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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冲进洞里忽然看见这场面,禁不住都停下脚步。没办法,这太有排场,太有款式了。
韩世忠走近,忽然听到丹墀上冷冷叫道:“你是何人,见了朕,为何不跪?”这口气,真的很唬人。
“你就是方腊?我叫韩世忠。”韩世忠一身武装,也站在离他五丈开外的地方,淡淡说道。
“好,有胆色,还敢跟朕自报家门!”方腊夸奖道。
“本就是来抓你的,你居然没跑,才真是有胆色。”韩世忠望着这个瓮中之鳖,也不忙下手。调笑两句也好。
“你以为你这就叫捉到朕了?”方腊冷冷一笑。他一人面对层层叠叠洞里洞外的官军,如此镇定自若,也不愧自立门户当皇帝的气场。
“你说呢?”韩世忠也不上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哈哈哈哈哈,朕——啊!”很突然的一声惨叫,瞬间粉碎了方教主的伟**格,取而代之的是满嘴是血,满头冷汗滚下宝座。
他本想告诉韩世忠,朕纵横东南所向无敌,今日兵败,也不过是天不助朕而已,但你若要来抓我,想也休想!然后用力嗯下扶手上的机关,整个人便从这群傻缺官兵眼前消失,让他们呆若木鸡!
可惜,这么经典必须的一大段台词,被韩世忠这个煞风景的家伙想都不想,抡起一大面盾牌就砸了过去,当场砸掉了方教主门牙两枚,锁骨断裂,手都没法提起来。
“来之前,老子有个姓宁的兄弟常常跟俺聊天,他就说过,但凡这种被逼到绝地了还笑得出来的杀才,一定是狡兔三窟,立时就要逃脱的。别人的话老子不信,他的话老子一定信。所以你一笑,老子就要砸你这狗贼!”
韩世忠掸掸衣裳,又背着手冷眼看着他:“拿下!”
若是宁泽在身边,一定竖起大拇指:“五哥,这逼装的,我给满分!”
进来时他都不怕,等出去时就更威风了。手里押着这么一大帮肉票,洞里的贼兵们谁还敢动?聪明的反应快的,毫不犹豫拔腿就跑,大势已去,还不回家准备春耕,留着套赏不成?
胆小的被官军一瞪一喝,吓得缴械投降跪倒在地。
一根筋的也有一些,却抵不住韩世忠队伍浓浓的杀气,一阵砍杀,又留下数百具尸体。
出得洞来,天色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
稍稍适应一下洞外的阳光,韩世忠押着方腊和一路收捡来的那些职务不低的首领,浩浩荡荡沿着大路朝寿昌方向走去。
才走不多远,迎面便听到如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韩世忠心头一凛,停住脚步,吩咐准备应战。
马蹄声到跟前才看清楚,原来是大宋的官军。当先一人约么三十来岁左右年纪,面如冠玉风流倜傥,要不是穿着一身盔甲,真不像个上阵杀敌的将军。只听大身旁有人叫道:“对面哪部?快快放下俘虏,过来见过指挥大人!”
韩世忠正要搭话,忽然又听到马蹄声疾驰,定睛看去,居然是宁泽骑着小白,带着一帮弟兄也急急冲过来,高声叫道:“辛指挥、辛指挥!”
0108、平衡()
(咳咳,多谢“我们继续呀”、“大侠木瓜”、“地域霸主”几位打赏,老实愧煞,愧煞!尤其是木瓜兄,你这滴奶之恩,老实该涌啥相报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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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兴宗端坐马上侧身回首,看见宁泽,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原来是子霑,好久不见了!”
宁泽翻山下马抱拳仰头笑道:“指挥,别来无恙?”
