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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叉正带着一块肉送到嘴里,宫五猛的抬头,“什么?”
“那位老尤金先生,去世了。”公爵盯着她,认真的说。
宫五维持着抬头的那个姿势,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把叉子拔出来,看着公爵,说:“小宝哥你是说真的,还是骗人的啊?老尤金前两天我看到他还好好的。身体可好了,兴致勃勃的要去钓鱼,还跟我说笑话呢。”
公爵表情凝重,他摇摇头,说:“不,是真的。他去世了,就在昨晚。”
宫五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他抿着唇,说:“小宝哥,我今天想请个假,去看看老尤金。”
公爵沉默了一会,才说:“小五还是不要看了,乖乖去上学,葬礼那天你再参加,行吗?”
“我想看看他。”宫五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看一眼……”
“小五。”公爵伸手,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说:“老尤金……是自杀的,他自己放的火,已经分不清面目,去看也看不到他……”
宫五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为什么呀?老尤金怎么可能会自杀?他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抬头,眼泪模糊的看着公爵,问:“小宝哥,你知道为什么吗?好歹有个原因啊!我来伽德勒斯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老尤金,我现在肯定还是个一无是处的人……都是他帮我的……教会我利用时间,教会我怎么学习才最有效……教我……”
她泣不成声,伸手丢了刀叉,捂住脸,“好好的,为什么呀?”
周围的人在公爵的示意下纷纷离开,公爵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这边,“小五。”
宫五哭出声,伸手抱着公爵,“为什么呀?”
公爵安静的抱着她,“对不起小五,好像又是因为我。”
宫五抹着眼泪抬头,看着公爵,一脸不解。
公爵回答:“因为我一直在查爱德华家族遗传病的成因……”
宫五依旧呆呆的看着他。
公爵说:“现在事件不但牵扯到了杜威家族,还牵扯到了尤金家族……”默了默,他又说:“尤金先生……在他木屋的一个古老的柜子抽屉夹层里,找到了一份先人的亲笔信,有完整的抬头和落款,我让人查过尤金家族的族谱,是尤金家族的其中一代家主。秘密传到了那个家主那边,他怕会影响到后代子孙,他选择把这个秘密隐藏起来,却又害怕被人遗忘,所以他把他父亲告诉他的事记录下来,写在羊皮纸上密封,放到抽屉的夹层里。如果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就会真相大白,如果没有被人发现,就意味着是天意,这是他记录之前写的话。”
宫五抓着他的衣角,不由自主的握紧,“小宝哥……”
公爵低头,伸手摸摸她的脸:“尤金家族是爱德华家族遗传病的帮凶之一,老尤金留给我的那封羊皮纸证明了尤金家族当年确实有参与其中,只是碍于王权不敢反抗,毕竟那时候的王室还是很有权势和能耐,他们反抗和泄密,就是和王权做对,所以他们不敢说,而到了后期,就算王室没落,可知道秘密的人也早已去世,几百年的变迁,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就是被中断的秘密一直在继续。”
他低头看着宫五,说:“小五,我不想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或许会牵扯到更多的家族更多的人。”
宫五抓着公爵的手猛的握紧:“不行!”
公爵一愣,宫五仰头看着他,说:“不行!小宝哥要查下去!一定要查下去。我们不会让后人为先人买单,但是我们要知道真相。否则,爱德华家族历代公爵的死就是不满不白!已经查到了现在,老尤金先生已经死了,如果小宝哥现在放弃,就是让老尤金先生背负了所有的责任,那样对他不公平!”
