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
林汉城注意到了,他只说了“得到”,如何得到,从哪里得到的却含糊其辞,还要把这金贵玩意送给自己,恐怕别有深意。他倒也不客气,看了一下时间,报出来道:“十点四十五分。”
然后他大大方方把表揣进自己的迷彩服口袋里,说道:“你就不用编故事唬我了,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今夕何年,但肯定离蒸汽时代还早的远,这种精巧的夕阳机械表中国本土的工匠是造不出来的,要真拿去当铺卖了,换到手的钱寻常人家过一辈子也够用了,想送礼拉近关系就直说嘛。”
“哈哈,林兄弟真是快人快语,耿直得很啊。”张适有些尴尬,不过见他收了那怀表,心下也吁了口气,就怕他不肯收这贵礼呢。
时间看过了,礼物也收了。气氛相当好,心思却各异。都停在原地,等着对方先开口。
林汉城心里打着算盘:这家伙先是在这儿等了我半年,又是用那神奇的能力帮我疗伤,刚才想拉我去他的居所,显然是有事要说。现在又送我块贵重的西洋表,恐怕是为接下来要商量正事先打个铺垫,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一个身怀绝技的“神医”从富饶的金陵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渔村?不会是有生命威胁吧?如果事情太大,是帮,还是不帮?要帮,惹上刀子不值得;要不帮,那治疗术岂不与自己无缘了?那神奇的能力将来要是用在战场上,可是一大助力啊。
张适也想道:这家伙委实不客气,那么贵重的东西说拿就拿了,连声谢也不说,对自己的目的好像也不感兴趣。究竟是在获得一身神力之后自信高度膨胀,对自己可能要与之商量的大事并不担心;还是根本没打算和自己走一条路,装傻充愣白拿也就白拿了?
沉默只持续了几秒,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我走前面…”
“呵呵,林兄弟没来过这里,不熟地形个,还是我来带路吧…”张适笑了,他从林汉城的眼里看到了真诚,看来这金贵礼物没白送,合作意向还是有的嘛。
“哈哈,我先来个投石问路。”一直瞅着树林的林汉城突然弯身下去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右臂高高举起,身体后仰并扭转半圈,像投掷棒球一样,整条粗壮的胳膊随着腰身转动大力甩出,掌心的不规则石头脱离右手应声飞出,破开空气发出呼呼的啸声,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极速扭转旋飞着,冲进了密林之中。
那黑色的弹道在二人眼中停留一秒不到,划开十余米后便消失不见了,张适甚至连声音也没听见了,诧异地问道:“林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林子里要是有人,岂不是得被你这一下给砸死?”
这时林汉城的脸上笑容早已敛去,两道粗眉压在眼上,他看到了,隐匿在林子里远处的那几个窜动的身影,几个戴着脸谱面具的人头,以及他们手里握着的短刀,还有几双面具下的阴冷目光正投向这边。也看到了,那颗飞石直接命中了一人的胸部,生生搅了进去。倒下的那人立即被身旁的同伴捂住了嘴巴,连临死前最后的呼救也没能发出。
来不及解释,他转头用最小的声音对着还在发愣的张适道:“别问为什么,转过身去,我数一二三,立刻往回跑!”
来不及多想,张适只得点头答应,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那片显得诡谲的树林。此时阳光大盛,他却感觉到了背后的阴森。
“一…”
“三!”
林汉城眼睛猛地瞪大,突然变卦大喝一声,左脚为原点一个扭身,两条铁腿一抬便发疯似地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两只草鞋几乎在力量爆发而出踏落地面的瞬间就扭曲变形了,溅起一路烟尘沙灰碎草疙瘩。
“啊?”