辛兴宗笑道:“子霑有心,听说你屡立奇功,连童帅都很欣赏,可喜可贺呀!”他满脸笑容,语调温和,只是隐隐有种以恩人自居的倨傲。
宁泽倒是不在意,这人他比较了解,官二代嘛,都这样。何况自己走到这一步,他的确起了关键的作用,无论如何,人家这个恩公当得可不假。
也正因为如此,宁泽这才不辞辛苦,疯狂赶来。
昨夜方七佛带领大军在三岔路口进退不得,盛怒之下干脆带领大军冲向禁军要决一死战,宁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是到了夜半,又听隆隆脚步声顺着大路推进过来,宁泽顿时又紧张地召集人马备战。此时烟火已经熄灭,若是敌人冲向青溪小路,宁泽未必抵抗得住。他是打定了主意,打不过回身便跑。想来以方七佛骑兵尽失,追也追不上。他有童贯送的保甲护身,背后挨几箭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只是虚惊一场,宁泽见到的,是大批厢军赶到,手拿铁铲撬棍还有采石车等等机械,正在清理路障。
原来方七佛大军已被吸引到寿昌决战去了,禁军斥候探得帮源洞大路被堵,派出大量厢军过来清理路障而已。
厢军,本是大宋正规军的补充,肇始于太祖赵匡胤,为了安抚灾荒流民招入军中,起初也算是正规编制,后来宋军战力滑坡式堕落,连正规军都不成样子,这厢军便更成了个摆设。现在只能做些后勤保障的工程兵事务。
遇到这种大型路障清理,自然是厢军出头。
宁泽见此,问明情形,自然很高兴。这路是他堵的,可要让他挖开,哪里有那个能力?乐得袖手旁观,等路通了便去找五哥汇合。
谁知大路才堪堪弄出一条小道时,就有一彪人马疾风般冲了过去。宁泽急忙拦住队伍尾巴上的人打听,才知道是辛兴宗指挥急着去帮源洞捉拿方腊。
宁泽心里大喜,本就担心韩世忠人少了怕出意外,见有援兵,放心不少。当下也不迟疑,立即集合队伍,紧紧追随赶上。一来好跟辛兴宗见个面,二来也好助韩世忠一臂之力。
打完招呼,宁泽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韩世忠神情凝重盯着辛兴宗等人,他身后的士卒押着大约一二十个俘虏,拥在中间看不清是那些人,但宁泽知道肯定是些关键人物,要不然那些士卒也不会张弓拔弩紧张面对辛兴宗的人马。
反观辛兴宗这一边,除了他本人云淡风轻依旧一副公子哥儿的派头,下面人俱都面带凶光,看着韩世忠等人。
宁泽心念急转,笑着低声问辛兴宗道:“指挥,这是——?”
“没什么,我奉郎延路兵马都监刘平叔相公钧旨,前来捕捉贼寇方腊而已。呵呵,有赖官家洪福,童帅领兵有方,刘都监妙算,贼人已入大军彀中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嘴里说的刘平叔刘都监,正是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
宁泽心说糟了,他怎么会跟刘光世搅在一起去的?他脑子反应何等快捷,一瞧这形势,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主力大军正在寿昌决战,刘光世不去参战,却从衢州分兵绕过寿昌,直扑帮源洞,那定是得到消息,知道帮源洞空虚,要来捡个现成大便宜。然后恰遇上韩世忠已经得胜出来,呵呵,这是要黑吃黑的节奏么?
果然,辛兴宗此时已不再理他,而是给身边随从点头示意。那随从扯着嗓子朝韩世忠部队叫道:“对面听见没有,放下人质,过来给指挥大人见礼!”
“凭什么,人是俺们捉到的,你是哪路指挥,说放下便放下?”韩世忠没说话,兵卒里已经有人不服聒噪起来。
辛兴宗脸色一沉:“好大胆子,砍了!”身边士兵纷纷拔刀要去揪出那个说话之人。
韩世忠也是满脸阴鸷,低喝道:“迎战!”哗啦,身后齐刷刷拔出腰刀,满脸凶恶对着辛兴宗的部队。
两下眼看就要火并!
“且住、且住!”宁泽急忙冲到双方中央,高举双手阻止。
他这个时候内心也是崩溃的,左右为难啊!
一边是自己过命交情的兄弟,一边是自己死里逃生的恩人,偏偏在此狭路相逢,这可怎么办?
妥协、平衡。
只有妥协和平衡,才有可能把眼前这个危机渡过。
“指挥……”宁泽首先选择了辛兴宗,他上前几步凑近他,低声说道:“对面部队,是王渊相公安排的伏兵,专一捉拿反贼方腊。若是此时上前火并,只怕两败俱伤大有不妥——”
辛兴宗傲然一笑:“哪又怎地,他敢以下犯上不成?”
