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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在这个时候分兵前往近70英里外的圣安德鲁斯城镇,恐怕就要改变之前与王室舰队共同制订的作战计划。赫特福德伯爵在与副手什鲁斯伯里伯爵在认真考虑之后,商议出这样一个结果。
即不执行亨利八世的指示,因为额外增加的距离将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但是,为了顾全亨利八世的颜面,陆军会立刻派出一支军队去烧毁另一座天主教的宗教城镇。
正副两位陆军司令又让人将商议结果抄录下来,并派出信使带上信件乘船抵达停留在海面上的王室舰队的旗舰,将商议结果报送给舰队司令里士满公爵。假如公爵不同意陆军的商议结果的话,再另行商议。
这样一来,陆军为海军舰载部队提供登陆渔船的计划只能被迫延期执行。海军舰载部队不能在预定的时间内登陆,就不能完成对爱丁堡的南北包围作战计划,从而使陆军方面独力承受来自爱丁堡的全力抵抗。
如同拉提默男爵所说的那样,爱丁堡是建造在一座死火山顶上的城堡。它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东面是一段长长的硬路面斜坡,其余三面均是无法攀登的陡峭的悬崖,是一座特别容易防守,又特别难以攻克的坚固堡垒。假如实施强攻,势必会造成陆军人员的大量伤亡。固然,能够在强攻中生存下来的人,大都会在头衔、职务及战利品方面得到令人满意的赏赐。
亨利八世此次派出军队入侵苏格兰的目的,只是为了抢夺爱德华王子的妻子玛丽·斯图亚特。这样一来,他的军队看上去像是一伙去乡村里抢夺一位新娘的盗贼那样滑稽可笑。他的军队没有足够多的食物和酒水,也没有配备一定数量的攻城器械,而让他最为骄傲的各种前装和后装火炮却还待在远离港口城镇的王室舰队的甲板上。在如此多的不利条件下想要围攻并烧毁爱丁堡,大概只是为了发泄他的个人愤怒而已。
还有一点,他对陆军司令提出的烧毁宗教首都的要求,也是发泄他的个人愤怒的一种表现。因为苏格兰王国信仰的是天主教,而他的王国信仰的是新教。作为两个同在大不列颠岛上的,又有联姻关系的王国怎么可以信仰两种宗教?新教让他摆脱了不能生育男性继承人的王后,天主教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因此,他要让信仰天主教的苏格兰佬吃点宗教的苦头。
为了让国王陛下能够趾高气扬的对苏格兰佬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英格兰陆军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做出很大的牺牲。不过,没关系,战死的大多数是从神圣罗马帝国招募来的雇佣兵。
死的人不是英格兰人,就连雇佣这些将死之人的钱也不是他的,而从安特卫普金融市场借来的。借的越多,他越不担心还钱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还不上借来的上百万镑军费,安特卫普的那些银行家们也不敢轻易追到英格兰本土来找他还钱。
陆军从上午对爱丁堡展开的强攻,一直持续到下午才被迫停了下来。唯一可以靠近城堡大门及护城河的那道斜坡上,几乎躺满了被青铜火炮发射的球型炮弹击中死去的雇佣兵和英格兰人的尸体。尸体旁散落着各种旗帜及各式冷兵器,其中还不时地传来阵阵的哀嚎声。
陆续后撤下来的英军残余部队据守在了苏格兰人火炮射程以外的地方,一些人手持旗帜及武器茫然地瞪着那座仍旧屹立在山顶的城堡,一些人只是坐在草地上默默擦拭着身上的各种伤口。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偶尔从阵地内传来的几声用低地德语说出的咒骂声,听上去也非常类似于英格兰人无法听懂的“勃艮第人”语言。
第736章 私自行动()
篷头垢面的拉提默男爵约翰·内维尔一脸沮丧地坐在一截木头上,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左前方斜坡顶端的城堡的门房、石桥及那道护城河。此时,他的头盔不见了,穿戴的那套四分之三甲也有好几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不仅如此,甲胄上粘有一些黑红色的尚未凝固的血迹。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男爵瞪着前方那条几乎铺满了尸体的斜坡,猛然抓起扔在地上的护手刺剑。刚刚站起身时,却被身旁的一个同样穿戴四分之三甲的男人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年轻的男爵,摇了摇头只是说了句,“大人,这很危险,您不能再去了。”
拉提默男爵木然地瞪着对方,又看向对方的那道死亡斜坡,“走开,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爵士的尸体带回来!”
