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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客人的表情很和蔼,丝毫不像说书先生嘴里凶神恶煞的黑熊精之类,只道着:
“你放心,我只是想加快些完工速度,铸剑的其他步骤依然是你来,该付的材料费和人工费我一个铜板也不会少。”
周铁匠一听,放心了,知道面前这客人一身神力不可貌相,估计是置了兵器好去台州卫参军,打倭寇挣军功的悍人。这才连忙让开半个位置,放下了自己那只有十斤重的小锻锤,两手操控着铁夹钳,将那烧红了的剑坯放好了位置,对林汉城说道:
“客官,从已经扁了的那头开始砸,我喊停,您就停下,成吗?”
“你是行家,听你的,开始吧。”
说罢,林汉城腰身微转,右手握着锻锤锤高高举起,像举着根扫把那般轻松。
在铁匠喊出砸的那一瞬间,那大锻锤的锤头随着手臂挥动,携着千钧之力猛然下落,砰声击在那烧红的剑坯上,顿时激起大片金属灰尘,火星飞溅,震得二人的耳膜都是嗡鸣不止,巨大的声响甚至吸引了不少作坊外的路人目光。
而那红铁剑坯之前加工过的宽剑刃部分,被这神力一锤直接砸扁,压缩到了金属极限,这一锤比周铁匠先前的一百锤还要管用。
有了第一锤的经验,接着就是“砰!”第二锤,“砰!”第三锤,“砰!”第四锤…
六锤砸过,这把林汉城心中理想的兵器雏形俨然被打出了轮廓,他未觉疲劳,只享受着浑身的爆发性力量在尽情运用的时候带来的快感。而负责操控剑坯稳定的周铁匠却是满脸扭曲,那一锤锤下来,每一击都让他两臂猛震,六次锤击已经是酸麻到不受控制的地步了。
“好了好了,客官,剑刃的大体塑型可以了…”周铁匠见那客人两眼亢奋,毫无疲意连忙提醒着别砸了。
“老板,你没看我给你画的图吗?剑刃才完成了一半啊。”林汉城道,右手两指夹着那锻锤的大柄,似在威胁。
“啊,图上画的是宽刃剑啊,剑刃的粗加工已经被您完成了…”周铁匠生怕这怪力汉子把锻锤落到他身上来,现在有点后悔接了这单明显占大便宜的生意了。
林汉城却不听他解释,从怀里掏出那张先前画给老板看的那张纸,指着上面的两把宽刃剑道:
“你看清楚了,上面写清楚了,将两把宽刃剑的剑刃部分重叠锻造,加厚一倍,这么大的字…”话说到一半,他也停住了,那老板呆楞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客官,小,小人不识字…”
……
当林汉城满身大汗从铁匠铺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他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定制的宽刃剑,剑刃长约三尺,宽度却比常见的剑宽出一倍不止,剑刃的厚度也厚了将近一倍,剑柄是这家作坊里最好的红木材料,做成了带防滑槽的圆柱形,剑柄下却没像常见的佩剑系着红绳或玉件,模样甚是怪异。
他右手握着剑柄,再次掂了掂,感觉还是轻了点。在围观百姓们的眼中,他将这定制的劈砍武器插回了周铁匠自己临时缝制修剪出的牛皮刀鞘里,却是不可能挂在腰上,像拎网球拍一样拎着,消失在了坊市之中。
当他的身影再次停下脚步,却不是先前的悦来客栈,而是一间外堂挂着“蔡李佛”的武馆。
当其中还在练武的拳门弟子出来迎接时,林汉城吐出了一句前世电影中常出现的台词:
“让你们这儿武功最好的出来,踢馆!”