宁泽不知,自从他与辛兴宗湖阳一别,辛兴宗真的把他的建议认真思考并贯彻实施,人未归队,便不住地军信向王渊申请,要独自驻扎淮中的宁国一带,说可以呼应大军威胁绩溪。
那时候王渊怎会理他?当时只是看在他爹的面皮上让他出来镀镀金而已,现在大军正要寻求决战,这厮居然想带着部队躲到一边享福,真是岂有此理!便严令申斥,要他赶紧归队。
辛兴宗没去成宁国到还不觉如何,只是受不了王渊命令的口气。他官二代毛病发作,马上对王渊起了恨意。万般不愿回到总部,此时正好刘延庆的队伍已经赶到了镇江。
说起来辛兴宗和刘延庆的关系,比跟王渊的关系要近得多。他爹是河湟路知州,刘延庆是鄜延路总管,两个都是靠近西夏前线的西北大军,自然常通消息。辛兴宗在王渊这里吃了瘪,哪有什么纪律可言?回头找个由头便去拜会了刘延庆,并把宁泽给他分析的剿匪态势说了一通。
这刘延庆一听大喜,马上想到了那个绕道敌后捡便宜顺便给儿子露脸的好机会。真是一拍即合,对辛兴宗当然另眼相看。立刻打报告给童贯,要把辛兴宗带上跟着自己的队伍。
童贯总领十五万大军,哪里回去深究这些调动个把闲散人员的小事,毫不考虑便答应下来。于是辛兴宗便跟着刘光世的队伍一路南下,按照部署驻扎在很安全的衢州。
刘光世五天前得到军令,说是王禀王渊主力大军欲同方腊决战于寿昌青溪一带,要他北上汇合。刘光世本来不愿意去,可是军令如山,推脱不得,只好北上。谁知他慢吞吞赶到寿昌,方七佛已经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应付不暇。
刘光世已经探明军情,知道帮源洞空虚。他是主帅之一,不好意思亲自去捡这个便宜,干脆分拨给辛兴宗一队人马,让他去立这个功劳。
辛兴宗大喜,这不正是宁泽说的天大的好机会么?哪还有什么犹豫,一听前面厢兵打通了道路,便迫不及待冲向帮源洞,这就正好遇上韩世忠得胜出来。
0109、妥协()
泼韩五一辈子没有伏低做小的任何记录。从江湖到军队,黑吃黑他也见得多了,可没想过有人会吃到他头上。他心说想跟老子抢功劳?门都没有!斜睨着眼睛看向辛兴宗,心道只要敢动一动,老子先一刀切了你这小白脸!
辛兴宗坐在马背上,起先自大得很。文官身份要压制武将,那是多年的规矩了,没什么不妥啊。只是不知为何,被那个身材高大双眼如鹰的汉子多看两眼,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宁泽也是拼命地揉着眉心,简直是为难他妈给为难开门,为难到家了!这时候忽然看见辛兴宗脸上有些不自然,灵机一动,一番措辞从心头冒出。
他先走到韩世忠跟前:“五哥,这个辛指挥,是河湟路辛夜叔辛知州的儿子,典型的衙内,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呢,他于兄弟有恩……”他把跟辛兴宗相识的经过给韩世忠说了一遍:“这么着,你帮我个忙,看看你抓的这些贼人,有不打紧的,让几个给他,也当他立了些功劳。算我求你了成不?”
“切,哪有什么不成的?你的恩人,那就全给他吧。嘿嘿兄弟,方腊也在呢!”韩世忠豪迈一笑道,伸手就要招呼手下让出俘虏。
“我去,这么拉轰的说?”宁泽吓了一跳,急忙阻止:“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那不能让。就这么说定了,弄几个不打紧的给他。我跟他说去!”韩世忠的工作做通了,急忙走向辛兴宗:“指挥,借一步说话。”
辛兴宗好没耐烦,挥手让身边人全都散开,他却不下马,略略弯下身子,要听宁泽说些什么。
“指挥,对面这位韩营头,是我过命的兄弟。此前也在西北效力,有个诨号叫做‘泼韩五’——”
“哦?泼韩五就是此人?”辛兴宗微微一怔,他在那边多年,也听说过韩世忠的名头,知道此人曾孤身抢上银州城头,大破西夏兵。后因功劳太大,报上朝廷竟以为是造假,只给记了一次功。不过泼韩五这个名头在西北已是甚响。
宁泽见他听说过韩世忠,心知事情已成了八分。
“是啊,指挥想想,他诨号里既有一个‘泼’字,只怕指挥要他听话,可不容易得很。”宁泽嘻嘻一笑:“不过我跟他说了,指挥是我的恩人,这面皮总要买个七分八分的,反正他也捉了那么多贼骨头,分个一半出来,也不枉指挥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