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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扒了老叔先进工作者的假象,马上转变为要还老叔一个清白,原来一口一声老刘,马上变成刘总。
金泽滔却对郝总呲牙一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比刚才上楼时还要碜人。
金泽滔转头对刘延平说:“让谢书记过来,西桥立县,我们都忙于事务,干部职工教育约束落后了,纪委到今天人员也逐步配齐,是该拉出去练练兵了。”
金泽滔这话说得郝总魂飞魄散,但人家县长说又没有说要查你浜海书店,郝总不敢当面质问,仓惶地看向被扇了一耳光后眼神发呆的贾勇。
贾勇没理他,郝总又哀求地看向云歌飞,他虽然不清楚云歌飞的背景,但一路走来,连贾勇都亲自为他铺路搭桥,上层背景一定贾勇还要深厚。
另外,云歌飞在书店系统如鱼入水,也一定深知书店的水有多浑,别人可能不知道免费教材的猫腻,云歌飞一定清楚。
云歌飞却扭过头来,打量起书店围墙内的后院,津津有味地看着底下一只老母鸡带一群鸡崽散步。
金泽滔交待完刘延平,从公文包时掏出手机,直接拨到市委赵静书记的办公室。
赵静书记此刻正在办公室和海仓县委书记王飞跃谈工作。
赵静精力充沛,但这段时间以来,却让她心力交瘁。
刚来那阵子她连轴找个别谈话,地方工作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或者组织上找她谈话说的那么复杂,感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但有一点,正如庄子齐所预料的,开始谈话,各级各部门汇报的都是形势大好,成绩喜人。
当她点了两把火后,正考虑点第三把火时,地方工作的复杂和艰难就暴露出来了。
就象今天,海仓老王书记苦着一张猪腰脸,从踏入她办公室开始,就一直在诉苦。
第一次找他谈话可不是这样的,当时,老王书记就差点没把胸脯拍烂,口号喊得比雷还响,口口声声说要赶浜海,超南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要走在全市前列。
这才几天,转眼间,老王书记就大叹苦水,到现在已经一刻不停汇报了将近一个小时,说得口沫横飞,嘴皮子一点都不比当初的金泽滔差。
但赵静书记又不能不正视海仓的问题,海仓直到现在,各村镇人大代表直选到现在都还没完成,县人代会连时间表都没有。
更严重的是,海仓地方山头色彩浓重,同宗、同乡、同事、同庚等小圈子观念浓厚。
一有风吹草动,影响的就不是少数人,而是直接扰乱海仓整个政治和社会秩序。
特别是永州撤地建市后,海仓撤县设区风声一直没有断过,这些问题的存在,都严重阻挠了海仓正常工作的开展。
目前,人代会的迟迟不能召开就是海仓现实情况的后遗症。
老王书记这张变幻着丰富多彩表情的猪腰脸看了一个多小时,实在让赵静书记闹心。
以前无论在外交部门还是在中石油系统,不能说往来皆鸿儒,但至少没有象老王书记这样的白丁形象。
人长得别扭也罢,说的事更别扭,海仓的问题让刚接触地方工作的赵静书记束手无策。
海仓人代会不能如期召开,将直接影响市人大推荐选举上一级人大代表的进度。
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赵静书记下意识地拾起话筒,语气不善:“我是赵静,什么事?”
金泽滔说:“赵书记,我是西桥金泽滔,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
“我现在有事,过会儿再打吧。”赵静书记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就要放下电话,相比较金泽滔,她宁愿面对老王书记这张别扭的脸。
金泽滔忙说:“我现在在西桥新华书店,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必须向你汇报!”
西桥新华书店?
赵静书记昨天还陪着桥桑等人吃过一餐饭,隐约知道今天儿子贾勇要陪着云歌飞看书店。
赵静书记对云歌飞他们在地方上的所作作为平时略有耳闻,也不当是什么大事。
他们怎么跑西桥去了?她的驾驶员从西桥回来后,现在都快得神经官能症,每天有事没事都要嘎嘎吐上一口痰,让她烦不胜烦。
贾勇在西州吃过金泽滔一回亏,要是再在西桥被欺负,她这个做妈的脸面何存。
赵静刚准备放下的话筒霍地收了回来,平静一下心情说:“你说,什么事?”
