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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没可能硬钢的过吧。
“对，左满舵。”谢道韫肯定道。“此时若往陆地航行几乎逆风，委实无甚速度，莫看海贼船小，却胜在可靠人力划桨，无需太长时间便可追上。以我们自身的实力，不可能是对手。”
周少瑜有点明白了，再次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对面被围攻的那艘船从船舱当中冲出来一些人，一时间到是能够坚持。而自己脚底下这艘船调转方向朝那边过去的话，借着风势可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你是想互为照应？”周少瑜问到。
“然，海贼也是人，一旦死伤太多跌了士气照样会跑。若非看到对面船只守卫甚多，我也断不会如此决断。而眼下，只能这般搏一搏。”谢道韫点头，这时候却是她的侍女翠儿抱着一把长剑跑了过来，谢道韫毫不犹豫接过，一抬手，便让翠儿给她收拾，也就是衣服什么的绑一绑收一收，免得太过宽大不好动作。
“翠儿，将你的剑先给蔡郎君，你且再去拿一柄。”谢道韫又道。
“不用，我又。”周少瑜唰的一下就摸出一杆长枪来。随后扭头奇道：“观你反应，似是常遇此事一般？”
“此事过后再提。”谢道韫可没心情这时候说这个。实际上也没啥，打小就没少跟着谢安出海玩来着，多多少少都会碰见几次，多看看大人们如何应对，自然就有了经验，回头在请教琢磨练习一番，就有了今天这般模样。
周少瑜脸色怪异，无论怎么想都未想到过，这妮子居然还有打海战的能力。当然了，这种小打小闹的，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可那也要比寻常人强多了啊！
“靠近了！”谢道韫沉着脸一声低喝。
周少瑜赶紧一扭头，迎面而来的海贼船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果断摸出自己的长弓，先随意放了一箭感受一下风力，这才用心瞄准再放一箭。因为距离，却是听不到惨叫，不过的的确确是命中一个海贼。
“好箭法！”谢道韫双目一亮。
“额……”周少瑜没好意思接口，实质上他方面压根就是瞄准的另外一个，或许近战武力上他如今已经超过了杨妙真，但箭法上还是颇有不如。
海贼的船只有大有小，大船自然不会搭理，傻了才会直接撞上去，早早的便控制方向尽量避开，至于小船……
虽说这艘海上楼船主要作用是用于出海游玩，而且也去不了远海，可对于海贼那些比寻常渔船大不了多少的小船而言，完全就是庞然大物，接着风势高速航行之下，压根就不叫个事，不等撞上，小船上的海贼大惊失色纷纷跳海，谁也不想被撞给粉身碎骨。而被撞击后的小船，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坚持住，援兵来了！”另一艘船上，见可视作自己人的船只高速靠近，士气立即为之大涨。而海贼们显然士气跌落，为之一顿。
到底只是寻常海贼罢了，而且还是极为早期的海贼，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大能耐，或许人多，但终究只是乌合之众。这般一来，谢道韫看似冒险的决断反而是正确的。
不过这不意味着就会有多轻松，自家船上护卫相对较少，若不能打垮击溃对方，胜负犹未可知。
对此周少瑜压力到是不大，怎么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士，武力值颇高，实在不行，大不了将自家厉害的妹子都唤来，就不行砍不了这一班子辣鸡。
楼船撞翻了外围的小船，再次转向回来，因为逆风，自是没有速度，稳稳当当挨着另外一艘船停下，周少瑜也压根不着急冲，而是继续放箭，虽然仍旧有风，好歹现在自己是静止的，准头瞬间飙升。
又如此精准的弓箭手照应，影响自然巨大，本身这又不是什么大战场，个人表现就足以影响全局。
看见基本大局已定，谢道韫还乐呵打趣呢。
“你不是仙家弟子么？为何不直接引雷杀敌？我可是听说过的，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对吧。”
