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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就是个过路的,只因刚才你家这响声太大,吓了一跳,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是放炮仗吗?”
“是啊,呵呵,惊扰了,对不住。”
工人直瞪瞪望着满地的红纸屑,一片喜气洋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是什么炮仗,却没听过,如此响亮,还长得很。以前就是一两百响也到头了。”
“哦,不瞒客官,这是我们对面柳记的炮仗,喏,就在那儿!”宁泽指着他的来处,热心地说。
工人的下巴差点掉地上,这不是见鬼么,我们做的什么炮仗我们会不知道?你可别糊弄人好不?
“呵呵,掌柜的说笑话了,那家炮仗哪有这般响亮,还恁长。不是不是。”
“真的是,不信我可以赌咒发誓!”宁泽一脸严肃看着他。
这工人脑子一片混乱,又不敢说自己就是柳记的工人,只好弯腰打个哈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宁泽眼里露出笑意,小样儿,老子还不知道你?快滚回去吓我老丈人去吧。
“掌柜的,打听回来了。”工人回到柳家院子,满脸写着扭曲。
“这么快?快说说,是哪家的?”柳大洪更着急。
“他说,是咱们柳记的。”工人愁眉苦脸,这话说出来老脸都红到耳根子。要是有这手艺,还会这么天天开半天工?
“放屁,我们家卖的什么货你不知道?”
“知道啊,可是人家很认真的,还赌咒说就是咱们家的炮仗!”工人无奈地偏着脖子。
柳大洪哪会信这蠢货?心想定然是在别处买的好货,故意不给自己说,要报刘媒婆上门被拒的一箭之仇!
唉,羡慕死了,想想都眼馋呐!
0028、二选一()
柳大洪这人有个好处,为了钱,他什么都豁得出去。
眼睁睁有人杀上门来,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要不弄明白宁家那炮仗是哪儿来的,怕是死两百年都不会瞑目。
所以,柳大洪提着一盒龙眼果子,进了宁记大门。
老牛认得他,笑着过来问好,都是街坊做生意的,还得有个笑脸。柳大洪亲热无比和老牛又唱喏又拉手弄了半天,才很认真地问:“敢问牛管事,昨天你们家炮仗放得恁响、恁长,不知是哪里的货?你知道的,小店专做这个,可是却比不上啊,特意来请教个明白。还望赐教则个!”
老牛诧异地看着他:“柳掌柜,遮么是来拿小的开心不成?”
“这话从何说起啊?”柳大洪懵得一塌糊涂。
“这不就是前几天在你们柳记买的么?我们店的伙计亲自去的,小唐,小唐,是不是你去买的?”老牛远远大声问。
“是!”唐牛儿脆生生回答。
“这个、这个这个~~~~~”柳大洪目瞪口呆,怎么都不承认呢?没奈何,只得放下身段,软软赔笑:“管事,说来别生气。前日是我思虑不周,怠慢了你家派去的客人,这里赔礼了······”
“别,柳掌柜,俺只是个下人,可不知道你们主家之间的事,也不敢打听。就一句真话,这炮仗,真是在你家买的,我们东家就是这么说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老牛双手一摊,一副随你大小便的样子。
柳大洪被窘得够呛,难过半天,终于才期期艾艾开口道:“那,敢问你们东家何在?我想见见他。”
“呵呵,他是个疯子,不知道在哪儿!”
“你看你看你看,还说不知道,这不是故意局我么?呵呵,好兄弟,且告诉我一声,多谢了!”柳大洪当街就给宁家的仆人作揖打躬,毫不羞涩。
“唉,可不敢当!”老牛只好还礼不迭。开玩笑,人家二郎认真要拜眼前这家伙做丈人的,真在他面前托大,等新媳妇儿进了门,还不要自己好看?
“你老且等等,我去问问东家有空没有。”老牛客客气气请他稍等,自己上楼去了。
过了好半天老牛才下来,笑眯眯地一伸手:“东家在上面等候柳掌柜,请!”
柳大洪这才屁颠屁颠上了楼,见楼梯口一个英俊少年居高临下笑望着自己,急忙冲上几步拱手说道:“宁掌柜,恭喜恭喜!”
宁泽含笑还礼:“不知柳大叔说的喜从何来?”
