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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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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世文家住的是老堂屋,四合院模样,西桥大多数农村老式四合院都一个模式,大台门进去,是个大天井,正对台门是个祭祀用的前堂。

    此时,在大台门前,柳鑫、赵向红两人在派出所干警陪同下,正和几个村干部模样的村民争执着。

    金泽滔冷冷地扫了柳鑫一眼,说:“柳鑫局长,有必要浪费时间吗?兵抓贼,天经地义,需要费那么多口舌吗?”

    柳鑫苦笑着说:“金市长,冲击派出所案及扒房案,几乎涉及到郎家村所有精壮劳力,如果全部抓捕,只怕该村的所有田地都要旱死。”

    说罢,他还朝着台门里努了努嘴。

    金泽滔面无表情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三路湾村扒房案,已经造成一死一重伤,死的是个五岁不到的女孩,伤的是她的母亲,歹徒明知道房内有人,还要扒房,柳局长,这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刑事案件,而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了。”

    金泽滔没有理会柳鑫的暗示,直接推门进去,大步往天井走去,打开手提喇叭说:“我叫金泽滔,现任南门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现在我命令,限十分钟之内,屋内所有人主动出来向南门公安局投案自首,交代违法事实。”

    金泽滔的话音一落,就听得台门直进的前堂传来一声嚣张声音:“南门绿皮狗,有种就进来,老子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金泽滔回头看着柳鑫旁边的郎家村村干部,气笑了:“这货是谁?”

    柳鑫叹说:“他就是郎世文,喝了几口酒,一直嚷到现在,叫嚣着谁敢进去,就鱼死网破。”

    前堂有门槛门框,但一般不设门,郎家的前堂也一样,只是现在前堂的入口,却堆着两捆柴禾,隐隐有柴油的气味传来。

    这大约就是柳鑫所说的鱼死网破,难怪刚才他还暗示自己,就怕郎世文狗急跳墙之下,点火焚烧。

    按李明堂说的,这里面,除了郎世文这个主犯,其他所有涉嫌违反的人员全都集中里面,要是逼急了,后果确实难以预料,难怪以柳鑫的火爆脾气,今天都这么耐心和村干部做思想工作。

    金泽滔大步上前,对着里面的人们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们扒掉的三路湾村老支书家的瓦房,目前死一人,伤一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民事纠纷,而是一起严重的故意杀人案件。”

    金泽滔话刚说完,就听得里面有人喊:“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人,你是市长,也不能随便乱扣罪名?”

    金泽滔冷笑说:“真不知道吗?你们还有三个同伙陷在三路湾村,他们已经交代,你们知道里面有人,知道那是个孩子。现在我宣布,对之前当了解到屋里有人而事先离开的几人,我们将免予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小榔头歇斯底里大喊:“狗屁金市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扮好人,你是想吸引我们出来好一网打尽,大家都不要上当!”

    但无论小榔头在里面怎样的威逼利诱,刚才躲在前堂里还屏声息气的村民,此刻明显有激烈的争论声传出。

    金泽滔厉声说:“砸了人家一扁担还不够,还要扒人房梁,郎世文,监狱刑场就专为你这种毫无人性的人而开!”

    小榔头又惊又怕,暴跳如雷:“南门狗,我跟老不死一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别用刑场吓唬人,我要怕了也不去扒他的房梁了!”

    金泽滔环顾四周说:“乡亲们,郎家村出了郎世文这样的败类,是郎家村的耻辱,残暴不仁!丧心病狂!就这种货色,也值得你们维护,你们愿意为这种蚯蚓一样的东西愿意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小榔头气急败坏说:“你才是蚯蚓,你们全家都是蚯蚓!”

    金泽滔没有理会郎世文的叫嚣,他说:“我是西桥人,我一直以西桥人为骄傲,但今天,我要说,我以有郎世文这样的西桥人而感到羞耻!郎家村的老少爷们,你们难道跟这种无法无天,无羞无耻的人为伍,就不怕以后西桥人指着你们的脊梁骂:扁担郎,扒梁郎!”

    正在这时,忽听得当空劈下一道巨雷,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竟然乌云密布,不一刻,有丝丝雨自九宵天外飘落。

    老村长跪地大哭:“贼老天,你枉为天,你造的什么孽啊!”