周少瑜嘴角一抽，一箭射歪，好险差点没射中自己人。
“现在是调侃的时候么。”周少瑜没好气的一瞪眼，一枪捅死一个偷偷靠过来意图偷袭的海贼。随后收枪甩出一个枪花……诶诶诶？不好意思，血滴甩到你脸上了。
定睛一看，乐了，好么，还以为你多镇定呢，原来双腿早发颤了啊。
“哈哈哈哈……”周少瑜大乐，提着长枪就冲上去扫尾去了。“尔等贼子，吃周某一枪！”
谢道韫随即一愣，‘周某’？啊哈，似乎，总算抓到把柄了呢，这种时刻，断没有说错自己姓氏的道理吧，再怎么看，‘蔡’和‘周’两个的发音，隔的是很远的，断无可能听错。
第1116章 读物（）
久攻不下，海盗也焦急，这偏海域本就离陆地算不得远，很可能随时再有其他船只出现，两艘船都打不下，再来一艘可不是死定了。
本以为那棘手那位只会站的远远的放箭，这还没啥，射的再准，箭矢肯定是有限的。见其舍弃弓箭提枪上前，众海盗顿时大喜。
“儿郎们，随某……”一前锋小头领立刻呼喊，结果杀字未出，却是径直一枪被捅死。而后砍瓜切菜一般，硬是给人杀穿了一个来回。
好嘛，这是羊窝进老虎了吧？
再看周少瑜，一去一回之下，身上几乎仍旧干干净净，这也就是用枪的好处了，虽说捅个窟窿也会飙血，可这容易躲多了，不像一刀下去呼啦一片。
重新在谢道韫身边站定，海盗们已然开始溃逃，周少瑜自然没有追杀的兴致，摸出一块白绢开始擦拭枪头，顺便道：“以方才的航速，虽是向北，其实是可以脱离的吧，为何非得与这艘船汇合？”
话音刚落，就见北面出现几艘海船的影子，距离尚远，辨不清敌我，但从溃逃上船的海贼往那边死命划船就知道，肯定是一伙的。
“你怎知道有埋伏？”周少瑜更诧异了。旋即觉得自己有点傻，海贼显然是大小船其上尽快靠近围堵的方式厮杀抢掠，可万一没堵上呢？高速之下，小船可经不住撞击，也没可能追上，确保成功率，选准风向埋伏拦截也就理所当然了。
周少瑜诧异了一下，谢道韫也诧异。受眼下风气影响，谢道韫自然也是没少接触学习玄学的，尤其常年受谢安指导，没少见谢安炼个丹玩，早几年尚且调皮，她还偷偷摸摸私自上手玩儿好些次，稀里糊涂到是误打误撞弄懂了一些所谓高人的江湖骗士的手法。
本以为周少瑜应当就是个骗子来的，目前看来是与不是暂且不提，起码这身手却是非常人可及。
“你当真乃蔡中郎之后？”谢道韫饶有兴趣的道。虽说北边又冒出了几艘海船，但基本不大可能再次上来硬追，也不与另艘船多做客套，指挥回程保持警惕之后便闲了下来。
“自然。”周少瑜还没发现自己出了破绽呢。“怎的，不信？蔡家印信藏书乃至焦尾琴，皆在我手。”
“谁知道呢。”谢道韫轻笑一声，颇有深意的道：“不过蔡氏后人这个身份，如今的确好用啊。”
这话不假，蔡邕虽是近两百年前的人数，但影响却一点也不小。众人小聚之事，少不得会说上几句评价一番，且基本都是正面，由此可见其名望。
而蔡邕本身就是陈留人，若将时日放到此刻，也就是属于侨姓家族，自然和北方士族更加亲近。但莫要忘了蔡邕的平生经历，他可是‘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来的，住了不短时间不说，还收了像顾雍这样的江左世家弟子。而吴郡顾氏，眼下可是南方顶尖的世家。
除却顾家，同在吴郡的陆家对蔡邕也颇具好感且评价极高，几十年前陆逊之孙有着洛阳三俊之称的陆机，甚至还在这么多年之后书写吊文。真打着蔡邕后人的旗号过去陆家拜访，多亲近不好说，起码会极为好生招待。
讲真，这年头的人，谁还没受过蔡邕的影响？单单书法一项，其所著《篆势》、《笔赋》、《笔论》、《九势》四本，可是奠定华夏书法理论基础的存在。
所以说，或许陈留蔡氏还有后人，甚至只是小家族了，不受重视。但若当真蔡邕直系后人出现，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在谢道韫看来，如此优势，只要周少瑜不自己作死，之后并愿意大方让人观摩蔡邕藏书遗作，那这辈子不管混哪条路，绝对是稳了。唯一的不解的是，为何偏生一出现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固然一时风头无两，可却不是长久之计，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未来的发展路线。