张适眼见他直接数到三,那人影已经蹿出去数米远了。来不及犹豫,一手握着拂尘,另一手抓着衣角,也顾不上脚下土路地糙碎石多,强忍着因为突然发力而有些抽筋的双腿的阵阵疼痛,跟在那高大身影的背后拼命的跑着。
“林兄弟,慢,慢点,等等我…”
他呼喊着前方的林汉城,突然只听身后隐约嗖的一声,没敢回头看。一只镶着漆黑柳叶箭头的飞矢从林中飞速窜出,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尖锐音声,直向他们原来的方位射去。
“咔嚓嚓…”
箭头撞上石灰石打造的村碑,溅出大片火花,发出尖锐刺耳的刮擦声,在篆刻的红印大字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林汉城此时更不顾上回头,先前他直接数到三就是因为看到了林中一人拉开了弓箭,正对准着自己,随时可能离弦而出。极佳的听力告诉他,那一箭射中了坚硬的石面。之前自己就站在石碑前面,要不是经过那场怪梦改造的身体反应够快,恐怕现在就被一箭钉在那儿了。
箭中石碑之后,林子里的几个戴着面具的鬼祟身影却没有跟上,而是在射出那记惊魂之箭后迅速分散开来,悄悄潜入了周遭的环境中,各自行动。那具倒下的尸体则被拖入了厚厚的灌木丛,血迹也没留下,一切痕迹都在几秒时间内被抹除掉,仿佛在那片树林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七章 【远来寻神医,谁手藏钢刀?】()
之前刘大根火急火燎地跑回村里,正要先回家通报老爹一声情况,再去找村长汇报。
不想他到了半路遇见了熟人——二十出头一个打着赤脚的小伙,村长家的小儿子、他家的小舅子温七,往日也在自己家里开的铁匠铺里做工挣些工费,二人关系很是熟络。他连忙把事儿和温七一说,温七便拉着他往自己家里走,直说事情太大耽误不得,须得马上召集村里人来开会。
刘大根一想,却是这么个理,二人便一路呼喊着乡里乡亲们有重要的事宣布,速去村长家集合。一家传一家,两人传遍大半个村子,正巧在黄家门口遇见了晾晒衣服的黄石姑娘,询问黄老汉是否在家,说是不在;再问张道长在不在,黄石姑娘擦着眼泪,像在责怪自己把张道长气走了,也像害怕要挨父亲的打,说着道:“他,他们没走多久,去甚地方我也不晓得!”说完,她便扭过身蹬蹬进了门去,嘎声关门,又靠在门后哭上了。
二人一听,连忙拍手大叫不好,八成是已经被那些人找着了,大喊着嘱咐着走进屋去关上门的黄石转告黄阿叔去村长家开会,便匆匆往下一家去了。
等他们把村东这边的乡亲也通知到位后,已是正午时分,男人们多还在外做事没有回村,但村西村长家的宅子前还是聚集了数十上百的渔村老少,都嚷嚷着到底有什么事。
门前挤挤攘攘,把屋里的家人倒是吓得够呛,村长的大儿子温六推开门来,直问着邻居们道:“各位叔伯乡亲,不知为何围我家门,难道出了什么事了?”他是村长家生下五个女儿后的第一个儿子,一身儒生打扮一看就是读书的材料,性格比起顽劣的二弟来也是温和许多。
只听有人问道:“村长呢,村长不是有事儿要说吗?”
“是啊,家里好些活要做呢,温七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一个膀大腰粗的农妇扯着破锣嗓子喊着,是洗衣的时候被温七他们从公井边喊来的。她和十几个洗衣的妇人一听说有急事要宣布,也都匆匆收了衣服往这儿赶来了,可不想到了地方却见不着正主了。
温六不知这些人所为何来,蹙着眉头,细声细语道着:“大家别着急,家父早晨出门去海边了,不用多久就能回来了。”
“什么,把我们叫来这儿水也没得一碗喝,还要我们等着他回来?”一个手里举着锄头的中年汉子嚷嚷着,显然是从地里被喊出来的,农活还没干完呢。
“这,这…”
温六讷言了,眼见聚到自己家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满眼都是红口黄牙,人声嘈杂的根本听不清楚说的些什么,他说的话也根本传不开多远,便给淹在了嘈杂的声音里,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屋前众人吵吵嚷嚷要寻刘大根和温七他们的时候,人群后突然传出了“蹡蹡”的铜锣声,伴随着锣声的还有喊声:“各位勤裕村的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人人都有红包拿…”
奇了,众人都被那锣声吸引了注意力,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陌生人敲着铜锣喊着发红包,背后背了个大包袱,想来装的就是红包了。
站在敲锣人身旁是一个方面大耳,胡须乌亮,衣着讲究,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向这些下里巴人们拱手行着礼,瞥眼示意敲锣的人给在场的村民们分发红包,很客气却中气十足地说道:
“各位乡亲莫要见怪,在下是杭州人,乃西湖十三街薛员外府的师爷。我家太夫人自数年前染上了风寒,不知是何缘故,我家老爷请遍了全浙的名医,却是无法根治,原本硬朗的身体眼见着是一日不如一日…”
说到此处,他的眼眶有些红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不知是乡里人家善良淳朴,还是那敲锣随从挨个发过去的碎银子起了效果,围在村长屋前的众人都纷纷动容,逐渐安静下去,听他继续说着:
“突有一天,我家的下人从台州办事回府,说台州地方有一位姓张的游行道长,四处为人行医义诊,治无不愈。我家老爷这才派我亲来台州,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张道长修行停留的地方,便是贵村。还望诸位父老帮帮我家寻到那位仙师,请回府里为太夫人看病,无论成不cd了了我家老爷的一番期盼了!”
