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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海盗姗姗来迟，总算是出现在石河城下，此时成为的人员和重要的物资都已经疏散到城内，留给海盗的除了几个城南显眼的高炉就剩下一些无用的空房子！
满心期待的王直，听到属下的汇报，气急败坏，没想到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不但新式晒盐法，这座“金山”被海水淹没，城外就连一个人毛都没抓到。这让抱着狠狠捞上一笔念头的王直情何以堪？王直大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放上一把火烧了！
望着城外燃气的熊熊大火，孙元化知道，战争就要到来了！海盗放火之后，稍作休整，就开始准备攻城了！
这次王直是有备而来，不但携带了大量攻城器械，还将船上的一些大炮卸下用于攻城。要说海盗确实是比流寇要富有许多。相比流寇只有几门充门面的土炮。海盗可谓是非常先进了。这次王直仅是弗朗基快炮就携带了三十多门，其他各种型号的西洋快炮不下数百门。
如此众多的大炮在城外一字摆开，声势极为骇人。就连城上的孙元化见状都是脸色凝重，更别说其他人了。佛朗机炮在大明的称呼是红夷大炮，在后金鞑子的称呼是红衣大炮。不管如何称呼都改变不了佛郎机炮是大明现存的威力最大的大炮之一。重达几千斤的佛郎机炮石河也有装备，不过却只有区区十门。主要是因为弗朗机炮的造价太高，重量太大，不适合陆上野战。从性价比上来说，完全比不上三磅，六磅的团属野战炮来的方便。所以刘凡只是让孙元化铸造了十门，用于守城，就没有再铸造了！
没想到石河城面临的第一场炮战，就在装备上趋于劣势。城下的海盗摆开阵势，开始试射炮弹，城头上的破虏军也不甘示弱，纷纷走进炮位，装填弹药，调整射击诸元。两方人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操作火炮，，瞄准对方！现在比拼的就是速度，谁能先调整好方向，谁的速度快，谁打的准，谁就可以在这场炮战中获得优势！
到底是海盗常年作战更熟练一些，只见海盗动作熟练，短短一刻钟时间，第一发试射炮弹已经准确的落在石河城的城头上。随之几百门火炮炮声大作，刹那间城下硝烟四起，火炮发出耀眼的火光，带着死亡的召唤，向着城头而来。
破虏军炮手的动作仅比海盗稍慢几分钟，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却让破虏军炮兵伤亡惨重。城头还没来及开炮，城下的炮火已经近在眼前。黑色的弹雨划过天际，准确的落在破虏军炮兵身旁，随之爆裂开来！海盗用的竟是开花弹！
四散的弹片，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和炙热的弹片瞬间覆盖城头。城上的炮兵避无可避，就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被火光淹没。弹雨带起大量的残肢断臂，在天空飞舞。城头宛如烈火中的炼狱。
短短一轮炮击就带走了，破虏军近百炮手的生命。远处观战的孙元化心中大痛，这可都是他亲自培养的炮手啊！整整一年时间，他和汤若望等人费尽心力，花费无数的炮弹才培养出这几百人！没想到现在只是一瞬间就报销了近五分之一。这巨大的损失让孙元化几欲晕厥！（。）
第191章 石河炮战（下）（）
危急时刻孙元化，冒着炮火亲自登上城头，大声命令道“所有炮手听令，装填弹药，调整射击诸元，准备开炮！”
孙元化的到来上，这些炮兵感动的热泪盈眶，冒着敌人的炮火，不顾身上的疼痛，炮手们纷纷爬起来，开始操作火炮反击。城头的火炮终于开始发出声音，炮弹出膛向着城下的海盗飞去。
破虏军的炮手，久经训练水平还是不错的，在孙元化的指挥下，很快适应了战场的节奏，有模有样的开始反击。敌我双方多达几百门火炮对射，炮声响彻天际，几里外都可以听到那隆隆的炮声。
海盗的强势，仅仅维持了三轮炮击的时间，之后因为开花弹耗尽不得不改用实心弹。没有了开花弹的巨大杀伤力，城头的压力大减。
石河城本身就是为未来火炮战争而特意建造的。菱堡的防御力体现的淋漓尽致，海盗的火炮看似惊人，其实并没有对石河城造成太大的伤害，炮弹打在城墙上仅仅砸出几个浅坑，溅起一些砖石罢了，就凭现在的火力想要轰塌石河城的城墙没有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
炮击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炮击。因为无论是海盗，还是城上的破虏军都尴尬的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对敌人造成什么伤害，海盗因为没有开花弹了，实心弹，威力大，但是攻击范围太小，这样一来既攻不破城墙，也打不死城头的炮兵。而破虏军的远程大炮太少，射程太短根本够不着远处的海盗，而海盗自然不会傻到自己跑到破虏军的射程之内挨打。这些炮弹打出去，取不到应有的效果，其实就是白白浪费炮弹罢了！