周少瑜又不知道暴露了破绽，自然压根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有所指，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名头的确好用。不然单凭自己搞出来那些事，或许敬畏或许友好，但这么快被大家族接纳却不容易。
总之，若周少瑜当真要立足于此的话，已经完全够格了。门第一开，信不信立刻就有媒婆上门、寒门依附。
不管如何，经此一事，给谢道韫的印象也是大有改观，寻常武夫自不讨喜，可周少瑜显然是允文允武，他们老谢家就是如此。至于那王凝之……弱鸡一枚！
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哄的一下，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就奔了出来，原来海上已经看不见海贼船的影子，理论上基本脱险安全，本来就离陆地不远么，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而待在船楼上的她们，对于周少瑜的表现自是看的真切，若是单独几个女子或还害羞，但是一群么，没所谓啦。
一时间周少瑜立刻被香气包围，莺莺燕燕的，还真是颇为壮观。也由此可见这些女子背后的家族如何看待周少瑜的身份，大抵还是接纳友好的，不然表现再好，作为女子的她们也断不会随意亲近。怕是其中还真就有打算联姻的？
还好，还好带着黄月英过来了啊，一番说辞之下引导大伙觉得将来是会娶她的，不然的话，怕是更头疼。
果然头疼，靠岸返回之后，第二日各种谢礼就来了，原来另一艘船的主家居然是吴郡四姓之一的张家，好么，结合上头的顾、陆两家，这就三家有底子交好了。
厚礼答谢不说，还附送美人。张家送了，还有其他的呢，张家又不是单自己家的人出海，自然是有其他家族为客人的。此外还有谢道韫本身这艘船，船上那么多世家女子，或许门第比不上，但多多少少要表示一番的吧。
送礼的送礼，送美人的送美人，仔细算算，似乎后者的比例更大？自然是要推脱掉，就算再美，他也带不走啊。只是拒绝是拒绝了，却也引起了黄月英的强烈不满。
“他们这是何意？是觉妾身难看至极么？”黄月英很恼火，身为女子，哪怕平常表现的并不在意，可哪里又可能不在乎相貌么。
在大梁也就罢了，可在这里，不是明明都认为她以后会是嫁给周少瑜为妻的嘛，既如此，还一个劲的送美人，啥意思？觉得她太丑，送些美人给周少瑜享受下？
尤其是周少瑜全部拒绝之后，还莫名其妙的带上了一个妒妇的名头，这就让黄月英很难受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向外人恼火是不可能了，于是自然周少瑜遭了殃。
都怪你，让咱好好的待在大梁继续研究不好嘛？非得带过来，这下好了，这是过来丢人的哈？看我掐不死你！
“不许躲！”气不顺的黄月英打屋里追到院内，一跺脚，气急道。“再躲便与你急。”
周少瑜一瞧其面色，心说怕是躲不过去了，不真给她掐几下，怕是当真气难顺。索性原地站立，一副慷慨就义的悲愤模样。
才不管你这么多，相处久了，还不知道他的性子？装吧就。毫不犹豫，黄月英果断下手……
“啊……”周少瑜装模作样惨叫。
也是巧了，一身男儿装的谢道韫却是刚巧迈步踏入院内，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后便一脸玩味。
“不经通报就自行入内，你的礼呢？”周少瑜白眼直翻。这时候黄月英也委实不好意思的厉害，再次一脚跺，用力瞪了周少瑜一眼之后立刻跑回了屋躲了起来。
谢道韫这才一摊手，道：“此乃我谢家，为何还需通报。”
“去，至多算娘家，也算不得你家了。”周少瑜也不怕伤人。这话其实也没错，嫁出去的女儿了么，准确说谢道韫如今应当算是王家人才对，可王家，如今又如何算得上她谢道韫的家。
“多嘴！”谢道韫顿时脸黑。“是谁害的还需明言！？”
“你说过还要感谢来的。”周少瑜笑哈哈，这才指了指院内的石桌石凳，道：“坐，今日怎的舍得主动过来寻我？可是闷的慌？”
这几日谢道韫可算不得好过。出海遇见海盗，如今这年头的几率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