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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女子才说:“只要有个蔽身之所,一日三餐有着落,我们愿意留下,但要告知贵客知晓,拙夫身强体壮,能干些粗重活,我有眼疾,不能做事,是去是留,由贵客定夺。”
女子谈吐不凡,就不知道这对夫妇到底遭遇了什么苦难,要四处流浪,四海为家。
金泽滔笑说:“我说过,你们只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能谋得一日三餐,没有额外的要求,那么,现在你们同意吗?”
中年夫妇又用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询问着对方的意见,最终,中年女子鞠躬致意:“谢谢贵客收留我们夫妇,我们愿意留下,干得好,赏口饱饭,干不好,请你原谅!”
女子一如既往的好礼,金泽滔拍着手说:“你们刚才弹得很好,唱得更好,我很喜欢,让你们留下,权当是对你们刚才倾情演唱的回报。”
女子鞠躬道:“谢谢贵客赞赏,你是我们夫妇遇到最慷慨的客人!”
中年男子紧握着女子的手,没有瞬间的放松,两人都恬静看着对方,尽管在一方的眼中,没有黑与白,没有光明和黑暗,但他们却诠释了最美的颜色。
年轻恋人很羡慕地注视着这对衣衫破烂的中年夫妇,金泽滔笑说:“我也可以请你们留下,你们愿意吗?”
女青年抬头打量着半山腰的别院,喃喃道:“这真是你的家?好美的风景,好大的房子。”
男青年大力地拍着胸口,说:“我们不做侍候人的工人,我要把鸭脖子店开遍西州,总有一天,我们也会住进这样的大房子。”
他说:“小伙子,除了鸭脖子,你会做其他的卤味吗?”
没等男青年说话,女青年骄傲说:“大力是我们县城里面手艺最好的卤味师傅,很多饭店都请他呢,不然,我们也不会要到西州开鸭脖子店。”
金泽滔把手指向金钟山另一个方向,那边的树木掩映中,露出一角红砖白瓦,他说:“这里就是西州最好的酒店,正缺一个卤味师傅,工资不会比你摆摊子收入低,等到哪一天,你觉得自己可以出来开店了,那你就去把鸭脖子店开遍西州吧。”
金泽滔把年轻恋人交给西州通元酒店的负责人屈辰,自己领着这对中年夫妇上山。
路上交谈中,金泽滔才得知,这对中年夫妇都是弃婴,从小被一个卖唱的老人收养,一起长大,一起成人。
以前老人领着两人卖唱谋生,老人去世后,两人一路携手走南闯北,难怪女子说,西边无定所,原来,从他们懂事开始,就一直流浪。
他们就会弹唱老人教过他们的旧曲,现代人,特别在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很少有人爱听这些曲子,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也是饱一顿,饥一顿。
钱湖边佑桥上那一出许仙白娘子的传说,是老人从小时候就跟他们讲过的故事,老人去世后,这对青年夫妇觉得应该到佑桥上走一遭。
然后就一路向东,今天在佑桥边上和金泽滔邂逅。
金泽滔将他们交于别院管家后,一路上还将信将疑的中年夫妇,这才知道今天真遇上贵人了。
女子还好,男子两脚一屈,就要下跪,金泽滔连忙拉住,说:“借刚才那个年青人的话,遇上了就是缘,能帮点就帮点。”
男子敲着女子的手心,女子就开始流泪,断断续续说:“好告知这位贵客知道,拙夫不是因为自己,他是因为你收留了我,免去了我这身残躯受一路的风霜之苦,如此才能再残喘几年,非得叩上一个头,才能表达其内心感激之情于万一。”
女子说话咬文嚼字,收留这对夫妇的老人一定不凡,流落民间的奇人异士,不知凡几,也不知道他到底何方神圣。
这对夫妇哪怕是一路风尘,满目沧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举手投足,极有涵养,谁能想象得到竟是出身流浪老人的教诲。
金泽滔最终没有让这个哑巴中年人如愿,安顿好他们,金泽滔又下山了,日行两善,心情舒畅起来,连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
金泽滔今天啥都不想干,就去看望一些老朋友,刚才他感觉失落,并不是因为在铁司令那里受到冷遇,而是跟方建军书记提起在西桥构建信仰高地,作为分管意识形态的副书记,方建军似乎并不以为然,这让他彷徨。
经济社会,人们更看重发展经济对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忽略了对个人道德和社会风气的培育和扶植。
后洋岛几代垦荒队员的拓荒精神,让应司长等来自京城的部委大员深受感动,那么,如何去构建西桥人的精神堡垒和信仰高地?
