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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岁的孩子,长途跋涉十几公里的路,最终到达自己母亲出生的村庄时,已经是累的筋疲力尽了,他从来没有来过自己外公的家,作为男方的孩子,他不被允许知道自己的外公,他从出生开始,所接触到的都是男方的家长,以此来让这个孩子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但男孩儿并没有放弃,他一家一家的问,还好他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那是母亲临走前告诉他的。
最终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外公这一家,看到自己的小外孙,老人喜不自胜,他这辈子就属儿子多,总共有五个,而女儿却只有这一个,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很是疼爱,原本老人是打算让女儿嫁给本村人的,如此一来也可以就近照看。
可那段时间正好有朝廷的相关科普,说是同村的人相处时间比较长,彼此之间都有血缘关系,所以最好不要同一个村子的人互相结婚,以避免血脉上的重叠,这种说法,对于村子里的人并不陌生,只是以前是亲兄妹,表兄妹不行,而现在则是整个村子的人不能一起结婚,而这一点也确实被证实了。
以前村子中就有很多妇人,生出来的孩子,畸形和遗传病的问题十分严重,即便是正常的孩子,也多有体弱的毛病,所以在朝廷提出这些建议之后,很多村子之间便开始彼此互相联姻,如此一来,孩子的死亡率确实极大的下降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要遭受那些女人所遭受过的痛苦,便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了邻村,谁能想到,这原本看好的姑夫,却足足六年没有带着媳妇登门,总是自己去找他们,才能缓解心中的相思之苦,老人心中也是尤为后悔,对于女儿的亲家也是十分不满,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便一直憋着,总想着别给自己的女儿找麻烦。
如今看到外孙来,自然是喜不自胜,但却发觉小孙子的身后并没有大人的身影,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立刻有些不详的预感,果然外孙一见到自己,立刻就认出了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曾经见过他几次,虽然没什么印象,但老人的长相与母亲有些相似,且骨子里头的血缘,便让小孩儿感受到了亲切,他立刻向自己的外公讲述了自己母亲的遭遇,听过之后,老人勃然大怒,之前他就不满这亲家,只不过为了女儿的幸福,这才一直忍着,却没想到女儿所遭遇的伤害远远比别人更多,这让他十分的生气,立刻便带着自己的外孙回家,然后将家里的男人都召集起来,说是要去邻村讨一个公道,把自己的女儿要回来。
听到老爷子的话语,四儿子开口说道:“爸,我们得先说清楚,这次去,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把女儿要回来,还是让亲家给我们小妹道歉,又或者是真的离婚啊?”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家里的所有人。
是啊,如果只是道歉,那好办,一家人过去讨一个公道并不难,至于要把女儿要回来,这就有些困难了,至于离婚,那恐怕就会触犯众怒,那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两户人家的事情,而是一个村子的人,恐怕都得戳着他们一家人的脊梁骨骂了。
“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妹既然嫁了人,那就是他们家的人了,我们能劝,咋能说把小妹带走呢,至于离婚,那是城里人才会干出来的事情,俗话又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爹,您拿个主意吧。“
两个儿子接连的劝说让老爷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这个年头,离婚,那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这让他心中不由打定了主意,把女儿先带回来再说,反正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连囚禁都能做出来,若是继续留在那儿,说不定哪天死了都不一样,他正准备说话,小孩儿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我娘说了,离婚,就是离婚,其他什么都不要,他不想再在那过了。“小孩儿的声音十分刺耳,也吓到了在场的众人,对于他们来说,离婚这两个字,太过于可怕了,甚至比死刑还来的吓人。
四叔立刻说道:“你这个小娃娃,你娘这么说,不代表就能这么做,你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切经济来源,意味着她将会被整个村子里的人看不起,她是一个自家男人都不要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娘那只是气话,要真这么做,你妈非得恨死你不可!“
“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离婚就是离婚!“小孩儿倔强的说道,他的眼眶中泪水夺目而出,但眼神之中却满是倔强,大叔不由说道:”嘿,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倔啊,我们这是为你母亲好,她是你的母亲,也是我们的小妹,我们难道就不爱她么,可要真是离婚,她在这儿,怎么做人!怎么活,怎么养你?!
我跟你说,到时候我们去把你母亲和你接过来,养你们的钱,我们五个哥哥来出,绝对没有问题,但这婚绝对不能离,离了这婚,不仅仅你娘声名受损,我们全家都要被戳着脊梁骨骂,到时候你让你外公怎么办?你让你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怎么办?他们未来还得娶媳妇,嫁人呢,要是有你娘做标准,以后谁还敢进我们家的门,谁还敢娶我们家的姑娘,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大叔的这番话显然是极了,对一个成年人说,或许能够让他停下来思考一下,但对于一个小孩子,他只觉得无比的委屈,他啜泣着说道:“娘让我来,请你们去救她,我走了两天的路,她说了,她要离婚,你们不是她的哥哥吗?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
说着小孩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放声痛哭起来,老人不由沉沉的叹了口气,大叔的理由没有劝服小孩儿,但却成功说服了他,是啊,离婚,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事关这个人家,十几口人的事情啊。
看着孩子,老人在心中不由给自己找了无数的借口,小姑糯也是急切了一些,到时候先把她接回来再说,说不定过几天两人的关系就好了,也不用离婚了,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啊,老人不停地给自己找着理由,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叔突然开口说道:“小孩儿,我支持你,离婚就离婚,怕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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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你这是在说什么风凉话,跟个小孩子你支持什么!”大叔开口斥责到,眼神之中满是警告,但二叔却像是没有看到似得,他对着自己的哥哥说道:“哥,我是认真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当年我们还小的时候,妹妹跟我们干一样的农活她可曾抱怨过一句,后来家里穷,没钱让大家读书,她是第一个放弃读书资格的人,你觉得,小妹会是随口胡咧咧的人吗?”