第三十一章 【全城警戒(中)】()
夕阳西下,台州城东,蔡家拳武馆。
内堂,平日里弟子们训练格斗实战的地方,迎来了一位砸场子的挑战者。
练武场的空间不大,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四个摆在墙角燃烧着的铁火盆子就能把室内照得透亮,却也容得下四五十名前来学拳的弟子。弟子们井然有序地打着木桩,或三两对练,多数都是些精壮的年轻汉子,甚至还有面色稚嫩的孩子,衣着大多简陋,比林汉城那身特地在泥土里打过滚的布衣还要脏差,比台州城大街上的乞丐也强不到哪儿去。
林汉城踏过门槛时就看见了,那位正指挥着徒弟们分组专练拳打或狠练侧踢的师傅,是一位身材中等,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竟然还穿着一身长布衫,不像是靠武功吃饭的人,文质彬彬的,倒像私塾里的先生。
领他进来的两个徒弟请他稍等,走上前去与师傅汇报情况,不时会有练武的学徒偷偷瞥眼过来看他,不过只要师傅稍有动作,那些或好奇或敌视的眼光就会立刻收回去,似乎那位看上去很普通的师傅在这儿的威慑力十足。
应该是个会武功的人。
林汉城在心里先下了个结论,因为那长衫男子在听取徒弟汇报的时候,身板一直挺得很直,整个人似标枪一样杵在那里。眼神也比自己入城后一路见到的那些寻常百姓要亮,对,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像在发亮,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家武馆有被砸之余。
动了,那位听完了徒弟汇报的长衫师傅嘱咐了徒弟们一句继续练,领着那两位看门弟子向他走了过来。步伐不大,却很稳健,那张面孔清晰落入林汉城眼中,方面大耳慈眉星目,脸上带笑,颇有几分弥勒佛的味道。
那师傅走到近前,一抱拳道:“在下浙江温州蔡家拳第八代嫡系传人蔡宝盛,台州分馆馆长,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有何指教?”
林汉城心下有数,木无表情,瞥眼看了看蔡宝盛身边的两位徒弟,右手掂了掂那把插回皮鞘里的特制宽刃剑,示意快接着,然后颇是无理地道:
“在下是化外野人,无名无姓,听闻这里有高手,前来会一会。”
那两个弟子以前也见过来踢馆的人,基本都是其他武馆为了抢生意而派出的好手,甚至是从外地请的强手,气势比这人更嚣张,态度比这人更恶劣的他们也见过,不过最后都是踢馆失败,多数出去时脸上都没有跋扈之色了,只能汹汹而来,灰灰而走罢了。
左边稍矮一些的弟子看出这人想比拳脚,正要去接他的兵器,不料那蔡师傅伸手一拦,阻止了他,道着:
“阁下的神兵利器,在下的徒弟功夫不到,还是莫接的好。”
一边说着,蔡宝盛两手伸出,将那插在两层牛皮鞘里的宽刃剑郑重接过,分量果真很沉,他掂量着起码有三十四十斤重,就自己要单手举起也不可能挥得动,而那来踢馆的人之前分明是轻松一手提着,连气息都均匀不变。
这厮到底什么来路,竟有这样的怪力?
他脑中念头闪过却是面不改色,林汉城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惊异,暗笑这大宝剑当世能玩得转的,还数不到第二个。
见蔡宝盛捧着剑走到练武场门口的兵器架前,小心翼翼的放上去,林汉城径自踏了进去,大吼一声:
“都给我停!”
积聚了满腔的气息随着开口尽数吼出,在练武场的昏暗空间中来回激荡,让还在专心训练的学徒们都停下了身上的动作,一双双不善的目光聚集过来,落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
林汉城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蔡宝盛,脸上的木无表情已经换成了一副轻蔑的面具,极尽挑衅地道:
“今天我来踢馆,你们这儿所有能打的,可以全部一起上。要是我赢了,这家武馆的牌匾,明天黎明前就得摘下来,你们也可以全部回家种地,不用再学什么垃圾蔡家拳了。”
他态度恶劣,表情凶恶,一边叫嚣,一边伸出右臂,随手抓起身边一个靠近过来想要偷袭的学徒的脖子,将那人的身体直接举离了地面。在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腰身微转,念头一动,右臂随之挥出,将那被掐的满脸通红挣扎不停地学徒从手中似抛皮球一般,生生抛向空中,翻滚着朝蔡宝盛的方向落去。
“阿狗当心!”蔡宝盛神色一凛,两眼大睁,大喝同时脚步移动,身形一矮,看准了那空中的人影伸出双臂,嘭一下接住了阿狗的身体,差点被摔落下的势能带到地下。
饶是他勉强接住了徒弟,两臂也是咔声作响,顿生酸麻,不过痛苦的表情在瞬间后抬头时已经消失,只有愤怒的声音吼着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林汉城哪会理他的聒噪,随手又抓住一名学徒的脖颈,将他举起半空,嘭声便摔到坚硬的石地上。众人只听喀拉声响,那被摔的学徒脑袋着地,嗷声惨叫未完,那施暴的怪客又是猛地出脚跺下那学徒左小腿,骨裂声起,发出的惨叫已经不似人声。
“住手!”