时间流逝，转眼间天色渐渐变暗，原来此时已是黄昏了。经过一天的战斗和赶路，海盗大都疲惫不堪，而且夜间火炮威力有限，王直也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想法，吩咐手下的海盗安营扎寨，准备明日再战！
海盗大营中，王直怒火冲天，本来今天被几十个骑兵纠缠了一个时辰就够让人恼火的了，没想到来到石河城，不但盐田被淹没，就是兵工厂都被搬空了！王直本来还想大发一笔，结果到头来什么好处没捞到，还死了几百人。更令王直难受的是，打了两个小时，炮弹火药消耗过半，结果连城墙都没轰塌一块。打家劫舍，抢劫商船这样损人利己的事情王直做多了，但是像今天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王直是第一次干！
他们远道而来，是为了财富，结果不但凭白得罪了一个大势力，而且应有的好处却没捞到，王直有些后悔了！心中渐渐萌生退意。王直不由对身边的李天星道“先生！这石河城高墙后，咱们今天这么多大炮都没将其打下来！这该如何是好？先生像个办法啊！”
李天星摇摇头，苦笑道“这样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有料到这石河城居然是如此一座坚固的堡垒。本来按照石河的建造时间推算，我还料想其规模不会太大，未曾想到居然出了差池！这次他们早有防备咱们是踢到铁板了！”
王直大急“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咱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打？还是就此退走？”
李天星斜了王直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你是大统领，我只是一个军师，决定权在你，不在我！你问问自己，这样退走你甘心吗？”
王直被噎，半响才叹道“不甘心那有怎样？没有十天半月这个石河城咱们怕是打不下来。打不下石河就取不到其中的财富。而我们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跟他们耗下去了！我估计胶州的援军现在都在来的路上了！在留下恐怕是要被包饺子的！走吧！不走又能如何！？”
李天星嗤笑一声“十天半月？你这是在做梦呢？我看没有一年半载想都别想！趁着现在官军还没来，现在撤出去还来得及，不然等人家援军一到，就凭咱们这三千来人，那是死定了！咱们这次行动本来就是在冒险一搏，现在看来已经失败了！既然失败了那就做好最坏的打算，承担失败的后果！撤军吧！”
王直垂头丧气道“好！撤军！明儿一早咱们就走！”
王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议撤退的时候，破虏军的大军正在张瑶的带领下星夜兼程赶回石河！在攻破鳌山卫所之后，范亮就将城中发现的情况如实禀告给张瑶。张瑶大惊，猜测他们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果不其然，没有多久，青岛被攻占，石河危机的消息就被送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修整，张瑶立即下令大军回援！
为了及时赶回石河，张瑶命令大军抛弃一切辎重，大军轻车简从，只携带随身的武器和三天的干粮连夜出发。一日一夜，大军急行近百里，终于在丑时赶到石河附近。
夜色之中，张瑶带着张以恒和范亮等人来到一处山坡，悄悄观察海盗营地的状况。半响之后，张瑶出声道“好了！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两个时辰后，全军总攻！”
“这”张以恒心中无语，不由问道“瑶儿咱们不用安排一下作战计划，就这样直接发起攻击吗？”
张瑶摇摇头说道“没必要！怎么都是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咱们有一万人！敌军不过三千又是毫无防备！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
“万一敌人逃跑呢？要知道他们海边还有规模庞大的船队接应！一旦他们突围，我们就追不上了！”张以恒继续问道
“我本来就没想将他们全部剿灭！能打败他们，解石河之围才是我们的目的！咱们的人都是新兵！如果敌人拼死搏杀胜负还是未知！我不能冒这个险！咱们损失不起！一旦战败石河城就危险了！相比杀死一些海盗，还是石河城重要！”张瑶轻声回答道（。）
第192章 海盗溃逃（）
破晓时分，天光微亮，正是人在一天之中最为困倦的时刻。破虏军一万大军悄悄接近海盗营地，此刻海盗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
