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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汉城尽数说了才痛快地上了西天。否则那一箭真***出来,林汉城纵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肉身一具,肯定是身穿命丧的下场。
“你们都别动,等我命令。”
林汉城道,看着蒲七蹲下身去,他踮着脚走向那洞口,直到那根粗大的弩箭伸手可拿的位置停了下来,心下一横,爆炸性的力量聚集右脚一点,猛然上抬踢出,嘭唧一声将那重达数十斤的台式弩机直接踹翻。草鞋触碰弩机的瞬间,搭载箭槽上的箭矢几乎同时被脱离月牙的弓弦大力带出,箭头擦着他的短发掠过头顶,咔瞪一声射中了对角的墙壁,直接嵌在了墙上,其力度之大,着实令人乍舌。
“林爷,没事吧?”蹲在地上的蒲七道,那一箭入墙的声音甚是刺耳,把他和张适都吓得心下一凛,以为林汉城中了陷阱。
“没事,你们跟在我后面,走。”林汉城道,一边将那被一脚踹得稀烂的木制弩机拖拽出来,一边矮下身去,自己走在了暗洞的最前面。他期待着,如果那个两个人所说不假的话,这个地方便藏着大批对自己的计划有利的好东西。
“好。”两人应声,跟在他后面遵着挪着,那柜子后隐藏的暗洞只有半人来高,宽度勉强够一人通过,甚是难走。
所幸修建这里的人也没有钻牛角尖,暗道的长度只有数米,挪在最前的林汉城看见了身前的一道椭圆形的门。伸手一敲,声音沉闷,应该是铁的,中间还挂着一把硕大的铁锁,锁孔足有两指并排的宽度。
他头也不回地道:“老张,把钥匙扔过来。”
“叮当。”
先前那坛子里倒出来的大钥匙被扔在了铁门上,掉在了地上,林汉城捡起来看准了锁孔位置,插进去向右用力一旋转。
张适和蒲七只听咔噔一声,那锁栓应声弹开,林汉城推开了那椭圆铁门,是铁板两侧拼接的门,重量也不在轻,心道这设计重重的储物室里八成有宝贝:半人来高的狭小空间,锤子斧凿等破锁用具根本施展不开,要是没钥匙想强行破门,只能用炸药尝试了——除非来这儿的人不是来寻物,而是来寻死。
林汉城挪着脚步出了洞口,还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烈性味道,环境比外面的酒窖还要黑,他虽然不至于掉进可能存在的陷阱里,却只能看清周身范围内的情景而已。
出洞时,他特意留个心眼,把那取下的大锁卡在了一半小铁门的边角,再招呼着二人出来。
等蒲七和张适都喘着气跟了出来,林汉城从怀里取出一根巴掌来长、拇指来粗的小棍子,对着洞口墙面用力一甩,哗声引燃了一簇烟火,是入城时在城东坊市买的火折子,现在派上用场了。
“林爷,我有蜡烛。”蒲七的声音,他也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怪味,似乎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从前在哪儿闻到过。
“林兄弟,这儿有硫磺的味道,会不会…”张适的声音,在出了暗洞的一瞬间,那味道便直冲鼻腔,他隐约猜到了这儿储存的是什么东西了。
林汉城就着火折子的光亮,结果蒲七递来的一根蜡烛,点燃烛心后灭了火折子,把蜡烛和火折子都放在地上,就着微弱的光亮,开始打量起这个封闭的空间来。
不料蒲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却是变得有些哆嗦:
“林,林爷,这,这一桶桶的,都是火药!”
“啊,火药?”张适心里一咯噔,猜中了。
“你们待在原地,别乱动那些桶子,等我命令。”
林汉城道,语气波澜不惊。他早看见了,这间隐秘的储物室右侧堆满了一只只人头大小的木桶,都盖着油布,加上先前审问那两个知道些情况齐王府爪牙时,他们明明担心身首异处却还说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样子,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硫磺气味,这里,应该是一个军火库了。
“好…”两人又蹲坐在地上,不再作声了。
饶是蒲七少年上匪路,在江湖道上混了几十年,为人保镖时被十几把山贼的刀子拦住过,为自己劫镖时被几十把镖客的刀子追杀过,待在这装满火药的封闭地方,心里也是乒铃乓啷直打鼓——万一要是溅出个火星子点了桶子,别说自己这一身血肉,就金刚不坏的齐天大圣也得炸成烤猴子了。
脑中闪过爆炸的场景,张适诧异地看见他连忙转过身去两手护着那蜡烛,生怕上面跳动的火苗会飞走似的。
而林汉城此行的目的除了避难到天亮外,便是在这个意外得到消息的地方,找到一些能够在日后带兵打仗时有用的东西。
找到了!
