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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最后说了句:“那就好,保重!”
电话刚放下,铃声就大作,金泽滔笑了,这不来大家都约好谁也不打电话,这一来,就连歇气的时间都不给。
电话却是柳鑫打来的:“你倒稳如泰山,不知道现在汽配厂就象煮开了的沸水一样吗?告诉你一件事,省公安厅直接电话打到浜海,要求我们浜海公安严惩凶手,绝不宽贷。”
金泽滔拧着眉头:“省厅很闲得发慌啊,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不过蹭破点皮,需要这样小题大做吗?”
柳鑫哈哈笑了:“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金泽滔恼怒了:“谁跟你是英雄,我是宁愿当狗熊,也不愿与你这种老鸨皮条客为伍。”
想起柳鑫将他老婆朱小敏还在念中学的外甥女介绍自己,心里那股邪气就噌噌地往外冒。
柳鑫也不生气,嘿嘿笑说:“今年我们局里刚分来个姑娘,真是水灵,那帮小兔崽子们,整天往那姑娘身边凑,有没有兴趣帮你介绍介绍?”
金泽滔不接这话茬,柳鑫的审美观点迥异常人,从他口中说出的羞闭月之貌的人,要打个七折八扣,虽然同嫫母盐还有距离,但同嫦娥西施同样差得老远。
而且他还只说水灵,那要再打个折扣,估计除了女xing特征,同人们正常思维下的美女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鑫听金泽滔兴趣缺缺,也没再提这事,接着说起正事:“不过省厅领导的意图,我们还是要贯彻下去的,汽配厂得交出打人者,不然,我们上下都没法交代。”
金泽滔不置可否:“先调查清楚吧,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撞的,不能冤枉好人。”
柳鑫嗯了一声,他也只是知会一声金泽滔,毕竟他还兼着厂长,至于此后事,还需要侦查了解。
金泽滔说:“你们现在办案水平下降得很厉害啊。”
柳鑫也只是苦笑,最近时间,全局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各种请求协查的通报撒遍各地,但手头这些案件都是没找到有利于破案的线索
到现在为止,袭击金泽滔的蒙面歹徒的身份都成谜,前去两歹徒籍贯地调查的刑侦员也是功而返,两歹徒所有的亲人家属象蒸发了似的。
请求当地公安机关帮助,却发现这两人的档案比刚落地的婴孩都还清白,没有任何的案底。
王爱平和王联群这对死鬼兄弟的堂弟王宗数至今还没归案,他几乎已经成为破解这些疑案的最关键人物。
柳鑫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挂了电话,心情却十分萧瑟,金泽滔也叹气。
这几个案件已经成为柳鑫心头病,上面督查得很紧,当地党委zhèngfu也很关心,被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万伟中诟病,每次政法联席会议,万伟中总会抬出这几个案例批评公安机关不作为。
金泽滔又呆坐了一会儿,期间张晚晴还小心谨慎地打了个电话,询问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她没有询问详情,却聪明地问起吃饭的事情。
金泽滔若其事地说,回家,当然要回家吃饭。然后张晚晴就高高兴兴地准备晚饭。
直到要下班时,常务副县长,省局调查组陪同领导谢道明终于打来了电话,让他火速赶到汽配厂。
金泽滔到达汽配厂的时候,厂内外挤满了人,保卫科的干部职工撕心裂肺地吆喝着,请大家务必保持秩序,厂长马上就到了。
金泽滔一到厂门口,眼尖的都欢呼起来:“厂长来了,厂长来了!”
立时,原本还只开着小门的铁制大门轰然大开,里面迎出吴庆隆等厂部领导,谢道明也在其中。
从大门看进去,可见汽配厂并不开阔的厂院里,挤满了男女老少,有工厂干部职工,也有职工家属,但现场还算井然有序,公安武jing也只是在县委领导身边围护着,没有对工人们实行jing戒。
笑面虎谢道明此刻也没了笑容,劳心焦思的憔悴模样,他一见金泽滔,拉着他就说:“赶紧跟工人师傅们说几句,一直跟他们做工作,说什么都不相信我们说的,还越传越烈,甚至说你被省里调查组带西州去了,人是越聚越多。”
金泽滔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么着急,早干么去了?
