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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不甘人后,很有坚持的人,北洋村设路障阻挠工程队进场,通过老姑找到杜昌永从中说和,最后他通过发动全村老少打起石山老坟的主意。
杜昌永对罗记和汤镇长很是恭敬,对罗记下达的任务也没有半点勉强,欣然接受。
但从罗才原办公室出来直到车程都快过半,杜昌永始终没有正眼看过金泽滔。
金泽滔苦笑:“杜镇长对我意见很大。”
杜昌永不冷不热:“不敢,金主任一手抓绣服,一手抓滩涂,东源镇里外一把手,我们都很钦佩。”说是钦佩,语气带暗讽。
金泽滔倒是奇怪了,滩涂开发改造从立项到筹备,因为杜昌永分管着农林渔水,金泽滔也没少到他办公室汇报过,虽然关系还没到亲热的地步,但至少也还和谐。
金泽滔坐正了身子,倒也被杜昌永挑起了脾气:“杜镇长,你钦佩也好,鄙视也好,滩涂开发改造工程从招标到施工,完全是在阳光下进行,至少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做到了公开公正,你倒说说,又哪儿做差了?”
杜昌永闭目不语,胸口却起伏得厉害,想必内心激荡,只是他一惯慎言慎语,即便心有不平,还是强自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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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纸还成泪溅裾()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纸还成泪溅裾
(谨以此章纪念雅安逝去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感谢70369的月票支持!)
金泽滔冷笑:“或许你以为自己很崇高,很伟岸,确实,你反对滩涂开发改造方案不是因为个人私利,你是为你老妻的乡邻乡亲谋利益,你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替人民群众出头说话,但你想过没有,卢水港外省筑堤围坝,带来的不仅仅是村民的几个工钱和卖砂石的几个钱,它更多的是保护这片村庄至少几十年不受台风海chao的侵袭,这又是金钱能换来的?”
杜昌永睁开眼睛,怒气迸发:“不用你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滩涂开发改造惠及万民,利在千秋,你懂我也懂,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工程要到涂下村取石,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涂下村的感受,从地域上来说,涂下村不属于卢水港,但卢水港外的滩涂也埋葬着涂下村的无数冤魂。(。)这份几十年上百年凝结而成的,既爱又恨的情感的是怎样也割断不了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金泽滔默然,这片有些荒芜的土地上,滩涂养育了一方人,自古以来,滩涂就是赶海人的天然粮仓,渐渐地人们学会筑塘养殖,滩涂既给了人希望,也时刻埋葬着人们的希望。
夏时多少赶海人家在海塘播撒幼苗,孕育梦想和希望,七月以后,台风肆虐,海chao澎湃,靠海吃海的人们忘了只有靠天,才能吃上一口饱饭。
遇上风调雨顺的好年光,谢天谢地谢祖宗,碰到天灾,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年年死人,年年还是往这片黑黝黝的滩涂闯。
金泽滔说:“千多米的堤坝,能需要多少砂石人工,卢水港几个村庄的村民就足以淹没这条堤坝,项目资金有限,我不能因为要考虑别的村庄的感情,就感情用事,退一步说,加快进度,及早完成堤坝工程,海塘养殖还可以再养一季,杜镇长,你算过这笔账没有,难道非要让滩涂养殖工程半途而废,才称你的意?”金泽滔说话的口气渐渐地严厉起来。
杜昌永发了一通火,有些脱力,毕竟年纪大了,他把自己在座位上放平,看着金泽滔,忽然笑了:“金主任,在你这样年纪的时候,我一天可以全副武装行军二十公里,晚上睡觉还不打呼噜。”
金泽滔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好悻悻地收起情绪,杜昌永可以对你熟视无睹,金泽滔却不能无视杜昌永,只好没jing打采地接话说:“你让我现在全副武装行军二十公里,我还能再顺着来路再跑一趟。”
杜昌永斜眼看着金泽滔,蔑视道:“就你这小身板,还二十公里跑个来回?吹牛不带草稿的。。”
金泽滔算是看明白了,杜昌永若是对一个人有成见,说话不但夹棍带刺,而且表情不屑。
尽管他一向自律,但你千ri低调,这一开口所有的情绪都溢于言表,可能直到现在,他都不自觉,这或许就是他仕途一直坎坷的最致命的硬伤。
金泽滔对亲近的人或会以不屑的语气调侃,但对外人,他向来是以一种真诚表情对话,他认真地说:“杜镇长,我从来不吹牛,只要说过的,我一定做到。”
杜昌永有些讪讪,金泽滔眼睛看着窗外,车内一阵沉默,良久,金泽滔忽然说:“杜镇长,你老妻家里还有什么人?”
