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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少妇的调查没有什么结果,元徽心下暗思。想了想,元徽慢悠悠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有没有听过一个叫‘蛇灵’的组织?”
“蛇灵?”太平表情间流露出的迷惑不似作伪。
难道,这美妇人与蛇灵当真没有什么关系?那蛇灵此前何以参与进去,替别人火中取栗也就罢了,还暴露自己,莫不是吃饱了撑的?
在元徽默默吐槽着的时候,公主急声发问:“这个所谓的‘蛇灵’,是什么组织?”
“根据我的调查,这可是一支十分危险的势力。。。。。。总之,对方所图甚大!”迎着美妇好奇的眼神,或真或假,元郎君将太平忽悠了一顿。
不过即便如此,元徽的消息也让公主大感惊讶。
沉吟了一会儿,美人方露出了点冷淡的笑容,喃喃叹息道:“又冒出一个神秘的蛇灵,这神都,还真是藏龙卧虎!母亲的敌人,真是层出不穷!”
“你可知,对方所图者何?”
“不知!”
“不知?”贵妇表示很惊奇:“你竟然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
“公主殿下这可是高看末将了。。。。。。”元徽摇头道:“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我摸清底细,那就不是蛇灵了!”
嘴角轻微地掠了掠,太平轻笑道:“在我看来,你元徽可更加不简单。神秘、能量巨大,我想知道,你元徽所谋者,又是什么?”
公主眼神中的审量意味更浓了,听其言,观其面,元徽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直直地与太平对视着,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了一会儿,元郎君别过眼神,偏过头:“一世富贵,美人相伴,可算?”
闻言稍讷,似乎憋了一会儿,公主方哂笑道:“还真是一淫徒。。。。。。”
观公主表情,显然,贵妇并不相信元郎君的说辞。
“殿下,千牛卫中郎将,我可能当不了多久了。。。。。。”拾级而上楼阁,站在视野开阔的栏杆后,元徽说道。
蛾眉褶了一下,稍顿,问:“是母亲那边?”
元徽虽未说话,却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楼阁之上,男女都思着事情,一时间陷入了沉静。
“我要回神都了,同行否?”良久,太平指向光芒柔和了不少的太阳,淡淡问道。
“自然!”
。。。。。。
一年又一年,勉强算是安稳地,元徽在洛阳度过了“证圣”一年。新旧交替之际,武又改元了,这次叫“万岁登封”了。
改元嘛,女帝的日常操作,朝野上下都习惯了。一直到暮春三月,皇帝又操作了一番,改元为“万岁通天”。
三月的洛阳,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白日里市肆之间的喧嚣声就没停息过。
北市中新开了一家酒楼,幕后的主人自然是元徽了,美酒、胡姬与一般酒楼没有大异之处,唯一的不同是多了个“说书”的服务。
新奇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酒楼的生意挺不错。当然,说书自然是不敢涉政的,多讲些江湖上的趣闻轶事,元徽这儿自然不缺故事来源,而客人也都愿意听。时不时地,还赞誉一番皇帝陛下。。。。。。
热闹的酒楼大堂中,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地说道着,今日讲的是新天堂落成之事。耗时一年,役夫数万,用资千万,天堂再度建好。不久前,女帝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落成仪式。
雅阁之中,窗扉半掩,透过缝隙,元徽观察着堂间的场景,小酌着酒。那说书先生,嘴皮子还挺利索。
云姑小娘子就坐在元郎君身边(小美人许久未曾出场了。。。。。。)。
小美人快二十岁了,经过元郎君持续不断的开发,越发成熟了,胸脯已成规模,彻底绽放开来,甚是饱满。一举一动间,小美人散发着艳丽的气息,不过却没丢她江湖侠女的英气,整个人分外引人注目。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微凸的肚子,看其年纪差不多了,行房事之时,元徽也就没在可以“杀毒”了。云姑得偿所愿地怀上了,有三个多月了。
如今的元郎君,比较闲,去岁秋被女帝罢了左千牛卫中郎将职。大概是元郎君有虽狄仁杰办案的经历,武转而任命其司刑少卿。
司刑寺卿下设有两名少卿,其中一个徐有功又得罪皇帝,被贬了,元郎君正好顶上。
