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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秦锦怎么可能是真的调查什么,陈福明现在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他想怎么摆布便怎么摆布。
他想让陈福明说什么,他就必须说什么,他想让陈福明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这一点也不难。
回到云江县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官轿刚到衙门口林捕头就跑了过来。陆清打起轿帘,周宁就看到林捕头满面焦急的样子。
周宁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林捕头是去丰安县调查情况的,重点是寻找卢鸣的下落。
他急火火的样子分明是没有好消息带回来,难不成卢鸣真的遇难了?周宁弯身下轿,脚还没有迈过轿栏就开口问道:“可找到卢师爷了?”
“没,没有。”林捕头摇摇脑袋。
陆清伸手去扶周宁,周宁急匆匆的就走了过去,陆清和林捕头尾随其后走向后衙。
三个人的脚尖还没有踏到后衙的门坎,耳边又传来鸣冤鼓的响声。陆清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宁中午就因为这个破鼓连饭都是在轿子里对付的,现在晚饭的影都没看着呢,这破鼓又响了。
这要是让陆清说了算,他一准把鸣冤鼓给摘下来,永远不许人敲。
周宁一肚子心事,想询问林捕头一下丰安县的情况却又禁不住鼓声咚咚的催。周宁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正堂,连后衙都没进去就又升堂了。
“威武~”堂号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顿噼哩啪啦的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
“带击鼓人上堂!”周宁面沉似水的一拍惊堂木,万千心事也只能暂且抛到脑后了。
“带击鼓人上堂~”一声声跟回音似的往下传,这声势就令人不寒而栗。
周宁睁眼向堂下一看,告状的又是一个老头。这老头有些驼背,到大堂上就边磕头边嚷:“大老爷给我做主啊,我家的马丢了。”
陆清一听差点一个跟头折下去,今天这是怎么了?除了牛就是马的,净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来敲鸣冤鼓。
陆清暗下决心,等得空儿一定要劝周宁把规矩重新立起来,至少也得是生死大事才允许敲鸣冤鼓,否则一律板子侍候。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在哪儿住?马是怎么丢的?别着急,慢慢的说清楚。”周宁的白话说得算是地道到家了,不像是审案倒像是在跟当事人唠家常。
这老头见大老爷并不‘厉害’,他的气息也稳了不少。
“小老儿名叫宋国兴,家住猫耳朵胡同,今年六十八了。”宋国兴说着抬起头盯着周宁看。
“威武~”衙役们齐声喝起堂号警告他不许随便仰望大人,他却不懂是什么意思,反而转头看了看两边的衙役。
第176章 何处去寻()
第176章何处去寻
衙役们手里的水火棍再一次噼哩啪啦的乱戳地面,宋国兴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低下头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周宁开口说道:“不要乱吼堂威,他偌大年纪禁不起惊吓。”
等了半晌还是不见那老头开口,周宁说道:“你继续往下说吧。”
宋国兴哆哆嗦嗦的又抬起了头,迷茫的看着周宁:“你都问了些啥?我全忘光了。”
记性不好,忘性倒是不错,这么快就把周宁的问话全都忘光了。周宁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家在什么地方住?你的马是怎么丢的?”
“我说大老爷,你年纪轻轻的这记性还不如我咧,我不是刚说过我家住在猫耳朵胡同吗?”
宋国兴这记性又好上了,别的没记住这条他记得挺扎实。周宁被他弄了个哭笑不得,这老头还真有点意思。
“你是说过你家在猫耳朵胡同,可是你没告诉我猫耳朵胡同在哪啊。你家住在哪州、哪府、哪郡、哪县、哪个村庄?”
陆清撇了撇嘴,这么有耐性的县官真是少见。这百姓都让周宁给惯坏了,不管大事小事都往衙门跑,跟县官说话也不分反正,张嘴就胡来。
宋国兴眨了眨一双昏花的老眼睛:“大老爷你可真有意思,我家就住在云江县呗,住别的地方咋能来你这儿告状咧?”
“大胆!”陆清指着老头一声怒喝,竟然在公堂之上对县太爷如此不敬,这还了得?
