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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没有跟大个子一起被小鼻子砍头,这应归功于小姑子张英美的功劳,若不是张英美在里边说情,恐怕也会像大个子一样,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小鼻子“咔嚓”一下砍下脑袋来。她的心里既兴奋又矛盾,兴奋的是丈夫回来了,俩人可以躺在一起,说起跟别人难以启齿的私房话,可以让他谈些在牢房里的感受……矛盾的是,她担心游击大队救不出来丈夫,她不是担心游击大队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觉得小鼻子防守严密,或者说在救得过程中被小鼻子发现,向丈夫开枪……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愿老天有眼,菩萨保佑,有一个让她满意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高家的大黄狗狂吠起来,听到这声音,高荣丽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丈夫被抓的情景,心里有些惶惶不安。狗叫声跟那次没有两样,村子里一定进来陌生人了,不然不会叫得这样厉害。吃一堑,长一智,如果那天晚上能意识到这些,党代表和丈夫不会被抓走,党代表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丈夫也不会吃那份苦,受那份罪。她机警地跟着大姐张迎春跑进张宝发的房间里,说:“狗叫得这样厉害,是不是游击队去救士礼他们被小鼻子发现了,追他们追赶到我们三家子来啦?”
三位老汉停止了抽烟,惊奇地站了起来,准备穿鞋下地出去看看。
高长福说:“不能吧!小鼻子要是追他们,不能没有枪声啊?”
宗贵才对张迎春说:“你听到枪声了吗?”
张迎春摇摇头说:“没听见。”
“我看不是小鼻子来了。”宗贵才肯定地说。
“走,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出去看看。”张宝发说着穿上了鞋,然后接着说:“无事防备有事,不能像上次那样,我们吃了大亏。”
就在这时,高家的大黄狗突然停止了叫声。高长福判断说:“看来不是小鼻子来了,不然,我们家的大黄狗不会停止叫声,一定有熟人回来了。”他问张迎春,说:“你昨儿个白天在城里看没看见他们那哥几个?”
高长福的话在别人听来,好像问的不明白,可张迎春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便回答道:“看见四哥了。”
“这不就结了,我们家大黄狗跟我们家老四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他从小给它训练出来的,这你们也知道。我们家老四在家的时候,只要是他一拿起那支‘老洋炮’上山,它就形影不离,肯定是他回来了,说不定把士礼他们救出来了呢!”高长福分析说。
高长福说的没错,他家的大黄狗确实看见了高发福,立刻停止了叫声,紧接着摇头摆尾向主人身上扑去,那个亲近劲头在这里就不描述了。队员看到这种情景,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春海对于存江说:“你把队员们先带回游击大队,回去以后准备一下,等我回去给党代表开个隆重的追悼大会。一会儿我跟高发福送政委回家看看,好让家人放心。”他看了金荣一眼,然后接着对于春江说:“对了,你回到大队部之后,给拾掇出一个房间来,让金荣在里边住,她是我们游击大队里唯一的一名女队员,我们从各个方面都要关心照顾她。我、政委、发福,还有丁小峰和金荣,今儿个就不回游击大队了,明儿个一定赶回去。”
第100章 永远不忘姐妹情()
高发贵听到狗叫声之后,领着母亲出了大门,看见游击大队的人回来了,便喜出望外。
老妇人上前对大队长李春海说:“你们回来了,你们把我老闺女女婿救回来了没有?”
“妈,我被游击大队救回来啦!”张士礼说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拉住老人家的手说。
老人看到女婿站到自己眼前,感动地流出眼泪来,说:“回来了就好,可把大家担心坏啦!游击大队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高发贵劝母亲说:“妈,别哭了,人不是回来了吗,应该高兴才是?”
