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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者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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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自然没事,明白吗?”

    “嗯…”女孩低着头,细声答应着,小步移着让开了门,眼泪才算是止住了。她又抬头看着正跨步要走的林汉城,道:“阿兄,请你转达给张道长,我阿爹和李叔他们在西边海岸搬货。”

    林汉城闻声也转头看向她,她红彤彤的脸颊上还留着点点泪痕,像晨露划过花朵,煞是可爱。他差点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丸子头,不过也就是转瞬间的冲动,右脚已经踏出门去,两人目光一触即离,那高大的背影只留下了一句回答:“好,你别哭了,一定转到。”

    没有回头看,林汉城出了渔家小院,阳光迎面而来,看见了屋外等候着的张适,正要说话,张道长却拉上他的胳膊要往外拽,人杵在那儿跟座小山似的,哪里拽得动,只听他一边拉着一边说着:“走走,快走,到我家去,还有正事要与你说。”

    林汉城笑道:“你家,你在这儿连房子都盖好了?我说你急什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成那样,怕隔墙有耳招来阴风?”

    “哎呀,林兄弟啊,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你且跟我来便是。”张适见他直往海边的方向走,直要拉着他向自己的住所去,不想林兄弟不答应了,却是道着:

    “老张啊,我可是人家老爹从海里捞上来的,就不给人磕头谢恩,也得去帮恩人干点劳力活吧?有什么事,等我帮他们家把东西搬了再说,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你留在这儿等我?哦,对了,那位姑娘姓什么,不会姓石吧?”

    “呵呵,有恩必报,林兄弟真有君子之风啊。不,他们家姓黄,是村里的渔家。”张道士愣了下,又打量他一眼,那表情不似作假,眼睛里都折射着金光,对比之下,反倒是自己心里有些阴暗了。他也换下了先前那张半是故作,半是真急的严肃表情,郑重说道:

    “而且林兄弟应该也是想试试老天赐给的这身神力吧?不瞒你说,当初我从那怪梦里醒来,身上的病痛伤痕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奇迹般地全部消失了,之后误打误撞遇见一位和我一样落魄街头的年轻人,他当时也栖身一处桥洞下高烧不醒,我见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赶考的书生。我心里便浮起了一个声音,让我握住他的手,便能救他一命。”

    “然后你握上去了,发现自己一梦醒来就成了神医,有了为人疗伤的本事?”林汉城睁大了眼睛问道,空手疗伤,这可比前世那些空盆来蛇的气功大师强多了啊。

    “对,从此我才算是在这异世有安身立命的资本,不用担心饿死或饱受疾病之苦,也才能按那个声音的提示,一路从金陵走到这儿来,等了你大半年功夫,今天等到你醒过来。”张适道,话语里颇有几分沧桑之意,不知不觉间八年时间便过去了,因为心中之事,连头上那顶诸葛帽下的白发也和黑发一样多了,而林兄弟却依然是当初那位青年兵的潇洒模样,让他心里好不感慨。

    林汉城问道:“按你的说法,什么病都能治,那你为什么不到京城去,为皇帝延年益寿呢?还用得着过这神棍一样的日子,又为什么要在这儿等我这么久?”

    “呵呵,林兄弟说笑了,你以前最爱钻研的就是咱们中国封建政治的道道,难道你会不清楚皇宫是吃人的地方?我要是真做了太医,且不管同行会怎么干,那些不希望皇帝一直健健康康的人就得让我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之所以在这儿等你,是因为有一些事需要你的帮忙,而那个声音告诉我,你能帮到我。”

    “你这么肯定我会帮你?”林汉城追问着。

    张适笑笑,反问着道:“对,因为咱们是一类人。不仅咱因为我们拥有的能力能够互补,更因为我们都是因为同样的目的而选择参加那个匪夷所思计划的,你可别说你是想冒着睡过去醒不来的风险到异世看风景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从你梦醒之后,你的心里应该也能听到那个声音吧?”

    这话似乎让林汉城吃了一惊,他伸出自己的两手握成拳头凭空挥了两下,感受着全身肌肉组织的紧密联动,故作样子道:

    “没错,我的心里也像有一个声音在催着,问我想不想感受一下获得的力量,而且感觉身体里总有一股热流在运动,像装了台柴油发动机似的,我想看看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和史书里的楚霸王一样,配上一身重甲,提上一杆破阵枪,单枪匹马以一当百啊!”