    老村长是郎世文的爹。

第六百八十三章 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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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很多人也不信鬼神不信佛,但对种种自然现象却满怀敬畏,金泽滔话音刚落,当空就降下一道巨雷,然后,困扰了永州二个多月的旱情,竟然就这样豁然而解。

    郎世文袭击三路湾村老支书后,向西桥派出所投案自首,被村民劫持回来后,做出了扒人房梁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老村长在听到雷声跪下时满腹悲愤。

    跟随着金泽滔从医院一起过来的三路湾村村民,此时也跪满了一地,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号啕大哭。

    他们既哭老支书一家的悲惨遭遇,上半年儿子被埋废墟,下半年孙女被埋自家瓦房,也哭苍天无眼,没有早一天降下巨雷。

    所有这一切,都源于天公不作美,连续干旱了二个多月,人们对上天满怀敬畏的同时,又忍不住和老村长一样破口大骂:“老天,你枉为天!”

    外面乱作一团的时候,前堂里面也开始纷乱起来。

    里面突如其来地传出搏斗声,然后听到长长的一声惨嚎,然后听到郎世文不住喘气叫骂:“他妈的,你要作死,我就先成全了你,以我为耻?我草你全家,来啊,我知道你们瞧不起”

    他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闷哼,还没等人们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已经从堵着的柴堆跳了出来。

    团团围在外面的刑侦大队干警们,迅速将堵在前堂的两捆柴禾搬出门外,有干警打着手电在前面引路。前堂两侧堆满柴禾。中间倒着两人。

    柳鑫指着其中还在蠕动的一人说:“他就是郎世文。”

    金泽滔接过手电。扫射了一下,郎世文的后脑勺开了个瓢,鲜血直往外滋滋地冒,旁边随手扔着一尊木质的带血佛像,应该是供在前堂佛龛里的神像。

    金泽滔抓着郎世文的后颈,看了一眼,嫌恶说:“天不收你,佛收你!”

    说罢。象扔一块朽木般将他掷在李明堂跟前,挥手说:“带走!”

    一声巨雷,一切阴暗丑陋和牛鬼蛇神都被打回原形,所有闹剧就此谢幕。

    当金泽滔从郎家大院出来时,雨点淅淅沥沥地开始密集起来,行走在夜雨中,他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刑侦大队一边收罗嫌犯,一边准备收队,唯有金泽滔却象丧了魂似的,在雨幕中。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外信步走去。

    柳鑫见状,从村里老乡手里接过一顶雨伞,正想跟上,却被柳立海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女尊合欢宗的逆袭

    到了郎家村村外,金泽滔才全身**地上了车,说:“从三路湾村边上过一下。”

    到了三路湾村村口,金泽滔还记得,就在这里,小儿因为个子最矮,排在队伍的第一个,拖着两条鼻涕,用她最热情,最响亮的声音,跟着村里的哥哥姐姐们,以总比别的孩子落后半拍的节奏,挥动双手,喊着热烈欢迎的号子。

    当金泽滔最后跟小儿说谢谢小朋友,再见小朋友时,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再相见时,已成永诀。

    事故工地上,来来去去不知和小儿道别过多少次,他从来没有象村口那一次这么正式地跟她说再见。

    就在金泽滔所坐的车辆周围,陆续有村民走出家门,围了上来,这一晚,郎家村无眠,三路湾村同样无眠。

    金泽滔从车上下来,拒绝了柳立海、柳鑫的陪同,一个人踟蹰在村口,象是寻找着什么。

    终于,通过反复比较,他找到了当时小儿站立的准确位置。

    站在小儿站过的地方,金泽滔望着前方,折腾了大半夜,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本来今天应该是举村同庆的大庆日子,却成了举村同悲的大悲日子。

    终于不用再为每天该放多少立方的库水而殚精竭虑,终于不用再为烈日艳阳而暗地诅咒。

    他努力挺直脊梁,象个小儿似的,挥舞起双手,轻声低语:“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隐约间,他又仿佛看见小儿急得满头冒汗,但仍一丝不苟地挥舞双手,尽量跟上孩子们的节奏。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站着一个,两个,三个,若干个孩子,他们依次按从高到底的排序,跟那天一样,排成两排。