作为大周最高审判机关,司刑少卿又是二、三把手,权力不小,可惜不是个善地。因为另外一个少卿是来俊臣,和这厮共事,不是个容易的。
元徽无意得罪那条危险的疯狗,但审讯司狱之事,总有冲突之事。元郎君毕竟不似来某人那么狠,他还是要名声的,审案断案,注重个“证据”。如此半岁的时间下来,还是与来俊臣积累了些矛盾。
比起之前的薛怀义,对来俊臣,元郎君可要慎重得多。此人,说不准就能给你戴上一顶造反的帽子,还是“罪证确凿”那种,关键元郎君屁股本就不干净,不得不防。
近月以来,元郎君有意减少了与来俊臣的正面冲突,非惧之,只不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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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咸宜楼内()
“徽,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云姑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元郎君,小嘴一瘪,出声道,似有不满。
闻声,元徽方将注意放到小娘子身上,望着云姑愈显妍丽的面庞,立刻收起了表情间的阴郁,露出点浅笑。
轻舒一口气,摸着稠密不少的胡茬,晃了两下脑袋:“罢了,今日天气不错,官场上的糟心事,就拿来说了,以免坏了好心情。。。。。。”
“是那来俊臣之故?”云姑蛾眉稍蹙。知根知底的,元徽的情况,小娘子也清楚。
“不必担忧!”抬手轻柔地抚平小娘子额上的那丝褶意,元徽洒然道:“一个酷吏鹰犬罢了,真惹急了我,直接杀了便是。这神都,想要其命的人,可不少。。。。。。。”
元郎君此言,半真半假。不过倘若来俊臣真触及到其底线,元郎君也还真敢下杀令。
所幸近来那来某没有找元徽麻烦的意思,其人正忙着求取太原王庆铣之女,估摸着快成了。五姓七望啊,经过自唐初以来的打压,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没落了,太原王氏又如何,还不是为一酷吏所制。
元徽语气中满是强势,云姑见状脸色一安,这才是她熟悉的元郎君。
说着,元徽盯向云姑的肚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把我元徽的种,安安稳稳地生下来!”
闻言,俏丽的面容间浮出点笑意,抚了抚肚子,小娘子眼神中已然泛着点母性的光芒。母性这等事,看起来并不分年龄。
“对了,妇翁的伤情如何?”元徽突然问道。
提及此,云姑面浮杀意,咬牙切齿的:“楚州来信,休养了半岁多,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难免落下了病根,父亲毕竟年老体衰。。。。。。”
小娘子脸上流露出些许忧虑,元徽按住其手,轻声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妇翁白吃这个亏的!”
元徽说这话,语气森寒,似乎真的很愤怒一般,只是那双眼睛,依然一般平静。
江淮那边,尝到了甜头,元齐已然将精力彻底放到了海外,暗蓄大船,私训海员,不停派人向外探索。
自然而然地,铁手团在淮南匿迹下来,虽然很多人都清楚,铁手团并没有被消灭,至少表面上江淮的灰色地带,崛起了不少新势力。
卧虎庄就是其中一支,有元家在后支持,葛天霸很顺利地自“盱眙一霸”变成“楚州一虎”,私盐生意做得很大。不过名气大了,往往意味着风险。
去岁秋,以淮南私盐猖獗,朝廷敕令调查,葛天霸也识时务,收敛了许多。不过终究没能逃得过官府的重拳,内卫牵头与地方州县及府兵三方突袭卧虎庄与其控制的盐仓。。。。。。
在这个过程中,官军目标明确,行动果决,毫不脱离带水,似乎将卧虎庄的底细摸清楚了一般。卧虎庄损失惨重,葛天霸重伤而遁,若不是元家出手接应,老东西也就完了。
保住了一条命,但葛天霸苦心经营的势力却是烟消云散,头目心腹只剩三两只。。。。。。元徽有过怀疑,在卧虎庄遇袭一事中,元齐有没有做点什么手脚,宗主深植势力于淮南,那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而堂堂内卫,竟然出手对付一个私盐贩子,这背后显然有蛇灵的背景。事实上,这就是来自于萧清芳的反击。
元徽清楚,元齐可能清楚,葛天霸很无辜。。。。。。
“父亲苦心经营了十多年,方有卧虎庄,一朝被毁,父亲所受打击可想而知。。。。。。”云姑红唇吐息,叹道。不过元徽从其语气中,隐隐感受到点喜意,毕竟小娘子有心使葛老头退隐。
嘴角稍弯,元徽说道:“有铁手团的支持,妇翁重建卧虎庄,是迟早的事!淮南江湖,仍旧有他一席之地!”
