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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给狼打死了,这是真的吗?”丁小峰将信将疑地问。
“那是一只又老又瘦的母狼,没有多大本事,才被我打死了。”
“那你也够厉害的啦!”丁小峰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张士礼,完后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想,当时打斗的场面一定很精彩,不亚于当年武二郎在井阳冈打虎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吧!我没喝过墨水,不可能会写书,要是会写的话,把当时你打狼的场面描述下来,传出去,准能扬名千里,说不定也能跟武松一样,千古流芳,传为佳话呢!”
“小峰老弟呀,你可别拿你老哥哥开玩笑啦!这次没让狼给我咬死,就是老天爷开恩,岂敢与武二郎相提并论。”高荣丽接话茬说。
“嫂子,咱们一见面就得说说笑笑,不说不笑不热闹吗!”金荣笑着说。
张士礼看到丁小峰的身子骨恢复这么快,心里特别高兴。若不是胳膊受了伤,他回家的第二天就能抽出时间去看他,一方面看看他身体的情况如何,另一方面想打听打听他哥哥目前的情况。于是问道:“你哥哥现在有信吗?”
“没有。”丁小峰摇摇头说。
一提起老实憨厚的哥哥丁大山,丁小峰的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说出的苦痛。他恨那个高家大院,就从心里痛恨高福田这个瘦猴子,是他把丁家一家人搞得骨肉分离。同时,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刚愎自用,当初没跟金荣和桂花商量就擅自做主……嗐,为了那些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呀!只能私自跟哥哥去淘那口井,结果自个儿差一点去见阎王爷不说,把哥哥害得不知是死是活,金荣若不是被士礼哥相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哥哥被抓走至今下落不明,桂花又不知去向。他早就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报上这个血海深仇。他心里明白,要想报上这个深仇大恨,光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金荣被救就是一个例子。他要团结三家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多力量大。现在看来这些还不够,还要团结更多的人……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参加游击大队,才能跟高福田这个瘦猴子他们那些地主老财斗争,否则没有好结果,因此,他真心实意想参加游击大队,报上丁家这个血海深仇。
“今后打算怎么办?”张士礼又问一句。
“等身体再好一些,我想进城里一趟,打听一下我哥哥的下落。”丁小峰说:“人被抓走这么长时间了,是死是活总得有个准信儿。”
“你不是想参加游击大队吗?”张士礼试探着问。
“想,太想了,做梦都想当上一名游击大队队员。”丁小峰瞪着那双深陷的大眼睛,一提起“游击大队”这四个字,立刻来了精气神。
张士礼清楚,丁小峰想参加游击大队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产生这种心里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必须让他弄清楚游击大队是一支干什么的队伍,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做一名名副其实的游击大队队员,才能为劳苦大众做出贡献。于是,他就详细介绍游击大队里的一些情况。丁小峰和金荣聚精会神倾听着,生怕漏掉一句话,一个字,就像一名小学生遇到了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在教师的指点下猝然间明白了一样,那种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丁小峰和金荣听完之后,更加坚定了参加游击大队的信心。
……
几天以后,“游击大队”这个名字在凤凰山脚下三家子这一带,就像生了翅膀一样传开了,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连刚咿呀学语的小嘎子都知道游击大队是打小鼻子的一支队伍。在短短的几天里,到张家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张士礼的嗓子都讲哑了,但是他的嘴始终像八月的石榴一样合不拢。他亲自写了一封信,把三家子一带的适龄青年报名参加游击大队的情况,向党代表大个子和大队长李春海进行了简明扼要的汇报,并派高发到亲自送到游击大队。
“好……太好啦……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有文化的人与没文化的人相比,办事就是不一样。”在游击大队指挥部里,大个子接到信看完之后异常兴奋,连连称赞。
“这次一定给政委记一大功。”李春海高兴地说。