“呃~~~~~生意兴隆,岂不该恭喜?嘿嘿!”他没想到宁泽居然叫他大叔,这可是个比较亲近的称呼。想起自己曾喊人家疯子别做梦,不免老脸一红。
“大叔找我有事?”宁泽带着他进到房里,让座,烧茶,一边客气地问。
柳大洪四处看看这屋子,倒是布置得淡雅,四墙雪白,三面各两把官帽椅,一尊茶几,上面放着一盆文竹、一盆根雕、一盆小叶榕盆景。墙上则挂了几个伞面,都是宁泽画的图案。
柳大洪点头,他人虽然粗鄙,总算是在大宋朝生活,这点艺术熏陶的眼力见还是有的。等宁泽端上茶碗,才开口道:“不瞒宁掌柜,今日老汉是来请教——”
“请教那炮仗从何而来,对吗?”宁泽嘴角上翘,微微笑道。他一直在楼上等候柳大洪上门,见他拎着果子,匆匆从店里出来,便好整以暇地准备。
柳大洪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你们店里人人都说是从小店买的,这怎么可能?还望宁掌柜莫要赚我,实话相告!”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从你家店里买的啊,我若骗你,我便是猪狗不如之辈!”宁泽站起来指天发誓,一脸的正经!
柳大洪彻底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真是见了鬼:“呃,呃,小店炮仗,哪有如此上等货色。我看这挂炮仗,怕是京城也做不出来的!”他是这圈里的人,怎么不知道行市?就算二三百响的也算到头了,这个,简直是没谁了的玩意儿!
“哦,敢情柳大叔是说这个,呵呵,我当什么稀罕事呢。是啊,你家炮仗买来,原本又短又哑,还很难看······”说到这里,柳大洪简直扭捏惭愧到要死,面红耳赤不敢接嘴。
只听他继续说道:“因此小侄很是花了一番心思,细细将这些物事改了一改,谁知效果果然还差强人意,倒叫柳大叔你这行家笑话了!”
柳大洪吓得一屁股站起来,看着宁泽结结巴巴:“你,你说你随意改了改,就成这样子了?”
“啊,惭愧,弄了三天呢!”
“哎呦,大侄子,你若没有赚我,那便是老夫走眼多年了,竟没想到大侄子如此能耐,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胖子居然亲热地叫起大侄子来,还伸出手狠狠捏了宁泽手掌半天,一脸的娇嗔和羞涩。
宁泽忍受着一身鸡皮,任他握着,干笑道:“大叔且莫夸奖小侄,我可当大叔是骂我了。唉,都是一时无聊弄的。小侄再不敢了!”
“别,你可没无聊,你简直有聊得很。那个什么,大侄子,你能不能教教我,这个怎么弄啊?”柳大洪红着双眼,直勾勾看着宁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再重口味也受不了他这幅嘴脸,宁泽喉头痒了一下,急忙退后三尺别过头去:“大叔玩笑,玩笑,我哪里能教你老人家?”
“真的真的,我可是真心的。你要不信,我,我拜你为师!”柳大洪一燎衣摆,双膝就要跪下。吓得宁泽冲上来赶紧把他拦腰抱住,这可真使不得。
“柳大叔你不是逗我玩吧,真的想学?”见他不住点头如鸡啄米,又为难道:“按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技艺,和大叔切磋一下倒也无妨,不过么——”
“不过什么?大侄子你只管开口,只要我办得到的。”
“不过咱们都是生意人,这玩意儿,也不能白教不是?”
“哦,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你若教会了我,我出二十贯,怎样?”柳大洪觉得自己很阔气,手面真大方。他一辈子没对谁这么大方过。
“二十贯?”宁泽像吞了个鸡蛋,合不拢嘴:“要不我给大叔二十贯,咱们再也休提此事,怎样?”
“诶,好啊!”柳大洪一听有钱,条件反射就答应道。旋即反应过来:“哦不不不,我说秃噜了,不不不!”腮帮子肥肉摇得到处乱甩:“那,只要你教会我,将来柳记的生意,我送你一成股份,怎么样?”说得咬牙切齿,像是在割肉一样疼痛。
“哈哈哈!”宁泽干脆懒得回答,仰天打了三个哈哈。
柳大洪心头那个猫抓啊,知道不下血本是不行了,一跺脚一咬牙,血丝从嘴角流下:“四成,四成股份怎样?”还没等宁泽开口,他已经瘫在地上哭起来:“我的妈呀,再也不能多了,求你啦大侄子!”说话就去抓宁泽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宁泽使了牛劲才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扔到椅子上:“大叔你看你也真,你想想,小侄若有心发这路财,只消把伞行关了,改称个炮仗铺,你那作坊能撑下三天?”