忽然，一枚橘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炸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总攻开始了，破虏军一万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迅速接近海盗的营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些警觉的海盗被惊醒，惊慌的爬出帐篷，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他们的南面已经是人山人海，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破虏军宛如红色的巨浪，汹涌的向着海盗涌来！
“敌袭！”一声凄厉的喊声打破了寂静。海盗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慌乱的爬起来，顾不得穿起衣服拿着兵器就冲出了营帐！此刻破虏军依然稳步向前推进，渐渐接近海盗营地。森严，肃穆，坚不可摧！这就是海盗对破虏军的第一印象。即使进攻之中，破虏军士兵也是寂静无声，但越是这样给海盗的压力就越大。这些海盗常年在海上搏杀对于战斗并不害怕，反而会兴奋异常。但是这次大部分海盗却心里有些恐惧。
“火铳手向前！点火！”两军快速接近中，作为指挥官，范亮也是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好在范亮心里素质过硬，依然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预备！放！”刹那间，枪声大作，滑膛枪率先开火，高达一百多步的有效射程在海盗的噜蜜铳还没到达射程之前，致命的打击就落在海盗的头上！三段击连续开火，其后是三眼铳近距离火力压制！一连串的打击下，海盗顿时懵了，就在同一时刻，枪阵开始冲锋，以小队为单位，呈波浪状迅速接近敌军！破虏军就像红色的巨浪，刹那间吞没沿途所有的敌人！
“平枪！刺！”范亮声音沉稳有力，继续发令道！“杀！”一阵整齐的大喝声响起，破虏军士兵，长枪刺出，穿透敌人的胸膛，带起一蓬热血！
“收！”惨叫声响起，长枪穿透的海盗的胸膛，海盗这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的长枪，心中仿佛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杆枪！”长枪收回，敌人倒地！鲜血顺着缨穗缓缓滴落，让鲜红的缨穗越发的艳丽。
踏着死去敌人的尸体，破虏军士兵稳步向前推进，一切阻挡在面前的敌人都被撕碎。破虏军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洪流汹涌而来！
“大统领不好了！兄弟们挡不住了！官军实在太多了！咱们撤吧！”不过王直难看的脸色，手下的头目，惊慌的大喊道。这些官军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一个战争机器，他们的勇武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军是这样的苍白无力！往日引以为傲的武艺成了一个笑话！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接近敌人就被杀死了！
王直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手下被官军无情的杀戮，心都在颤抖，他也想反击，但是事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就在破虏军发起攻击的时候，王直反应迅速，马上就派自己手下的精锐前去阻击敌军，但是往日纵横无敌的战兵，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击溃了！
眼见事情不妙，身边的李天星连忙劝道“大统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官军来势汹汹，我看还是先撤为妙！咱们还有船队！只要船队不失，根本还在，咱们就有翻本的机会！”
王直也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他的老本就要拼光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撤！”说罢一阵无力感传来，几欲晕厥。一旁的李天星连忙扶住王直，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大统领的话吗？快撤！”
“是是！”身旁的头目忙不迭的连声应是！跟着喊道“大统领有令！快撤！”
王直的命令让本来就无心抵抗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