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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张适却张大了嘴巴,他注意到了,此时的林汉城哪里还像当初在龙空山里进行跳水训练时的瘦高模样,腹部的八块梯形肌肉凸起明显,两条膀子粗如常人大腿,不用抹上油彩,那道道肌肉纹路都让人见了发憷。下身两腿的块状肌肉更是吓人,连原本那张柴瘦长方脸也变得棱角分明,额头还暴着青筋,除了基本的脸部特征和略显黝黑的皮肤没有改变以外,活脱脱就是一个威猛的终结者了。
“林,林兄弟,你没事吧?”他确认面前这人就是之前躺在床上如同瘫痪的林汉城,却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诧异地问着道。
第四章 【梦皆诡异,隔墙有耳】()
勤裕村,渔舍,客用卧房里。
一个身上只穿了一条麻布方角裤和一双既粗糙又显小的草鞋的年轻肌肉男,一个穿着道袍,戴着诸葛帽,怀里还捧着一杆拂尘的年轻道士,明明是此时身处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却像士大夫论道一样盘腿对坐在矮床边,是林汉城在叙述着那奇异的梦境,而张适则安静地聆听,时不时会插上两句。二人都没有注意,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轻轻伏在门外,一直狡黠地窥听着他们的交谈。
林汉城道:“同志,帮我个忙,往我这儿来一下,别打重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现在那张脸已经因为高度发达的面部肌肉而显得很有力量美感,像前世科幻电影里的终结者。
张适笑了,伸出右手一掌轻打在他脸上,问道:“林兄弟,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奇幻了,一时接受不了?”
林汉城感觉到了巴掌的力度和温度,现在的他何止是接受不了从装水的碗里看到自己面容变化的现实,光是知道面前这个“几天前”还一起在龙空山里上穿越前最后一堂课的同志,竟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他便顿觉一股眩晕之感,仿佛所处的地方并非现实,自己还在梦里。
不过他看看自己的右小臂,那宛如魔鬼筋肉人的道道肌肉条纹,那神奇的力量感觉他倒是很乐意接受。
“不是我的承受能力差,实在是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太大啊。”
林汉城苦笑着摇摇头,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掌,用力握了握,感受着每一个肌肉细胞随着他意念转动而齐整划一的扩张、收缩。空气中划过,甚至能听到很轻的尖锐破风声,明明是一只血肉构筑的普通手掌,只是比当初要厚了一些、大了一些,却像蕴含着能够牵动九牛二虎的爆发性力量,仿佛在告诉他,不需要武器,只要用这双拳头就能够打倒一颗参天大树。这力量让他兴奋,却又让他紧张,一种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冲动在他的体内积攒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受控制地喷发而出。
张适抿了抿嘴,像是在找一个劝慰的切入点,毕竟林汉城同志才苏醒了半天不到,先前又经受了一场差点要命的传送之旅,恐怕现在都还没有把一切梳理清楚。
他道着:“林兄弟,咱们其实是一样的,你想知道我从那该死的漆黑通道里出来之后都遇上了什么事吗?”
林汉城点点头,好奇地道:“你说说看,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不,那倒不是,是这样的…”张道长摆手解释着,有些尴尬地道:
“不怕林兄弟笑话,当初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苏醒在金陵城,哦,就是南京的一处街道上,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只能当乞丐一边要饭一边被聚伙结社的丐帮成员驱逐,饿了两天后连饭也要不下去了。自尊心作祟,我一不敢偷,二不敢抢,饥肠辘辘地蹲在蜿蜒曲折十里秦淮的某座拱桥边,等着老天来收了这条倒霉命。
“啊?”林汉城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同志一到异世就沦落成了乞丐,他追问着:“那后来呢?”
