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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沧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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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他最后说:“中国**是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打天下的,目的是推翻压在我们头上的一切敌人,让我们当家做主人,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阻碍我们翻身求解放,不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头号敌人就是小鼻子,这一点不用我说,大家都比我清楚,去年冬天小鼻子进我们三家子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领导下的游击队则不然,处处想着咱们这些穷苦人,处处为咱们这些穷苦人某利益,是咱们这些穷苦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组织咱们这些穷苦人团结起来把小鼻子赶回老家的指路明灯……如果你们要是参加了游击大队,那么对外边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就更多了……”

    ——以上这些话都是张士礼从大个子那里学到的,尽管说的不够透彻,解释的不够完整,但对于听者而言,确实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东西,并且受到一定的教育和启发,因此,听者都坚定了参加游击大队的信心。

    在听的过程中,刘凤林听得最认真。他目不转睛地、聚精会神地听着,就像一个守纪律的小学生在听课一样,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认真向教师请教。他最后表示自己愿意参加游击大队,回去后还要做其他人的思想工作。大家看着刘风林主动要求参加游击大队,也纷纷表示心甘情愿地参加游击大队,为穷苦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到大家都愿意参加游击大队,张士礼的心情自然是高兴了。他又跟大家聊了一阵子游击大队里的一些情况之后,便坐在书柜旁的马杌子上,铺上他们拿来的那些写对联的红纸,拿起一支毛笔,聚精会神地写起春联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春联写好了,末了,在送他们走出院门的时候对大家说:“希望你们再有机会到家作客……后会有期,再见。”

    “以后不能少来麻烦你的,士礼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不要送了,天气这么冷,千万要注意伤口啊,别冻坏了……不要送了,快回去吧!”

    “回去后,别忘了替我给你们几个长辈带个好。”

    “记住啦,快回去吧!”

    张士礼站在大门前,一直等到那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他才转过身来,然后向凤凰山望去,被大自然装饰的凤凰山上那些美丽的景致所吸引。他喃喃自语道:“太美了,可惜呀,这样的大好河山让小鼻子践踏的不成个样子喽……”

    “你在那叨咕些什么,不赶快回家去,把伤口冻坏了看谁遭罪!”此时,高荣丽从院子里走出来不高兴地说。

    “没事,我身上穿得是你亲手做得新棉袄,伤口是不会冻坏的。”张士礼看着妻子笑着说。

    “什么冻不坏冻不坏的,冻坏就晚了。”高荣丽说着用双手扶着丈夫的右胳膊,怕路滑丈夫不小心摔倒,摔坏了伤口。

    “妹夫,妹夫……等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就在张士礼和高荣丽已经回到院子当中的时候,高发福老远就看见了,一边跑一边扯开嗓门喊道。

    他俩听出来是四哥的声音,于是停住了脚步,将身子转过来,等待四哥到来。

    “四哥,看给你累得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什么急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啊?”还没等高发福跑到近前时,高荣丽就急不可待地问道。

    “咱爸……咱爸让我来告诉你们,让你们下午过去吃饭,全家人到一起聚聚,好在一起乐哈乐哈……”高发福气喘着粗气回答道。

    “咱爸……咱爸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年不节的,算是吃哪门子饭呢……”高荣丽有些奇怪地说。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昨儿个上山打了十只野鸡,让你们去吃野鸡肉。”

    “四哥,你真行,还真没少打呀!”张士礼笑着说。

    “泰山不是堆的,亚拉葫芦不是勒的,牛皮不是吹的,打野鸡那玩意对我来说,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这你是知道的……”高发福说完也笑了起来。

    “得了得了,四哥,你在我们面前不吹不行吗……我当是什么事呢,给你急成这个样子。好了好了,我们回去跟老爷子打声招呼就去,说不定先到家还能帮上什么忙呢。”听说有野鸡肉吃,高荣丽确实着急了。

    “看我这脑袋瓜子……”高发福说到这里敲敲自己的头说:“你不提起老爷子这茬口,我还真给忘啦!咱爸说了,让张叔和英美妹子也去。”

    “老爷子去不去我不知道,英美肯定是不会去的,这一点我敢打保票。”高荣丽说。

    “有什么不能去的?”