    话里半真半假,幻想味道十足,但张适说的那个“声音”他的确听到了,恐怕不是什么给予世人明路的上帝之声,而是在一个人的身体经过那种奇异变化后同样得到强化的直觉,对,几乎强化到变成声音的直觉,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那若隐若现的潜意识之声。

    他的语气很兴奋,颇有跃跃欲试之意。通常对古代军事领域感兴趣的人通常都不喜欢凭一己之力抗衡协同作战的个人英雄主义,但很少有人会想到,之所以不喜欢,是因为历史上研究兵法战术,排兵布阵以谋胜敌的将领诸多,而能够以一人之力对抗军队战阵的人太少了。要是个体真的能拥有霸王举鼎,以一当百的强大力量,又有哪一个对战争充满兴趣的男人能忍住那种强烈的冲动呢?

    二人都笑了,虽然当初报名参与龙空山穿越计划时的目的各不相同,但大致路线是共同的,那就是以现代人所拥有的知识力量回到古代,在异世里轰轰烈烈地闯荡一番,扭转中原王朝的发展颓势,于危急时刻力挽狂澜,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合作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要想合作,首先就必须能互相交新任,而不是单纯的相互利用。

    张道士见林兄弟方才苏醒不久,便想到去找救起性命的恩人好好感谢一番,帮上点力所能及的忙,那神色可伪装不来,正是品质优良的显示。在龙空山训练场认识近一年的时间,他充分了解了这位林兄弟对古代军事的强烈兴趣,连训练意向表上填的穿越后理想职业也是军人,像这样满怀个人英雄主义的人,至少也是属于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一类,起码心里那个秘密与其说出之后,就算因为兹事体大难以达成合作意向,也不用担心转身就被出卖。

    林汉城想的却没他那么复杂,很简单嘛,要没有那位好心的渔夫把他打捞上岸回家安置,还请来这个假道士给他看诊,虽是误打误撞,却歪打正着使两人碰了面。设想当时昏过去漂在海上的自己要是没遇上那位恩人,摔成重伤就那么漂着没人管,现在肯定早进了鱼肚,回去见马克思了,哪里还能大难不死又得这神奇的后福?且去尽一份力,帮上一帮再说吧。

    二人达成共识,径自向海风吹来的村东方向并肩行去了。

    他们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勤裕村西口官道上,两驾拉货的大马车后箱上托载着十几个陌生面孔,全是渔民打扮,各自背着一只大包袱。车停人下,十余个人影齐齐快跑,几乎是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村西的树木丛林里,仿佛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两个车夫一前一后驱动着马匹拉着车厢原地打转,拐回了通往台州城东门的方向,吆喝着挥鞭又启程了。唯有一张遗留车厢上的折叠粗糙纸张随着车动风起飘飞起来,在空中漂浮着,快要落地,时不时又一阵风将它吹远些距离。

    最终,那张自金陵府出发,一路颠簸命运多坎的纸飞了半天,飘落在了村西的“勤裕村”石碑旁,等着它的有缘人。

第六章 【画福画祸?林中鬼影】() 
一分钟后。

    村里刘铁匠的儿子刘大根正随了父亲的吩咐,出了家走到村西要搭上过往的马车去台州城里进货,,突然看见前面一张随风摆动的黄纸,挺大一张,好像上面还画着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弯身去捡,拿在手里一瞧,原来是一张素墨画像,一个字儿也没写。画的是一个头戴诸葛帽,身着道士服,手拿一干拂尘的年轻道士,一双浓眉描地格外传神,就像真有个人住在里面似的。

    “咦,这是…”刘大根挠挠脑袋,觉得画上的人好眼熟,他绝对是见过的,可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仔细瞅着画上人像,左思右想,一看那人戴着的大帽子,一拍脑袋终于记起来了,自言自语着道:“哎呦,这不是张道长他老人家么!”

