身上应该还有勒痕才对。
为什么他身上只有那么一道浅浅的印迹?潘氏诚心要害他性命的话,不可能勒的松。
既然勒得紧,为什么没有勒痕?周宁左思右想,要么王青身上的伤不是勒痕,要么就是隔着东西捆绑的。
若以潘氏为假想凶手推断,王青酒醉后很可能会睡觉,潘氏也极有可能隔着棉被把他捆绑起来。
周宁回想王青家屋里的那张床,只要绳索够长完全可以绕过床板把人捆在床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完美的解释为什么王青身上没有勒痕了。
可是光解释了勒痕的问题也还是证明不了什么,王青的致命伤是窒息,他到底是怎么窒息呢?
不可能是勒脖子绞死的,他的颈部一点伤痕也没有。也不像是用什么东西压住闷死的,他的后脑没有挣扎造成伤痕,连面部表情也不扭曲。
周宁想了又想,想也是想不通,莫非那道浅浅的印迹并不是死者要向为自己讨个说法的申冤状?莫非那只是酒后不小心轻微的磕碰所致?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周宁为官虽然才不到半年,手里也过去了大大小小百余桩案件。无论新案旧案,无论大案小案,都是得心应手很顺利的就侦破了。
这一次真的有些不同,这是唯一一桩让周宁屡屡怀疑是自己判断有误的案件。周宁断案还真是有些天赋的,所谓天赋就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第一感觉。
他是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的,他的第一感觉一向都很准,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一次他的第一感觉就认定了潘氏是凶手,但却怎么都查不出证据来。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感出错了还是这个世上真的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风过留痕,周宁不信这世上有查不出来的诡案。
“公子,张爷来了。”陆清办完了周宁交代的事,刚好碰上张全利来县衙,于是就把他带了过来。
周宁急忙起身相迎:“张兄来了,怎么不叫人早些来报,我该出去迎接才是。”
张全利笑哈哈的迈过门坎,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的,一看昨天晚上就过的很愉快,根本看不出来差点被人暗算了小命。
“接什么?”张全利一点不客气,不等人让自己就扯把椅子坐下了。“我今天中午就走了,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的。”
“哦?”周宁明明知道他今天运芦席必然会走的,故意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问道:“怎么这么着急?你这才到,好歹也多住几天才是。”
“不住了,再住我怕把命住没了。”张全利笑嘻嘻的样子很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他是真的不能再跟秦锦混了,担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
周宁看着他轻轻的笑了:“怡春院的姑娘热情到张爷都扛不住了?”
“哈哈哈哈”张全利放声大笑起来,跟周宁相处的时间不长,在周宁这里他倒是挺放松的,想不到周宁也有这么污的一面。
张全利笑罢从袖筒中抽出一条绑腿带来,绑腿带在张全利的指间缠。绕,轻轻的晃动中周宁的目光聚焦在绑腿带的两颗木珠儿上。
张全利把绑腿带慢慢的又掖进了袖筒:“你说我再不赶紧走,还走得成吗?”
“怎么回事啊?”周宁昨天晚上也没来得及细审细问,现在天时尚早还没有过去查封怡春院,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这根绑腿带周宁隐隐约约感觉到昨天晚上张全利跟人争执并不简单,怪不得调了那么多的御林军过去,还惊动了秦锦。
难道是秦锦向张全利出手了?他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没怨没仇的秦锦这是何苦?
周宁知道秦锦为人肚量小,但再小也不至于小到连几句话的矛盾都容不下吧?就算张全利在画舫上让他失了面子,他也该顾虑到张全利背靠着云王这座大山啊。
若不为私怨,那就必有所图,害张全利能得到什么呢?