“后来,在极度的饥饿与疲劳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就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像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低,眼中的飘忽之感却越来越强,整个人像沉浸在万千思绪之中,靴尖微微踮起,那着魔似的表情让林汉城丝毫不怀疑,如果给他一双翅膀,他能直飞上梦幻的云霄。
林汉城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在梦里,我身处一座画舫的船头,身后传来阵阵乐器声响。转头看时,我看到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正端坐在舱中,扶着一只大琵琶玉手连弹,也同样注视着我。”
张适故意用很肉麻的语气说着,让林汉城听着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白居易河上遇歌姬的风雅气氛,思维倒是被其诱导到了不健康的方向,他按耐不住好奇,问道:“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笑着看着她,她也笑着看着我,手里的琵琶弦未停,越来越急,越来越急。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走进了舱里,一直走到她的近前,把那张美丽的面孔看的更加清晰,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得,这梦根本没什么意义嘛,没看出来这兄弟饿死临了还做的是春梦啊。
林汉城腹诽着,取笑着打断他道:
“张道长,出家人可要守得住清规戒律,更不能乱打诳语,要是接下来有不和谐的内容你就别讲了啊。”俗话说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张适同志在梦里八成是当了秦淮河上的嫖客,竟然还能说地这么云淡风轻,看来八年时间能对一个人产生的改变真的很大,哪怕是个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人。
张适笑了,站起身来伸个懒腰,一个大大的哈欠呼出了满胸的浊气。因为门窗皆闭,虽是大上午,房间里的光线依然很暗淡,像到了日落黄昏。
他走到窗边,两手搭上木制糊纸窗户的内栓,一边道着:“林兄弟,你的视角有些阴暗了…”一边两手后拉,两道窗框叽声磨合又随即分离,金色的光柱猛然射进屋内,正将盘坐在地的林汉城照了个满身满脸,甚是刺眼。
“啊!”林汉城两手捂上了眼睛,自之前苏醒并清醒之后,他才发现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不只有现在的强健身体,还有一双恢复了极佳视力的高度近视眼。原本很适应屋内暗淡光线的两眼促然迎来这耀眼的光芒,差点被闪了瞎过去。
“你看,虽然我说到了美丽如仙的女子,却没说那个梦的重点是那名女子,你想到的却是我违反了道家的清规戒律,且不说我刚醒来的时候身上连买这身衣服的钱都没有,根本还没入道门。就算我现在穿上了这身衣服,你认为咱们这样的人会受什么宗门教条的限制吗?林兄弟你别不承认啊,你心里八成猜我是临死前还在梦里当了一回新郎吧?”
“哈哈,人之常情嘛…”林汉城使劲眨着眼,让焕然一新的眼睛适应着突兀而来的明朗环境。这牛鼻子绝对是故意的!
“那你就猜错了。”张适摇摇头,很不中意地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边,取下门栓,握着木门的栓口猛的一拉,要将更亮的光引入屋内。
不料那门外的偷听之人猝不及防,原本微微倚在门上的身体一下子失了重心,啊啊惊呼着眼见就要头朝地面俯摔下去。
“小心!”
张适还没反应过来,此时身体已经脱胎换骨的林汉城眼睛却陡然睁大,反应速度也比他快得多,几乎是下意识出口提醒的同时,盘着许久未动的双腿像两条弹簧凭空撑起身体,顾不得其他,电光火石间一个铲球动作单腿滑向了房门方向,草鞋的鞋头抢在那身影摔落地面之前到达了门槛。
“啊!”身体与林汉城大腿接触的一瞬间,阿石只感觉像撞上了一根铁打的房梁,惊呼一声,两只小手已经撑在了地上,胸前的撞击和两手的挫伤疼得她两眼直冒小星星,大颗大颗的泪水即刻盈满眼眶滴落下来。
“啊!”林汉城也被剧痛刺激地直吸凉气,只感觉这一记铲球像一把钢刀横削过自己的右小腿,生生带走了一大片血肉。而这一记强力的铲球不仅截住了即将落地的女孩,牢牢的木制门槛更是被那一脚直接撞上,咔咔两声脱出固定的钉子,撞出了门框。
“啊,怎么回事…”
张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看着那伏倒在地的娇小身影,一直温和淡雅的眼中陡然掠过一道精光,心头几乎是瞬间泛起了杀意,下意识地两手握上那杆拂尘正要拔出武器,却被女孩的呜呜哭声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只得咬牙拂袖将那女孩从林汉城腿上扶了起来,拉起保持着铲球动作疼得直吸凉气的林汉城,大步往外走去了。
第五章 【演戏还是真面目?】()
勤裕村,渔舍,客厅。
狭窄的客厅里只容得下一张四角方木桌和几张凳脚上已经满是虫洞的木凳,此时林汉城与张适还有那位束着丸子头的阿石姑娘便分坐三边,刚刚落座,谈话一开始就是小姑娘的自我检讨:
“张道长,阿石,阿石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原本在卧房里和林汉城一直很随意的张适,来到客厅后却一直板着一张僵尸脸,姿势也如一具生硬的骨骸,杵在那里动也不动,两眼直放着逼人的精光,责问着为什么在嘱咐不得打扰后还来偷听的女孩。
没看出来这家伙的演技还不赖啊。
一旁的林汉城观察着他的神色腹诽着,哪里知道张适心里是真急且气。只见张道长此时眉目皱拧,双唇紧闭,两眼微眯,像审视着犯人一样盯着那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女孩,颇有一番威厉气势,直把那叫做阿石的女孩盯得眼泪开始打转,低头不敢再看时,他才开口道:
“你父亲在哪里?”