中年卖唱夫妇感叹行路艰难,一段现代交通几天就能完成的路程,他们需要行走十年。
青年恋人发大宏愿,要把鸭脖子店开遍西州,养一堆出息的儿子,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城乡差别不是缩小,而是不断扩大。
天下如中年夫妇遭遇的人千千万万,如青年恋人的梦想不计其数,他能帮得了一人,能帮得了所有吗?
这一切,都需要有经济发展作基础,唯有发展经济,才能让身有残疾的人有所养,有所居,才能让有志创业的农村青年有发挥才能的平台。
但同时,发展经济,还是要注重发展的质量和效益,注重以人为本,强调个人道德和社会风气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良性引导作用。
金泽滔一路上都纠缠这些问题,*俱乐部座落在离金钟山不远的二条街区外的闹市,离老唐人不远。
金泽滔转过老唐人所在的小街,默立了一会儿,大门口边上那棵青柏还在冷风中独立。
拐过一个弯,穿过眼前的弄堂,就到达气派的*俱乐部,这条弄堂,自己还曾经伙同过小欣揍过人,所以熟悉。
弄堂两侧,有几个小店面卖饮料烟酒,顺便还摆上一台对外收费的公用电话,这条弄堂来往的人不多,现在更显得冷清。
金泽滔视线所及,只有一对老夫妻在拨打着公用电话。
打电话的是老头,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看年纪七十有余,旁边依偎着他瘦小的老伴。
电话拨通后,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老头顿时爽朗地笑了:“囡呀,我们到西州了,正在医院边上跟你打电话呢。”
金泽滔打量四周,这附近没有医院,连诊所都没有。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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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说的不是越海的方言,带有北方的口音,金泽滔勉强能听懂,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两位老人的白头紧紧地挨在一起,仔细倾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时地,老大爷嗯嗯地应声,大约,他们的女儿很不放心两位老人远行。
老大爷说:“囡呀,你别担心,医生都约好了,过会儿就给我们做检查呢,我们不是怕你担心么,就出来先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老太太一只手软沓沓下垂,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老头的衣襟,插话说:“囡,你甭担心娘,都好好的呢,医生可客气了,护士也很热心,不象我们那边卫生院,个个都楞头虎脸,凶着呢。”
老太太边说还边轻快地笑,只是她不说话时,一张笑脸立即痛成一团,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老头不时地轻拍她那只耷拉的胳膊,试图减轻她的苦痛。
金泽滔停住了脚步,这对老夫妇应该是大老远来西州看病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跑这里给家里报平安,估计到现在连医生都没看上。
在老太太的想象中,省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一定是天使一般的善良和热心,如果他们真见识了,估计不会编织这样美丽的谎言。
老大爷边说话,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这家医院可真大呀,我们转得都头晕了,后面还带着个后园,地可真干净呀,连根绣针都找得见。囡呀,你就别惦记了。”
两个白头又是凑近一起,立起耳朵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老太太裂开了嘴。笑着说:“嗯,都知道了,囡呀,娘和你爸不能跟你多说了。医生都在催着呢,你放心吧,医生都说了,不用几天。娘的病就能好彻底了。”
老大爷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两天,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我们可能没空呢。好。好,病治好了,我就给你报信。”
老大爷说完话,迅速地放下话筒,眼巴巴地看着小店老板,店老板是个胖大嫂。
胖大嫂报了个数,然后。老大爷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硬币,一枚枚地数给胖大嫂,
老大爷提着两个很大的编织袋,走一步,就发出咣当的声音,带着家什还不少,两位老人估计要在医院里安营扎寨。
老大爷两只手都没空着,却还是伸出一根大拇指,让老太太紧紧地抓住自己。
离开小店十步远,老太太就开始小声地呼痛,脸上的皱纹都扭作一团,额头还隐隐见汗。
老大爷侧着脸说:“孩子他娘,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都听说省城医院的医生可厉害着呢,没准还真给看好。”
老太太抬着头,看了老大爷一眼:“老头啊,这钱可是咱们闺女的救命钱,我这把老骨头真用了,孩子她咋办?”