“休得放肆。”周宁狠狠的瞪了陆清一眼,一句话有什么大不什么的?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他来告状也是被逼到无路可走了,不然他这么大年纪怎么会闯到这大堂上来呢?
陆清没犯什么错,他站在堂角就有权力维持大堂上的秩序。
周宁倒不在乎什么秩序不秩序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只要能把案子问清就知足了,不想摆架子也不想抖威风。
“老丈,你继续说,你的马到底是怎么丢的?”
这案子问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也真是够醉人的了。
“马是昨天晚上丢的,半夜我睡得正香咧,听到外面有一群马从胡同里走过,开头吧我还以为是做梦咧,后来声音特别大,我扒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啥,确实是一群马走过去了,我早上起来喂马才知道我的马丢咧。”
宋国兴也没看到什么,只看到一群马从他家门前的胡同走了过去,连人都没看着,这点线索能算是线索吗?
周宁的眉头深皱,这线索实在是太少了。“马群从你家门前路过,你都不出去看看么?”
“这几天总有马群路过啊。”宋国兴若是第一次在夜间发现有马群路过,他肯定会出去看看的。
人谁没有好奇心呢?但是最近这五六天经常有马群路过,有时白天有时半夜,大家都习惯了,谁还爬起来出去看?
“总有马群路过?怎么回事?”周宁继续问道。
“说是北方来了一伙马贩子。”
“可有人到你家买马?”周宁的眼睛里泛起了希望的光,如果有人去他家里买马,就说明有人相中他家的马了,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
“没有。”宋国兴摇了摇头:“马贩子不到个人家来买马,他们直接去马市买。”
“哦。”周宁好生失望,他盼着的线索没有出现。“你家的马长什么样啊?”
“呃?”宋国兴非常纳闷的看着周宁:“马就长个马样呗,还能长啥样啊?”
周宁觉得自己的白话已经说得很好了,怎么沟通还是有障碍呢?他只好又重新问一遍:“你家的马有什么特征没有?就是跟别的马不一样的地方。”
想要找到马,起码也得知道他家的马是什么马啊,马身上有没有特殊的花纹,让人能认得出来的特征。
“我家的马是好马,四岁口,个头很大,后脊特别宽了,浑身都是红色的毛,火红火红的可亮了,四个蹄子是白的,头顶有一撮白毛,别的地方一点杂毛没有。”
马一般到六岁正式成年,四岁口已经快要成年了。个大脊宽说明是一匹雄壮的好马,浑身红色也许是匹枣红马,但红的发亮就很可能是匹名马了。
“你家的马是不是那种红棕色的?像大枣的皮一样的颜色?”周宁见这个老头很平常的样子,估计他家的马不会是名马良驹,也就是一般拉车的大枣红马。
宋国兴一提起他家的马,驼背的腰都向上直了直,浑身透着骄傲的神采:“我家的马红的像火炭似的,那毛又滑又亮。”
毛红似火的话那应该就是汗血宝马了,即使不是纯种的汗血宝马也是有着汗血宝马血统的。
普通的马毛有可能红,但不可能发出光亮来,光泽度越好马就越好。
“你家的马是从何而来的?”周宁没料到他家的马会是一匹好马,普通人家不应该有这种马。
“你说啥?”宋国兴根本就没听懂周宁的话,周宁一时激动忘了跟他说话得讲纯白话了。
周宁只好又问了一遍:“你家的马是半路来你家的还是从小在你家养大的?”
“哦”宋国兴这句话算是听懂了:“我家的马是我儿子从山上抓回来的,都养了三年多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宁想想还是没什么头绪,他继续问道:“那马贩子有多少马?你见着过马贩子没有?”
“我咋能知道人家多少马咧?我没见过马贩子啊。”
“每天从你家门前过的马群大约有多少马?”