大个子如获至宝地拿着张士礼那封用毛笔写得娟秀的楷书字体的信,在地上边踱步边情不自禁地给李春海朗读起来:
尊敬的党代表、大队长你们好:
回到家里已经几天了,怪想念你们的。本来这次我应亲自回游击大队向二位汇报,但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受了点轻伤,故此打发我的内弟高发到将信送去,请谅解。
几天来,去我家的适龄青年络绎不绝,纷纷要求参加游击大队,这是我事先预料不到的。说句实在话,刚交给我任务的时候,我心里没底儿,着实有些犯愁,觉得这个工作做起来难度大——别人不说,就是做自家人的工作也要费一番周折,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我爸爸的工作没等我去做就默认了,我岳父不但没反对,而且举双手支持,并且到处宣传,再加上前几天李家沟的百姓被小鼻子践踏的够呛,作践死了不少人(二位可能知道了),大家知道后,更增加了对小鼻子的深恶痛绝,因此,年青人大都愿意参加游击大队。说实在的,我没做多少工作,与其说这里的群众觉悟提高起来了,不如说是让小鼻子给逼出来的。
我统计了一下,在我给二位写这封信之前,就有一百五十三人报名参加游击大队,这些人总问我,什么时候将他们带到游击大队里去,我告诉他们先在家里听信,到时候通知他们。
情况就是这样,别不多谈,见了面再聊。
此致
敬礼。
张士礼草。
腊月初十。
读毕,大个子坐到那张破旧的办公桌旁,挥笔疾书。
政委你好:
来信收到,内容皆知。腊月十六动身。详情面谈。
顺致
敬礼。
大个子草
当日回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腊月十六。这天早晨,天空碧蓝,万里无云,以前经常刮起的西北风也不刮了,一轮红日从凤凰山的山角上冉冉升起,照在莽莽的森林里,照在皑皑的大地上,照在三家子各家各户袅袅升起炊烟的烟囱上……简直是一副美丽的图画,绚丽多彩。
寒冷的早晨,张宝发家还没吃完饭,就已经来了十几个人。半个小时以后,本来不算大的院子里,被来得人挤得水泄不通。看起来今天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不然,不会有一群喜鹊从凤凰山脚下那片森林里争先恐后地飞了过来,落在离张家不远的那些大树的树枝上嬉戏着,并叫个不停。人们看到这种情景,自然心情格外高兴了。
张士礼看到这种情形,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他看了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于是在家门前选择一个比较高一点的地方右手向上一举,清了清嗓子,朝着人群方向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下面我开始点名,点到谁的名字,谁就答一声‘到’……”
丁小峰和金荣也来了。金荣搀扶着丁小峰,从人群中的缝隙里尽力往前挤,吃力蹒跚地行走着,丁小峰额头上沁出了晶莹的汗珠。说实在的,这种场面,他俩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着实振奋人心。人群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抽烟的、说话的、搓手的、跺脚的……动作各异,千姿百态,但都有一副喜悦的面孔。有的来晚了一些,挤不进去,干脆在张家院外翘着脚伸着脖子,像企鹅似地向前张望,看谁家的孩子参加了游击大队。就在张士礼点完名的时候,丁小峰和金荣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张士礼跟前。
“你怎么挤进来的,身体行吗?”张士礼关心地对丁小峰笑着说。
“看你们要走了,心里着急呀!”丁小峰擦着脸上的汗珠子说。
“我不让他来,他偏要来不可,说什么也要亲自来送士礼哥你,还要为那些来参加游击大队的兄弟送行,我也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金荣依旧搀扶着丁小峰的胳膊,赶忙跟张士礼解释说。
“这事不要着急,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亲自回来接你,或者你亲自去游击大队。”张士礼对丁小峰说。
“到时候我也去。”金荣看着张士礼认真地说。
“欢迎欢迎,我举双手欢迎。”张士礼拍拍手说。
由于刚才拥挤,再加上身体虚弱,丁小峰有些支撑不住了。
张士礼对金荣说:“快……快把他扶到屋子里去,说不定歇一会儿就能好。”
金荣搀扶着丁小峰挤出了人群,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来到张家门前,这时丁小峰有些精疲力竭了。金荣拉几下房门没拉开,幸亏高荣丽出来的及时,打开了房门,急忙搀扶着丁小峰的另一只胳膊走进了房门里。
“这是怎么啦!赶紧到我房间里去,让他歇息一会儿,说不定能好些呢。”高荣丽说。
俩人将丁小峰搀扶到西边的屋子里,又轻轻地将丁小峰放到炕上。高荣丽到炕头柜里拿出枕头塞在他头下,完后要去拿被子,金荣忙说:“嫂子,不用拿了,这样让他眯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好。”
“这可不行,本来出了那档子事身子骨就弱,不禁折腾,再折腾感冒了,那身子骨恢复起来可就费劲啦!”高荣丽边说边从炕头柜里掏出一双结婚时做得新被子,然后盖在丁小峰身上,继续说道:“身子骨没好利索,你怎么能带他到这里来呢?”