老大爷还在犹豫,老太太叹息:“医院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经,我还听说,省里医院的大医生看病做手术,还要包红纸包,我们连看病的钱都凑不齐,哪还给得起红包呢。”
老大爷黯然说:“走吧,走吧,咱不看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好了,那边有个桥洞可以将就两天,过个三五天,咱们就回吧,太早回去,闺女怀疑呢。”
老太太霍霍地倒吸着凉气,痛得半个身子直打颤,老大爷怜惜地看着老伴,却是半点劲都使不上,眼圈开始发红,颤抖着声音说:“咱们把家安好后,我就带你去旁边的钱湖走走,病咱不治了,也不能亏了这车钱,看一眼钱湖,咱们再回家,不然,闺女可不信咱的话呢。”
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捱过这阵子疼痛,强打着笑容说:“好是好,可这么多家什,还得有人看着呢。”
老大爷说:“没事,没事,城里人才看不上我们这点家底,带着钱就行了。”
老太太眼一亮:“我们等会就去看看钱湖的佑桥,许仙当初还和白娘子在这里订情呢,你说,法海会不会真躲钱湖的蟹壳里?”
老太太大概缓过劲,神情轻松了许多,两老人说说笑笑着走出了弄堂。
听到这里,金泽滔大致也弄明白了,老太太患病,家里有个女儿,催着老太太到省城看医生,不知道女儿使了什么样的手段,老头老太太磨不过女儿,只好赴省城看病。
俩老人压根就不想看病,或者说压根就没想钱看病,这钱,应该是老人留给女儿看病的。
偌大的城市,也找不到老人的过夜地方,现在都已经过了元旦,天气已经寒冷,不知道在桥洞中再熬上几夜,老太太的病,会不会再加重几分。
金泽滔叹息一声,民生多艰,行路难,看病难,老太太的身体,还能经受多久的折腾。
要改变这样的状况,唯有发展经济,百姓富裕,国家强大,财政振兴,才有余力发展民生。
金泽滔正想上前问话,却见刚才那个胖大嫂店老板追了出来,拦住那一对老夫妇。
老大爷疑惑地看着她,说:“这位大嫂,是不是刚才少了你的电话费?”
胖大嫂摇了摇头,老头看着空荡荡的弄堂,心里发虚,说话都开始结巴:“那你拦着我们干么?”
胖大嫂摊开她的胖手,里面就是刚才老人数给她的一枚枚硬币,说:“老大爷,你们出这么远的门,进一趟西州不容易,我也不差你们这几个电话费,你们拿回去吧。”
老大爷吓了一跳,拉着老太太连退了几步,警惕地注视着她,胖大嫂说:“大爷,我不是坏人,你看,我们家就在这里,我能对你们老俩起什么坏心眼。”
老大爷这才放松下来,说:“你也要养家糊口,哪能不要钱,不成,不成。”
胖大嫂说:“大爷,你们是不是要进医院看病,没找着门路,我有个亲戚在医院里当医生,要不要找他帮忙。”
她刚才只是隐约猜测到老人到西州看病,结果没看到病,还以为老两口人生地不熟。
老大爷苦笑:“闺女,谢谢啦,不看了,过两天我们就回去。”
胖大嫂愣了一下:“咋到西州却不看病呢,有病得早治,回去不是干熬吗?”
老太太感激说:“闺女,不是咱不想看病,咱们看不起病啊。再说,我这病一时三刻还不会死人,痛痛就痛习惯了,不这冤枉钱了。”
胖大嫂这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