二叔的这番话让大叔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但想要让他认同,可还不容易,二叔继续说道:“既然小妹提出来了,那就肯定代表对方的行为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她是女人,她比我们更加清楚,离婚代表了什么,她不是小孩儿,这也不是什么任性的决定,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妹就让她来了,这是任性的人能够做出的决定吗?她这是拼死也要离婚的架势,我们是她的兄弟,如今她让自己的孩子来求我们,我们还在这儿担忧这,担忧那的,难不成,小妹离婚了,我们的日子是要比她更难过不成!”
这二叔与家里人都不同,相比起从来没有见过大世界的其他人,那时的他在村子的教书先生那里读书,教书先生觉得这是一个可造之材,便跟二叔的父亲说,这样的孩子不应该埋没在农村,而应该去城市里面,去正儿八经的学校里读书。
父亲听过之后很是开心,当时家里虽然穷,但难得出了一个读书的苗子,也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事情,所以最后老人还是选择拿出家里不多的积蓄把二叔送进了学校,开始读书,当时的小学还不是义务制教育,才刚刚开始普及,所以需要一些钱才能就读,虽然不多,但对于农民来说,这笔钱还是很多的,在大城市中,二叔在学校里总共度过了九个念头,他不仅仅读完了小学,还考上了当地的初中,这对于一个农民的儿子来说,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但在中考的过程中失败,不过即便是初衷毕业,在当地也已经能够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了,所以当时的二叔就留在了城市里,并在一家国有银行里当了一名业务员,开始上班,为此,老人十分的得意,二叔也算是他在自己的人生中,最为光辉灿烂的一笔,而如今,二叔早已经是该家银行在该地区一家支行的总经理,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之所以如今在农村,只是在度假而已,所以二叔一说话,便是大叔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这人的阶级不一样,能够讲出来的道理自然也不同,作为大哥,他虽然在年纪上比二弟大一些,但在人生经验上是完全不同的,他自己去过的最远城市,就是甘肃的省府兰州府,这还是最近几年火车通了之后,他才去过一次,玩了几天,简直是刘姥姥见大观园了,至于省外,他可从来没去过,而二叔则不同,作为支行的总经理,他一直在城市中生活,自然能够接触到更加广阔的世界,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的会议,兰州他自然去过,除此之外,周围几个大城市也都留下过他的足迹,便是汴京城,他也曾经去过,所以对于整个世界,他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
自然也知道,在那些大城市里,离婚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同时对于自己的妹妹,敢于对世俗勇敢的说不,这是让他十分高兴的一件事情,在先进的地方待得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自己的兄弟过于愚昧,遵守着古老农村中,十分奇怪而又不合理的习俗,这在他眼里无疑是十分愚蠢的,若不是父亲和母亲不愿意去城市居住,他宁愿以后再也不回来的,而他的妹妹竟然能够在如此黑暗,封锁的环境中,提出要离婚,这让他十分的高兴,也很支持这种行为。
“二哥,你这么说就不对,这天底下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你怎么一副巴不得他们离婚的样子。”见大哥不说话了,四叔不由着急起来,作为最小的一个男孩儿,他在家里自然是最得宠的那一个,所以也养出了他不爱劳作的恶习,如今家里四个兄弟,老二在城里有一份好工作,同时也说过,家里的家产他是一分钱也不会要,由剩下的三个兄弟自己分就是了,这对于四叔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他们家原本也算不上多么的富裕,但自从二哥当上总经理之后,家里就宽裕了很多,再加上许多年轻人携家带口去城市生活,这村子里的土地也是越来越便宜,他们家便靠着二叔的钱,购买了很多的土地,虽然称不上是本村的首富,但也绝对是乡绅级别的,手底下几百亩的土地,足以让他们吃喝不愁。
这也是为什么小妹的丈夫只敢把自己的女人监禁起来,而不敢杀死她的缘故,在这种封闭的村子里,男人打死自己老婆的事情可谓不少,也没有人会报官,大多就是草席子卷一卷,找个地方埋了便是,至于男人,则会继续娶下一个女人当老婆,然后生孩子,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所有人都已经习惯的生活。
但二叔的出现让他们家有了忌惮,在结婚之前,二叔只是一个业务员,无权无势,自然是做不了什么主,这小妹的丈夫一家也不怕他,但现在他可是银行的总经理了,虽然在当地算不上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但对于这些小村庄里的人来说,那已经是手眼通天,了不得的人了,这才会有所忌惮,不然面对这么‘不听话’的媳妇,他们早就动手了也说不定。
而这么一份家财,三个人分,他怎么说也能分得到两百亩的土地,有了这笔土地,他就可以雇佣别人来耕作,自己就可以当一个小地主,享受悠闲的生活了,这正是他想要的,而若是小妹回来了,以父亲的脾气,必然会分一部分家产给她,到时候自己所能得到的必然减少,这就是他死命拒绝小妹离婚的原因。
在如今宋朝的法度里,家产的继承是男女平等,嫡庶平等,也就是说,无论男女,也无论是妻子生的,还是妾生的,在财产继承的时候,只要没有立遗嘱,那彼此之间分到的是一样的,至于立遗嘱的,则按照遗嘱来算,而在这之中,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得到遗产的,因为在宋朝的法律里,出嫁之后就不再算是这户人家的人了,姓氏要更改,财产也跟他没关系,但若是寡妇,或者是离婚的妇女,那么就算是重新回到了家庭,那么在财产分配的时候,必须要有一部分属于她的,这是大宋律明明白白的规定,也正因为如此,四叔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反驳一下二哥。
二叔听过之后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弟弟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以他的格局,实在懒得