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泽滔把这事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跟老姑说起,更没有跟商雨亭兄妹提起,至今已有半年有余。
那个姓夏的书呆子没有再纠缠商雨亭,金泽滔以为这件事也就此作罢,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姓夏书呆子的亲舅舅。
他们这是想干么,认亲?要认早认了,需要等到现在才现身认亲,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老姑早就化为灰烬,小亭和小西俩兄妹还不知道躲哪个角落抱头痛哭。
或者要阻止认亲,作为夏家的娘家人,宁部长跟老姑父一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更不会凭空给他的外甥增添一个竞争对手,大家族不是最讲究长嫡齿序吗?
老姑父从京城被逐到东北苦寒之地,最后连姓都改了,商汤灭夏,从这姓氏就可以闻到那股浓浓的冲天怨气,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夏家有必要还要认这弃子的后人吗?
金泽滔不认为他们夏家会良心发现,政治家族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做这破镜重圆的才子佳人的戏码,覆水定难收,破镜重圆,那还能照人面吗?
宁部长笑笑说:“确实很奇妙,我那傻外甥,对你的妹妹一见倾心,非要让我借着来西州的机会,跟她的哥哥提亲。”
果然是个书呆子,夏智明傻了,难道宁部长也傻了,宁部长虽然面上带笑,但眼瞳深处,除了彻骨的冰凉,再无半点的笑意。
金泽滔突然想放声大笑,他强忍着没有发出笑声,断然拒绝道:“教宁部长失望了,我们家小亭早有了意中人,双方长辈都见过面了,只能请宁部长好好劝说你家外甥,天涯何处无芳草。”
宁部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金市长少年俊彦,前程不可估量,但前路漫漫,道路艰辛,走一步要看三步,千万莫要行差踏错,我很看好你。”
金泽滔欠身说:“谢谢宁部长教诲,我想,京城饭店和贵外甥在电梯里见面,跟我们在这棵老梅桩下见面,都是缘分,相见是缘,相离也是缘,天各一方,相安无事,才是善缘。”
互不侵扰,才是善缘,良缘,非要不知深浅地踏足其中,那就成了恶缘,孽缘,显然,对这个问题,和夏家都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两人达成了共识。
宁部长笑了:“我说过,后生可畏,不错,西桥立县是越海调整经济布局的重大战略步骤,我们民政部一定大力支持。”
金泽滔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结局,对小亭和小西两人来说,最好不过,夏家认亲,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相见不如怀念,更何况,怀念还要怀出怨念,那就干脆不见。
两人都各得其所,气氛自然也重归和谐,从两人对话开始,铁司令就一直闭目养神,方建军副书记疑惑地打量着两人,也学铁司令闭目养神,唯有祝海峰一直担心地看着金泽滔。
此时,铁司令才开口说话:“嗯,论完家事,再论国事,这次赴京,有宁部长点头,西桥立县在民政系统的程序应该不难走,但海岛区划勘界,因涉及到军港基地的设置,还需要范主席点头,这一关,你得自己闯。”
金泽滔刚放下和夏家的心结,却又冒出范家,遭老范家不待见后,他就暗暗发誓,和范家,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转眼间,又被铁司令架到火上烤。
金泽滔看了方建军一眼,听方书记说,军港基地的事情不是铁司令亲自插手协调的吗?
方建军摊了摊手,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领导就没一个是善茬,祝省长除外。
金泽滔字斟句酌说:“铁司令,我刚才可是有言在先,小子只能逞逞血气之勇,铁书记如果有什么大事交待,非神勇之人不可胜任,铁司令就千万不要指望小子了。”
铁司令掀起毛毯,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地往院子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你看我一个老头子,力不能缚鸡,气不能远足,何来神勇?”