短短一句,便吓得女孩一个激灵,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往下流着,呜咽着道:“阿石,阿石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适恍若未见,还是冷冰冰的口气问道:“你父亲在哪里?”
那严厉的神态被林汉城看在眼里,活像当年在部队里还是新兵蛋子时的教官,就是这幅装出来的凶戾样子,专门用来威吓违反纪律的大头兵,此时却被他用来吓唬一个小女孩。
“呜呜,阿石不是…”女孩还想解释,不料张道士不问了,直接拂袖起身大喊着:“林兄,走!”
说罢转身便要走出屋外,林汉城看着那哭哭啼啼的女孩,八成也猜到这牛鼻子的目的了——为防二人先前的谈话招来麻烦,倒打一耙其故意偷听长辈议事,而在封建时代这就是僭越规矩的事情,如此一来那女孩自然更不敢把偷听到的事情说出去了。
此时的林汉城早已换上了那身晾干的迷彩服,两手扶膝端坐在张适对座,要是真披上一身盔甲,戴上一顶红翎盔,挂上刀剑兵器,以他现在这迷彩服都快装不下了的强健体魄,直接就是一员龙虎悍将。
林汉城没有发言,观察着女孩的神色,他也是从先前的卧房叙话里得知张适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不低,都是用那治疗术给人免费治病换来的威望,在这小渔村里待了半年多的时间,连村长也要礼让三分,这才能一句“告家长”便让那女孩如此紧张。
女孩眼见张道长愤然离去的背影,起身就要往外追,到了门口又像害怕不敢追上去,回头却望着林汉城,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可怜楚楚地盯着他,像是期盼这位已经很难认出来是先前床上病人的陌生阿兄为她说说情。
林汉城本质上是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但毕竟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先前还在床边喂虚弱的他喝粥,同情还是有的,但是衡量到可能因为女孩将二人的谈话泄露出去而产生的麻烦,他还是立即决定跟上张适的步伐也起身往门外走。
阿石姑娘就拦在门口,一边抬袖擦着眼泪,一边哭着道:“阿兄,阿石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不是要害你受伤的…”
那样子,明显是小孩子做了错事害怕被告知家长。偷听大人谈话这样的事在他看来连恶作剧也算不上,而且先前的谈话中除了说到一些关于穿越计划的事情外,也没有谈及什么重要事情,就算这小姑娘把两人的谈话内容说出去,那远超这个时代的奇异事件恐怕也没有人会信,反而可能因为编排长辈被她害怕的父亲严厉惩罚。
罢了,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而且腿上的挫伤已经被张适用那神奇的治疗术完全消除了,连伤疤都没留下一点,那牛鼻子实在没必要把一小姑娘吓成这样。
他走到阿石面前,尽量放低了声音道:“阿石姑娘,你别担心,张道长是你们村里的活神仙,怎会和你一个小孩家家的计较?听也听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只管好自己的话儿,不要乱和别人去说,自然没事,明白吗?”
“嗯…”女孩低着头,细声答应着,小步移着让开了门,眼泪才算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