    “你还不知道,自从那年她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就不愿见外人。”高荣丽看着四哥说。

    “咱们都是家里人,没有一个外人。”高发福解释道,生怕落一个人回去挨老爷子说。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英美她是肯定是不会去的,至于老爷子去不去,我们回家商量商量再说吧。”高荣丽说。

    “那我走了,我还得到老爷庙去买些猪肉,顺便打一壶酒回来。”说完,高发福拎着那只大酒壶出了大门,径直往老爷庙方向走去。

    张士礼和高荣丽回到家里,把刚才的事跟张宝发说了一遍,张宝发摆摆手说:“我不去,英美更不会去。我去了,咱们家那头猪谁去喂它呀?”

    “爸——,英美不是在家了吗,让她去喂?”高荣丽哀求道。

    “不行,她喂我不放心。”张宝发又补充说:“你们去吧,告诉老亲家,就说他的心意我跟英美领了。”

    这两口子拗不过老爷子,只好向高长福家走去。

第二十四章 一母九子各不同() 
张士礼和高荣丽来到了高家院子大门前,一眼就看见那只在老爷岭下被张士礼打死的狼放在院子中,高荣丽恨得上前踹了几脚,然后走进了正房东侧,很有礼节地拜见了两位老人,高长福老两口特别高兴。高长福的老伴对老姑爷特别偏爱,不光是因为张士礼有文化知识,主要是懂礼貌,会办事,人品又好,而且对老闺女高荣丽疼爱有加。她不时地看着女婿,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是看着老头子跟老姑爷聊得那么起劲儿不便去打扰,只好跟高荣丽聊一些家常琐事。唠着唠着,她想起了张士礼的伤口,便提起了这件事。

    “老闺女,老姑爷被那只狼伤得厉害吗?”高长福老伴关心地问女儿。

    “当时看伤口倒是挺厉害的,四周肿得够呛,不过,好歹没伤到筋骨,值得庆幸。”

    “这两天晚上睡觉怎么样,还疼吗!”

    “现在都挺好的,不碍事,就是头一天半夜那一阵子疼得厉害些,折腾够呛,都疼出汗来了,后来就好多了。”高荣丽回答并解释说。

    “啧啧啧,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亏是一只瘦弱的老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对了,你四哥将那只老狼弄回来了,扔在院子里,你来时看见了吧?”

    “看见了,我还踢了它几脚呐……那个样子瘦得像条龙似的……”

    “幸亏瘦成那个样子,不然,嗐,不然就坏啦……我估摸着饿得可能是皮包骨了,才被士礼打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一只年富力强的狼……那就不好说啦!嗐,人吗,生来八字照旧,命里八尺,难求一丈,该河里死,井里是死不了的。”

    “可不是呗,我现在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突突。”高荣丽紧绷着脸说。

    “老人古语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时,我和你爸给你选女婿时,就相中了这小伙子,并找算命先生看了,你们俩人的生辰八字匹配,能成一对好夫妻,能白头到老。当初,有很多人给你介绍对像,都被我和你爸给挡了回去,我对你爸说,我看中张士礼这个小伙子啦,士礼的人品、脾气、秉性,跟他爸张宝发没有两样,性格温和,诚实可信,心底善良,既能吃苦耐劳,又会体谅别人,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小伙子,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谁家闺女不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呢?谁家的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准保不能吃苦受罪。现在你嫁到张家去的事实,已经证明我跟你爸当时的眼光是对的……我俩没看错人吧?”

    高荣丽看着母亲那张饱经风霜消瘦慈祥般的面容,甜甜地笑了。

    看到女儿高荣丽脸上幸福的笑容,当母亲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了,可是,她心里唯一犯愁的事,就是女儿至今没有怀上孩子,这是她的一块心病。她又想起了那次在郎中抓得那几副偏方,于是说:“那次在郎中我给你抓得那几副偏方吃完了没有?”