金泽滔眼明手快,等铁司令一起身,就跟了上去,说:“铁司令所说,不过匹夫之勇耳,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若论勇武,不是小子牛皮,十个铁司令一样的小老头,小子顷刻间能撂倒,但十个金泽滔,在铁司令面前,也要股战而栗,俯首而降。”
金泽滔把苏东坡的后半句话给生生吞了,后面半句“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却是打死他也不敢说的,铁司令军旅出身,不爱翻书,他才麻着胆子这么说。
铁司令霍地回头,金泽滔一个收脚不住,差点没冲撞上他,幸好他身手不差,左脚一踮,陀螺一样转了个身,避让过铁司令,侧立一旁,束手不语。(。。)
第七百二十九章 首任县长()
(感谢大头yang坚持不懈的支持和月票!)
“倒没吹牛,身手不错。”铁司令笑眯眯说,随手就往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就是太滑头,做事情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成器,按你说的,非神勇之人不可成事,难道要我老人家替你走一趟?”
方建军副书记和祝海峰副省长等几人都跟在后面,看到铁司令突然转身,吓了一跳,等金泽滔一个眼缭乱的急转避让过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唯有跟在最后面的宁宇星部长,忍不住击节叫好,这话岂是一般年轻人能说得出来的,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没看到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铁司令,此刻伸手象对待顽皮的后辈一样去敲他的暴栗,这又岂是一个外人能有的待遇。
金泽滔惶惑鞠躬,连说:“不敢,哪敢劳动铁书记亲自出马,方书记出手,就能以一挡百。”
说是不敢,也不知道自己不敢什么,什么时候,跑老范家说项,成了我的份内事,要不是你铁司令非要插上一脚,我又何必有求于范家,金泽滔愤懑地想道。
对铁司令不敢提要求,方副书记,他是怎样也要将他拉下水。
铁司令笑眯眯说:“都是匹夫之勇,你去跟他去有区别吗?”
金泽滔脸顿时拉得老长,这下算是搬直石头砸自己脚了,方建军副书记霍霍笑得很开心:“有事服其劳。作为后生晚辈,你替我跑一趟青山园,不过分吧。”
金泽滔只好恨恨地咬牙说:“不过分,太不不过分了。”
铁司令背着手。哼着一曲不知流传自哪里的民间俚剧,得意洋洋地进了正堂,后面方建军等人鱼贯而入。
金泽滔拉在最后,果然,厚道的祝海峰特地落在后面,他看着宁宇星也跟着进了屋,才说:“我不知道你和宁部长发生了什么误会,如果能澄清,还是不要留有后尾,宁家加上他们背后的夏家。在京城都是算得上号的豪门大族。”
金泽滔正要说话。祝海峰摆了摆手:“你不必跟我说你们之间的恩怨。心里有数就好,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金泽滔感激说:“谢谢祝省长,我明白该怎么做。祝省长,今天你们都不约而同地将我拒之门外,难道就不能找个可信点的理由,接见重要外宾?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祝省长微笑着不说话,金泽滔垂头丧气说:“铁书记这是要借躲猫猫来考验我的政治勇气啊。”
祝省长也忍不住拍了下金泽滔的后脑勺,恨其不争说:“能劳动铁司令亲自发话,考验一下你的政治智慧和勇气,你何其幸运!”
金泽滔摸着脑袋说:“祝省长,被你们支使得都绕了西州城大半圈,难不成我还要感激不尽?”
祝海峰骂了一句:“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捉迷藏,就看看你能不能堪当大任。你不错,找不到我和方书记,能想到找到姜书记,也算你有些胆魄,最后直接找到铁司令家,你很好,前后不过一个钟头,我很满意,这也说明你做事果敢,有大将风度,可堪大用。”
金泽滔汗津津地浑身难受,这样就可堪大用,如果不是什么有重要外宾这个理由实在编得太过牵强,让他觉得被人当猴耍了,心里有气,谁才耐烦跑铁司令家担惊受怕。
祝副省长语重心长说:“你不要认为西桥立县是小事,这是省委省政府调整全省经济和行政布局的重大战略部署,要不然,一个普通县市的筹备组长需要省组部任命吗?”
金泽滔涎着脸问:“莫非这个筹备组长还是省管干部?”
