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可不行,你们办事这章法,唉,在下实在看不明白。回头我前脚走,你一刀把他剁了,死无对证,我上哪儿找你们说理去?就这小子,我看他若真是反贼,那就可能有重大情报,杀了岂不可惜?现在打仗正用得着,大人还是把他交给在下好些。”
大少爷说话就是这么口无遮拦,把人家的心思都全揭开来。气得颜炳烈口眼歪斜瞠目结舌,最后急了,只有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
他越说不行,辛兴宗越来劲,瞪眼说:“不行也可以,立马把原告也带来,当面对质,两天之内是非黑白说清楚。我可拖不了那么多时间,误了军机,你来承担?”
谈判陷入僵局。
隔着几十丈外,宁泽已经无聊滴看着天空大半个时辰了。
他很淡定,根本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两天来的接触他已经彻底摸透了这个辛大将军,这厮属于眼高于顶的家伙,随时随地都在显摆自己家跟童相爷的关系。那就好办了,他一定会把自己弄出去!
“宁泽,出来,指挥叫你。”消息已经来了,小旗推门喊他。
宁泽拖着手铐慢慢走出营门,看见辛兴宗和一个大概七品左右的官儿在那里对眼。
“指挥叫小人甚事?”
“嗯,方才我已经跟兵曹大人说了,兵曹大人答应,让你北上,直接去颖昌找王渊王相公账下,是非曲直,军中决断。我会派两个人,兵曹大人也会派两个人,一起押解你去。”
辛兴宗一嘴的傲慢,可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那淡淡的妥协无力感。
二世祖不是没脑子的人,宁泽跟他两天的接触,让他意识到这人是个宝贝,光是那套剿匪的形势分析就让他脑洞大开,再加上这小子似乎艺术造诣也是非凡。将来对自己的人生道路绝对是个不错的帮手。若是能带在身边一同去前线剿匪,说不定是会立些功劳的。这样一来,自己散官转正就方便多了。
可是颜炳烈也让不了这个步,因为这也太不保险了。谁知道宁泽这小子跟辛兴宗吃了什么药,非要带走。这一带走,陈文锦的忙没帮上倒也罢了,怕的是万一将来他们真的胡说八道把自己坑了怎么办?
两人拉锯半天,颜炳烈无可奈何只好退了半步,要带走也可以,不过不是去庐州,而是直禀王渊相公帐下。
颜炳烈知道不给这人面子是不行的,但带走也不行。那不如干脆把他俩隔离开去。不是萍水相逢么,那好办啊。等过了这几天热乎劲儿,一个公子哥儿哪还会有心思把这事儿给追下去?自己回头用公文的形式把事情给宁泽黑一遍,就算治不了这厮的死罪,但毕竟就算抹过去了。对陈文锦好交代,对自己的安全感也大大增加。
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这也是宁泽目前最不坏的安排,他当然接受。至于将来怎么做,自信还是有办法的。老天爷让老子来这一趟,怎么好意思辜负了他老人家的美意?
押解有些别扭,唐州派出两个差人,手提水火棍,腰跨朴刀;辛兴宗也派出两个小兵,也是手握红缨枪,跨单刀,一行四个人送他上路。
但辛兴宗还是给他争取了很多人权,比如他不算正式犯人,不能脸上刺字,不能戴五斤以上的脚镣。
临行,宁泽尽力报答辛兴宗,提醒他剿匪之事须戒急用忍,虽然贼子终究被讨,但毕竟不是几个月就能搞定。最好是帮着大部队扫清外围,如果有可能,何不请求驻扎在方腊的老家附近?
辛兴宗一心想立大功,对他这个主意不是很用得上。宁泽笑道:“指挥有所不知,举凡这些贼寇流窜,因他们乡巴佬做惯了,不管闹成什么样,最后的根基肯定还是在老家。只要他大势一去,必定躲回老家。那时候指挥以逸待劳一举而获,岂不强过当面厮杀拼命百倍?就算他不躲回来,毕竟是指挥占了他的老巢,这功劳怎么也不会低了!”
辛兴宗这才恍然大悟,拍拍宁泽肩膀:“小子,你这话很有道理。我信了。嗯,等我给你修书一封,你带着去递给王相公,定能帮上你的忙!”
