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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做辛苦的活计怕也就是这个价了吧。
卫氏尖锐的嗓音继续响起,“阿蝉,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怎么给阿芸银钱,都不晓得给你大堂姐分点,当初你大堂姐好歹也帮你不少忙吧。”
楚姝妹被亲娘臊的满脸通红,恼怒万分,“娘,休要再说!”
楚蝉笑道,“大堂姐若是和阿芸一块来帮忙,每天一人十枚圜钱可好?”
卫氏不满,“给阿芸二十?怎么到咱们头上了就成十枚了?”
楚蝉道,“这小摊子虽能赚一些,不过平日也经常买些布料和吃食回来,祖父身子不好,每月还要抓药,这些年都是祖母和娘操持家务,我也希望祖母和娘能够享福,穿好些,吃好些……还有大兄二兄笔墨都要银钱,其实也所剩无几,大伯母若是看不上这十枚圜钱我也是无法。”
楚姝妹脸色通红,“阿蝉,别听我娘胡说……”
曾氏想着这些日子小孙女虽没告诉过她这些事儿,可阿蝉对自己也是顶好,身上穿的衣裳都是阿蝉扯布让孙氏缝制的,光是这个冬天就给她做了两件绸面的袄还有两件褂子了。更不用说还有吃的喝的,每天都有一些小吃食留给她,就连老头子这些日子也请了大夫瞧过了,每月的药费还是阿蝉给的。老头子房间都是阿蝉收拾的,现在房间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这一切都是阿蝉的功劳,要不是平日有阿芸帮着她,只怕阿蝉早就累垮了。
这么一想,曾氏心结解开,有些自责,也越发觉得这大儿媳不是个东西了,连阿蝉的银钱都惦记着。
曾氏骂卫氏,“你眼皮子就浅成这样?阿蝉每天辛辛苦苦的出去摆摊子,阿芸帮着她,给些圜钱也是应该的,家中的开销都是阿蝉来出,还有我身上的衣裳,你爹的药费和穿戴都是阿蝉掏银钱买的,你今儿若是非要惦记阿蝉那点银钱,我们今儿就把你爹的药钱好好说道说道,还有我和你爹都跟着阿原这房生活,你跟老二家是不是也该出点银钱?”
卫氏被这话一噎,说不出话来。
二房的谢氏脸色也有点涨红,“娘说的是,阿芸帮着阿蝉做活也是应该的,这些银钱我们不应该要。”
阿芸也跟着点头,又嬉皮笑脸的冲楚蝉道,“只要阿蝉每次做好吃的给我留点就是了。”
曾氏笑骂道,“你这丫头……”
曾氏又想起搅合这事儿的楚珍,起身一把拍在楚珍今儿一早精心梳好的发髻上,一巴掌下去就头发就散了,插的金钗也摇摇晃晃,曾氏骂道,“就是你这臭丫头,这般好的日子非要搅合的家里一团糟,今儿要不是除夕,老娘就揍你了!”
楚珍丢了这么大个脸,脸色通红,眼泪也掉下来了,曾氏骂道,“你哭什么丧,是你娘死了还是怎么地?大过年的日子你非要搅合,你在哭一个试试,今儿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氏瞧见女儿被训斥,心里也难受,可曾氏是婆婆,楚父这些日子也不肯搭理她,这会儿她是不敢忤逆婆婆的,只能默不作声,暗骂女儿蠢,明知楚蝉是个阴险性子,还非要这时候得罪她。
到底是大过年的,谢氏和孙氏起身拉住曾氏,“娘,今儿大好的日子,不值当为这生气的。”
曾氏又骂了几句,也不可能真在这日子打人。
楚珍也受不住这羞辱,哭着跑回房了,旁边的楚志无趣的撇了撇嘴巴,暗暗想着二姐可真是讨人厌。
卫氏不想给药费,也不想给曾氏和老头子银钱,自然不敢提分阿蝉银钱的事儿了,几个妇人说着家长里短,姑娘家的就有些坐不住了,楚姝妹,楚芸跟着楚蝉一块回了房。
楚蝉从枕下拿出个小锦盒来,笑眯眯的道,“前几日瞧见这珠花簪挺好看的,就买了几支,跟姐姐们一人一支。”
锦盒打开,里面一共三支簪子,蓝色碎宝石镶嵌珠花簪,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每支都精巧别致,各有各的特色。
楚芸呀了一声,这些日子也知道楚蝉的性格了,不跟她客气,取过其中的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来插在了头上,扭头冲两人笑道,“快瞧瞧我带着好不好看?”