果然,听元徽之言,云姑眉头顿时紧锁在一起。看向元徽,张口欲言,不过犹豫半晌,还是化作颓然。
她想说什么,元徽知道,小娘子也清楚元徽知道。但是,似乎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以葛天霸那个老头子的性格,必不甘退隐,一定想要东山再起。
“小清离家也近两年了,我想让她回去,照顾父亲一段时间,尽我姐妹孝顺之心。”孕妇心情不好抑郁,迅速地收拾好心情,云姑突然对元徽道。
让小姨子回去?照顾葛天霸?貌似这小娘子自己还需他人照顾了。。。。。。心中嘀咕一句,元徽目光在云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中恍过一丝狐疑。
元徽自调职司刑少卿之后,不用长时间宿卫禁宫,司刑寺那边又有来俊臣揽权排挤,元郎君时间比较宽裕。自云姑有孕后,元徽除了在太平公主那儿交交公粮之外,多与小姨子亚清娘子厮混在一起。
云姑让小清东去,莫不是“赶”她走,美人这是吃醋了,还是怎么了?元郎君不由看向云姑,仔细地瞧了两眼,可惜小美人脸色很正常,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心思微转,元徽露出一缕笑容,柔声道:“孝悌乃应有之义,亚清也确时有念父之思,她的事情也该向妇翁打个招呼。嗯。。。。。。过几日,便派人送她东去,回楚州待一段时间!”
见元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云姑嘴角有一丝明显的上扬。
酒楼大堂中,说书人已然换了个故事,关于狄仁杰审案判案的旧事。当年狄胖胖当司刑少卿之时,判狱事上万件,个中有的故事的确具有传奇色彩。
春光明媚,品着佳酿,美人相伴,享受着市肆的热闹,元郎君的日子,实则还是挺逍遥的。
闲谈间,有仆人入内对元徽耳语两句。
“怎么了?”
命人添上一张席位,元徽淡淡道:“有些巧,有个熟人,也在咸宜楼!”
元郎君所置酒楼,名字就叫咸宜楼。
没一会儿,在仆人的引导下,步入一个中年男人,三十来岁,黑幞蓝袍,气度谨然,显然身份不一般。元徽起身拱手相迎:“薛中丞!”
“元少卿!”来人抬手回礼,观察了一下阁中情景,呵呵笑道:“少卿好兴致,佳人相伴,日子好自在!”
来人名叫薛季昶,现官居御史中丞。
自扬州随女帝归洛阳,元郎君在京师也混了快两年了,哪怕混日子,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也结交了些朋友。这薛季昶,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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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薛季昶()
元郎君的朋友,自然不会是那种道德楷模,纯臣忠良。
薛季昶出身河东薛氏,和薛礼还是同乡,算是名门之后。不过在当今世族式微的大环境下,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不过在仕途上起点总归是比常人高那么些的。
薛季昶此人,才能自然是有的,若是庸人元郎君可不屑于结交。其有见识,亦颇有手腕,醉心于功名,官场中也混了不少年了。
给事中掌驳正政令之事,身在鸾台,职低而权重。当然,说到底也只是给鸾台上官打下手的。哪怕如此,正五品上的官职,位在通贵之列,又有些实权,也算不错了。
不过这家伙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挪过位置了,内升不得,外迁无路,常常面圣,却似乎被女帝忽视了一般。
元徽有打听过,问题大抵出在三年前,那是长寿二年(693年),那时候元郎君还在居庸关当镇将。
当时李旦的窦德妃被人道毁灭了,其母庞氏因之日夜忧思,惊恐不定,寻佛问道,搞出了焚香驱鬼,祈祷安康之事。传到女帝的耳朵中,就变成了“焚香诅咒”,于是下诏推鞫。
薛季昶当时还是监察御史,刑狱称旨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