祝副省长扭头就走,金泽滔跟在后面不住道歉:“我这不是对未来充满想象力嘛,想象力才是社会进步的原动力。”
祝副省长回头说:“如果你能顺利把西桥县申请下来,我可以代表铁司令答应,西桥首任县长就是你,这对你这个西桥人来说,就是莫大的荣誉。”
金泽滔在祝副省长后面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是书记,申报工作这么艰难的事我来做,书记别人当,那为什么不让未来的书记担纲西桥设县筹备组呢?”
方建军不给他好颜色还是有理由的,这小子就是不能惯着他,一惯他,就能打蛇随棍上,让你头疼不已,祝海峰这回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金泽滔进正堂的时候,里面却早已经摆开两席,上一回老太太过寿诞,宾客盈门,今天铁司令过生日,反而冷冷清清,除了刚才坐老梅桩下的几人,其余全是铁司令身边的工作人员。
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大约是唯一不请自来的来宾,难怪祝副省长都打趣说是自己是外宾,外来宾客。
金泽滔在这院子里吃过一回寿宴,只是当时寿星老太太卧病在床,寿宴也就不欢而散。
金泽滔张望了一下,忽然说:“咦,怎么不见老太太过来呢?”
金泽滔上一次来铁司令家还是祝海峰省长给领过来的,借着给铁司令汇报英雄纪念馆的规划设计图纸,第一回见识了高级领导的住宅。
当时,老太太死活不愿吃药,还是金泽滔哄着吃了下去,金泽滔因此还赚了铁司令一把生锈刀。
祝海峰副部长回答说:“老太太每年这一天都不在家的。”
金泽滔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感叹说:“老太太是个体谅人,上一回为了不拖累铁书记,宁愿自己受罪不吃药,老人家都是这样,我家老姑离家出走二十余载,杳无音讯,二十多年,我奶奶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夜夜号哭,日日牵挂,长辈的心肝从来都是从上挂念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些微孝敬之心,不及长者之万一,想想都惭愧得很!”
金泽滔说着自己的家事,眼睛瞟向宁部长,老姑父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论其出身多么的不可告人,总是有父有母,到死都不见有其家人出现,天下之凉薄无情,无出其右。
铁司令面现哀容,坐在主位,指指右席让金泽滔过来,说:“你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一个孝顺孩子,来,跟我说说,你家老姑找回来没有?”
金泽滔笑说:“托铁司令的福,老姑找回来了,只是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植物人,奶奶就当这个闺女刚出娘胎,一把屎一把尿重新抚养,最终醒了回来,现如今,老姑一切如常,她只想好好守着父母,以报答父母两次生养之恩。”
金泽滔之所以说得这么具体,只是想告诉宁部长,老姑一家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只想平静地生活,至于老姑父一家的恩怨,他们不想理会,也请你们别来骚扰。
铁司令神情哀恸:“最难报父母恩,我是个不足月早产儿,生下来就多病多灾,母亲是个信佛人,为了我,老人家一辈子吃斋念佛,每日不停,我生日这一天,她定是要到附近的庙宇念上一天的佛经为我祈福,你说,我的生日能过得愉快吗?”
金泽滔沉默良久,说:“世界上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古有人遇诞生之日,必斋沐焚香端坐,说,今天是父忧母难之日。刚才见铁司令端坐老梅桩下,颇有古风。佛教也有云,亲生之子,怀之十月,身为重病,临生之日,母危父怖。”
铁司令不知想到什么,竟然潸然泪下,不能成语,金泽滔握着铁司令的手说:“再过生日,我建议铁书记请老太太一起吃顿饭,鞠个躬,你跟老人家说,这是佛说孝子经上说的,老太太一定会十分高兴跟你一起吃饭,也不用在父忧母难之日,老太太一个人难受。”
金泽滔的话,让在座的人们心情都十分沉重,就连宁部长看着金泽滔都缓缓点头,似是答允这事情在他手就至此为止,互不侵扰对方生活。
铁司令听到了这话,翻身站起,说:“我马上把老太接回来,金泽滔,给我找到这本佛经。”
金泽滔摇着手说:“不用找,我给你默写出来,孝子经不过几百字,你回来,给老太太念一遍,老太太一定十分开心。”
宁部长早早告辞离开,他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