谢道明苦笑着说:“主要是领导担心你出面会激化矛盾,引起工人大的sāo动,让事情愈发不可收拾。”
金泽滔心里面冷笑,怕我出面煽动群众情绪倒是真的,激化矛盾?这矛盾不正是你们存心要激化的吗?
此刻,身边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工人,特别是青年职工是情绪激昂,叫嚷着问省局调查组讨说法,要为厂长鸣不平。
渐渐地公安武jing都有些紧张起来,拉起人墙想将工人们和金泽滔他们隔离开来,但工人们此刻眼中只有正站中间的厂长,互相推搡着向前面涌来。
县长杜建学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严肃地说:“我代表组织跟你谈话,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以你的党xing原则保证,绝不添乱,决不激化矛盾。”
金泽滔一挺胸脯,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金泽滔自然知道对什么样的领导,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而且杜县长一向对自己不薄,这种场合如果再激化矛盾,对自己为不利。
他接过吴庆隆手中的手提喇叭,有机灵工人搬过一条板凳。
金泽滔笑着谢过,并没有站上去,却对正严阵以待的柳鑫等人说:“我相信我们的工人是理xing的,友好的,所以需对我们工人jing戒,都散开吧,我和他们说说话。”
柳鑫挥手让正费力拉人墙的公安武jing们散开,却不住地腹诽心谤,友好个屁啊,那是对你友好,看到我们,个个象头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们。
金泽滔站了上去,那搬板凳的工人却大声说:“厂长,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金泽滔点点头,打开喇叭按钮,咳嗽了一声,还没有开腔,但奇怪的是底下数百工人及家属就象得到命令一般,齐刷刷地安静下来。。)(。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以你们为荣()
金泽滔说:“几个月以前,我也这样跟工人师傅们一起对过话,那时,我还是局外人,今天,我还是这样跟你们对话,此时,我是你们的厂长。”
远近站立的汽配厂工人都纷纷围了上来,金泽滔话音一落,他们就鼓掌大声欢呼:“厂长!厂长!我们支持你!”
金泽滔抬头一压手掌,说:“我们汽配厂有句口号,叫我爱我厂,厂兴我荣,现在我要说,我爱我厂,我更爱你们,我以你们为荣!”。。
很多青工,特别是年青女工都激动得呼喊着:“我们爱工厂,我们更爱厂长!”
刚才还被工人团团围住的省局调查组成员,此时终于脱了围困,此时听着这种成百上千人汇聚在一起,震耳yu聋的呐喊声,都齐齐sè变,心情复杂。
至少一个厂长受普通工人们这般爱戴,还是相当少见的,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他们下午在橱窗公告栏里看到的都是事实。
工人们是最讲究实惠,也最懂得感恩的群体,一个不为工人谋利益,一个不为企业生存图发展的厂长,是不可能受到工人们的拥护和爱戴。
省局调查组长刘俭和杜建学县长站在一起,听着厂内群情鼎沸的呐喊欢呼声,担心地看了眼杜建学,按金泽滔在汽配厂的威望,只要金泽滔一个处置不当,一句话,甚至一个眼sè,这些工人们就可能把自己这些人撕成碎片。。。
杜建学却微笑着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从一开始就力主汽配厂的事情,由汽配厂自己解决。但调查组坚持自己能解决。省机关干部面对基层干部。特别是工人农民等群体,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们都自信地以为,只要我一声吼,地球都要抖三抖,只要我跺一脚,那还不退避三舍,桃之夭夭?
用机关官僚作风处事待物,一向是他们的的优良传统。他们大多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更没有经历过这种**,缺乏处置突发事件的临场应变能力。
包括几个处级干部,无论是言语还是方法都严重失当,最后事件失控了,才想到求助当地zhèngfu。
杜建学也出自省级机关,刚下基层时,跟他们一样豪气冲天,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但一接触实践。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此时,看向刘俭等人惶恐的面孔。却不由得深深鄙夷,这群温室中成长的干部,不经历风雨,根本不知道这世道之艰难,民生之疾苦,基层工作之辛苦。
你们脆弱的骄傲,在万众一心的工人群众力量面前,俱都化为金泽滔意气风发的自豪。
金泽滔高昂着头颅,拍打着胸脯,高声说道:“汽配厂经历数十载风雨,仍自岿然不动,因为我们都坚信,我们的路会越走越宽,我们的明天会越来越美好,当然,我们的口袋会越来越鼓胀,我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富足!”