杜昌永低沉说:“没了,全没了,就剩一个堂侄在。”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杜昌永眼神有些飘忽:“沉海的沉海,chao水吞殁的吞殁。”
杜昌永父母去的早,自和老妻结婚后,就把岳父母当自家爹妈孝敬,待转业回来,才发现妻家早就家破人亡。
金泽滔指着渐行渐近的涂下村,说:“杜镇长,以后,出海打渔的都驾着大铁船,海边有避风港口,在家围塘养殖的都被海塘堤坝拦在里面,不再受风chao侵害,你相信吗?”。
杜昌永看着远处:“希望,靠山的刨地的,也许苦点,但总还有命在,打渔赶海的那是真苦,全须全尾死在陆地上那都是福啊!”
杜昌永亲自驾临,涂下村长蔡长征也露面了,金泽滔和杜昌永乘一辆车,余人包了辆小客车过来。
蔡长征对于文元旦等人也是熟极,这几天都避而不见,今天见了,神情也很自然热情,金泽滔对杜昌永说:“杜镇长,召集村两委开个会,有些事得摊开说明白。”
涂下村人口并不多,也就三百多人,百户人家不到。村里也没有办公所在,找了个晒虾干的还散发着腥气的坪地大家就席地而坐。
杜镇长召集好村两委后,就闭目假寐,金泽滔也不指望杜昌永能帮上什么忙。
蔡长征也学杜昌永一样,闭起眼睛装神游。金泽滔环顾四周,说:“涂下村也有上百年历史了?”
有人自豪地答说:“有家谱传下来,都好几百年了。”
金泽滔点头:“历史挺悠久的,这样的村堂,若是放在内陆,早就开枝散叶,如果计算人口,怕要成千上万了。”
众人沉默,有人说:“都是天灾**闹的。”
金泽滔说:“问一句,全村百户人家,全头全尾的人家有没有?”
又是沉默,有老人呜咽:“从我记事开始,家家堂前立牌位,没有一户人家能阖家善终的。”
村民齐齐叹息,就连杜昌永和蔡长征都坐正了身子。
金泽滔又问:“现在还多少人出海打渔的,多少人在滩涂边赶海养殖的?”
蔡长征说:“一半一半。”
金泽滔问:“都自己打船出去,还是帮工做船老大?”
“以前自己也打过船,都没了,没了,现在哪还有钱打船,都是帮衬着做船老大。”蔡长征也出过海帮过工。
金泽滔抖抖索索地从袋里摸出一张纸,递于蔡长征:“你看看,我这张名单记的可有遗漏。”
这是他让产业办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卢水港周边各村的灾情数据和名单。
蔡长征看了一半,已经嚎啕大哭,涕泗滂沱,上面的名字都是近十年来涂下村或出海或因风因chao尸骨无存的村民,其中就有他的亲人。
有识字的老人接过,老泪纵横:“没记齐整,还少了小半。”
金泽滔也是泪如雨下,晒虾坪哀声四起,远近都有哭声传来,如丧考妣,悲恸yu绝。
刚进村还如临大敌的产业办及派出所等干部也都感同身受,纷纷掩面。
金泽滔掏空身上所带现金,因为到京城出差,足有四千多元,机票等省厅都已经代付,用不着自己掏钱,所带的差旅费基本未花。
金泽滔示意文元旦等人都数出自己随身带的现金,并登记好数额和名字,数了数加起来快六千。
金泽滔对着还在哀号的蔡长征说:“你把这名字补齐整,回头交给我,都把坟迁了。我们争取在七月前围塘,还可以养上一季,作为村长,你要为村民的长治久安着想,而不是盯着这蝇头小利。”
蔡长征挂着寸长的鼻涕连连点头,半点的jing明劲都不见了。
金泽滔说:“刚才我和杜镇长也说了,毕竟这堤坝也就千余米,再摊上你们涂下村,就怕这堤坝筑不起来,这些钱,就权当是我个人雇佣你们帮忙迁坟的费用。”
蔡长征连忙推辞,金泽滔挥手不予理会,说:“堤坝合拢后,可以用来养殖的海塘近千亩,我们产业办在此承诺,一,承租户缺少资金的,签了合同后,出租方可以向信用社和农行提供担保贷款。二,签订合同后,如果因为海塘堤坝原因造成的损失,由出租方全额赔偿损失。”
杜昌永眼睛一亮:“这些能保证?如果是台风或都大水chao淹没海塘,造成的损失算谁的?”