他就着身后微弱的光亮,揭开了储物室左侧堆到顶上,宽有七八米,高有近十米的茅草堆,其后掩藏着的一只只长方体木箱即刻显形。
林汉城两眼眯起,伸手从中搬下一箱,轻轻放到地上,看着这长约一米,宽高都是半米左右,正好能通过那暗道的箱子上用墨水标注的古怪难懂的西洋字体,还有些阿拉伯数字编号。他心下一喜,徒手将那用铁钉固定的箱盖强行扒开,里面装的东西,让他眼睛发亮。
火铳,清一色的燧发火铳,还有压弹杆和火药囊,套装齐全,堆得厚厚的一摞,这一箱起码有二十把以上。
林汉城从里面取出一支,握在手里,又从怀中取出先前在客栈击毙黑衣人时所用的缴获短铳,在黯淡的光线中对比着两者的做工。
一模一样。不管是木制的枪托,还是最关键的枪机装置,都是相同的打磨精美,甚至连铳管的口径都一样,明显不是人工产物,应该是由水力机械生产出来的标准件产品。
原来如此。他心里大叫一声侥幸,幸亏先前问出了这地方的所在,否则这一室几十上百箱燧发枪和大量的火药流了出去,被那些早有准备的齐王府爪牙装备起来,对付城中留守的连盔甲都配不齐的孱弱厢军根本是绰绰有余。
“林爷,发现什么了?”蒲七的声音,他先前听到窸窸窣窣的搬东西声,林汉城又半天不出声,,以为他是在寻找什么宝贝。
“这里的东西换不了银子,能换命。全是火铳,没有步兵列阵齐射的话,估计过了二十丈连个稻草人也打不中的,你打算拿一支做兵器么?”林汉城道,打消了蒲七的念头。他倒没说假话,这些燧发枪的铳管内壁都没有拉膛线,还是滑膛枪,精准度绝对不用怀疑。虽然对只有冷兵器的敌人会有极大优势,但如果单兵对垒的话,一枪打出不中就意味着会被敌人冷兵器杀死。
说话的空档,他又从茅草堆里抱出了一只正方形的箱子,蹲下来掰开箱盖伸手进去摸了一把,入手全是硬邦邦的不规则颗粒,拿出一看,赫然是一枚枚拇指粗的黑色铅制弹丸。
再往里一摸,拿出来时,却是一个用铁合页连接两边的金属长方体,其上有五个圆孔,分量颇沉。这东西换做常人肯定认不出用途,对于他这个前野战军人来说,却是小儿科了——是一只用于铸造铅弹的模具,虽然制作粗糙了些,但胜在效率,铸出的铅丸只需经过手工打磨边角,就能入膛待发。
他将模具放回箱子,站起身来,走到那蜡烛跟前,对二人道:“走,那些人应该要来了,先做准备吧。”
“啊。”张适一愣,随即想到了,这满屋子的火枪和火药的主人,除了那些齐王府的爪牙都不可能是别人,而今天是他们袭城的最好时机,若非林汉城下午只身斩杀了大批城中的王府人马,恐怕这些东西早被运了出去,装备起来和官军正面对抗了。
“林爷,雷是说那些人会来这里拿武器?”