这时,一阵凉意十足的清风吹来,头盔也早已不见了踪影的男人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一头短发。依旧一动不动地挡在拉提默男爵的面前,点了下头,“大人,还是让我去吧。”
拉提默男爵没有再执意重返战场,手中的护手刺剑也“哐啦!”一声再一次地掉落在地上。接着,重重地坐在了木头上用双手捂住了那张粘有硝烟及鲜血的脸庞,痛苦地说着,“我还活着,爵士却死了,我应该怎么告诉教母这个事实?”
穿戴着同样也有一些破损的甲胄的男人慢慢蹲了下来,微微扬起下颌注视着他,“大人,爵士是为了骑士的荣誉而死的。”
拉提默男爵仍旧用双手捂住脸,摇了摇头,“爵士是为了护佑我而死的。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躲开那颗火炮弹丸,可是爵士却把我推开了。”
“大人,我相信爵士的妹妹会原谅你的。”
“天黑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把爵士带回来。”
“是的,大人。”
开战的第一天,伊莎贝尔的兄长欧内斯特爵士就被穿透力极强的球型弹丸打碎了近半个身体,死在了进攻爱丁堡的道路上。他在死前只说了一句“快躲开!”的话,在死后也没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让亲人及后人去凭悼他。
5月3日下午,日落后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时,拉提默男爵及两名存活下来的准枪骑兵把甲胄全都涂抹上了稀泥。一名准枪骑兵一边抹着稀泥,一边悄然问了句,“大人,为什么要把加了水的泥巴抹在骑兵甲上?”
拉提默男爵的脑海中出现了欧内斯特爵士的妹妹伊莎贝尔教给他涂抹稀泥时的样子,一声不吭地望着好奇的准枪骑兵。过了一会儿,才用沉重的声调说了句,“只是为了不让苏格兰佬发现我们。”
两名准枪骑兵对视了一眼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将全身的甲胄、脸庞及双手涂抹上了稀泥。佩带好各自的武器的同时,又带上了一些拖尸体用的绳索。很快,三人悄然离开了英军的驻扎地即荷里路德宫东南面的一片丘陵地带,朝着爱丁堡的方向快步而去。
荷里路德宫,一座修建于1501年至1505年间的新哥特式宫殿,是詹姆斯四世为了纪念与玛格丽特•都铎的婚姻而修建的。在此次入侵战役中,整个爱丁堡市的一切建筑物均遭到了英军的大肆洗劫。不仅如此,英军在洗劫了荷里路德宫后还将其烧毁。
此时,斜坡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旗帜、武器依旧静静地待在那里,没有任何一方去争夺。尸体的上空出现了十来只悠闲地翱翔及滑翔着的秃鹫,嘴里不时地发出尖锐的叫声。这些“食尸者”们,在空中盘旋察看着地面上数量众多的尸体。
在持续观察两天的时间后,“食尸者”们才会飞得低一些,从近距离察看尸体的腹部是否有起伏,眼睛是否在转动。假如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它们便降落到尸体附近,悄无声息地走向尸体。一边从嘴里发出“咕喔”声,一边试探着用嘴啄食着尸体。
一些尸体上还插着苏格兰人的箭矢,一些尸体的手中依然握着生前使用的英格兰长戟、长弓或是轻骑枪。侧耳一听,仿佛还能听见从战场上传来的不绝于耳的撕杀声、呐喊声。蓦地,一阵阵阴风刮来,似乎是要唤醒那些死去的灵魂。
大约行走了不到一英里,经过一段空无一人的城市街道后来到英军的前哨阵地——圣吉尔斯大教堂附近。拉提默男爵皱起了眉头,环顾着这座始建于14世纪的大教堂周围的建筑。一名准枪骑兵朝他瞥去一眼,悄然说了句,“大人,这里是不会有苏格兰佬的,他们不敢走出爱丁堡。”
经历了战争的洗礼的约翰越发变得沉默起来,只是摇了摇头。又朝硬石铺成的地面吐出一口唾沫后,厌恶地说了句,“肮脏的苏格兰猪,这里是他们的首府,竟然会臭气熏天。”
另一个准枪骑兵在他身旁说了句,“大人,爱丁堡以前有一个绰号,叫做老烟城。不仅整个城市臭气难闻,而且居住在这里的苏格兰佬的身上也会有一股难闻的臭气。”
“别再说了,快走吧。”今天的战败让约翰没有心情说笑话,替他战死的欧内斯特爵士更让他的心里充满了一股无比的愤怒。
一些守卫在设置有拒马等障碍物的街道上的雇佣兵及英格兰人发现了他们,一个手持长戟的英格兰人来到三人的面前观察了一下三人的装扮,严肃地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约翰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身后的一名准枪骑兵立即走到他的一侧,冲着长戟兵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让开,这位是拉提默勋爵。”
长戟兵一听连忙退回到道路一侧,点头致意后犹豫着小声说了句,“大人,前面…前面的街道是苏格兰佬的火炮可以打到的范围,您打算去…那里?”