楚蝉笑道,“自然是好看。”
她本就是按照三人喜好买来的,楚姝妹拿起那根蓝色碎宝石镶嵌珠花簪来,冲楚蝉不好意思的说道,“阿蝉,真是谢谢你了,方才我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蝉笑道,“岂会,大堂姐不用在意。”又道,“快试试这簪子。”
楚芸的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活泼一些,适合鹅蛋脸的楚芸,楚姝妹选的簪子要沉稳许多,还剩下一根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楚蝉取出插在自己发间。她平日虽经常做事儿,却也没亏待过自己,自做了一些头油和护手的油脂,所以一头黑发反而更加柔顺,双手也是白皙。
楚蝉容貌惊艳,配上这简单的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更突出她精致五官,衬的她的容貌越发惊艳,这精美的簪子反而成了陪衬。
几人带上后对着铜镜照了会,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一会,楚芸有些坐不住了,“大堂姐,阿蝉,这会儿还早,天色刚暗,外头想来热闹的很,咱们也出去转转吧。”
看楚姝妹也有些动心,楚蝉也点头。
三人出去跟大人们说了声就结伴出去了。
第13章()
垵口县不过是个半大的镇子,来往的贵人都见不着几个,县中的百姓也淳朴,这些年也没听说过什么拐子的事儿,所以楚家人也放心几个姑娘出去转转。
三个姑娘把各自的簪子带上,一块出了院子朝着夜市而去,一路上碰见不少拿着花灯的小儿,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这些花灯大多简朴,很多都是自家父母给孩子做的,希望他们在除夕夜也能够开开心心,就算是贫苦的家中也会给孩子几个圜钱,让他们在除夕夜玩的开心点,买点自己喜欢吃的小吃食。
因此就算是除夕夜,夜市上摆摊子的还不少,都是一些小玩意,小吃食和精致的花灯。
楚蝉她们早就过了玩花灯的年纪了,也对这些花灯不感兴趣,路过一个花灯摊位前,瞧见几个莲花样式的花灯,精巧漂亮,楚芸停下步子,微微有些羞涩,“阿蝉,这两月还要多谢你的照拂,你给的圜钱多数都给了家中做家用,我自己留了一些,太珍贵的东西也买不起,要不买两个花灯送给你和大堂姐。”
楚蝉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楚姝妹也笑道,“多谢阿芸了。”
最后三个姑娘都挑选了莲花样式的花灯,一个五圜钱。
三人拎着花灯一路说说笑笑继续前行,前面还有杂耍的,几人看了半晌,丢了几个赏钱,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楚芸说要请几人吃点小吃食,楚蝉笑道,“还不如回去我煮东西给你们吃,正好祖母她们应该也饿了。”
楚芸欢喜道,“既然阿蝉要煮,那咱们就不要在外头吃了,还是阿蝉煮的东西最好吃了。”
三人拎着花灯朝着楚家走去,快要走出夜市时,人便越来越少,这里距离楚家还要经过好几条巷子,三人都已走惯,也不害怕,路经一条偏僻黑暗巷子时,似听见里面传出闷哼声……
三人站在巷子口,这条巷子三人也都熟悉,里面住的人家很少,也比较破旧,算是附近最破旧偏僻的一条巷子了,白日里都会显的有些阴森,很少会有孩童往这里面玩闹,这会儿小儿们更是不会进去了。
那么是谁在里头?