张全利也不知道秦锦为什么要害他,但是铁证如山,张全利也没办法怀疑事实。当然铁证不只是一根绑腿带,还有活生生的大活人。
张全利昨天本来是想把秦锦叫过去当面鼓对面锣的把事情说清楚的,他要质问秦锦为什么害他。
他的护卫薛大海不同意他这么做,明着跟秦锦撕破脸没什么好处,他们在外面好比是一条游龙,游龙离了海就摆不起龙的威风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全回京,回到京城就好比龙归东海,到时候秦锦算个屁。
第145章 微乎其微()
第145章微乎其微
薛大海出了个主意,劝张全利莫动声色,悄悄的把那个‘杜公子’给关起来带回京城。
因此昨天晚上张全利见了秦锦什么话也没说,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他周旋。
张全利在怡春院里自然是一。夜好梦,薛大海负责刑讯那个刺客,皮鞭棍棒之下不愁问不出来实话。
本就不愿意跟秦锦同行的张全利,知道了真相自然更加的不愿意答理秦锦了,他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甩开他的理由。
他就是负责出来收芦席的,根本用不着秦锦。秦锦是出来巡查百官的,也用不着张全利。
他们俩同行完全都是听命于云王,是云王需要他们俩同行。
云王需要张全利利用秦锦的身份,有秦锦这个挡箭牌挡着,没有人敢随便的盘查画舫以及随行船只,这样运输芦席就方便许多。
原本也没必要动用画舫,没必要费这么多的心机,只因近几个月屡屡有人追查芦席的下落,使得云王有些心惊,他不得不小心起来。
云王也需要秦锦利用张全利的身份,有张全利这个‘云王的舅哥’跟他同行,足以向世人宣告他的立场,这一路就等于脑门上贴了张纸条‘我秦锦是云王的人’。
两个离心离德的人能同行到云江县已经是互相忍耐的结果了,这一路他们早就积攒了许多细小的摩。擦。
如今两个人都走到了忍耐的极限,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同行下去了。张全利是下决心甩开秦锦了,他要走都没有通知秦锦一声,只是过来跟周宁道个别。
秦锦则连走的机会都没打算给他留,他收芦席是个大动作,再怎么也瞒不过秦锦的眼睛。
秦锦不只密切关注着周宁,他更关注着张全利。尤其是昨天晚上下手失利之后,他更加的不能让张全利平安的回到京城。
得知他今天中午就要启程,秦锦也是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当然这一切张全利是毫不知情,他还以为秦锦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在离开了呢。
张全利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周宁讲了,周宁慢慢的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秦锦派人在怡春院里等着张全利,他把张全利从县衙带出去,让他去怡春院,然后自己回了馆驿。
秦锦的人假意装做跟张全利争抢同一个女人,目的是打死张全利并且让人们怀疑这是一桩由争风吃醋引发的命案。
“好妙计,好手段。”周宁右手抓着折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左手掌心:“秦锦果然够阴毒狡诈,既能害了张兄你的性命,又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周宁帮着他仔细的分析起来:“怡春院是你自己去的,他连去都没去。你们一路同行,有几个人知道你们关系是好是歹?表面上看都以为你们交情不浅,你出了事谁能往他身上想?”