蒲七问道,他心里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为什么那总管吩咐要守在原地不准乱动,自然有大队人马的信号弹会传上天空,到时候便知如何行动——还能如何行动,那些在道上被招揽入齐王府参加训练的亡命徒,以及王府本身的人马多数都是武功平平之辈,总人数也不多,不过二百来号人,对付小队官军和普通百姓还好说,和大批正规军对抗几乎没有胜算。可要是装备上了这一大批火枪,再和官军当面锣对面鼓地硬撼,那胜负可就难定了。
林汉城却不解释,直道一声:“他们快到了,蒲七你跟我走,老张留下守在这里。”
“好,听林爷的!”蒲七也不废话,跟在他身后,蹲着身挪出了暗洞。
林汉城的宽刃剑就放在酒窖的梯子下,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攀着长梯,翻上地面,把梯子上的蒲七也拉了起来。
“林爷,城里还有很多他们的人,为什么不用火药拉一条火线出来,直接炸了这里?”蒲七看着自己手里的短刀和林汉城手里的重剑,实在想不出,凭两个人怎么和即将冲到这儿来的几十号人对抗,就再高的武功,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要保留这批军火,日后有大用处。”
林汉城道,他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些人应该发现了城中多处的同伴都已经身死,突击台州知府从而一举破城的行动成功率大降,已经顾不得隐藏行迹,正在拼命往这个地方赶来,想取出地下室里的火器做今夜的最后一搏了。
第四十五章 【最黑暗的时刻(上)】()
城西,留守军营的木制篱笆防墙外。
火光之前,正门的一名守卫百总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往此处奔来,连忙大喝道:“止步,立即止步,否则就地格杀!”
“别放箭,别放箭,城西,城西打起来了…”那人影形单影只,其后并未跟随他人,一边奋力跑着,一边挥动着双臂大喊着。
“口令,说口令!”那百总已经从身上弓袋里取出步兵铁弓,从腰后的箭壶里取出箭矢搭上,其身旁的一列数十名名弓兵也都是拉弓引弦,锋利的箭头直对准那不断靠近的人影,随时准备齐射将其变成刺猬。
“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那人影已经到了六七丈外,声音传到篱前,正是先前周守备派出的数队埋伏在城西各处的兵马得到的口令,声音急促,姿势摇摆,状似随时会栽倒在地。
不料这口令一出,那百总却是冷笑一声,大喝道:“给我放箭,射死那倭贼!”
声音落时,他铁弓上的箭矢随着弦离扳指飞速射出,带着一阵唰唰声直射向那人影。下一刻,十余支利箭几乎瞬间齐中那人身体,贯穿他的胸部、腹部和大腿手臂,在跑动中噗通一声两膝跪地,被惯性带动着摩擦了半米距离,口中狂涌着鲜血,眼神中满是惊异与怨毒。
“口令,是对的…”他的喉间翻滚着血泡,怎么也不明白,从那些半路冲出的台州军嘴里拷问出的口令,为什么会招来万箭穿心的下场。身后的大部队,还被蒙在鼓里,赵总管,快撤…
“嗖!”
那果长又是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那人影终于失去了控制,嘭声趴倒在了青石地上,任由鲜血汩汩流淌。
……
城中,慕容府大宅。
嘭唧一声,厚重的红木大门被踹开了,二十余个身穿夜行服,手拿熏黑刃的短刀,脚下草鞋、布靴、皂靴不同鞋子的面具人冲进了前堂,只听领头的一名高大汉子的声音道:
“留下三个守在这儿,一有情况马上放信号弹,剩下的都跟我走!”
话落,那人率先举刀冲进了宅中,身后跟随着二十多人排成一字队形,鱼贯涌入,手里利刃挥舞,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进了大厅,领头人一甩火折子,周遭黑暗被火光驱散,他的身形却是猛然一滞,举着握刀的右手示意后续人马停下。
诸人只见宽敞的厅中,倒着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男有女,有下人模样的,有小姐模样的,多数是身被锐器刺中流血而亡,还有身首分离死无全尸的,看得这些往日被蓄养在台州城中待用的乌合之众一阵胃里翻滚,胆量小些直接吓得哇一声喊坐到地上,指着地上的无头尸体,手里握着的刀都颤抖不停。
“呔,你这厮鬼嚎甚么,都跟我来。谁听命令,赏银百两!谁敢停下,就地格杀!”
那领头人回身过去,怒吼着道,震慑着已经开始动摇的军心,然后便首当其冲大步流星地走向厅堂后院,其后之人在威逼利诱之下也只得跟随上去,心下却都打起了鼓来——这地方已经有人来光顾过了,而且不是自己人,那会是什么人血洗了这大宅子?
倭寇!真倭寇!
一想到这儿,那些戴着面具将表情隐藏在陶瓷下的人便冷汗涔涔,只觉阵阵发软,那些东瀛倭寇可是杀人吃肉的嗜血魔鬼,就凭自己手上这发放的短刀,怎能和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倭刀抗衡?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