金泽滔三言两语把西桥新华书店老叔一家人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他说:“赵静书记,情况就是这样,浜海店目前对刘叔平同志进行了内部审计,发现了一些问题,我觉得,这事得查清楚,如果刘叔平同志确实有经济问题的,组织出面,更具有说服力。”
赵静还沉浸在老叔一家人壮举的震惊中,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金泽滔说:“但如果,刘叔平真的是几十年如一日,倾家荡产为困难学校和学生提供教材,赵书记,他就是我们永州的一面旗帜,我们永州,不正是需要有这样的旗帜人物来引领精神文明建设吗?”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动了赵静,永州的精神文明建设,需要有老叔这样的一个灵魂人物来引领。
高度再站高一点,可以把老叔的精神概括为永州精神文明建设成果。
赵静不知不觉站了起来:“马上责成纪检、财税、审计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彻底查实刘叔平情况,如果情况如你所说,马上向市委汇报。”(。。)
第八百三十九章 现世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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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正要答话,赵静书记马上又说:“等等,刘叔平的事迹涉及到浜海书店,这件事,还是市委牵头为好。”
赵静书记终于冷静下来,不管金泽滔嘴里的老叔是不是他说的那样高尚,这件事,还是自己掌握心里踏实。
老叔的事迹不能说不感人,虽然时间跨度长达数十年,但能在她刚上任时就被发掘出来,从一个侧面足以说明,永州精神文明建设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最近,中央以决议的形式,提出了今年及今后精神文明建设重点,就是确立以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为核心内容的社会主义道德观。
而无疑,查实后,如果老叔的事迹属实,他就是一个践行社会主义道德观的最具有说服力,也最具典型性的活生生的模范人物。
叶正新被老叔的精神打动,他甘愿做个搬书工,希望能接过老叔的旗帜,继续做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
金泽滔感动之外,却在发愁,怎样面对这样的一个活着的圣人。
云歌飞之流,震惊之余,将心比心后,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做出的不可思议的举动。
郝总又惊又惧,他的命运和老叔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如果老叔成了道德模范,无疑,他将是反衬这个道德圣人的最好反面参照物。
赵静则理智地把老叔的事迹,迅速转化为她的政治资本。
在快放下电话时,赵静忽然说了一句:“贾勇他们没给你们西桥添麻烦吧。”
金泽滔看了眼诚惶诚恐的贾勇。说:“赵书记。贾勇他们刚听了老叔的事迹。都深受感动,我相信,有赵书记的支持,老叔的事迹很快就会被人们传诵,老叔是一个能让人心灵震动的人物,他的名字,必定会和赵书记你的名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这种动动嘴皮,惠而不费的好话。金泽滔还是毫不吝啬的,赵静刚刚还阴郁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连老王书记皱成一团的猪腰脸都变得顺眼。
金泽滔的话捧了贾勇,拉拢了赵静书记,至此,截断了郝总所有说情的路子。
这个时候,西桥县纪委书记谢道明已经笑眯眯地出现在楼上,其实他在金县长和赵静书记通话的时候就已经来到楼下,只是领导通话。他不好贸然打断。
没等金泽滔开口吩咐,谢道明就说:“金县长。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诚如你所说,老叔的事迹,让所有人感动,我同样如此,请金县长放心,我马上组织查实,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收兵。”
谢道明人如其名,是个明白人,金泽滔提议让纪委出面,不仅仅要查明老叔的事迹,还老叔一个清白,还要查明这个事情背后,某些不可告人的人和事。
谢道明离开纪委系统已有几年,但作为老浜海,没有人不知道,谢道明有一个雅号叫笑面虎,这是一个曾经让浜海干部闻风丧胆的名字。
郝总的手脚都在发颤,全身软沓沓的,如果不是倚着墙,他就就瘫倒在地。
无论是贾勇还是云歌飞,此时看他的眼神,就仿佛是陌生人,局外人,赵书记亲自发话责成查实,郝总在这瞬间,仿佛看到自己的末日。
楼上金泽滔还在交代谢道明注意事项,郝总无神的眼睛看下楼梯口,那个僵尸一样的干瘪老头嗤嗤地发笑:“报应了吧,这报应还真是来得快,现世报啊!”