荒草苍苍,大路茫茫。
上辈子摔死的宁泽,这辈子还是躲不过被押解的命运,提着三斤重的脚镣,带着手铐,晃晃悠悠行进在北上的路途。
回望湖阳,宁泽心中也是百味杂陈,那里有老母、弱弟,有那个心爱的姑娘,有自己初来的奋斗和快意,还有很多想做还没来得及做完的事······,一切仿佛都离自己很远了,远得像一幅隔了玻璃的画面,想得出它的一切细节,却无法看清。
“自离别,心难舍,一点相思无断绝。凭栏袖拂杨花雪,水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好嗓子!”解差一声称赞,倒让他的歌声在这旷野之中更加地回响着苍凉。
“你这嗓子真不错,若是放在那酒楼瓦肆,怕不把那些嘌唱的苍头也压下去一大截哩!”姓张的解差笑道。
大家提着棍子押他出来,又不是什么美差,没人不过三贯钱的盘缠。若是没个乐子耍耍,怕这五七百里路难捱得很。只有找个话题就边扯淡边走路要轻松些。
“嗓子好事一回事,这唱词儿倒也新鲜,以前没听过。”这是姓董的解差说话。他二人都是久居州府的老油条,每天的消遣娱乐就是到勾栏瓦子胡混一番,见识自然也多。
宁泽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这是关汉卿的散曲,这会儿怎么会有?只说道:“几位大哥若是觉得好听,在下便再唱一曲让你们品品如何?也不算什么嘹唱嘌唱,就是咱们县里乡下的野调,不过也有几分意思。”
“好啊,你且唱来。”同行的两个兵丁也来了兴趣。他们都是穷人出身,没条件逛娱乐场所,所以刚才闷着不敢插嘴,怕露了怯。这回人家唱野调,倒是可以听听。
“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
尊一声过往的宾朋听从头,
一不是响马并贼寇,
二不是歹人哪把城偷。
杨林与我来争斗,
因此上发配到登州
······
儿想娘身难叩首,娘想儿来泪双流。
眼见得红日坠落在西山后,
叫一声解差把店投!”
0042、再见野猪林()
(明天单位有重要工作,恐怕只来得及发一章,老实尽量努力,请大家原谅!)
~~~~~~~~~~~~~~~~~~~~~~~~~~~~~~~~~~~~~~~~~~~~~~~~~~~~~~~~~~~~~~~~~~~~~~~~~~~~~~~~~~~~~~~~~~~~~~~~~~~~~~~~~~~~~~~~~~~~~~~~~~~~~~~~~~~~~~~~~~~~~
一嘴的好嗓子,一嘴的甜言蜜语,一路上宁泽把这四个押解差兵哄得乐呵呵地。他本来就藏了一百多贯钱在身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才出来第一天宁泽便摸出四十贯关子分给四人:“有劳四位大哥辛苦,让你们陪我走着一遭。宁泽也没什么,就这点散碎花费请四位大哥笑纳,路上做个盘缠,也算我一番心意!”
姓董的差人左右看看,其他三个一副馋涎欲滴又假正经的样,也只好干笑道:“这叫我们如何生受?接纳犯人钱财,那是要坐牢滴!”
宁泽哈哈一笑:“这话说得,谁说我是犯人了?我顶多算个疑犯,而且是真正冤枉的疑犯。否则辛指挥为什么一定要为我据理力争?不就是知道我冤枉么?放心收着,等我冤情得清,回到唐州,必然还有一份心意!”又是说又是塞,姓董的手早就软了,哪里还放得回去?只好回头看看姓张的那位:“要不,你看?”
张差人也只郝然说了句:“既然宁兄弟一番心意,那你就拿着吧。”
“什么董大哥拿着啊,大家都有,大家都有!”宁泽故意生气:“还瞧不起人了不是?”说着挨个派发。另外两个小兵是新入伍的雏,基本上没弄清楚这世道,不算兵痞可也是穷苦人出身。恐怕一辈子也没见过十贯钱是啥样。看见两位差大爷都拿了,也只好羞答答接住,完了很羞涩地红着脸说一句:“多谢兄弟看承!”
