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个人不算开通,孩子的终身大事由他自个儿决定,我不给做主,只能给参谋参谋罢了。”李长荣说。
“孩子的终身大事确实不能草率行事,那种剜到筐里就是菜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你的做法是对的,在这一点上我得向你学习。”看来张宝发非常赞同李长荣这种在处理儿女婚姻方面上的做法。
在老哥俩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宗贵才跟在高长福后边走了进来。一走进屋里,高长福就先声夺人地说:“听说老弟来了,我就急三火四地赶过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李长荣处于礼节,跟高长福和宗贵才握完手后笑着说:“你俩是……”
看见高长福和宗贵才从院子走进屋里,大个子,李春海和张士礼从西屋走过来,张士礼马上上前接着话题介绍道:“他是我的岳父,名字叫高长福。”
“春海以前跟我说过,你年长我几岁,我管你叫老哥吧。”李长荣高兴地说。“老哥,咱哥俩初次见面,今儿个是大年初六,老弟给老哥拜个晚年啦,老哥过年好!”
“老弟过年也好!”高长福笑着还礼说。
张士礼给老哥几个互相介绍完之后说:“你们四位老人家谁岁数大,谁岁数小,我一时还弄不清楚,你们四个边聊边去排吧,我们就不在里边掺和了。”
四位老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之后,在年龄上真的排出了顺序:宗贵才老大,高长福老二,李长荣老三,张宝发老四。在以后的谈话过程中,自然要称兄道弟了,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刚开始的谈话,少不了要介绍自家的情况,最后谈到哪天到谁家吃饭的问题上。宗贵才、高长福、张宝发老哥仨意见不统一,都想让李长荣先到自己家吃饭。
宗贵才脑子灵机一动,用老大的身份对高长福和张宝发说:“我看咱们老哥仨谁也别争了,既然我排行老大,在这个问题上我说的话就算数。老三初次到我们三家子来,咱们哥仨谁家的饭也落不下。游击大队不是放了六天假吗,从今儿个算起,每家两天。从小的往上排,今儿个和明儿个,在咱们老弟张宝发家,后个儿和大后个儿在老二高长福家,最后两天在我宗贵才家。我看就这样定下来了,到时候咱们老哥四个不喝它个一醉方休就不够意思啦。”
高长福笑着说:“既然老大发话了,我们照办就是了。”
李长荣陪笑说:“客随主变。”
张宝发打算将商量的结果公布于众,于是将大家叫过来,并对儿子张士礼说:“你告诉你媳妇一声,就说这事是我们老哥四个定的,今儿个和明儿个在我们家吃饭,让她准备一下。对了,别忘了告诉你大姐,让她回来帮荣丽忙活忙活,不然,荣丽自个儿忙不过来。”
此时,村子里响起了连续不断的锣鼓声,这声音传到了张家,在张家屋子里,不明真象的人听到这声音之后觉得奇怪。
大个子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高长福乐哈哈地回答道:“这是村民们自发组织的锣鼓队,一是庆祝游击大队初战取得了胜利,二是欢迎党代表和老三爷俩到我们三家子来欢聚一堂,这叫双喜临门。今儿个赶巧了,正是大年初六,是我们这疙瘩的人出门串亲戚的日子,这样的皇道吉日,让乡亲们热闹热闹,在我们三家子这个山沟沟里,这还是大姑娘上桥啊!你们说,乡亲们能不高兴吗?”
李春海对高长福说:“大叔,这是不是您老出的点子?”
“大队长,谁出的点子我先不回答你。”高长福看着李春海故意挑剔地问:“我问你,你刚才管我叫什么来着?”
