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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咕噜一声古怪地笑了:“你还算谨慎,或许人家正张着网等着你们,这个事情处理得不好,不但前功尽弃,而且,对当前的财政金融改革都将造成极大的被动,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就算能查出问题又怎么样,正如老人所说,对卢父这样的红色高层,经济问题并不是问题,或许他正等着自己主动开火。
这回凌卫国的后背真的被冷汗湿透了,他不安地摇着板凳,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人不答反问:“那人怎么说?”
凌卫国说:“他说,偷税可耻,让我们查查他的税,而且一查一个准,卢家小子不是办了家公司吗?”
老人一愣,仰头看向天板,却忽然哈哈大笑,这笑声高亢有力,全然不象是眼前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发出的。
凌卫国静静地等老人笑过后,才问:“范主席,你说我们从这个切入点突破,会不会打草惊蛇。”
老人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一会凌卫国,站了起来,刚才那个白衣女人又出现了,并且适时地在他站起的时候,扶了上来。
老人颤巍巍地走向不远处的木床,忽然回头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凌卫国不由得有些惭愧,老的动不得,那就打小的,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面?到时候,主动权就全在自己这方手中。
政治斗争,有些是说得动不得,有些是动得说不得。
而打击卢家小子却是既说得,也动得,他们的目的不正是要打草惊蛇吗?
老人在这个女人的服侍下,在床上躺了下来,很快就传来老人平稳而又细长的呼吸,白衣女人跟他打了个手势,凌卫国确定老人再没有什么话要交代,才蹑手蹑脚正准备离开。
老人却忽然象是自言自语道:“这人,就是越海那小子吧,明天,找个时间,带他来,我见见。”
从这个案子发端,金泽滔给凌卫国出的主意,和老人惊人的一致,老人就动了见他的念头。
这一回,水到渠成,老人真准备见这年轻人。
凌卫国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凌乱,也不知道,这次见面,对金泽滔来说,是祸还是福。
金泽滔最近和温重岳误会重重,对金泽滔来说,现在和老人见面,实不是不是时候。
又立等了十来分钟,这回确定老人已经入睡,凌卫国才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向老人睡着的床头上方,上面悬挂着一方镜框,里面镶嵌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这张照片,从他第一次踏足这个院子,他就仔细看过,此后,每一回进这个屋子,他都要看上一眼。
所以,此刻,即使没有灯光,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现幅照片的细节。
照片中的老人站在角落,头戴五星军帽,裂着大嘴,仿佛现在都能听到他当时爽朗的笑声。
和他站在一起的,都是国人耳熟能详的开国元勋,绝大多数已经作古,尚健在的,莫不都是共和国的定海神针。
出了房门,天井已经等候着刚才迎他进去的中年军人,他压低声音说:“范书记在等你,请跟我来。”
凌卫国随着中年军人,来到北向的一个会客室布置的厢房,厢房正中的两把单人沙发上,已经坐着两人。
看年纪,两人都已年近甲,一人高大,一人瘦小,但面目依稀相似。
两人正是范家的第二代,老人的儿子,是范家现在还在位的部级大员,也是如今范家的当家人。
其中身形高大的就是中年军人口中所称的范书记,已经位列一方封疆,经济大省中南省委书记,也是范家最有可能登临副国级高位的当家顶梁柱。
两位范家老人旁边还有数人围着,越省的省委常委、公安厅长董明华赫然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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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江流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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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华作为范家外戚,这之前,一直游离于范家核心之外,他家世平凡,进入公安队伍前一直是军人,当时也是奉范主席之命转业从政。
在越海沉沉浮浮十数年,才在最近因查处吕三娃案,一举跨入副省级大门,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核心圈子。
范书记没有和凌卫国寒暄,直接问:“老人家今晚还好吧?”