“我不让他来,他死活要来。我拗不过他,也只好听之任之啦!”金荣一边给丁小峰擦汗,一边看着他那微闭的双眼和有些苍白的面容,心痛地问:“小峰,怎么还难受吗?”
丁小峰嘴唇蠕动了几下,依旧微微闭着双眼,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嗐!”高荣丽叹气道:“不是嫂子说你,你就不应该带他来……既然来了,你也知道他身子骨这样,干什么不把他领到屋子里来,在外边受罪呢!”
“我也没想到今儿个来这么多人呢!本来就来晚了,我寻思在院外看看,开开眼界就行了,谁知……嗐!我俩在院外站着有半个时辰了,我要领他回去,他犹豫半天……咳,恰恰在这个时候,士礼哥出来了……他偏要我搀着他往前挤不可,结果……咳,没想到现在给他弄成这个样子,谁能想到这样呢!”金荣后悔莫及地叙述着经过。
此时,屋外阵阵响起雷鸣般掌声,接着人们纷纷大声议论开了。大家提出了不少问题,张士礼像答记者问似的一一解答。今天他特别高兴,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他也没料到乡亲们对他这么信任,同时他也觉得乡亲们的思想觉悟要比他事先预料的好得多。他环视一下四周,清了清本来就有些沙哑的嗓子,举起双手说:“乡亲们,乡亲们,游击队员们,请安静一下……在没出发前我再说几句……”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不,那群从森林里飞来的喜鹊,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一点惊慌恐惧的样子,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不清楚这是什么现象——看来它们非要庆祝这个喜庆的日子不可啦!
张士礼看了几眼那些喜鹊,将目光收了回来,接着对大家说:“乡亲们,游击队员们,今儿个的确是个不平常的日子,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用我们三家子这一带人的话说,今儿个确实是个喜庆的日子,是个难忘的日子,连喜鹊都为我们祝福来啦!”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又环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那无数双眼睛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这是一种期待的目光,这是一种渴望的目光,这是一种信任的目光;期待早日赶走日本鬼子,渴望早日过上人人平等的幸福生活,信任游击大队一定能够完成打败小鼻子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历史使命。他清了清嗓子,最后说:“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就没有打不垮的敌人,最终的胜利永远属于人民……我坚信,只要我们努力,只要我们付出,只要我们奋斗……将来就能实现我们要实现的目标,过上我们理想的幸福生活!”
张士礼的话语不多,铿锵有力,打动人心,感人肺腑。全场又一阵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未息,张士礼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这批新队员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口子里游击大队大本营指挥部方向前进。
第二十七章 锣鼓喧天鞭炮鸣()
游击大队大本营的指挥部,坐落在凤凰山脚下南部偏北方向,口子里入口处北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