“那个不一定,有的时候五六匹,有的时候十多匹呢。都是马市的人赶着给马贩子送去,也有人问过往哪儿送,他们也不知道马贩子在哪儿,他们就把马赶到一个地方就行咧,每次马贩子定的地方都不一样。”
马贩子还挺谨慎的,他们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肯暴露,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组织是最难找到人的。
周宁思索了片刻,‘啪’的一拍惊堂木,大声的宣判了今天堂审的结果。
第177章 生死不知()
第177章生死不知
陆清以为周宁又要跟这个老头去他家查访了,这一天到晚就是个没完没了的折腾,万万没想到今天周宁‘懒’了。
周宁根本没有去查访的意思,而是直接说了句:“你回家等着吧,马要是找到了我就告诉你。”
然后一拍惊堂木,利利索索的来个了:“退堂!”
别说那老汉愣住了,连陆清都愣了一下,周宁也学会敷衍人了?二话没有,直接把告状人赶回去。
就这老头子提供的线索那还有个找得着吗?等,那得等到地老天荒吧。自从周宁上任以来,这可是第一次连问都懒得多问,直接就退堂。
陆清微怔一下,随即嘴角悄悄的上扬了个好看的弧度。公子终于学会对自己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想想也是,今天周宁可是够累的了,不光累人还累心。昨天一。夜没睡,前半夜跟牢头套话,后半夜得到消息说画舫出事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卢鸣的消息传回来。
上午虽然什么事都没有,他也是心焦难耐,净在衙门口转了,中午饭都没吃上就开始审理明月村的争牛案。
在明月村折腾了一下午,才回来连房门都没进就又被鸣冤鼓给叫到大堂上来了。他现在必定是身心俱疲,哪还有什么精力替这个糟老头子找马?
他告的若是大事,周宁还能坚持好好审理,他左右不过就是损失了一匹马而已,本就不值得周宁兴师动众的帮他找。
宋国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老爷这是退堂了,他哆哆嗦嗦的爬起来,看着已经走下公案的周宁。
就这么退了堂,他家的马咋办?他还指望大老爷帮他找马呢,让他回家等,那得等到啥时候?
“哎,哎,我说大老爷你不能走啊。”宋国兴急的上前抢了两步,陆清直接挡住了他。
陆清脸一沉,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马还没找着咧。”宋国兴急得双脚直蹦,两只手乱比划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焦虑才好。
“县台让你回去等着,你是聋吗?”陆清没什么好脾气给他,别看县太爷对他和颜悦色,陆爷可不惯这些‘刁民’毛病。
“等着哪行咧?你得帮我找啊。”宋国兴心疼马才来闯大堂的,他是豁出老命跑进县城来告状的。
他就想把马给找回来,他还指望他的孙子能骑着马进京去赶考呢。孙子都考上秀才了,现在马没了,他急的眼睛都哭疼了,这大老爷一甩袖子就要走,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周宁站住脚,回身看向他和陆清,陆清转过脸去悄悄的皱起眉头,心想‘公子又要训我了’。
没想到的是周宁非但没有训他,反而很不耐烦的说了句:“轰了出去。”
周宁一声令下,两个衙役如狼似虎的冲过来拉起宋国兴就往外拽。
宋国兴被人架着往外拖,他两条腿不断的蹬地,嘴里不停的嚷着:“不为民做主你算什么父母官?都说你清正,我看你就是个昏官!糊涂蛋!”
随便他嚷些什么,周宁绕进后衙就听不见了。陆清急忙上前给周宁更衣,周宁边解衣扣边问林捕头:“丰安县情形如何?你有没有见到那十个酒坛子?”
如果卢鸣还没有从坛子里出来,很可能就葬身在酒坛子里了。
“画舫已经打捞上岸了,十个酒坛子都在,可是没有发现卢师爷。岸上百十具尸首我也全都验看过了,也没有卢师爷。”
林捕头赶到丰安县的时候,江岸上热闹的无法形容。有下去打捞尸体和船只的,有在岸上清点尸首和财物的,有丰安县衙的人也有秦锦的人。
林捕头一直等到把画舫打捞上来,所有的地方都搜查过之后才回的云江县。
他连卢鸣的影子也没看到,他算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没有找到卢鸣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