楚蝉一个心念之间就晓得里头的事儿怕不是好事,这时候撞上去三人都会有危险。
正打算拉住楚芸和楚姝妹离开,楚芸却已经拎着花灯一脸好奇的朝着里头走了去。
楚蝉脸色都变了,声音却还是温温柔柔,“阿芸,快别到处乱跑了,待会回去给你煮浮元子吃。”
楚芸却大大咧咧继续朝前走,“没事儿,我进去瞧瞧什么事儿,待会回去再煮。”说话间,竟是又朝着前面好了好几步,这会距离楚蝉她们已经有好几丈远了。
“阿芸!”楚蝉的声音已然严厉了几分。
楚芸正想回头,那闷哼声却越来越近,夹杂着滴答,似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因为她手上的花灯,原本黑暗的巷子有了一丝光亮,楚芸也瞧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正背对着她,那人看不见面容,只能瞧见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手中持一把长剑,剑刃锋利,上面隐隐似有红色的液体流动。
楚芸定睛一看,那剑刃上的竟是红殷殷的血迹,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楚芸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吓的尖叫一声丢开了手中的花灯,转身就想往巷子外跑,却不想一转身冲的太急,把脚给崴了,整个人直接扑到在地上。
楚蝉和楚姝妹却不能坐视不管,两人直接拎着花灯冲进了巷子里。等瞧见眼前情形时都呆住了。
楚蝉还好,她前世经常见到各种横死的人,这会儿对眼前情形并没有太多的惊惧,脑中第一时间开始思考在怎么在凶手的眼皮下安全离开。
楚姝妹第一次瞧见这种情况,早就吓的脚软瘫在地上了。
那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面前倒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刚才在巷子外面还能听见一点动静,这会却如同死尸一般。
那身形颀长的男子把手中的长剑慢慢移至地上那人的喉间,如玉石之声的嗓音想起,“地图在哪里?”
楚芸和楚姝妹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身形僵硬,脑中空白。
楚蝉见那人并不搭理她们,反而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花灯轻轻搁在地上,蹲下身子冲楚芸和楚姝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扶起两人打算悄悄离开……
那声音极为动听的男子轻轻叹息一声,“罢了,你既不肯说也无妨了……”
说罢,手中的剑刃在无半分犹豫,直接刺入地上那人的胸口之中。
利器刺入血肉之中的闷声让楚家的三个姑娘都呆了下,楚芸和楚姝妹是惊惧,这人好狠的心肠,好大的胆子,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还要痛下杀手。楚蝉是心道一声糟了……
楚蝉并不打算回头,她们并没有看见凶手的样貌,凶手也未瞧见她们,这会儿若是转头,她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回抽出长剑,慢慢转身,这才瞧清楚说男人有些为过了,看模样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一张面容清冷俊美,正是上次在衙门对面巷子马车里的卫珩。
卫珩盯着那三人相互搀扶着打算离开的小儿,他并没有阻拦,显然对她们没有杀意。
只不过……在对上其中一个已经有些熟悉的了背影上,卫珩缓缓道,“站住……”
楚蝉手紧了下,正犹豫是停下还是继续前行时,那动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若是想死,不妨在朝前走上一步。”
声音虽动听,语气却清冷。楚蝉也很明显的晓得自己若是在朝前走,这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们。
楚蝉停住脚步,扶着楚芸和楚姝妹,慢慢转过身子。
在对上那披着黑色大氅男人时,她先呆了下,实在是从未瞧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不对,这人瞧着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还是个少年,个子却是很高,容貌更是清贵俊美。
等到脑中原主的记忆翻开,楚蝉突然如遭雷击!
第14章()
楚蝉对于原主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很多时候都需要瞧见那人或者一些事物才能够回想起原主做的事情和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晓得原主性子有些不着调,也有些任性跋扈,平日里周遭的邻里对她的看法并不怎么好,还是楚蝉这几个月的努力让大家都对她改观了起来。
楚蝉也从未想到原主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儿来,她竟然在还是十岁的年纪就跟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求欢了!
记忆中,那少年就是眼前这位一身黑色锦衣,披着黑色大氅,执着长剑,犹如刚从修罗地狱出来的清贵少年了。
楚蝉一直晓得这时代民风开放,姑娘家的婚前性~行为都算是正常!可原主才十岁,就想求欢,这实在给了楚蝉太大的震撼,以至于让她如今突然瞧见被求欢的对象,脑子有点懵了。
从原主的记性中,她晓得眼前这位少年当初不过是一身青布衣裳,容貌虽俊美,看着却有些落魄,可眼前这少年,显然是位贵族。
楚蝉在一瞬间大概也猜出了一些,这少年当年之所以一身布衣的路过垵口县,应该跟家世有些关联,这少年的家世应该相当不错,这会儿半夜出来杀人,只怕也是家族中的一些原因。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蝉不想再去想了,她的呆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