一个家族的兴盛,除了子孙昌盛,后继有人,还要有重量级的人物坐镇,而南屋的老人,就是范家至今屹立不倒的泰山北斗。
随着老人的年岁增大以及身体的日益虚弱,范家将老人的身体视作压倒一切的大局。
凌卫国恭敬道:“刚才他还开心大笑了几声,心情十分舒畅,现在已经入睡,这一觉应该能一睡天明。”
范书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也都听见了,老人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有什么喜事让老人高兴至此?”
这才是在座人们关心的问题,范家核心人物专程从四面八方赶来,全聚于此,自然不是为了讨论老人睡眠问题。
凌卫国斟酌了一下,说:“老人家已经同意,对卢家小子动手。”
范书记眉毛一跳,但很快就平静如常,道:“从哪里着手?”
凌卫国笑说:“查税,查偷税,偷税可耻嘛!”
范书记也忍不住笑了。赞叹道:“从查税入手。从他家小子突破。打草惊蛇,果然好主意,老人家洞察秋毫,高瞻远瞩,这是最稳妥,最主动的办法。”
凌卫国尴尬地笑笑,一直沉默的瘦小老人指着他说:“这不是老人家的主意?”
凌卫国说:“出来时,老人家让越海的金泽滔明天过来。他要见见。”
说罢,他朝范书记看了一眼:“这个主意,就是金泽滔建议的,老人家表示赞同。”
范书记皱眉说:“就是重岳所在永州的那个副市长?”
范书记正是温重岳的老丈人,范萱萱的父亲。
凌卫国解释说:“金泽滔被推荐为财政系统劳动模范和全国劳动模范,最近在京城参加表彰大会,今晚正巧和他碰见。”
范书记说:“他对重岳,最近不是有些龃龉吗?让他现在和老人家见面不太合适吧?”
听他的语气,范书记对金泽滔压根没什么好感,连他的名字都不屑一提。
范萱萱是范书记的掌上明珠。尽管范大小姐未出阁时,就是范家的小魔女。性情古怪,经常言出无状,但她天生丽质,一颦一笑皆美貌如,即便范主席都十分偏爱宠溺她。
爱屋及乌,范书记自然对金泽滔这个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年轻人不存什么好感。
董明华忍不住开口为金泽滔辩护:“这也是阴差阳错,误会加误会,推荐南门常务副市长这件事上,重岳对金泽滔就有所误会,最近又因为被推荐全国劳模一事,误会更深,永州讨论任命他为南门常务副市长,温重岳是唯一持反对意见的常委。”
董明华因其性格桀骜不驯,被当时下部队视察的范主席一眼相中,成了范家的乘龙女婿。
但也因其性格,在从政仕途跌跌撞撞,一直没有什么起色,而逐渐边缘化。
从个人来说,董明华内心是感谢金泽滔的,当时也是他最先提议董明华借这良机翻身作主。
此后,在铁司令和姜书记联手驱逐外来势力插手越海政局,又是金泽滔从中牵线搭桥。
最后,董明华甚至没有搬动范家一兵一卒,就顺利步入副部级省委常委。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董明华能跻身今天的范家核心议事圈,全是金泽滔一力推动。
不管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出于对范家利益的维护,董明华都不能因为金泽滔和温重岳的误会,而将这种成见带至范家。
凌卫国也说:“范书记,重岳和金泽滔的误会,纯粹是因为性格上的原因,这个年轻人识大体,顾大局,思路清晰,推动工作很有一套,总体上,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范书记摆了摆手,说:“大家聚一起不容易,不要浪费时间讨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卫国,这一仗很关键,你们有什么计划?”