这话算是戳到了柳大洪的心窝子,吓得他脑子都不会动了,双眼无神直直看着宁泽:“你要开炮仗铺?”
“没有,就是打个比方呢。若大叔有心要学,小侄倒是有一事相求——别激动,我不要钱!”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说,什么要求?”
“小侄实在忒地钟意令千金,望大叔成全!”到这时候,宁泽才把实话说出,抱拳躬身行礼,严肃庄重。
“啊?这个——不大好啊!”
“为什么?”宁泽抬头盯着他。
“她,她已经许给了陈押司家衙内。”
宁泽虽早有准备,听到这话仍是脑子嗡地一声,险些站不稳。他努力平静下来,铁青着脸:“可订了婚约?”
“呃——呃——”他不敢承认,也不想否认,因为他虽然爱钱算账飞快,可还是一时换算不过其中的价值对比。开玩笑,人家那边瞬间就是四百贯,后面还有几万呢,虽不是他的,可陈金龙那小子已然残废,那就是女儿的,女儿的,跟自己的又有什么分别?这是他这几天算的帐。
可现在这也是一大诱惑啊,掌握了这技术,那还不等于事业重新起飞?
就这么一犹豫,宁泽好像有些明白了里面的道道。冷冷一笑:“柳大叔,这一边搂草一边打兔子的好事,怕是没那么多。反正小侄是一片诚意,你若答应,小侄明天就可以把诀窍教给你,到时候生意如何,你自己盘算盘算。当然,你若不愿意,小侄也不敢勉强,但我若在你家对门开个铺子,那也别怪小侄不记着街坊的情面!”
柳大洪哭丧着脸哀求宁泽:“要不,我给你五成股份,怎么样,五成!”伸出一只肥硕的巴掌,在宁泽面前颤颤巍巍晃着,仿佛要抓一根救命稻草。
“不行,宁家和陈家,你二选一,没得商量!”
宁泽斩钉截铁说道。
0029、又心痛、又憧憬()
柳大洪脑门上黄豆大汗珠子直往外冒,一双大眼袋托着无神的眼睛,嘴里不住念叨,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宁泽知道他还是犹豫不决,淡淡一笑:“小侄也不敢用强逼迫大叔,你今天犹豫,尽可回府跟家人商议商议。不过话说回来,我若是大叔,断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请吧。”算是下了逐客令。
柳大洪连声喏喏,失魂落魄回到家里。
张氏急急地过来问:“可打听到是哪里卖的货色?”
“就是他家。”柳大洪惨淡神色摇头叹息,这小子,怎么就弄得出来?当然,每个时代的最新技术,都掌握在极少数天才手里。后来的普及,不过是人们依葫芦画瓢而已。因此他柳大洪只会做,不知道原理,这是必然。再加上这厮为人悭吝,从不肯舍得花钱去学学别人的先进技术,才眼睁睁看着别处的炮仗一处处冲杀过来,毫无还手之力,生意一天比一天惨淡。
他若想通这个道理,还叫什么柳大洪?
“就是他家?他家怎么会做炮仗?”张氏哪里相信这种奇迹。
“人家不但会做,而且是买了我们家的炮仗去改的。哎,我真是不明白,他不是个疯子么,怎地忽然开窍了?”柳大洪急得七拐八扭总坐不踏实。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说什么,不过是求他教会老子罢了。可这小子藏私,就是不教,还说——”
“人家藏私那是天经地义,他跟你屁关系没有,凭啥教给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
“嗯,他说,他想求娶咱家清儿!”
张氏听罢,眼里闪出光彩来:“那感情好啊,两家门当户对的。这小郎又跟咱们清儿郎才女貌,还做得出一番事业。如此的好女婿,你可上哪儿找去?”人家就在斜对面开店,张氏自然远远觑见过,不夸张地说,也算是偷偷拿来跟自家女儿配比,是越看越馋的感觉。
柳大洪为难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