她看着公爵,认真的说:“老尤金先生只是想要减轻尤金家族的罪过,也证明了尤金家族确实参与了这件事,但是,不代表老尤金先生该死,先人的错,后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替他们还债,他们没义务。老尤金先生死了我很难过,很伤心,因为我知道老尤金先生对小宝哥真的很好,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小宝哥,恨不得把小宝哥说道每一句话都执行到底,他不会有害小宝哥的心思,他想要对小宝哥证明的东西太多,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查下去,才要真正的找到原因,让那些想要害你的人知道,爱德华家族不是好欺负的,就算是过了三百年,我们也查得清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坚定有力,一字一句,抓着公爵的手紧紧的握着,拽的他衣服斜了。
“小宝哥,我们要查清楚,我跟你一起查!哪怕再讨厌马修哈尔,我也可以忍下来,我不能忍受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却被遮掩的不见天日。”她说:“我们不需要偿命不需要补偿,只要真相!”
公爵紧紧的盯着她,半响过后,他捧着她脸的手轻轻蹭了蹭,然后他点点头,说:“好!”
既然要查,那就查到底,不让真相被黑暗遮掩。
现在不管是哈尔家族、还是尤金家族,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事件的中心,伽德勒斯的王室。
宫五听到他的声音,仰着小脸上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我帮小宝哥一起,我们一起弄清这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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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郊外,燕氏别墅,歪歪扭扭的字趴着气派的门牌上,比划里的王八之气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展小怜白了眼那个门牌,高跟鞋踩着地板,“嘚嘚嘚”的走了进去,身后燕回一如往日的抬头,看着门牌上的字,很满意,大师之作,大家手法,好字好字!
满意的跟着展小怜进屋。
外头的喷泉旁,燕大宝正指着天鹅雕塑对李一狄说:“哎呀,包子哥哥你看,这里好像有点变黑了,水天天流,冲出痕迹了,这可怎么办啊?本来是白色的,现在都变成黑色的了,不漂亮了。别人到我们家来,一看这么难看的天鹅,肯定要说太难看了……”
还没说完,就伤心的撅着小嘴不高兴,“本来明明很好看的,我当时的老师说,这是有大师风范呢!”
李一狄微笑着说:“确实变黑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让人来清洗啊,又不是多费事。这样,明天上午大宝上学,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来看,保证变的跟当初新的一样,这样高兴吗?”
燕大宝郑重的点头:“嗯,包子哥哥,说好了,不能骗我。”
李一狄依旧笑着回答:“不骗大宝,怎么可以骗大宝呢?”
两人手牵手进屋,刚进门就看到燕回肩膀上扛了个火箭筒,对着李一狄,“放开你的爪子,爷看你那爪子是不想要了!”
让他进门是给那八婆面子,这个不识相的还敢牵燕大宝的手,剁了!
李一狄:“……”
燕大宝只好松开手,扭头看向一边,叹口气,“爸爸!”
见两人松开了,燕回才往旁边让了让,但是肩膀上的火箭筒坚决不拿掉,扛着,跟在李一狄后面,打算看不顺眼了就给他一炮,轰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展小怜是懒得理那神经病,放下包就让人准备晚饭,晚上参加了她三哥龙宴的儿子小龙赐的生日,就是个普通生日,不过小少年很兴奋,还没从每年生日都收到礼物的兴奋里缓过来,以致每一年都盼着生日快点来。
宴会最累人,总有人借机套近乎,一整个晚上,展小怜应酬的累半死。
人家不敢找燕回就专门找她,展小怜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跟燕回一样,让人家滚吧。
她累的往沙发上一坐,想要喝点汤吃点东西,这生日宴哪里有机会吃东西,那么多吃的,一个晚上下来,竟然没吃饱。
已经有阿姨给她煮汤了,展小怜坐在沙发上,正要让燕回把他手里的火箭筒扔了,冷不丁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接起来:“喂,小宝。”
公爵的声音在话筒里清晰的响起:“妈咪。”
展小怜脸上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看到一边的燕回不由自主过来,竖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偷听里面的对话,说什么笑的那么淫荡?
“我儿子最近好啊?”展小怜问。
和煦会定期跟她汇报最新的进展,展小怜对公爵的身体比公爵还要关注,难得公爵给她打电话,当然要趁机多说很多话。
公爵回答:“嗯,我很好,妈咪不用担心。”
“那就好。”展小怜微笑着说,“小五呢?跟小五最近还好吗?”