相对于金泽滔,他更关心凌卫国即将发起的对卢家小子的围剿,他在地方任职时间已经太久,范家现在又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老人这两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无论是从个人还是从家族考虑,他都要趁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发起向更高一级的位置挑战。
长江科技案就是最好的契机,老人家最后拍板查处这个案子,确实高屋建瓴,目光如炬,此既为打击当前经济金融秩序混乱的利国利民之举,也是投上所好。
现在该案竟暴出卢家蜀军参与其中,对范书记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卢父主政的京城,这两年和党政两大巨头都不怎么合拍,高层也有意动一动京城的政治格局,现在正处于利益博弈中,而这就是范书记的机会。
凌卫国有些口渴,干咳了一声,说:“那边也有意动一动,但怎么动,还没有最后达成一致意见,我这不是回来请示范主席和范书记嘛,如果范书记认为可行,我马上和他们商量。”
尽管凌卫国说得很隐晦,但在座的都是范家核心,自然心知肚明,那边指的是当今五号首长,主管党的纪律监察。
范书记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卫国现在越来越有大将风度,不管谁的主意,老人家点了头,那就没错,你就依此行事吧。”
直到现在,范书记都不认同金泽滔在这其中的作用。
凌卫国说:“有一个情况,范书记可能要注意,金泽滔跟我提过,卢阳今晚也在京城饭店,夏家那个还在中青院求学的夏智明,还有几个世家子弟都在。”
又是金泽滔,范书记有些不悦,堂堂公安部部长助理,经侦局长,不会什么事都需要这个毛头小子来提点你吧。
凌卫国却看向范书记旁边的瘦小老人,说:“范部长,可能新宇也在。”
范主席部队起家,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大裁军,当时在军中炙手可热的范家,因为范主席的隐退和军委首长的暗示,范家也逐渐淡出军界。
现在范家二三代基本上都在政界和商界发展,瘦小老人是目前范家在军界唯一硕果仅存的嫡系直属,现任总后副部长,去年刚晋升中将军衔。
“新宇也在?又是那个金泽滔反应的情况?他跟新宇很熟吗?”。凌卫国的话犹如天雷般,直惊得范书记下意识接连反诘。
这个时候,范家正磨刀霍霍向卢家,范家的子孙却跟卢家子勾勾搭搭,这要传扬出去,其后果不堪设想。
外人怎么议论不知道,但和范家结成政治联盟,正准备携手查处卢家小子的五号首长,若心存芥蒂,不论这合作能不能继续,都不是现在的范家能承受的。
范部长嗖地站了起来,范新宇正是他的孙子,他并没有象范书记那样冲动质问,但此刻如寒电般的炯炯目光就是凌卫国都忍不住心颤。
凌卫国小心措词道:“我也仅是凭金泽滔的描述猜测,他今天应该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吧?”
范部长说话,慢慢地坐了回来,说:“应该是新宇没错,他跟夏家那小子来往密切,而且今天穿的正是条纹衬衫。”
不等范部长说话,旁边一个中年人就拨出电话,不一刻,这个中年人对范部长说:“爸,是新宇没错,我让人直接接他回来?”
范部长摆了摆手:“不用做得这么形迹明显,给他留个言,找个理由让他自己回来,回来后,学习之余,禁足半年。”
中年人恭敬应和,旁边一个穿着藏青夹克的中年人说:“爸,新宇他也不知道卢家的事,有情可愿,再说,新宇和夏家那小子他们都还是学生,卢家子跟他们在一起或许仅是普通的聚会,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说罢,还狐疑地扫了凌卫国一眼,言语神态间似是责怪他多管闲事。
董明华看得清楚,心里暗暗叹息,范主席身体健朗时,范家在京城多么的显赫,如今也是江流日下,一代不如一代,很多范家子弟都沉迷于搞内哄,争权夺利。
凌卫国不同与董明华,父母都是老革命,凌家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声名的官宦人家。
他对范家的归属感本来就没那么强烈,所以,他理都没理这个中年人的挑衅,而是看着范书记。
范家的家务事最终还要范记淡淡一笑:“卢家子要拖人下水,一顿饭就足够了,他需要新宇做些什么吗?”。
藏青夹克中年人这才讪笑着没有再说话。
范家老少为卢家子纠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