“我这不是难受出来的眼泪,我这是高兴流出来的眼泪。”老人家说着笑了起来,然后对李春海说:“大队长啊,今儿个你就别领着大家走了,既然都走到家门口了,就进屋子里歇歇脚,吃完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大娘,您老的心意我代表队员们领了。”李春海解释道:“他们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妈,队员们回去确实有事。”高发福也解释道。
“看来,我今儿个是留不住你们了,改日登门,一定让队员们到家吃顿饭,哪怕喝碗凉水呢,也表达我这老太婆子对你们的一点心意呀!”
老太太的话的确是从肺腑里发出来的,大家听了之后从心里感动。
李春海说:“大娘,改日一定,不能辜负大娘您的一片心意。”
高发福问高发贵,说:“大哥,咱爸他怎么没出来?”
“听说游击大队的人进城去救老妹夫,昨儿个他老人家就到张叔叔家等着去了。”高发贵解释说。
李春海对高发福说:“既然到家门口了,你不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吗?”
“我爸他们都在张叔家等着听好消息呢,我就不回家耽误这个时间了,好让他们等急了,不如咱们赶紧去吧。”高发福说。
就这样,李春海跟高老太太告别之后,领着那些人向张家走去。宗贵才、高长福、张宝发、张迎春和高荣丽,早就在大门前等候着,当高荣丽看见张士礼时,禁不住流下了喜出望外的眼泪。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丈夫怀里,像丢失的孩子一下又见到亲人一样,号啕大哭起来。这显然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惊喜的眼泪,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
哭了一会儿,张士礼劝道:“荣丽……你就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迎春也上前劝道:“荣丽,士礼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这样哭,让人看着多不好。再说大队长来了,不赶紧回屋给大家弄些饭吃。”
高荣丽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一样,依旧搂着丈夫在抽泣,仿佛她一松手就会失去丈夫似的。这也难怪,丈夫从狼窝里逃脱出来,没被吞噬,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是老天爷有眼,也是张家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她不想再有类似的事情在丈夫身上出现。
高长福看到女儿这样,心里说不清是痛楚还是喜悦,反正觉得总不能这样下去,因为这些人总不能在大门口饿着肚皮陪着她,于是说:“荣丽啊,别哭了,士礼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快回去吧,大队长他们忙活了一宿,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赶紧回去,跟你大姐一起给大队长他们做些饭吃,吃完了饭,好让他们睡个好觉,歇息歇息,到时候你想跟士礼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该有多好啊!”
高长福的话真起了作用,高荣丽松开丈夫,揩了揩眼泪,竟然笑着向厨房跑去。大家也向屋里走去,只有张迎春没跟着大家往回走。她走到金荣跟前,拉着她的手说:“看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裤子也弄得破烂不堪,是谁给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金荣咬牙切齿地说:“除了瘦猴子那帮家伙还能有谁!”
“这个瘦猴子实在太可恶了。”张迎春愤愤地说。
“嫂子,等参加了游击大队,我一定要把枪练好,看见了瘦猴子高福田,把他枪崩了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张迎春看着周围没有人,揭开金荣的上衣扣子,想看看她的伤势是否严重。当她解开扣子看到伤痕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说:“看看这前胸被他们打的,没几块好地方;再看看你的后背被他们打的,也没几块好地方。他们这些家伙真够狠毒的,连**都给打肿了,这是咱们女人最致命的地方,多悬哪!上一次在高家大院你就死里逃生,这次又从死神那里逃出来了,你这个人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是前世做好事积德修来的啊!常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给金荣扣上扣子,又继续说:“这次下身没受伤吧?”
“伤得跟上次差不了多少,现在还疼呢!”金荣痛苦地说。
“啧啧啧,瘦猴子这帮家伙都不是娘养的,猪狗不如。谁家没有兄弟姊妹,你说往哪疙瘩打不好,偏偏要往这个地方打,这对咱们女人来说是个极大的羞辱,这口气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咽下去。金荣,一会儿你进茅房,我回去拿些药给你敷上,这样好起来能快些。”说完,张迎春向屋子里走去,金荣也走进了茅房。不大一会儿功夫,张迎春手里拿着一些药走进了茅房,开始给金荣那些伤处敷药。当上到下身时,金荣龇牙咧嘴,疼痛难忍。张迎春说:“忍一忍,待一会儿就能好一些。”
敷完药后,她俩走到院中,金荣苦笑着说:“现在感觉好多了。”
“这药管用,上次你被打伤时,我就给你用得这种药。”张迎春给金荣一边揉着脑门上的那个大包一边说:“那帮家伙用什么东西给你打得这样厉害?”