金泽滔斩钉截铁:“算出租方的,合同都要明确规定,有法律效力。之所以这样,就是要让出租方一方面要加强海塘管理,另一方面,还要经常加固堤坝,这也是职责义务所在。”
金泽滔人还没赶回东源,他在涂下村一纸引得全村老少痛哭流涕就传遍镇大院内外,更有甚者,说是涂下村村民哭着喊着要求工程队快来炸坟。
一夜之间,涂下村的情势颠了个倒,让众人都瞧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不说随行的文元旦等人差点儿就没五体投地膜拜,就连杜昌永回来的车上再也看不到轻漠之se,态度热情和蔼了许多。
金泽滔回到产业办后,取钱让文元旦按名单归还,文元旦也没推辞。张晚晴神秘兮兮地追着文元旦问:“真的是主任一张纸就让涂下村全民痛哭呀?”
文元旦没好气地指指自己还红肿的眼睛,说:“在主任伟大人格的感召下,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在那环境下,谁能囫囵不掉一颗眼泪出来,我叫他爹。”
张晚晴立时眼冒星星,拉着文元旦说:“说说,主任那张纸都写着什么?”
文元旦昂首挺胸道:“这可不能说。”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实在是说起来又不免伤心,不说也罢,心里却暗笑,这张纸还是你送文印店打字的,只不过对你来说,只是汉字组成的姓名,对涂下村民来说,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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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永缚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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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使劲鼓掌,一些村民还大声欢呼,曲向东压了压手掌,待大家都安静下来,说:“这条堤坝不仅仅是生命线,不仅仅是捆缚苍龙的长缨,它还是条致富线,在此,我们可以大声宣告,从今以后,这里方圆数十里,将不再受世代困扰我们手脚的台风海chao侵袭,这方家园,将成乐土!”
大家又大声欢呼,曲向东并没有讲太多的话,慰问过工程队工作人员和有关干部群众后,众人在合拢地的一块石碑前围拢,石碑上覆盖着大红绸布,曲向东居中,左右分别站着谢道明、蒋国强及东源、三水两镇党委书记罗才原和何健华。
红绸拉开,石碑上就四个血红大字:永缚苍龙。这四个大字还是金泽滔辗转通过曲向东向温重岳书记求来的,字写不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听曲部长说,本来温书记、县兆辉县长今天要亲自参加揭幕仪式,只是永州地委临时有紧急会议才令他们都未能成行。
不过,想想就觉得兴奋,再过几十年,人们再看这块碑石,发现题词的还是省委温书记,是不是觉得我金泽滔太有先见之明了?
下堤坝的时候,曲向东指着滩涂远处有人在扒泥围塘,疑惑地问:“这些人做什么?”
罗才原笑呵呵地说:“按照滩涂开发改造方案,镇里已成立了滩涂养殖公司就挂产业办下面。绣服的产业稳步发展,催生了一批有实力上规模的绣服工贸企业,产业办的规模集聚工作卓有成效啊目前镇里几家绣服企业,都雄心勃勃眼光都盯紧了滩涂养殖,东源集团率先注资三百万,防洪堤坝还在修建时,养殖公司就开始了挑泥围塘我们争取在台风季节前争取清理出几批养殖海塘。
谢道明笑眯眯说:“不错,东源jing神不能当口号,还要落实在行动上,敢为人先不落人后,工作不拖不靠与天争先机,与时争进度,这也是抢抓机遇嘛!”
谢道明虽然离开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