公爵默了默,假装没听懂她的护话,回答:“小五也很好。妈咪不要担心我们。”
“好,我不担心。”展小怜瞪了燕回一眼,让他赶紧滚一边去,结果燕回偏不走,还歪着脑袋贴到了话筒上。
“妈咪。”公爵又开口:“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凝重,像压了千金重似得,对她说的时候语气也带着慢慢的、说不出的情绪。
“儿子什么事你说,”展小怜问:“是关于你的吗?”
“是。”公爵回答:“是关于我的。又或者说,是关于我身边的人。”
展小怜沉默了一会,才说:“什么事?小宝你别怕,我承受的住。”
公爵说:“尤金先生……去世了。”
展小怜顿住,“尤金先生去世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公爵说:“他在他的住宿放了一把火,把自己困在里面,等到火灭之后,人已经救不活了。”
展小怜的眼眶逐渐湿软,“这样啊……知道原因吗?好好的人,不会这样选择的。”
公爵顿了顿,才回答:“尤金家族是当年制造爱德华家族遗传病的凶手之一,确切的说,是帮凶。尤金现在自己找到了一份先人的遗嘱,遗嘱中写清尤金家族参与整件事的秘密。”
展小怜张了张嘴,缓缓的闭上眼睛,“尤金先生知道这个秘密吗?”
“他不知道。应该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早已作古。”公爵说:“又或者,自从那份写明了过程的羊皮纸被记录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知道了。”展小怜回答:“对于尤金先生而言,他选择了他觉得对待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虽然对我们来说很遗憾,很难过,但是对他而言,他得到了解脱。先人作古,就算想挖出来鞭尸,恐怕也找不到坟墓,弄清真相,参与家族的子孙后代,我们不需要他们负责,他们也否则不了,只要弄清真相,以慰爱德华家族历代公爵的早逝的英灵吧。”
“是!”公爵低低的声音传来:“我会的。妈咪不要过多担心。”
“葬礼几号?”展小怜问。
“定在后天。”公爵回答。
“好,”展小怜说:“我会参加。”
公爵应了一声:“是!”
挂了电话,展小怜坐在沙发上发呆,燕回瞪着一双眼,盯着她看,“八婆,干嘛?不就死了个人?还是自杀的?干嘛摆出一副死了男人的模样?爷还没死呢,你就这样了?喂?”
展小怜看了他一眼:“你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能过过脑子吗?你就这么想死啊?还有,你再叫声八婆试试!”
燕回大怒:“爷一把年纪?哈,爷一把年纪?你见过像爷这样的一把年纪的人?爷哪里老?哪里老?八婆,你给爷说清楚!说清楚……”
跟在后面追,展小怜回卧室,伸手关门,撞的燕回捂着脑门跳脚:“你这个死女人!……”
李一狄头也没抬的跟燕大宝说:“燕叔和展姨感情真好,天天这么吵,也挺好玩。”
燕大宝抬头看看楼上,燕回被关在外头,正在门外蹦跶,想方设法要进去呢。
“哪里好了?”燕大宝说:“就要这样吵也行啊,可是……可是他们动不动就要吊死在我房间门口,多愁人啊!”
李一狄笑,“这样啊?这样确实很愁人。”他笑眯眯的对燕大宝说:“不过没关系,以后我跟大宝一起分担,他们吵架了,我们俩一起劝架,说不定会让他们不吵了呢。是不是?”
燕大宝点头:“就是就是!”
伽德勒斯安享小镇公爵府内,挂了电话的公爵看看手里的电话,伸手扔到一边,小尤金虽然请了假,不过在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公爵府。
整个人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服装和态度依旧精湛。
宫五看了尤金一眼没说话,沉默的吃饭,其实她心情也有点复杂,所以干脆不说话。
公爵倒是说了句:“这几天不用过来,具体的事我们之后再谈,不用担心其他。”
小尤金点点头,“是爱德华先生,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