约翰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只是用复仇的眼神狠狠地瞪着长戟兵。过了一会儿,才对身后的准枪骑兵说了句,“给他一些钱,不准他对任何一个人提起今晚发生的事。”
第737章 寻尸()
如同亨利八世麾下的高阶骑士萨里伯爵在战场上的表现一样,作为贵族的约翰·内维尔在今晚的私自行动同样会受到赫特福德伯爵麾下的贵族长的谴责,因为他的行动将自己暴露于没有必要的危险当中。当然,赫特福德伯爵并没有在参加此次战役的陆军中设置贵族长这一职务——专门用于监管军中的贵族的荣誉职务。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约翰带着两名由约曼担任的准枪骑兵悄然进入到了圣吉尔斯大教堂至爱丁堡东面那段斜坡路之间的区域。时而弯下腰小跑前行,时而蹲下来缓慢步行,三人在走过了这段仅0。2英里长的道路后来到了斜坡战场前。
黑夜中,插在门房城墙上的数支燃烧着的火把照映着门房前的护城河及进入门房的石桥。苏格兰人的几名哨兵手持武器在城墙上来回巡逻,用警觉的目光不时地注视着门房外的那道斜坡。尽管他们很清楚入侵自己的王国的英军不会在夜晚下发动进攻,但是他们仍然做好了随时抵挡英军进攻的准备。
约翰朝单腿跪在身旁的两名准枪骑兵看了两眼,低声吩咐着,“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爬着过去。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也绝对不能让苏格兰佬发现我们。”
一名准枪骑兵伸长了脖子遥望着与自己相距只有360多英尺(约109。7米)以外的城堡门房,压着嗓子说了句,“大人,您还记得爵士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嗯,就在那座石桥附近。”
“大人,石桥附近…很危险。”
约翰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前面的那段死亡斜坡,只是说了句,“我知道。如果你们不敢去,我也不会斥责你们的。”
“大人,我们会和您一起去的。”
“好吧,小心一点。”
三人趴在几乎铺满了尸体的地面上缓缓地前行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翻越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当三人爬行了大概有一半的距离时,忽地从黑夜中传来了一个不大的“哗啦!”声。爬行在前面的约翰及一名准枪骑兵骤然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又连忙朝门房上正在巡逻的苏格兰哨兵看去。
不出两人的意料,这个因碰撞到武器发出的声响是由后面的一名准枪骑兵制造出来的。落后两人一两个身位的那名准枪骑兵连忙按住被自己碰响的一柄佩剑,心脏“咚咚”乱跳不已,两眼死死瞪着在城墙上巡逻的苏格兰人。
三人就这么安静地趴在尸体上面,把自己伪装成一具尸体。不知过了多久,发现苏格兰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三人又继续向前爬行。当三人终于爬到距离门房仅有约50英尺的地方时,约翰把头贴在一具尸体的肚子上,冲一旁的两人动了几下嘴唇,“爵士的尸体就在附近,注意搜寻那些被弹丸打成两半的尸体。”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守卫在门房城墙上的几名苏格兰哨兵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倦怠的现象。精神无法集中,反应变得迟钝,两眼出现了朦胧感的哨兵们渐渐放松了警惕。很快,几名哨兵便商议着轮流进行巡逻。
哨兵的疲倦给了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