“他个婊。子养的。”张全利恨恨的骂了起来:“老子不为等他,这会儿早就回到京城了,到哪儿他不得耽误个三五天半个月?我特么到哪儿收芦席都用不上一天,他良心都喂了狗了。”
周宁微微的笑着,眼睛越眯越小,小成了一条缝却透着精明灼人的光芒。周宁不说话,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
秦锦和张全利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些须的嫌隙不值得动杀心。秦锦要害张全利也不可能是图财,他出身于官宦之家这些教养还是有的。
一个不缺钱的人是不会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他身为四品御史本就官高爵显,这次下来巡查更是赚得盆满钵溢。
秦锦再傻也知道得罪云王是什么后果,切不说张全利跟云王是远亲还是近亲,起码张全利现在是在替云王办事,他代表的就是云王的脸面,杀张全利就是在打云王的脸。
秦锦若有害他的心,可动手的时机和地方有的是,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显然在路上动手比在任何一个县城都方便,都更能遮人耳目。秦锦跟他同行,路上有的是机会把他引到偏僻之处下手。
既无冤仇又不图钱财,那他的动机何在?周宁的心突然紧了起来,好恨啊好恨,秦锦何止阴毒,他简直是借刀杀人。
周宁最擅长的就是破案,没用上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想明白了秦锦的动机是什么。
从事前分析不出,那就以秦锦的人得手了为结论假想下去。如果秦锦昨晚成功的杀死了张全利,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此处是云江县,张全利是刚刚离开县衙的,谁的麻烦最大?若是这件事出在别的地方,或许当地的父母官还能逃出生天,但是周宁就难说了。
周宁在京城是被云王算计才错过了殿试的,周宁虽然最终还是做了官,但做官和做官的差别就大了去了。
丢了状元又被打发到边远小县,至少要多奋斗个十年才能回到他高中状元时的起点,人生有几个能奋斗的十年?
不管周宁是不是恨云王,至少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周宁是恨云王的。云王的人走一路都太平无事,偏偏到了周宁的辖地丧了命,这怎么解释?
云王一准会认为周宁是故意杀人,认为周宁是挟怨报复,云王要是报复起周宁来,周宁个人的死活都已经不值一提了,只怕整个周氏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周宁一万个没想到,他以为秦锦会在检查工作上鸡蛋里挑骨头,事实上秦锦根本没检查他任何一项工作。
他以为秦锦会正面跟他起冲突,事实上秦锦跟他连脸都没红过,一口一个贤弟叫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就是没想过秦锦会为了给他制造麻烦而杀生害命,看来他真是拼了。他走的这招险棋,看起来有些笨拙细想想不可谓不高。
想要放手一搏就必须付出代价,他这是典型的以小搏大。看起来他背了天大的风险,但是除了他的人被抓会让他被动之外,任何结局都是对他有利的。
得手了自然是大吉,失手也不要紧,只要他的人跑了或者死了,就没有对证不会暴露他,就是没动手也没什么,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人被抓,而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第146章 早做提防()
第146章早做提防
也许是秦锦的运气差了点,老天都不帮他,偏偏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恰恰当当的实现了。
他派出去的人如泥牛入海般一去无回,他就感觉不大好。线人来报说芦席商贩都在点货,他知道张全利这是要启程了。
本以为能够一石二鸟,既给周宁制造了麻烦又把张全利给解决掉了,这是多好的事?可惜天不作美,一石二鸟变成了打草惊蛇。
没有给周宁带去什么麻烦倒惹自己一身的麻烦,张全利不只安然无恙而且还要甩开他独自登程,很明显张全利不是知道了什么也是怀疑了什么。
总之让张全利平安的回到京城对他来说绝对的是祸非福,就算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张全利跟他也是不对付。
现在张全利回去必定会全力以赴的在云王前面告他的刁状,秦锦紧紧的抿着唇,眼睛里迸出毒蛇般的光芒。
“张全利,休怪我无情,是你逼我忒甚。”秦锦看着窗外的远山下定决心,是生是死就在此一搏。
张全利此时正在云江县后衙跟周宁谈笑风生,周宁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跟他应酬着,心却是越提越紧,脑子越转越快。
秦锦原本像豺狼一样窥视着所有人,结果第一次出手就失手了,他现在正是焦虑和懊恼的时候,张全利这一张罗要回京,无疑会加重他的焦虑和懊恼。
周宁料定秦锦不会就此收手,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秦锦担不起事情暴露的风险,他必定要竭尽全力的在张全利回到京城之前弄死他。
周宁倒不在乎秦锦和张全利谁生谁死,但是他在乎他们之间的较量在什么地方进行。只要不在云江县范围之内,他们谁生谁死听天由命去吧。
“张兄,你打算走水路还是陆路?”周宁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云江县三面环山一面水,要走陆路的话出县得翻山。
张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