有了每个人十贯钱打底,宁泽这日子可就舒坦起来,他们也不忙着赶路,真是未晚先投宿,鸡鸣不看天。一路打尖吃饭,到车店住宿烧汤沐浴,都是宁泽负责花销,只把钱散漫花出,伺候得四人那叫一个美啊!恨不得这路再长点。
他们每天也只走三十四里路程,行行走走将近过了半个多月,来到一个叫山头店的地方,距离颖昌已不足两百里路。
山头店是个山多林密的去处,又是冬天,行人稀少,两遍都是树林,偶尔看到些出来觅食的兔子獐子之类,瞬间跑走,要不是五人结伴,还真有些渗人。
“兄弟,不是我催,今天这路有些别扭,要不咱们加把劲多走几里,找个客栈住下,若晚了,荒山野岭的,怕不太好。”老董感觉不太好,四处看看,和宁泽商量道。看在钱的份儿上,也该客气点不是?
“没问题,那咱们就多走几里。”宁泽笑笑,他确实也有具体情况,话说这脚镣可一直没去掉。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关键他是疑犯,谁敢给他松开?这玩意儿又是比了尺寸的,两腿距离大概就是二十来公分,折合大宋尺寸也就是一尺多点儿,小碎步走着,累得够呛。
天晓得老董这第六感咋那么准,才走得一二百步,忽然听到路边树林里咔嚓咔嚓几声。老张老董心头一凛,这可不是小动物跑动的声音,怕是大型保护动物滴干活。
那俩小兵心大惯了还没怎样,老董和老张水火棍一下子提在胸前,站住脚步机警地四处观察。
“看什么看,就是你家大爷!”
飘来一句粗野的声音,五人还在发愣,呼啦啦天上掉下四张大渔网,没等他们反应,四个差兵已经成了网中之鳖,只留下宁泽还好好的站在那儿。
宁泽也是吓了一条,急忙抬头定睛细看,可是头上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几根牵着网的细绳,想来是另有机关在别处操作。
“哈哈哈,不用看了,兄弟,是我!”树林里那个粗野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时宁泽才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只见浪里白条张顺肩头扛着一只大砍刀,背后跟着五六条汉子,大踏步从树林里走出来。
“二哥!”宁泽又惊又喜,伸开双臂就要冲过去,哗啦一声,差点被脚下的小链子给绊倒。张顺急忙冲上几步把他扶住,一双大眼在他脸上仔细端详,半天才道:“兄弟,哥哥连累你啦!”说完双目竟有些发红。
宁泽心头一阵感动,原来这张二哥毕竟是条讲义气的汉子,还知道来救自己。
那天张顺得到唐牛儿小哥送来的快递,真是吓得一身冷汗,宁泽叫自己快跑,那必然不跑就是没命。二话不说,赶紧招呼了那几个伙同他们去办王炳林的兄弟,几人架了一条船,顺着水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虽然出身粗豪,却是个精细人,跑出湖阳几十里外躲了几天,心里却暗暗怀疑起来,只怕是宁泽出卖了自己,让自己跑掉,却弄个黑锅背在身上。这小子跟自己不一样,有家有业,又马上要成亲。这么卑鄙的事儿说不定还真干得出来。
张顺心里不舒服便没继续跑远,等觉得风头过了,就派了个兄弟偷偷摸回去打探消息。一听之下真是羞愧无地,人家宁泽前脚通知他跑,后脚就被陈文锦带人抓走,听说要直接押解到唐州问罪。
张顺此前的疑神疑鬼,一下子变成无地自容。他是个讲义气的汉子,知道了真相,岂能不报答兄弟舍身救己的恩情?于是干脆带上这几个兄弟,化装进了唐州府,要打探宁泽的下落。
去了唐州府,张顺想尽了办法到处打听情况,自己不好出面,就让弟兄们四处花钱,过了好几天才听说湖阳押来一个反贼,被禁军和本地解差共同押送颖昌,直到殿前马步兵司第二路征讨方腊先锋步军指挥经略使王渊相公帐下,兴师问罪。
张顺听到这消息,吓得不轻,他怎么知道里面的道道?只以为连唐州都搞不定,去了颖昌哪还有命?不行,我得救这个兄弟出来。
紧赶慢赶,远远尾随上了宁泽一行,他不敢轻举妄动,又跟踪了几天,终于看准这山头店,半夜动身提前埋伏,终于一举把那四位大爷一网打尽。
四个人里,那俩小兵倒是有些胆色,一声不吭,就是浑身使劲挣扎。被张顺的兄弟提着闷棍砰砰使劲一敲,顿时没了气力。老张老董他们就差多了,直接尿了裤子,浑身发抖碎碎念着饶命。
宁泽心里好笑,特么老子这是在演野猪林的戏码不成?见那几个船工兄弟还要下手,急忙劝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这几个差人对兄弟很好,别误伤了!”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