蔡宝盛大吼着,放下了怀里的阿狗,脚下步伐踏动,不顾两臂的酸疼,双掌紧握成拳,借势上去便是连续数拳,直朝那出手狠辣的踢馆者面门打去,通体力道尽出,连基本的防御空间也不留,大有拼命的架势。
林汉城一声冷哼,那在常人眼中难以分辨出左右的快速出拳,在他眼里却像放了慢动作一样,招招清晰可见,远超常人的反射神经瞬间带动全身,两腿一弯一个矮身下蹲,已经从拳变掌的右手奇迹般地同时向上挥出,避开了正面的对攻,突破防御空挡,直接打在了蔡宝盛的小腹位置。
“当~”
拳劲未收的蔡宝盛被那携着大力的升天一掌拍中,腹部发出一声闷响,是铜制护镜被击中的声音。
随着那声闷响,学徒们目睹着师傅整个身体被那一掌拍上半空,四只在空中挥动挣扎,然后开始下落,最后吧唧一声摔到地上,都已经目瞪口呆了。
静,死一样的寂静。
没人敢动,所有人看着林汉城目光都已经从敌视变成了恐惧,随着踢馆者的脚步起落,离他近一步的学徒都会向后退上好几步。直到林汉城走到了蔡宝盛的身前,依然没有一个学徒站出来为师傅出头,甚至没人敢开口发出一点儿声音。
林汉城眯着眼睛,看着蔡宝盛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两手压在胸前,像在揉着重伤的上部,不停的发出痛苦地嘶嘶声,像在吸着凉气。
蓦地,倒在地上如泥鳅般的蔡宝盛停了。蓦地,林汉城的嘴角浮出了冷笑。
“去死吧!”一声厉喝传出,蔡宝盛突然左手撑地腾地站起,右手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那踢馆者的面门而去。
果然没错!
林汉城心中一吼,动作却比突然暴起的蔡宝盛来的更快,身体一偏躲开匕尖,左手一伸握住蔡宝盛的右腕,右手掌变拳顺势挥出,直对准了蔡宝盛的左大腿外侧狠力砸去。
嘭唧一声,那钵大的拳头携着爆炸性的力量落在了蔡宝盛的身上,直接将他的身体横着打飞出数米,在空中连续翻滚,嘭声落地,哼哼着翻动着,虽然是身体侧面落地,那翻滚重摔带来的震荡也足以让常人晕眩一段时间。
一轮突然爆发的生死相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这一拳落在了实心肉处,没有了金属隔板的抵挡,直接将蔡宝盛的左腿根部的骨骼与软组织打得体内破碎,碎骨裂开后插入肌肉中、流进血管里,那疼痛让他撕心裂肺地喊叫着,翻滚着,哀嚎着。
原本的和蔼佛爷形象早已消失,那秃头面孔变得异常狰狞,却已经不敢再将目光投向正往这边走来的林汉城,挣扎着还企图远离那个怪物似的身躯,那是一种野兽对更强野兽的天生畏惧。
“我只说一次,所有人全部蹲下,双手抱头,谁敢动,谁敢喊,下场和这东西一样!”
林汉城话音方落,已经走到一处练腿的木桩前,念头通达,右腿横抬,猛力侧踹而去。那足有成人大腿的木桩在触碰到他小腿的一瞬间开始出现裂痕,紧接着从中撕裂放大,只听啪啦一声,木屑纷飞,那木桩的上部从中间位置陡然分立而出,飞上半空,砸中练武场的墙壁,咚声掉下来又滚了数米。
一脚即出,全场噤若寒蝉,数十名学徒在眨眼功夫内不断变矮,两手抱着后脑勺,全都蹲了下去。
林汉城威慑住众人,大步上前,径自走到还在地上呻吟翻滚的蔡宝盛身前,看准他长衫衣摆下那两条腿,抬起右脚便狠力跺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蔡宝盛的嘴里发出,他的左腿膝盖关节骨被那只变了形的草鞋生生踏碎了,那非人可承受的剧痛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的两眼开始发黑,开始亮起了星星。
林汉城一脚踩罢又是一脚,这回却是落在他后背上,他还在疯狂的嚎叫着,却突然感觉喉咙一甜,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将脸下的地面喷出一片腥红。那恐怖的场景落在学徒们的眼中,有惊诧,有害怕,有冷漠,唯独没有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