“这个包是在城里瘦猴子高福田用皮鞋踢出来的,当时就肿胀起来了。”金荣也用手摸了摸那块大包说。
“你进城看见你大哥了吗?”不知为什么,张迎春想起了这件事。
“看见了,那就是在董家的大牢里。那天,我和小峰被押进牢里,没想到大个子、士礼哥和我大哥他们也在那里,就这样我们见了面。”金荣说。
“那今儿个怎么没看见你大哥回来呢?”
“在朝回走的路上四哥高发福对我说,昨儿个夜里在逃离大牢时,在大牢门前被小鼻子开枪给打死了。”金荣说完难过地低下了头。
“啧啧啧,他这样一个老实巴交从不惹是生非的人,他们都不放过他,这些小鼻子太可恶了,太可恨了,太歹毒了,简直就是一帮畜生。”
张迎春给金荣捋了捋头发说:“别难过了,反正人已经死了,人死了也不能复生。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想想活下来的人,活下来的人好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我要参加游击大队就是为了报这些仇、雪这些恨。”
“仇是要报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等我见到高福田,非给他碎尸万段不可,不然不解我心头之恨。”
“不说这些了,金荣,走,咱俩回屋去,到高荣丽房间看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把你身上这一套衣服换下来。一个女孩子家的,被弄成这个样子,让人看了笑话。”张迎春说完,俩人向屋里走去。
张宝发的房间里自然是那些男人们谈论的场所了,话题无非是游击大队在城里劫狱的过程了,当然也少不了党代表被害,张士礼在狱中被打,以及丁小峰和金荣被抓进去受折磨的情况。凡是谁知道的,都毫不保留地说给大家听。三位老汉听得有些入了迷,不时地咂嘴称赞、羡慕,有时甚至惊讶,为他们这种勇敢、机智、果断和宁死不屈、舍己为人的崇高精神而折服;同时也觉得丁老大死得实在太冤屈了,他这样一个老实巴交,逆来顺受,从来不跟任何人打架,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这的确是个事实,而这个事实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尽管有回天之术,但是也挽救不回来丁大山的生命。也可能是因他的懦弱及与世无争的性格,在关键时刻头脑不清所致,这能怪谁呢?
每当有人一提起丁大山的死,丁小峰总是自责地说:“一切都怨我,一切都怨我呀!如果那次不是为了那笔大头债,不去高家淘井,不跟他们打架,那我哥哥他也不会被瘦猴子高福田抓到城里去,也不会死在小鼻子的枪口下,也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们,连一句话也没留给我们就去了……”
张宝发听到丁小峰那些悲痛忏悔的话,上前劝慰道:“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了,这都是天意,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你爸爸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高长福说:“老大去了就去了吧,不过,这笔账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还有党代表,他俩都是让小鼻子给害死的,这笔账一定要记住,血债要用血来还。”
“高大爷说得好,血债要用血来还。”李春海由于疲惫困乏,在热乎乎的炕上斜歪着身子不愿吱声,可听到高长福的话顿觉有了精神。他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说:“小峰,你要想报上这个仇,到游击大队里就得勤学苦练,练出真功夫,练出真本事,今后在战场上多打死一些小鼻子,只有这样才能替你哥哥报上仇。”
第101章 金荣参加游击队()
张士礼在狱中被折磨的身体特别虚弱,回家这么长时间很少说话,听到大队长的话之后,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立刻来了精神。他突然从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