“叫您大叔不对吗?”李春海反问一句道。
“这事你得问问你老爸,叫得对还是不对。”高长福看着李长荣对李春海说。
“春海,你叫错了,应该叫高大爷,因为他比我年长三岁。”李长荣微笑着说。
“以后这样称呼就对了。”于是,高长福将刚才老哥四个从年龄上排行的顺序告诉了大家之后说:“你们三个年轻人都给我记住了,这几天谁要是叫错了,在喝酒的时候就罚谁的酒,叫错了一次就罚一杯,绝不含糊,不能瘸子屁股两宁,我自告奋勇当这个义务监督员。”
高长福的话刚一说完,满屋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笑得偷偷地揩着自己的眼泪……大家都觉得他的话风趣幽默。
锣鼓声越来越近了。高长福看着大家乐的那个样子,心里也得意洋洋,于是提高了声调说:“对了,刚才大侄子不是问我谁出得点子嘛,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了,这是我们老哥仨出的点子。多少年来,我们三家子也没这样热热闹闹过了,说句实话,以前也没有这个习惯,今年就破一破这个例,活跃活跃咱们三家子的气氛。为了使这些鼓的点子能打得整齐,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听得悦耳,从内心里高兴起来,我们特意从老爷庙花钱雇的锣鼓手。我就不信,小鼻子让我们这些土包子给玩弄了,能不惊动惊动山神土地吗?说不定它们也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为我们庆祝呢!你们说说,我们能不大张旗鼓地庆祝庆祝吗?”
“你们看,他们快进院子了。”高荣丽站在厨房门旁兴高采烈地说。
锣鼓队里十几个人,他们以各种不同的姿态在打着、敲着,吸引着很多村民前来看热闹,各个的脸上充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表情。锣鼓队里除了大小锣鼓之外,还有唢呐、小号等器乐。大鼓后边有十人站成两路纵队,他们的头上套着各种各样的大头人,身着五颜六色的秧歌服装,随着鼓点编着花样频频拧动——这种场面在三家子来说前所为有,能不引起三家子人的注目吗?围观的、看热闹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山人海,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些小嘎子们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一种特别的好奇心,锣鼓响到哪里,他们就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到哪里,尽管各个小脸冻得红鸡蛋皮似的,但大人要领他们回家大都不愿回去。
高连锁就是其中一个,他在家听到锣鼓声之后,心里就痒痒了,哀求他爸爸带他去看热闹。高发福是个孝子,平时在家就能干,家里家外的忙个不停,再加上老婆有哮喘病,根本就抽不出身子去。而高发家正跟他四哥相反,平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一干点活就头痛,这可是个躲避劳动的好机会,于是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高发家领着高连锁来到了锣鼓队的后边,由于人多,他又懒得抱起侄子高连锁往前挤,只是尾随在后边,急得高连锁紧锁眉头直跺脚。此时,宗福田带着儿子宗春刚正在这里看热闹,尽管也站在后边,但他那一米九零的个子,儿子又骑在他脖子上,当然前边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并且每看到热闹的情节,两只小腿直蹬跶,两只小手不时地拍巴掌,高兴得了不得。高连锁看见宗春刚那个高兴的样子更来气了,气得脸绷绷着,小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住油瓶子。高连锁也想骑在叔叔的脖子上,可高发家就是不理他,将他冷落在一旁。最后给高连锁气得在地上直跺脚,并嚎啕大哭起来。尽管如此,高发家还是不理不睬高连锁,高连锁索性在雪地上打起滚来。宗福田看到高连锁这个样子,问高发家道:“老六,孩子他怎么啦?”
“这孩子就这个臭脾气,看不见热闹就撒泼,我拿他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高发家不高兴地说。
“你像我这样,让孩子骑在脖梗子上,不就看见了吗?”宗福田说。
“像你那样多累呀,我才不干呢!”高发福有些不耐烦地说。
高连锁在地上打起滚来没完没了,哭得泪人似的,边哭边用他那两只小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腮帮子;不一会儿,两侧的腮帮子鲜血淋漓,由原先的一个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了。这时,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是谁家的小嘎子,怎么弄成这样没人管呢?”
“这不是高长福的孙子吗?他家里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嘎子自个儿跑出来呢!”
“这小嘎子的爸爸叫高发福,听说还当上了什么游击队里的中队长呢!”