人长得象狗熊,眼长得象绿豆的中年人笑得更大声:“早说了,敢跟金县长对着干,不是二棒子是谁,胆子真是够肥的。”
最后一个歪嘴斜眼的傻子两只手捧着肚子,笑得更猖獗:“你们看他这副傻样,我就说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板夹过,整一个二傻子!”
郝总傻傻地盯着李良才三人,突然想起刚才在楼下金县长说过的话,希望他记住今天的所作所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话,原来早就为他现在的下场说的,郝总多么希望,眼前这一幕只是场噩梦,眼前三个呆子只是一个幻觉,后悔莫及啊!
鸡窝头桥桑一步一级台阶下了楼,默不作声,再也没有刚才的飞扬跳脱,下了楼后,甚至不及半刻的停留,直接出了书店。
金泽滔想开口留客,贾勇等人都一阵风般跟着仓惶离开,谁都不想在这店里呆上片刻,风落鱼对他挥了挥手,连忙跟了过去。
看着鸡窝头这一群祸害转眼间走得无影无踪,金泽滔不觉吁了口气。
郝总正想趁着混乱时候悄悄离开,李良才却背着手,堵在他的跟前:“居然想拿这间书店换人情,不知道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吗,想离开?金县长还有事找你呢。”
金泽滔朝着吕宏伟挥了挥手:“聚众滋事,先看押起来,谢书记,查实老叔的事情,还得从他身上下点功夫,都是多年的书店老同事,情况一定相当了解。”
郝总脚一软,被两干警架着上了书店外的警车,不知是恐惧,还是两干警动作大了点,郝总一路尖叫着被塞进警车。
被拦在书店外,还没散去的街坊邻居都拍手称快,刚才就是郝总这个狗腿子带着那帮外地佬进书店的。
老叔还在昏睡,金泽滔交代了一下叶正新,安慰过老叔妻女,看天色不早,赶紧返还酒厂。
还没等他赶到酒厂,谢凌打电话过来:“金县长,我们这边结束了,正往酒店赶,你晚饭能赶过来吗?”
金泽滔问:“谈得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谢凌说:“细节还要继续谈,晚饭后接着谈,其他事情基本谈拢,现在主要在职工安置方面双方还有分歧。”
金泽滔笑说:“人财物,人是第一位的,慢慢谈,不要着急,我直接赶麒麟山吧。”
今天县政府宴请浜海酒业董事长吴庆隆一行,就设在早几日县人代会用过的主宴会厅芙蓉榭边上的水榭,榭名饮绿。
饮绿榭的入口,载着两棵不知道从哪移植过来的古柳,郁郁葱葱,老树发新芽,看上去特别的富有生气。
门口还挂着一幅楹联 “古柳阴中来走马,好深处又鸣禽”,年小鱼就站在楹联旁相候,看到金泽滔进来,他快步迎上,说:“金县长,你来了,谢市长他们刚进去。”
金泽滔抬脚正要进去,就听得身后一人喊道:“喂,你这个人多没礼貌,人家都到了你家门口,也不见你招呼,太没素质了。”
金泽滔愕然回头,此时,落霞满天,鸡窝头正在风落鱼陪同下,迎着霞光,向他走来,一丈外,平头男抬头欣赏着饮绿榭三个石鼓文匾额。
金泽滔笑眯眯道:“刚才书店里,我都还没注意,谁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你这是不告而别,不请自来,到底谁没素质,让风总评评理。”
鸡窝头的打扮或许在年轻人眼中属前卫时尚,但在年小鱼眼中,跟流落街头的风尘女没什么区别。
堂堂风大老板亲自陪同,已经让年小鱼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滚落在地。
金泽滔跟她说话这般和颜悦色,就更令他意外,这个乞丐婆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要两人这么小心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