    “都吃完了,是在一个月前他出走的头几天就吃完了,现在都一个多月了。”高荣丽尽量压低声音说,恐怕让坐在炕沿东头正在聊得很投机的爷俩听见。

    “吃完了就好,现在正好过去一个月了,按照时间推算,当时那个郎中说,这个月正是受孕的最佳时期,我觉得这回能有个**不离十啦。老闺女,在抓药时,那个郎中还给我打了保票,说在吃完了药头一个月里,夫妻不能同房,以后只要过上夫妻生活,一个月后保准怀上。巧了,你在吃完了药后整整一个月了,他不在家,现在在这关键的时候回来了,这不是天赐良机吗?”高长福老伴边说边仔细观察女儿的面部表情,然后带着愁苦的语调说:“嗐,良机倒是不错,可就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何况又在胳膊上,恐怕办不了夫妻那种事啦!”

    “妈——,看你扯到哪去了。”高荣丽的脸显然有些红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你跟妈说实话,他能行吗?”

    “办那事时,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受过伤的人,简直是一头雄狮……”高荣丽看着母亲的脸,尽力压低声音说。

    “男人都那个德行……尤其是间隔时间长了更是那个味儿。”

    这句话刚一说完,娘俩竟然忘记了炕梢还坐着两个大活人,情不自禁地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正在全身贯注跟老姑爷唠嗑的高长福,听到她们娘俩的笑声,将身子扭转过来说:“看你们娘俩神秘兮兮、嘀嘀咕咕的,是不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呐?”

    “你个死老头子,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份儿。”高长福老伴故意笑着瞥一眼老头子说道。

    “爷爷,奶奶,我妈说……”就在这个时候,高发福的儿子高连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显然把她妈妈告诉他的话忘到脑门后了。

    高连锁已经两岁多了,身上穿一件对襟的、右袖头开了花的青色棉袄,咧着怀,里边露出个红兜兜,前襟两旁光亮亮油渍渍的;下身穿一条开裆棉裤,两个膝盖前分别露出一个程度不同的窟窿,显然露出来的棉花被他拽下来扔掉了;脚上趿拉着一双比他的脚至少大二倍的棉胶鞋,由于没有鞋带,鞋舌头翻到前边,露出了踝关节,脚脖上生了一层厚厚的污垢袒露在外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黑里带黄的头发稀稀疏疏,脑后的头发向后支棱着,脑前的头发在额头前像一些小“扎枪头”一样耷拉着,让人联想到冬天房檐下结成的冰溜子,上粗下细垂挂在额头前。他那脏兮兮的小脸蛋,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洗过,再加上他那蒜头鼻子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抹得锅底灰,分明是在厨房淘气时自己用锅底灰抹过的结果,再加上他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配上那张薄薄的小嘴唇,很像杂技表演时先出场的小丑。

    大家看着高连锁的样子,难免要啼笑皆非,甚至前仰后合。

    “连锁,是不是让你来找我们吃饭的?”高长福笑着说。

    “我妈说了,让你们都去吃饭。”在爷爷的提醒下,高连锁终于想起“吃饭”二字。

    “爷爷说对了吧!”高长福抱起高连锁亲了几口之后说:“看你小脸弄得埋里埋汰的,是不是让你妈妈给洗洗脸呢?”

    高连锁撇着小嘴说:“我就不洗……洗脸我就哭。”

    “哭,我就打屁股了。”高长福绷着脸说。

    “打屁股我也不洗。”高连锁学着爷爷的样子绷着脸说。

    高连锁这个举动又引起在场的人大笑起来。这时你一言我一语逗起他来,特别是高荣丽逗起来没完没了,把他小脸气得通红,腮帮子鼓得溜溜圆,两只小眼睛里噙着泪花怒视着姑姑,眼泪差点盈出了眼眶。

    为了让孙子消消气,高长福假装使劲儿的样子,轻轻拍打几下高荣丽的后背,然后说:“谁让姑姑气宝宝来着,谁气我的宝宝我就揍谁。”

    尽管这样,高连锁不但没有消气,而且两眼还是气鼓鼓地瞪着高荣丽。

    高荣丽看着侄儿那双眼睛,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让侄儿消消气,于是把脸送到高连锁面前,微笑着说:“都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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