    半年前村里唯一的铁匠老刘突发急病,直说头疼欲裂睡眠不入,送进城问了医馆的郎中,都说这病是治不好了。刘家连棺材板都订好了,老刘就等伸眼蹬腿去见祖宗了,不料村里那天来了一位自称会行医的道士,家里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请了道长来看诊。那道长把屋里众人驱散而出,闭门关窗,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门便开了。

    开门的人却是已经精神抖擞的刘铁匠,直说是神仙显了灵,药也没吃,汤也没喝,连什么病都没问,只是握手传功便凭空医好了缠人的头痛。自古只听说危重病人竖着进房横着出殡,没听说过横着进房竖着出的,又是在这小小渔村,哪里有人见识过这样神奇的事,自此张道长神医的名头便传开了去,长久来为村里的人义诊治疗,治无不愈。

    他听父亲提到过,村长怕这游离至此的神医哪一日消失踪影,召集过全村的壮年男子管好各家的嘴,切不可将关于张道长的事情泄露出去,以防外人来扰了神仙清净。他觉得村长的说法不无道理,其实就是想让张道长留在村里更久一些,代表太上老君多多降恩贫苦的百姓,穷家渔户的,一个伤寒感冒可能就拖垮了脆弱的家庭经济,祖坟冒了青烟才盼来个活神仙,岂能不倍加尊崇?

    他是个大字不识一筐的光棍汉子,但也是从小深受儒家思想教育影响长大的人,救父之恩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更大于救自己性命的恩情,他对张道长的敬仰之意甚至比那虚无难见的天子还要深上三分,眼见这莫名的纸上张神医的的画像,他心里隐隐察觉到些异样,这勤裕村远在台州城郊外滨海,前不挨邻村后不挨店的,明显是村里有人把关于张道长的事情传了出去,应该是外面的人要来请张道长出去医病。

    刘大根想起了家里的大肚姨婆,已经九个月了,眼见着不知哪天就要临盆,要是这个时候张道长被请出了村去,谁可知道哪天才能回来?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急了,再看那张画像,是越看越急。

    犹豫片刻,他对着身边的村碑激动地自言自语道:“张道长是俺们村的神仙,不能让他们找着了!”

    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入城进货的事,他把手里的画纸折叠成块,一把揣进怀里,转身迈步火急火燎地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了。

    ……

    勤裕村不大,林张二人从那家出来后一直向东边走,没过多久,就到了村东的石碑处,林汉城变得极为灵敏的耳朵隐约能听到涛声了。

    不知何故,一直走在前面要领路的张适突然止住脚步,跟在其后一路观赏古村风景的林汉城也随之停下,问道:“老张,你怎么了,记不得路了?”

    此时二人面前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南方温热地区的树木普遍高大,纵是林汉城现在视力过人,也没法透过重重的树干枝叶看清林间那头的景象,要是事先不知道的话,谁能想到穿过这片密林后就到了东海的岸边呢?

    “哦,不是,我看看时间。”

    “看时间?怎么看,用树影看时间?”林汉城道,心想这家伙当初训练的时候最不擅长的就是野外生存,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磨砺几年之后,居然也学会了这门本事。

    张适转过身来,道着:“呵呵,林兄弟,你看这是什么?”一边伸手从自己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个宝贝似的,手握成拳,把拳头递到林汉城身前,示意他接住。

    林汉城皱了皱眉,像在猜,不过没猜着。他伸手去接,张适拳头一松,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落入他手中,质地坚硬手感冰凉。

    他翻手一看,竟然是一块金灿灿的西洋怀表,玻璃镜下的指针滴滴答答转着,表身侧面的小发条色泽明亮,长约半臂的表链也折射着粼粼金光,做工甚是精美。

    “嘿,这是好东西啊,从哪儿弄到的?”林汉城细打量着那机械怀表,又看看张适,眼中的好奇之色甚浓。

    张适笑着道:“这是我离开金陵时得到的一件东西,当初拿到当铺想典当些银子做盘缠,那不识相的老板还以为我是不正当的官工,做些奇淫技巧的破东西拿去骗钱哩,还要去报官抓我。我只得收起来自己用了,要是林兄弟喜欢的话,那便送给你了。”

    林汉城注意到了,他只说了“得到”,如何得到,从哪里得到的却含糊其辞,还要把这金贵玩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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