“不是说游击队里的人都放假了吗……”
“我知道队员们放了六天假,不知道当官的放不放假。”
“放了,我看见高老四回来了……”
“既然是游击队员家里的小嘎子,咱们更应该给这小嘎子送回家去,不然,这小嘎子在这样下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
这时,高发家在旁边听到这些话后不以为然,只是恨高连锁这孩子不听话,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丢面子,因此怕人认出来,于是缩着个脖子,右手将帽檐往下一拉,挤进人群里。
“你们不用送,这小嘎子是他叔叔带他来的。”宗福田说。
人们的目光一下子又移到了宗福田身上,有人问:“他叔叔在哪啦,这小嘎子弄成这个样子他叔叔怎么不管呢?”
宗福田指着高发家说:“他就是这小嘎子的叔叔。”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高发家身上。高发家实在没办法,只好走出人群,来到高连锁跟前,将高连锁拉了起来,一边强行给高连锁擦脸上的血渍一边没有好气地大吼道:“你这个小崽子,就是不听话,以后再有这种事你给我磕头作揖我也不领你出来了……”
高连锁还是不听话地嚎啕大哭,两只小手还在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腮帮子,并且嘴里还不时地骂骂咧咧,表示对老叔高发家极端不满。
看到这种情景,宗福田将儿子宗春刚放到地上,走过来抱起高连锁,然后从兜里掏出手绢给他擦脸上的血渍,擦完了之后说:“宝宝乖,别哭了,听话,你到我的脖梗上骑着,前边什么热闹的场面你都能看见。”
高连锁骑在宗福田脖子上以后,立刻停止了哭声,不一会儿就高兴起来,并且还不时地拍起小手,有时嘴里还在“嘟噜”些什么。
看着高连锁那个高兴的样子,站在地上的宗春刚却不高兴了。他扯着爸爸的裤腿哭喊着,说什么还要到爸爸的脖梗上看热闹。实在没有办法,宗福田只好将高连锁放到地上。
尽管高连锁比宗春刚小一岁,而且个子也矮不少,可因为给他放到了地上,看不见热闹了,顿时又来了气,竟然给宗春刚两记耳光子。
宗福田看见自己的儿子被高连锁揍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于是说:“连锁,你怎么随便打人呢?”
“谁让他不让我看热闹来着,不让我看热闹,我就打他。”高连锁两只小眼睛瞪得溜溜圆不高兴地说。
宗春刚被打得有些痛疼,心里非常恼火,刚举起手要去打高连锁,宗福田手疾眼快,将儿子一把抱在怀里,对高连锁说:“你这小嘎子不知好歹,好心不得好报……”然后又对儿子说:“咱不能跟他学打人,打人不是好孩子。”
“这孩子的手就是欠,别说是小嘎子,就是大人他也敢动手打。昨儿个晚上还打过他爸呢,将来长大了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定是个惹是生非的茬子。”高发家嘴上是那么说的,心里却为侄儿刚才的举动暗暗高兴,于是抱起高连锁走了。
第五十七章 臭味相投鱼上钩()
在回家路上,高发家抱着高连锁边走边高兴地喃喃自语道:“连锁啊连锁,你不像四哥的儿子,倒像我高发家的儿子……儿子,我连个女人都没娶上,怎么会有儿子呢?娶女人,我的娶个漂亮的女人,不能娶一个像四嫂那样丑陋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也不漂亮……要想娶漂亮的女人,手里得有钱,可如今上哪去弄钱呢!没有钱,哪个女人能看上自个儿呢!”
高发家抱着高连锁,在往回走的小路上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进了家里,高长福老伴一看见高连锁那满脸血痂的痕迹,忙问:“老六,你领连锁出去溜达这么一会儿,怎么给孩子的脸弄成这个样子啦?”
“这还用问,你的宝贝孙子不是个好干粮,跟别人家的小嘎子打架弄成了这个样子。”
“小嘎子打架,你这个大人干什么去了?家里的活你不沾边,出去连个孩子都看不明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高长福老伴来气地说。
“我也不能总抱着他呀!”高发家反倒有理地说。
“你呀,我不是说你,打小你就是这个德性,没有一件事你能干明白的。”
“干不明白我走。”高发家反倒来了气。
“滚……给我滚,给我滚的远远的,我不愿意看见你,简直是个没用的东西……”高长福老伴来气地说。
高发家想找这个机会都找不到,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