    一个高年级的孩子站在后面,大声地喊着号子:“大家跟我一起喊,预备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金泽滔一辈子都没有喊过这样的欢迎口号,但此刻,自己却仿佛化身小儿,他变得跟小儿一样的笨拙,一样的紧张。

    挥动双臂时,总是比孩子们慢了半拍。

    他一丝不苟地挥舞双手,一丝不苟地大声跟着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号子。

    远近围观的村民,没有人不流泪满面,没人有不呜呜低泣,他们都知道,这是金市长带着孩子们用这种别样的方式,祭奠小儿,告别逝去的幼小生命。极品杀手俏佳人

    只有金泽滔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欢迎小儿到达一个新的国度。

    在那里,只有喜和乐,不会再有惊和怕。

    在那里,果成林,快乐成海。

    在那里,大白兔能说话,米老鼠能唱歌。

    赶往永州医院的车上,金泽滔脱去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被雨水浸透的衣裤,换上了柳立海存放在后备厢的替换警用制服。

    柳鑫瞪着那双绿豆眼,一直在金泽滔上下打量,象是第一回认识他似的。

    今天金泽滔在郎家村及三路湾村的怪异举止,以及突兀的那一声惊雷,再联想到李明堂不断渲染的,金市长骂天引来全城雷动的传言,让他直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金泽滔诡异地朝着他一笑:“是不是觉得我特伟岸,特象呼风唤雨的救世主。”

    柳鑫愣愣地点头,金泽滔高昂着头,高傲地指指自己的脚,柳鑫低头一看,只见他脚上的鞋带还松着没系上,敢情是让自己帮他系鞋带?

    柳鑫看着金泽滔捉狭的笑容,勃然大怒:“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当了省委书记,也没有这待遇。”

    金泽滔不悦说:“我若是当了省委书记,让你系鞋带,不是存心跟我的皮鞋过不去吗?”

    柳鑫咬着牙说:“你啥意思?”

    金泽滔笑了:“你也不想想,要是你满脸的麻子不小心掉我鞋子上了,我这皮鞋不就成了麻鞋了吗?堂堂省委书记,穿麻鞋是咋回事嘛。”

    麻鞋即草鞋。

    开车的柳立海和坐副驾驶的赵向红扑地笑出声来,柳鑫也忍不住大笑:“这倒是好办法,我天天掉几颗麻子到你鞋上。”

    经过这一阵嬉闹,大家的心情都开释了许多。

    谈笑间,车子穿街过巷,很快就到了永州医院。

    此时,老支书被注射镇静剂已经入睡,小儿的妈妈从手术室转入病房,小儿的爸爸在工友的陪同下,回到三路湾村处理后事。

    小儿的病房外面过道上,除了一个年老的老妪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人。狼来了

    过道幽深清冷,大门外卷进的一股带着土腥气的湿润凉风,让这里显得更加空旷孤寂。

    金泽滔推开房门的时候,朝着门口的老妪看了一眼,只见她写满沧桑的脸上,充满深刻的哀伤和无尽的忧愁。

    老妪抬头漠然扫视了金泽滔等人一眼,依然垂着皱褶打皱褶的眼皮,念着不知名的经咒,念一遍,撒一枚冥币。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一地的浅黄色的冥币。

    柳鑫往脸上一摸,风卷起的冥币正贴在他脸上,他取下这张冥币,还傻傻地问金泽滔:“这玩意是啥玩意儿?”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阴间的硬通货,冥币,俗称纸钱。”

    柳鑫怪叫一声,赶忙扔了它,紧跟金泽滔进了病房。

    金泽滔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儿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头发也不知被谁重新梳理过,还扎了两根金色的橡皮筋。

    金泽滔仔细一看,她的两手还是捏了之前自己塞进去的两颗,看她的衣袋,除了自己那份,还鼓囊囊地塞满了各式果。

    金泽滔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轻轻说:“孩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上路了,有这么多果带着,就不怕路上嘴馋。”

    柳鑫和赵向红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唯有柳立海似乎司空见惯,跟在金泽滔身后多年,他除了爱跟活人说话,有时候,也喜欢跟死人唠叨。

    在金市长的眼中,很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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