师爷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两眼的泪终于忍不住簌簌往下流着,他向众人不停地作着揖,口中不停地道着:“请诸位帮帮我家老爷,寻到那位张仙师为太夫人看看病,无论成不cd要试一试呀!”
“呜呜…”人群里,不知是哪个领到银子的心软村妇没忍着泪,哭着擦上眼泪了。周围人一看,是磨豆腐的村北杨寡妇,也是个苦命人,老父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了,偏偏是在张道长来到村里的一个月前去的,要是能再熬上个把月,凭张道长的神奇医术,八成也能把过了鬼门关再给拉回阳间来。
人群开始骚动了,一个家里曾经有亲人被病魔纠缠,后被张适医治痊愈的中年汉子喊着道:“帮,这得帮啊,张道长是太上老君下凡来施恩的活神仙,请他老人家出马,就是闭了气,也能救回来!”
“对,他老人家会的是仙术,连药都不用吃,直接就能把病治好了!”又有人附和,而且不止一个,那位神奇的道士自从来到这个小渔村居住之后,已经为不下数十位村民免费义诊过。而且患者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只要关上了门,用不了一刻钟时间出来,都是焕然一新,如同重新活了一遍似的,怎能不让这些乡下村民对其产生神化崇拜呢?
就在师爷频频作揖,敲锣随从不停发着红包,围观村民们纷纷鼓噪时,林汉城与张适却藏身在离村长家远处的草垛里观察着,准确的说只有视力极佳的林汉城能看清和隐约听到百米之外的情景和声音,他之前就是想找到村长商议——村子可能会遭到袭击,不管是倭寇还是山贼,都需要尽早做出准备。
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猜错了,哪里有山贼会那么大方给村民发那么多大锭的银子,而且根据在龙空山时的训练操典注明,山贼强盗通常都是在晚上出没,为的就是避免遭遇大规模的持械抵抗甚至反击。倭寇就更不可能了,那一胖一瘦两个人连武士刀也没配一把,难道空着手打家劫舍不成?
林汉城正小声地转述着那师爷的话:“还望诸位父老帮帮我家寻到那位仙师,请回府里为太夫人看病…”
身旁的张适一直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变得很难看,是因为心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他一边轻声传达着信息,心里却又打起了鼓,难道那几个戴面具的人和这两个不是一伙的?还是这两人的身份真如其所言,来此为府里的老人寻医,结果途中被绿林匪类盯上,追到了这个地方来,自己二人只是碰巧遇见了跟踪其来的强盗团伙?
他头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种可能,似乎都有可能,一时间下不了定论。这时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轻声道:“林兄弟,不用看了,那些人是一伙的,都是冲我的脑袋来的。”
张适这轻声一句“冲我来脑袋的”,把正在头脑风暴的林汉城吓了一跳。他回瞪着身旁这个牛鼻子,此时一脸庄重的张适手里还握着那杆根本没用只能装样子的拂尘,他的眼神闪烁着,心头那个一度救过自己性命的声音还在响着,警告着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林汉城可等不得他多想,咬着牙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