所有汽配厂的干部工人都嗬嗬地欢呼呐喊,这根本不象是对话,却象是一场鼓劲大会,一场战前动员!
刘俭等人脸sè都变了,唯有浜海本地干部都是兴趣盎然地翘首聆听,摒弃对金泽滔本人的好恶,如果单听他的演讲,确实会让人热血沸腾,受益匪浅。
金泽滔也仿佛被自己感动了,脸sè绯红,情绪激昂,说:“走到今天,我们可以自豪地说,身为汽配人,我们有一颗强大的进取的心,我们有一个坚韧的不屈的灵魂,我们自强不息,我们奋发图强!我们!爱我们的工厂!我们!以身为汽配人为荣!”
所有的干部职工都被金泽滔的最后一番话感染了,无论是老职工,还是新工人,都象是被点燃了灵魂,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高声地呐喊着,最后汇聚成一句:“我们!爱我们的工厂!我们!以身为汽配人为荣!”
这句话最后成为汽配厂的厂训,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人间如何沧桑,这句厂训一直激励着一代一代的汽配人自强不息,奋发图强!
很多老工人,包括余秋生等老汽配人,想起汽配厂几十年的光荣而又艰难的岁月,莫不是泪流满面,掩面痛哭。
很多年轻工人,包括秦明月等刚进厂的新一代汽配人,憧憬着美好未来,想象着身为汽配人的荣光,激动地尖叫。
刘俭等人莫不面面相觑,这种煽动力也太惊人了,心里愈发地担心,这种情绪如不加控制,局面真将无法收拾。
金泽滔话锋一转,没有再蛊惑人心,语调也放低了许多,象是邻家大男孩一样娓娓而谈:“我们有我们的骄傲,我们有我们的荣光,我们要做理xing的汽配人,热情的汽配人,上门来的都是客,我们应该敞开胸怀,广交朋友,广结善缘,和气才能生财,乖戾招致灾祸。”
有人喊:“来的如果是朋友,我们当然开门纳客,但来的是恶客,我们就要逐客。”
还有人附和:“就是,人五人六的,什么人啊这是?好象玉皇大帝降临了一样,鼻孔朝天,眼睛都生在头顶上了,我们本来好好地接待着,一不如他的意,就卧秽语,说什么,哪有笨厂长把自己裤裆露出来的,省里干部就这素质?不如我们工人嘛。”
刘俭等人脸都给臊得通红,瞪了一眼被打歪鼻子正捂着脸的调查组干部,却是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话在私底下说说,也无伤大碍,但大庭广众之下,就显得有些不堪入耳,不象一个党员干部正经说的话。
又有人说:“没有金厂长,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领到工资,他到我们厂后,我从来没有给他报销过一分钱,连新产品技术攻关那阵子,食堂准备的夜宵,厂长最后都悄悄地到财务室缴了钱。”说话的是吴庆隆的老伴,在财务科上班。
人们都七嘴八舌地说起厂长的好,特别一些困难职工及家属,更是踊跃。
金泽滔摆摆手说:“好了,闲话都休说了,作为厂长,无论做过什么,都不过份,现在大家都已经看到我了,也该放心了,都散了,回家吃饭。”
工人议论了一阵,此时,天sè渐渐地暗了下来,大家也都陆续离去,个别不肯离开的,则扎堆蹲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金泽滔走下板凳,对杜建书县长说:“杜县长,任务已经完成,请领导指示。”
杜建书县长说:“嗯,很好,等会商量一下善后事宜,你也一起参加吧。”
柳鑫此时走了过来,说:“报告杜县长,经我们初步侦查,省税务局调查组同志受伤系意外碰撞致伤,没有发现有工人故意行凶的证据。”
柳鑫接到的消息是,调查组成员被汽配厂工人恶意攻击,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